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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半年一晃而過,來到了十一月份,北京的秩序,已經基本安定下來,各部門開始有序的運作,與半年前相比,各類國企如春筍般破土而出,北京城郊,也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國有農場。
與南方不同,北京當地的糧食產量極低,即便種了糧,也不夠吃,還是要從江南及江淮等糧食主產區運糧,因爲除了土地特別肥沃的個別地塊,大部分以種植經濟作物,或雜糧爲主。
如玉米、土豆、花生、山芋、果蔬、桑田等等。
雖然天氣已經很冷了,但田間地頭仍是一片忙碌。
很多貧民無比珍惜進入國有農場的機會,以前他們在京城靠打零工渡日,或者做些偷雞摸狗的缺德事,飢一頓飽一頓,如今最起碼可以得到溫飽。
駱養性與吳孟明也不敢有歪心思,抓住這個機會,狠狠整治了一把北京的治安,無數幫派、黑惡勢力被搗毀,對於小嘍嘍,一般是教育一頓,勞改幾個月就釋放了,而對於骨幹份子,罪大惡極者召開公審大會,會後當場槍斃,一般般的則是判處流刑,先發配去挖掘維修水庫,將來跟隨崇禎流放北美。
這一手是李信和英國人學的,沒有從英國本土流放出去的犯罪份子,就沒有今日的五眼聯盟,李信也想複製出一個五眼聯盟。
北京老百姓真切的感受到了自李信執政以來的變化,不僅生活漸漸變好,治安也有了根本性的扭轉,大姑娘小媳婦,走夜路再也不擔心了。
而另一個重要的變化,是水質漸漸變好。
以往達官貴人從玉泉山取山泉水飲用,普通人只能喝有味道的地下水或河湖水,李信組織勞改犯修葺水庫,涵養水源地,使得普通人也可以飲用到較爲清澈的清水。
同時,因水泥和推廣應用和北京正在逐步向外城擴長,建築業和建材行業開始興起,工作機會越來越多。
如今的北京,正展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千年古城,重新煥發了勃勃生機。
崇禎也被關了半年,這半年來,李信並未隔絕內外消息,每日發行的明報,會給宮裡送上幾份,他復國的心思漸漸淡了,他認識到,李信確實比他乾的好,懷念他的人越來越少,要想復國,只能去北美,白手起家。
李信曾說過,幫他做人員培訓,結果苦了那些皇親國戚,包括不久前送來皇宮的福王父子,以及張鼐在山東捕獲的諸王,這部分人需要學習農業、林業、手工業、紡織業、軍械維修製造等多方面的科目。
光聽科目的名稱還不錯,但問題是,都是實踐課,沒有理論課,也就是打發到農場或工廠裡當學徒工,每日早出晚歸,只給飯吃,沒有薪水,苦不堪言。
這也是對於皇親國戚的懲罰,前半輩子享福,後半輩子吃土。
這日,李信正報着兩個孩子逗弄,一手一個,被他逗的嘎嘎笑着不停,這正是紅娘子與周菡生的孩子,周菡生了個女孩,稍大些,取名李培茵,紅娘子生的男孩,取名李培宗。
被李信奪舍的那個死鬼李信雖然是杞縣大戶,有自己的族譜與輩份排行,但李信直接忽略,他就是李家的一世祖,自己訂了班輩排行,分別爲培中宜端守成士景,暫定八字,後面由子孫後代續定。
大約在一個月前,紅娘子與周菡帶着孩子,還有綵衣彩裳來了北京。
高桂英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寇白門也有了身孕,小腹微微隆起,二女看着李信帶着兩個孩子玩耍,目中現出了嚮往之色。
“總司令,小張爺來了,正在外屋等候。”
這時,一名女兵在外喚道。
“來,把孩子抱好。”
李信把孩子分別交還給紅娘子與周菡,就帶着柳如是匆匆趕向外廳。
“見過總司令!”
張鼐抱拳施禮。
“你來的正好!”
李信點點頭道:“多爾袞和李闖的決戰到了關鍵時刻,我打算把北京的防務交給你,我親自帶兵出居庸關,斷多爾袞的歸路。”
張鼐現出了緊張之色,期期艾艾,問不出口。
李自成曾奪過他的慧梅,他也爲此背叛了李自成,卻不代表他想着李自成去死,畢竟他是李自成收養的孤兒,李自成對他有教養之恩,在李自成的培養下,他張鼐才能奠定深厚的根基,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與李自成之間,只是相差一個義父義子的名份罷了。
明代以孝道治國,張鼐在內心深處,是把李自成當父親的。
李信理解張鼐的焦急心態,笑着擺擺手道:“暫時你不用擔心,清軍雖強,但李自成也不是軟柿子,更何況還有整個關中作爲依託。
最初多爾袞靠奇襲,襲取了大同,好在李自成反應夠快,率軍趕赴太原,雖然在太原城下吃了場敗仗,不過多爾袞也沒有能力攻取太原,兩方相持至今,已經有近四個月了。
眼見寒冬將至,清軍的補給必受影響,這正是我軍奪取察哈爾,斷多爾袞退路的最佳時機,我任你爲總督京營戎政,替我鎮守北京,由顧炎武幫辦軍務。”
“得令!”
張鼐抱拳施禮,但氣勢不是太足。
李信微微一笑:“等我回來,你去收復河南!”
“多謝李公子!”
張鼐這才精神一振,猛的抱拳稱謝。
他也想領軍出去作戰啊!
又向張鼐交待了些注意事項後,李信把陳永福找來,讓他立即率軍奔赴天津,乘船出海,攻打覺華島。
……
太原素有控帶山河,踞天下之肩背,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的美稱,到了明代,因晉王獲封太原,太原城的規模大範圍擴大,遂成爲九邊之首。
李自成正在太原晉王府內,濃眉緊擰。
他沒想到,多爾袞從北京城下撤退之後,不引兵回瀋陽,居然會來攻打山西,他留在大同的守軍猝不及防,僅三日就兵敗城破,之後清軍連克朔州、析州,李自成得知消息,大驚失色,回西安登基都顧不上,立刻引兵入晉,好歹搶先一步進了太原城,拒清軍於城下,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拉鋸戰。
多爾袞彷彿瘋了般,狂攻不止,雙方死傷累累。
剛開始李自成很不理解,但經過多方打探,總算清楚了多爾袞爲何會傾盡全力攻打山西。
因爲多爾袞若退回瀋陽,李信必然會北上察哈爾,扶立額哲爲察哈爾大汗,堵死清軍由西協和中協南下的通道,而從山海關過來,又失去了奇襲之效,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滿清失去了察哈爾,只會被困死在遼東,漸漸內部生變,土崩瓦解。
這是一個死局,要想打破這個局面,清軍就必須南下劫掠,暫時李信不好啃,多爾袞就打起了山陝的主意,畢竟察哈爾雖然草場茂盛,可說到底,只是一片草原,沒有天災的時候,養蒙古人沒問題,遇到天災,蒙古人自己都養不活,更別提遠在遼東的滿清數百萬人口。
大清看似強大,卻是虛胖,在奪取北京受挫之後,就沒有任何退路,只能不停的開闢南下的通道。
李自成明白歸明白,心裡卻更加惱火,多爾袞打不過李信,來奪老子的地盤,豈不是在多爾袞心目中,自己還不如李信?柿子撿軟的來捏了!
儘管李自成私心裡時常有既有瑜,何生亮之感概,但他絕不承認,李信要強於自己,他認爲,李信善於投機取巧,從一開始就奔襲淮揚,而他苦逼逼的在河南與朝庭的精銳作戰。
要知道,淮揚一帶百年未承戰事,當地的兵哪有什麼戰鬥力?
甚至他還覺得李信佔了他的便宜,要不是他拖住了朝庭的主力,李信哪有機會在淮揚立足?這也是他心裡始終抹不直的地方。
他覺得自己爲李信做了嫁衣。
“皇上,有北京的消息了。”
正當他的心情愈發煩躁的時候,高一功在外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