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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上了表之後沒幾日,崇禎的旨意很快下達,龍心甚歡,對周延儒大加褒獎,加太師、蔭子中書舍人,賜銀幣、蟒服,周延儒推辭太師之位,崇禎更加歡喜,要求把唐通解送來京。
但是唐通已經先一步被殺,主要是周延儒擔心唐通到了京城亂講,於是謊報爲畏罪自盡,崇禎說實話,對於國勢不抱太大希望了,他只關心自己的面子與絕對不做亡國之君,因此也沒過於關切,只着周延儒把唐通屍體押送進京,於西市戮屍,以泄其恨。
而蕩寇軍從樂陵城下撤離,就直接退往德州,沿運河回返臨清,雖有德州老百姓殷切挽留,奈何蕩寇軍兵力有限,還要招降山東,實在是無力駐紮河北,李信只得婉言謝絕,並再三保證,只要清兵入關,將立刻北上,誓保德州老百姓不受清軍蹂躪。
當李信回到臨清的時候,張鼐正在着手招降事宜,正準備親赴濟南府,此時見着李信回來,他又多留了一兩天,高一功也好巧不巧的趕了過來。
隨行人員有李雙喜和袁時中,另有三千軍卒安排在城外。
李信於臨清府衙接見了高一功等人。
一番寒喧之後,李信明顯覺察到雙喜的神色不大自然,心知多半還是放不下慧英,作爲男人,他心裡肯定不舒服,但是作爲一個有城府的男人,自然不會點破此事,他覺得,應該給雙喜說一門親事,既能斷了對慧英的心思,又能與雙喜拉近些關係。
李信暗暗盤算着,他的目標是小闖營那些跟隨慧梅陪嫁的健婦營成員,尤以慧劍與慧瓊出類撥粹,如合適的話,他不介意給雙喜保個媒。
突然他轉頭看向了袁時中!
袁時中怒視着張鼐,恨聲道:“張鼐,你把我的妻子藏哪兒去了?”
“放你孃的屁!”
張鼐破口大罵:“你污了慧梅的清白,老子還沒找你算帳呢,也好,今天你既然送上門來,就別走了!”
李信眉頭皺了皺。
高一功帶袁時中的意思不難猜,一方面是袁時中糾纏李自成,搞的煩不勝煩,借自己的手解決掉袁時中這個麻煩,另一方面,如果自己殺了袁時中,李自成可以給自己扣屎盆子,編造出謠言敗壞自己的名聲。
想到這,李信哼道:“袁時中,冤有頭,債有主,當初是老子爲張鼐強出頭,也是老子帶兵千里奔襲,破去了你的小袁營,你不找我算帳反而找上了張鼐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
袁時中臉脹的通紅,氣的說不出話來。
其實高一功強行把他帶在身邊,他就清楚李自成有借刀殺人之心,讓他悔恨交加,他還年輕,還不想死,所以在進來時,強行掩飾住對李信的仇恨,只是在面對張鼐時,實在忍無可忍,才說出那樣的話,但他沒想到,李信會接過茬,再一次爲張鼐出頭。
李信得勢不饒人,又道:“袁時中,瞧你那熊樣,我以爲你投奔李自成,是找到了多麼了不得的靠山,沒想到這麼久過去,還是沒有起色,李自成不是你的岳父麼,贊助你些錢糧人馬天經地義,本來我是要殺你的,但看你這可憐兮兮的樣子,殺了有辱我的英名,今次我不爲難你,你回去找李自成,弄些兵馬來,咱們真刀真槍的再幹一場。”
高一功越聽越不對味,他的本意是想讓李信或張鼐殺了袁時中,但是李信繞啊繞,又繞回了李自成身上,根本就沒有殺袁時中的意思啊。
‘不行,不能再讓他繞了!’
高一功突然哈哈一笑,打斷道:“李公子,闖王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結,今次讓時中過來,就是把話說清楚,化解這段恩怨,你瞧你?想哪兒去了,時中你也彆着急,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改日啊,讓闖王再給你說門親事,你還是闖王的女婿!”
“哼!”
袁時中怒哼一聲。
高一功急於岔開話題,又望向了張鼐,玩味的點了點頭:“小鼐子,混的不錯啊,聽說李公子讓你當了山東撫巡,比在闖王手下有出息多了啊!”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張鼐很不自在,正要辯解什麼,李信卻揮手攔住,正色道:“大舅哥,你今次是爲公事還是爲私事而來?”
“呃?”
高一功一怔,便道:“當然是公事,私底下我也想探望下大姐。”
“好!”
李信點了點頭:“既然是公事,我希望你能對張鼐尊重些,私底下你怎麼稱呼他,只要他不反對,我不管,但是在公開場合,張鼐相當於山東巡撫,位高權重,在場面上,我希望你能稱一聲張大人或張撫臺,實在開不了口,叫張公子也勉強接受,我不希望在正式場合,再聽到小鼐子三個字。”
頓時,高一功臉脹的通紅,他突然意識到,張鼐已經不是當初老八隊裡的那個跟屁蟲了,而是一方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
這讓他的心裡極度不平衡!
因爲高桂英跟了李信,他能隱約感覺到,自己在李自成心目中的地位已經不如原來那麼高了,雖然議事不避着他,但是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很少再讓他參與,首次攻開封,他沒趕上,二攻三攻開封,都把他做了邊緣化處理,今次眼見着就要攻打承天,承天之後又是襄陽,而李自成有在襄陽建制稱王的意思,卻把他打發出來找李信買槍,這不就是個跑腿的麼?
事實上高一功對李自成還是很忠心的,當年李自成在米脂蹲大獄的時候,是高一功親弟高成功把李自成撈了出來,又帶回自家山寨,把大姐高桂英許了給李自成,十幾年的交情,就因高桂英被李信勾搭走了,就對自己冷淡下來。
真要嚴格算起來的話,李自成也有很大的責任,他身邊的美女太多,對高桂英完全處於利用的性質,藉助高家發跡之後,就對高桂英愛理不理了,甚至在潼關,還讓高桂英帶着老弱病殘當誘餌,引誘孫傳庭和洪承疇派軍追擊,這是個丈夫的樣子麼?
相較而言,李信反而有信有義,一點都不嫌棄高桂英年齡大,據他所知,目前李信只有紅娘子、慧英和高桂英三個女人,紅娘子要當家,慧英婚後沒兩天就回了揚州,反是高桂英始終陪伴在李信身邊,如果李信沒有情義的話,又怎會如此寵愛高桂英呢?
要知道,李信本就年少英俊,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何必迷戀一隻不會下蛋的老母雞?而且李信對張鼐的維護,也讓他有種說不出的酸澀滋味。
突兀的,他的心裡涌出了一股對李自成的怨氣!
想老子爲你賣了半輩子命,你他孃的就因爲我姐跟人跑了心裡生了嫌隙,如此窄量,又能成什麼大事?
作爲李自成的身邊人,他清楚李自成所擁有的一切,就如水中花,鏡中月,虛幻的難以把握,再看李信,一步一個腳印,根基踏實,這纔是打天下的樣子。
見着高一功的神色青一陣白一陣,高桂英撲哧笑道:“一功,李公子說的也有道理,畢竟張鼐不是尋常人了,你總是叫他的小名,讓他以後怎麼樹立起自己的威嚴?”
張鼐感激的看了眼李信,便揮揮手道:“沒事,一功叔叫我小鼐子,正是不見外的表現呢,我相信一功叔沒有惡意的。”
李信灼灼盯着高一功,彷彿此事不拿個說法,絕不罷休!
高一功只得無奈道:“李司令說的有道理,張公子,是高某唐突了。”
張鼐明顯不適應高一功的態度轉變,李信接過來道:“大舅哥,今次前來,是爲了何事?”
李自成讓他買槍,原本高一功有和李信討價還價的想法,畢竟是一百萬兩銀子的大買賣,可是李自成的猜忌讓他索然無味,不想再去費心了,於是道:“闖王讓我帶了一百萬兩銀子來,向李司令再買一萬條燧發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