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修:“頭兒, 據說你從店鋪搬走了?”
孔梓立馬接口:“LS,不僅是從店鋪搬走了,我的第一手資料告訴我還是搬去了卓警官的家, 我們的頭兒終於有出息了。”
杜府像跟屁蟲似的立馬說道:“這。。什麼意思。。。我有些懵逼, 頭兒這是成功了?”
在面對莫佑琛時, 衆人的槍口出奇一致, 孔梓破天荒地地回了杜府, “何止成功了,看來不僅是情場得意,連事業也是成功了, 據說我們的頭兒已經辭職,準備單幹了, 大家快去抱大腿。”
莫佑琛佩服得五體投地, 打上了一句話, “看來我以後要重新分配工作了,孔小姐, 你果然適合搞情報。”
孔梓一連發了幾個得意的表情,“所以,我們以後就要多一個老闆娘了。”
韓修:“孔梓姐,你確定是老闆娘?”
莫佑琛:“。。。你們幾個意思。。。”
韓修:“坐等看戲。”
莫佑琛:“我說你一個大學生,整天不好好讀書, 滿腦子都是什麼鬼東西!”
韓修:“你做了什麼樣的事, 我腦子裡就是什麼樣的東西。”
反了。。。反了。。。
一直沒加入這神經病對話的殷執, 開口了:“頭兒, 大詩人怎麼樣了?他現在幾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喊他出來吃飯也形同嚼蠟。”
莫佑琛:“能怎麼辦,心病還需心藥醫。”
莫佑琛不是不想幫, 是根本無從下手,畫中的女子就是芳馨了,按照那段回憶,她是由花妖所變,人還能有個前世今生輪迴轉世什麼的,妖精哪裡會有。
微信又跳出來一條提示,是韓修私下找他。
“頭兒,你這周是不是要去見我二叔了。”
“約在了週末。”
“我和你一道去。”
“成。”
莫佑琛進一步發展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卓堯接到了警局的電話後,急匆匆地就走了,看着架勢今晚能回來睡的可能性低於百分之一,卓堯讓莫佑琛睡他牀就好。
莫佑琛覺得按照他的工作性質,日後他獨守空閨的可能性高於百分之九十九。
莫佑琛反正也不困,索性給房間來了個大整理,順帶把自己帶來的衣物也妥善地歸納好,一邊思索着每天從店鋪裡搬些東西進來還需要搬多久。
突然摸到了一件衣服口袋裡的硬物,原來是在落照之地遊蕩之時,雲丹給他的那本巴掌大的小書,從無盡之門回來後,就把這事給忘了。
橫躺在沙發上,開始對這本打不開的書做着各項檢查,結果簡單明確,這本書打不開。
莫佑琛腦內了各種打開方式,用火烤,用水澆,用磚頭砸,甚至腦內了下是否需要充電纔會自動打開,其結果皆爲失敗。
莫佑琛把這本死活打不開的書扔在了布藝沙發上,餘光瞄到了映在窗上的一張臉上,那不是一張正常的人臉,眼小鼻子小,還頂着個毛茸茸的腦袋。
莫佑琛本能被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數步,這纔看清這個罪魁禍首的長相,鹹魚頂着一張哀怨又疲倦的臉,緊緊地貼在玻璃窗上,他奮力地張了張嘴,似乎是在埋怨他搬家了沒告訴它。
莫佑琛打開了窗戶,鹹魚一溜煙地飛了進來,四處尋着他那隻鐵籠子,最後在門口的羊毛地毯上發現了它的窩,翅膀拍了拍籠子,呵斥道:“把籠子拿開,小爺累了,要睡在羊毛毯子上。”
“。。。。。。”
莫佑琛移開了籠子,鹹魚舒舒服服地葛優躺着,擺出個愜意的神情 ,開始了碎碎念,“累死我了,跑這一趟可真不容易,結果一回家發現竟然人去樓空,莫佑琛你好意思,搬家了也不跟我說,信不信我去動物保護協會投訴你遺棄寵物。”
莫佑琛冷哼一聲,“您老儘管去,他們不把你當成怪物給槍斃了,算我輸。”
鹹魚不經意地伸了伸爪,露出了尖尖地指甲,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這裡環境不錯,起碼通風了,比那個陽光都進不來的地下室可好多了,哎,等下,這是那位卓警官的房子?我說莫佑琛你羞不羞!”
“啥?”
“你這是入贅的打算?”
“。。。。。。”
鹹魚半蹲在羊毛毯子上,開始了它的嗤之以鼻,“沒本事,好窩囊,我以爲你買了新房子,你窮!”
“。。。。。。”
鹹魚繼續碎碎念,“你看看人家卓警官,長得多正經,還文縐縐的,屋子裡還有個大書櫃,裡面都是書,一看就是讀書人的模樣,我有時真懷疑你兩能不能說道一塊兒去,沙發上怎麼有本書,一看就知道是你亂放的。”
鹹魚撲騰着翅膀飛到了上面,渾身的羽毛一抖擻,一爪按在了書上,隨即一陣“嘩啦啦”地翻書聲,發出了讚歎,“小爺不太識字,這個畫的奇奇怪怪的是一個靈字嘛。”
“。。。。。。”
莫佑琛目瞪口呆,“小爺你是怎麼打開的。。。”
“用爪子打開的啊。。。”
“。。。。。。”
莫佑琛默默地坐在了鹹魚邊上,打開了這本死活打不開的書。這本雲丹給他的書,曾坦言是祖輩一代流傳下的手稿,記錄了通靈族由始至終的所有秘密。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還夾着些族內的歷年大事,這些都是用陌生的通靈族的文字記錄的,莫佑琛不懂自己爲何能看懂,但是的確在他眼中每一個字他都認得,一條一條的事蹟清晰分明。
一目十行而下,大致瞭解了其中一二,通靈族身處上界要地,不屬三界,這是世人對通靈族唯一的認識。可是書中對此上古之事,給予了詳盡的註釋。
上古諸神之戰其一,涿鹿之戰,史記曾記載,蚩尤作亂,不用帝命,於是黃帝乃徵師諸侯,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蚩尤被斬於冀中黎山之丘,應龍和女魃身染邪氣,永不得上天。隨後千年,共工祝融大戰,怒觸不周山,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女媧降世,補天救世,千秋萬載。
人即爲人,便有其獨一無二的七情六慾,喜怒哀樂,愛恨嗔念,可人不同神,無神力無靈力,更非妖魔鬼怪,說到底手無縛雞之力,任由命運逐浪,任由生死擺佈。
女蝸造訪通靈一族,請命爲天下蒼生降臨人間,造福世人。
莫佑琛看到此處,自語着,“原來通靈族曾在這片黃土之上生存過,從上界到人間,用自己的靈力幫助普通的人類,那又是爲何被封印在無盡之門後呢?”
鹹魚翻着死魚眼,默不作聲地蹲在一旁,莫佑琛還從未見過他這麼柔順的一面。
莫佑琛繼續往後翻閱着,其後無非爾爾,通靈族在人間的大事記,其實簡單明瞭,無非是些如何替人類治理水患,開荒耕作,懸壺濟世,在此一提的是在上界的時候,通靈族和巫醫族曾相互融合,作爲醫術超羣的神族,巫醫族的助力對於這片黃土高天同樣有着不可磨滅的功績。
千年時間,人世和平,人類在這片土地上紮根生長,世代相傳,或許也正因爲如此,通靈的存在打破了最該是平靜的人間。
除去靈力除去異能,通靈一族和普通人類並無太多區別,可正因爲這些超脫的存在,反之竟成了他們的致命點。
女蝸眼見人世太平,自然希望三界安穩,亦如朝夕,便命通靈返回上界,這其中緣由在此書中也並未細說,寥寥隻字片語中,只道嘆息奈何。
在莫佑琛的理解中,顯然通靈族並不願意回去了,老實說上下五千年,這片名山大川,萬里長河,絕非其餘二界所能比擬的,更何況都是生靈,無非都是生存,壓根就沒有誰是大王誰是小弟的道理。
這本書已經快到底了,正如莫佑琛所想,通靈一族願意紮根在人間,不願離去,爲此當時的族長與女蝸進行了一場促膝長談,最終女蝸以人神之名強制通靈回到上界。
此書的最後一頁,落筆匆匆,行筆潦草,似在訴說着記載者的不甘與憤怒,通靈開始了長達百年的抗爭,這片曾因爲他們帶來和平的土地又開始了暴風淫雨,天塌地陷,橫禍四起。女蝸攜手衆神討伐通靈一族,不料永不得上天的應龍竟拼死護住通靈負隅頑抗,最後,連同整個通靈一族被衆神封印在無盡之門後,與三界幽冥永遠相隔。
莫佑琛把書放在了一邊,這就是爲何通靈一族會在無盡之門的緣由了,連同虛鏡之地與回憶中的一切,通靈一族被強壓在了無盡之門後數百年,又因爲族長之位的相爭,這個種族徹底覆滅了。
“太慘了,這又是誰的錯呢?你說女蝸大人也太不厚道了,需要人家幫忙的時候,千里迢迢從上
界來到了下界,一句不需要了就要別人撤離,講真啊,這有些沒道理,還把人家關在了門後,這有點過分了啊。”
莫佑琛開始了他的碎碎念,或許是因爲前世的關係,又或者是因爲自己也算是真情實感的在通靈城裡走過一遭的關係,從客觀來說,他對通靈族的好感度還是很高的,民風淳樸,夕陽優美,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特別不好的地方。從主觀來說,他相信當時通靈族的人內心也是很糾結掙扎的,畢竟這片土地的安穩曾是他們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最終的破壞他們也難辭其咎,說到底這件事又似乎誰都沒有錯。
莫佑琛嘮叨着,“應龍是上古神獸,逐鹿之戰後,永不得上天,恐怕也是因爲某種緣故和通靈族有了不解之緣,這纔出手相助,不想最後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腦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串成了一根線,通靈族在此事上的確有些委屈了,換做是誰都是誰抗爭到底的,即使被關在了無盡之門後,或許百年來通靈族的確也是在想法子如何離開無盡之門。莫佑琛想到了族長死時,嘉措除了悲痛,震驚萬分的眼神,恐怕是族長臨終前對他說了通靈族的秘密,難怪嘉措對格桑會如此痛恨了。
莫佑琛挑了乾淨的白色襯衫,又翻出了睡衣,打算洗洗睡了。
鹹魚從莫佑琛看這本書起,就出奇地安靜,蹲在一旁一動也不動。
莫佑琛一腳已經跨進了浴室,探出了半個身子,笑道:“鹹魚,你要是累了就去毯子上睡,講真,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品種,但是我總覺得你略眼熟,只是有些不敢認,畢竟誰會想到自己身邊的寵物竟然是隻上古神獸,你說對不對啊,鯤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