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佑琛覺得自己徹底變成了一個行動派, 在boss震驚又挽留的眼神和語氣中,毅然遞交了辭職信,順帶還非常有責任感地交代了所有工作的進度和他連夜趕好的策劃, 並請上了所剩下的所有假期。
下午的時候, 跑了趟銀行, 這足以讓莫佑琛驚掉了半個下巴, 其實他平日裡開銷並不大, 最花錢的地方無非就是給店鋪添加些新的廚具和設備,以至於從來沒有仔細看過自己的工資卡上有多少錢,支付寶是個好東西, 綁定了銀行卡,付款的時候永遠不會知道餘額有多少, 莫佑琛的對着銀行流水單瞠目結舌。
搞了半天, 自己竟然藏了這麼多私房錢, 這樣加班又給加班費的公司簡直是感人肺腑,感天動地。
和任爾一算計, 這剩下的漏洞就不大了,任爾對他的存款表示非常震驚,一度懷疑莫佑琛是不是暗地裡做了什麼非法的交易買賣,掙了這麼多錢。
莫佑琛沒想過動用楊翊的資金,既然漏洞不大, 不如和銀行貸款來得實際也踏實, 否則前任插來一腳, 以防夜長夢多。
任爾倒是是一臉無所謂, 反倒覺得莫佑琛有些自作多情了。
剩下的時間裡, 莫佑琛又跑去了建材市場,稀里嘩啦採購了一堆東西, 又重新買了牆紙和傢俱,風風火火地跑到了卓堯家,這纔想起他根本沒有鑰匙。於是又匆匆趕到了警局,正巧撞上了卓堯正和一位小姐在說這話,那位小姐的臉略有些眼熟。
莫佑琛想了好久纔想起曾有過一面之緣,似乎是卓堯一個什麼同事的女兒,哎,可惜一時不記得名字了。
卓堯的餘光瞅到了莫佑琛,吃驚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莫佑琛還沒開口,那小姐笑道:“莫先生,你好。”
莫佑琛短路的大腦接上了,“哎,你是。。。”
“我叫李璐。”
莫佑琛心裡一沉,哎,不就是那先前去世的同事一個叫做老李的女兒麼,莫佑琛的點不在這裡,他記得聽門衛的大爺說起過老李在世的時候,有過牽紅線的想法,所以這是找上門來的節奏麼。
莫佑琛標誌的軟萌笑容又出現了,“原來是李小姐,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麼,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好好過生活纔是真的,畢竟都是同事,老李又挺照顧卓堯的,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跟我開口,我莫佑琛別的本事沒有,雷鋒精神可是最佳。”
說話連氣也不喘,頗爲自然地看向了卓堯,笑道:“那個,我買了一堆東西,忘記帶鑰匙了,快給我一把,我還趕着回去。”
卓堯木訥地掏出了鑰匙,莫佑琛想也沒想接得如此順手,笑道:“那我先走了,記得下班了就回來,菜放涼了就不好吃了,也傷胃。”
末了,還頗爲禮貌地對着有些一言難盡的李璐,笑道:“李小姐,再見了。”
什麼叫做一石二鳥,這個就是。
莫佑琛秉着萬事要貫徹到底的想法,回店鋪先收拾了幾件衣服,又帶上了幾本書,最後拎着鹹魚的籠子,風風火火地走了,還不忘對着依舊閉門不出的李柏,大喊一句,“大詩人,店鋪我就交給你了,這幾天不回來了,有事微信我,你那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放心!”
又經過了三個小時,在我們美貌的卓警官下班回家的時候,一度以爲自己走錯了房門,原本雪白的牆壁如今貼上了牆紙,說不清是怎麼樣的搭配方式,入眼有些暈眩,可是過後卻感覺到溫和。房間裡的格局也變了,還添了不少傢俱。這個一室一廳的小房間還帶着個五平方左右的小隔間,原本被卓堯用來當雜物間了,可惜他也沒什麼雜物,那房間基本就是空置的,如今擺上了個電腦桌,還空間利用地放上了一個小書櫃,四周是暖黃的色調,竟然變成了一間像模像樣的屋子。
莫佑琛還在廚房裡“乒乒乓乓”,聽到開門聲,穿着熊本熊的圍裙就走了出來,一邊笑道:“卓警官,歡迎回家,我們今天吃火鍋,這天有些冷了,吃火鍋正合適。”
看着卓堯目瞪口呆的表情,繼續笑道:“怎麼樣,看上去像個家了吧,我還買了些傢俱,大概過幾天才能送到,你放心,我會整理得妥妥當當的。”
卓堯的目光移到了放在門口的空籠子上,下面還貼心地擺了條羊絨毯子,他沒記錯的話,這籠子似乎是一隻叫做鹹魚的寵物的窩。
這麼說來的話。。。。。。
莫佑琛又跑回了廚房,一邊大聲說道:“你房間的衣櫥太小了,放不下兩個人的東西,我訂購了個大衣櫥,不過他們說目前缺貨,送貨得一週吧,你放心,我東西整理得很乾淨,又對空間利用很上手,斷然不會弄褶你衣服的。”
莫佑琛哼着小曲兒,興致頗高地往火鍋里加着各種料,騰起的煙霧讓狹小的餐廳顯得霧濛濛的,“卓警官,對我的佈置可還滿意?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顏色,但是看你的平日的穿着多爲白色清爽類的,可是家裡要是這麼個佈置,那就太冰冷了,我都選了些不扎眼的暖色調,看着不繁瑣又夠暖,可就像一個家了,是吧。這家傢俱店不錯,等公司重修的時候,我也打算去那裡訂些辦公桌,他們還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折扣,簡直划算。”
莫佑琛看着卓堯依舊沒什麼話似的,心知他並非不高興,要是他真的不高興,估計得連人帶傢俱帶籠子一起給扔了出去。
就在莫佑琛打算繼續發揮他跑火車的本領時,卓堯開口了,“我很喜歡,謝謝你的佈置。”
莫佑琛笑了,繼續道:“喜歡就好,那我今天帶來的東西,你可都不會扔了吧。”
“自然不會,難道你攜帶了什麼危險品?”
“比如,我?”
卓堯笑了,“莫先生你把自己列爲危險品,是在警告我什麼嗎?”
莫佑琛從兜裡掏出了那串鑰匙,“卓警官,我這個危險品,也是你自願放進屋的,大家彼此彼此。”
卓堯:“既然如此,這把鑰匙你就收着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
“你人都搬進來了,要是不把鑰匙給你,難不成每天來警局跟我討鑰匙?”
“言之有理。”
莫佑琛心安理得地把鑰匙又塞回了兜裡,笑道:“人都被你抱過了,那往後就請卓警官多多指教了。”
卓堯端着碗的手一停頓,露出個噎着的表情,神情有些尷尬。
莫佑琛探過了身子,火鍋的霧氣迷濛,把他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迷霧,漆黑的瞳仁上描繪上了一層白色,明明有些瞧不清楚,可卓堯把他此刻的情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卓警官,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主動的人,坦白說吧,在你面前我總有些小心翼翼的,經過那天,我才發現我大可不必這樣,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你說這都住在一起了,我們兩個是不是就這樣確定關係了?這算是處對象了吧。”
卓堯沒有答話。
“哎,我說你這人真的什麼都好,長得好,性格好,反正我是沒見過比你更好的人,可就有一點毛病,你總不接我的話,這讓我很忐忑啊,卓警官。”莫佑琛又坐回了對面的椅子上,捂了捂胸口,滿臉悲痛欲絕。
“是,確定了。”
卓堯的話隔着煙霧熱氣從那一端清晰地傳來,莫佑琛笑了,他此時很有上前緊緊抱住他的衝動,可惜總覺得這氣氛有些毀,他往了眼還在往外“噗通噗通”冒着煙的火鍋,心說他是抽了什麼風今天決定吃火鍋的,太煞風景了。
莫佑琛打從心底裡承認,這是他談過最不順利又算是最順利的戀愛了。
“我說今天你那同事的女兒是怎麼回事?幹嘛在你上班的時候過來打擾你,難不成爲了完成亡父的遺願,打算以身相許了。”
“莫先生,這話可就有意思了,你自己巴巴地上前拍着胸脯可是說了有事儘管來找你的,她還真遇上了些麻煩事,要不你就去幫一幫”
“好啊,儘管來找我,反正別去煩你就成,我這個人一向“心狠”,拒絕別人的話我絕對會直說,所以卓警官對我放一百二十個心就可以了,反倒是你,我纔是各種不安心。”
“莫先生,你既然要提到她,那可否順帶說下那位楊先生。”
“什麼?煙霧太大,我聽不見。。。”
莫佑琛捏緊了筷子,他基本已經猜到了這個罪魁禍首是誰了,好啊你個孔梓,你大爺的,有你這麼棒打鴛鴦,拆自己頭兒臺的下手麼。
莫佑琛一不做二不休,扔下了筷子,挪着椅子緊挨着卓堯,“卓警官,這可是兩回事,那位楊先生的確是我前任沒錯,我最近也見過他,可只是爲了抓鬼,這事你可以去問大詩人,這都是他上輩子的爛賬,我着實冤枉,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不信我脫了衣服給你檢查。”
莫佑琛剛解開了襯衫的第一粒鈕釦,卓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吃個飯,你都。。。”
莫佑琛接口道:“不合時宜,是吧。”
兩人同時笑出了聲,無聲中的默契是最擊人心的,須臾,莫佑琛輕輕問道:“卓堯,你是不是真決定和我在一塊兒了。”
“你爲什麼這麼問?”
“我總覺得一轉身你就會不見了,誰讓你什麼事都憋在心裡。”
“我再也不會了。”
莫佑琛又說道:“當真?如果再這樣,怎麼辦?”
“莫先生,你有時候還真的像一個孩子,如果再這樣,我隨你怎樣都好。”
莫佑琛得意一笑,“那可是你說的,我可記着了。”
“這週末我們去遠足,如何?”
“好啊!”剛一出口莫佑琛纔想起約了韓修那二叔,忙道:“哎,這周不行,有事,下週如何?”
卓堯淡淡一笑,“再說吧。”
“遠足罷了,總有機會的,這天涼了,爬山也夠冷的,等我把事兒都辦妥了,我們去遠些的地方好好玩玩。”
“好。”
莫佑琛正在琢磨等下能否有進一步發展的時候,該死的微信羣開始對他進行起了輪番轟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