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一家團聚
出了宮門,言家幾兄妹互相對視一眼,回眸望了一眼巍峨的宮殿皆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言大郎拱手對谷敏說道:“七哥,我先同妹妹他們回家一趟,見過父母后再回將軍府。”
谷敏在家中排行老七,雖然上面的哥哥都已經不在了,但是他身邊親近的人都慣了叫他一聲七哥,而言大郎自救過谷敏一命後,也有幸成了這親近的人。
谷敏擺手,甚爲體恤的說:“等過幾日有空了再來將軍府,如今你已經是護軍統領,不用跟在我身邊。”
“但是……”言大郎臉色驟變,一副要被谷敏捨棄了的樣子。
谷敏剛毅的臉上不見柔情,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的讓人動容。
“別但是了,邊關的戰事說不定的,我們也不知道能在國都待多長時間,有機會就多陪在父母身邊,別等着以後想了卻沒有機會了。”
谷敏說最後一句話時,眼梢微有落寞。
淺淺在一邊偷偷聽着兩人談話,又窺視了一眼,心底微有詫異,想不到這麼一個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面。
雖然剛纔那眼神表情一閃而過,但淺淺猜想得不錯的話,他該是後悔了。淺淺也聽過谷敏少年時期的事情,最是放蕩不羈,不服管教。
現在只怕是想讓人管,身邊卻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七哥!”大郎動容的看着谷敏,谷敏什麼話也沒說,拍拍他的肩,帶着他的人轉身就朝着另一邊走了。
“大哥,我們也該回去了,爹孃還在家裡等着你。”淺淺上前出聲提醒。
大郎收回眼神,低嘆了一句,“七哥也不容易!”
淺淺微微挑眉,這世上誰又過得容易了,不過對於大郎對谷敏的心疼,淺淺卻是能理解的。
這些將領回到國都,都有溫暖的家能回,唯獨谷敏,回去了,不單感受不到家人的溫暖,反而會在冰冷空曠的大府邸裡,想起以前的種種。
相比起來,國都還不如邊關,在邊關的時候,谷敏身邊至少還一羣好兄弟陪着他。
淺淺看着大郎的眼神,心裡有些醋意,以前的大郎心裡可只有他們幾人,如今竟然裝了這麼多人了。
淺淺故意嘟着小嘴,撒嬌說:“大哥,我們也很不容易,等了你兩年了,你知道是多少個日夜嗎?家裡生活好了,你也不回來,富老爺放了你,你也不回來,你就這麼不樂意回家嗎?”
大郎面上一慌,手忙腳亂的回說:“沒沒沒,大妹你別誤會了,我想回家,我天天想,夜夜想,一直想回家,想知道你們過得好不好,還有沒有人欺負你們,我……”
真真哈哈一笑,捧腹說:“大哥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唬啊!姐姐說着玩的啦!又不是真的怪你。”
淺淺眉眼帶笑的看着大郎,覺得這一刻,他又回到了當初那個護着她,站在她身前的好大哥,而不是渾身上下都帶着軍人凜冽寒氣的護軍統領。
“好了,不鬧了,雖然我們沒有怪過你,但時時刻刻爲你擔憂是真的,怕你在邊關過得不好,也怕你上戰場冒險。”淺淺斂了笑容,認真的一字一句說着,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他不要再上戰場。
但是,淺淺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爲這是大郎的事業,是他的成就。
“好了,有什麼回去再說,爹孃肯定等得不耐煩了。”真真說話間,率先走上馬車。
正在這時候,劉羽琪嫋嫋婷婷而來,落落大方的朝着各人福了下身子,才和淺淺說話。
“一個晚上都找不着機會和你說句話,你現在要回去了,都不和我說一聲嗎?”劉羽琪語帶嬌嗔,甚是不滿。
淺淺眼珠子一動,小臉布上賊兮兮的笑容說道:“怎麼會,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哥,叫言大郎,對我們這些弟妹可好了,怎麼樣?我大哥是不是長得很好,一看就是一副很好拐的樣子,對不對?”
劉羽琪面染潮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纔好。
言大郎也鬧了一個大紅臉,不知道自家妹子玩的哪一齣,低斥道:“小妹,別胡鬧了。”
說罷,言大郎還一本正經的朝着劉羽琪賠了罪,並說道:“舍妹貪玩,還望劉小姐不要見怪。”
“不會!”劉羽琪抿了抿脣,不敢與大郎對視。
雖然大郎不清楚原由,她卻是心裡敞亮,也明白淺淺爲何這樣說。
淺淺玩歸玩,但也懂分寸,把其他人都介紹了一遍,到了真真時,着重說道:“這是我妹妹言真真,挺沒腦子的一個姑娘,以後相處時,你就多擔當一些。真真,這就是我今兒跟你說的,要給你介紹的朋友,羽琪性子好,懂得也多,你以後和她相處,有什麼不懂,就多問問她。”
真真嘟着嘴,小臉佈滿不悅的反駁:“你這話我怎麼就這麼不愛聽了。”
劉羽琪也是面帶苦色,哪有像淺淺這樣介紹的,不是平白讓真真不喜歡她嗎?正準備說幾句好話,誇獎真真一番,好將這事揭過時,就見真真臉色一變,沒心沒肺的朝着她笑起來了。
“很高興認識你,不過你別聽我姐胡說,我腦袋挺好使的,我相公還說我聰明來着,我就是性子有點跳脫,沒我姐那麼沉靜罷了,但是該懂的我都懂。呃,對了,這國都裡的姑娘都說我出身不好,不大願意和我說話,你若是也這樣想的話,不用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勉強了,我不會怪你的!”
劉羽琪呆了下,馬上反應過來了,莞爾說:“不會,你說話很直爽,我很喜歡,而且我不在乎這些,我要是在意,就不可能和淺淺做朋友了。”
真真一想,嘟噥說:“也對,我們一個娘生的。”
劉羽琪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又見不遠處的丫鬟在招手,便也不多留,淺笑一聲道了別就朝着自家馬車走去。
身後一道男聲響起,帶着濃濃的心疼問道:“小妹,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聲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劉羽琪愣了下,纔想到聲音的主人是言大郎。
“嗯!大哥不在,她們都欺負我。”
“不怕啊!以後有大哥在,再也不讓人欺負你了。”
“嗯,大哥最好了。”
兄妹倆人的對話,漸漸模糊,劉羽琪悄悄的勾起嘴角想着,果然是心疼妹妹的好兄長,難怪淺淺如此護兄。
劉羽琪上了馬車,只見滿是銀絲的劉老夫人坐在馬車上,望着她淺淺笑着。
劉羽琪耳朵一紅,低聲呢喃說:“倒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而且看起來就像淺淺說的那樣,挺好拐的!”
劉老夫人眼閃光芒一閃,倒沒說什麼,溫和笑着,嘴裡淡淡的說道:“不急不急,這事再看看,再看看!”
劉羽琪急得眉眼一擡,咬了咬正脣,又不好多說什麼,不然就太不矜持了,可是這事卻不得不急,她一丁點兒也不願意嫁給谷敏,做那個什麼將軍夫人。
淺淺這邊一路回府,新府門前站了一堆人,伸長了脖子四下張望。
姜氏着急的拉着言永福的手問:“怎麼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回來?不會今晚不回來了吧?”
言永福面上雖然鎮定,但心裡着急的感覺不亞於姜氏,說話時不免有些心浮氣躁的。
“急什麼急,肯定要回來的,再等等,再等等。”
二郎扶着藍冉瑩站在一邊,大手輕輕的給她揉着腰,小聲問道:“累不累?不然你先回屋裡休息?”
藍冉瑩面有疲色,小聲的說道:“沒關係,我沒事!大哥回家,我又是第一次見他,哪能躲在屋裡。”
二郎佈滿愛意的眸子落在藍冉瑩的身上,小聲提醒說:“要是支持不住了,一定得和我說,不要硬撐。”
藍冉瑩笑着正待答話,站在他們前面的姜氏聽到這話了,猛然回首,滿是擔憂的着急道:“是啊!你趕緊回屋裡休息,別跟着瞎折騰了啊!”
藍冉瑩溫柔的笑說:“娘,你不用擔心我的,我想大哥馬上就要來了。”
姜氏懂藍冉瑩的堅持,目光又在她臉上看了一圈,覺得氣色還不錯,倒也沒有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前方有馬車過來,一直在路口等消息的姜一凡興奮的瞪大了眼,邊跑邊指着馬車說:“是王府的馬車,肯定是表妹他們回來。”
姜一凡話音落下,言永福和姜氏都朝着馬車方向跑去,二郎一手扶着藍冉瑩,着急的想走快兩步,又要顧慮藍冉瑩的身子。
藍冉瑩好笑的掙脫了二郎的手說:“你快上去看看,我在這兒等你。”
二郎重重應了一聲,把藍冉瑩交給了姚氏照顧,爾後頭也不回,興奮的衝向馬車邊,嘴裡大叫道:“大哥、大哥……”
馬車還沒停下,車上的人就聽到了叫喚聲,一個個也都看向了車窗口,見着他們跑來,馬車一停,淺淺幾人也是跟着跳下了馬車。
大郎看着言永福夫妻倆,什麼話都沒說,筆直的往地下一跪,語帶哽咽的說:“爹孃,兒子回來了。”
姜氏眼淚瞬間涌了出來,連拖帶拽的拉着大郎,哭訴說:“這是幹什麼,起來,快起來。”
大郎執意跪着,抱着姜氏的大腿,啞聲說:“兒子不孝,讓爹孃擔憂了,就讓兒子跪着好了。”
淺淺兄妹三人在一邊看着眼睛澀澀的,都偷偷的別開了臉,輕輕的擦着淚,而清瀾和古璇青倆人,卻是同時上前,一左一右的摟過自家娘子,低聲安撫。
言永福一把年紀了,此時眼睛通紅的看着長子,重重在他肩上拍了幾下,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姜氏也跟着蹲下身子,仔細看着大郎,並說:“你爹說得對,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快讓娘好好看看,這是不是瘦了?”
大郎抿着脣,淺笑一聲,說:“娘,兒子不單沒瘦,還壯實了些。”
姜氏破涕爲笑,嗔怪的瞪了眼說:“娘就是說你瘦了,走走走,快跟娘進府裡,娘今兒親自下廚,做了好多你喜歡吃的菜。”
姜立海站在一邊笑呵呵的說:“依我看,大郎這身子板倒是更結實了一些。”
大郎朝着姜立海和許氏看去,並叫道:“舅舅,舅母!”
姜立海感嘆說:“回來就好,這兩年你爹孃可沒少擔心你,趕緊回屋用膳,一家人都等着你回來。”
大郎擔心的問:“你們還沒吃飯嗎?”
二郎笑容滿面的插話說:“我們等你一起吃,好久沒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了。”
大郎望向二郎,低低的叫了一聲,“二弟!”
二郎胸中一堵,激動得說:“大哥,你總算是回來了!”
大郎歉疚的對二郎說道:“這兩年來,我不在家裡,辛苦你了。”
二郎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說:“辛苦的不是我,是大妹,這個家都是她撐起來的,要不是有她,家裡如今也不會過得這麼好。”
大郎回首望着被清瀾摟在懷裡的淺淺,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淺淺已經搶先一步說道:“好了,大哥就不要婆婆媽媽的,爹孃,舅舅舅母他們還沒有用膳了,我們趕緊回屋裡陪他們用膳,二嫂還挺着肚子站在這裡呢!”
淺淺一眼望着站在二郎身後的藍冉瑩,笑了笑覺得這個二嫂果然不錯,入門這麼長時間了,倒是和家裡人相處得都好,在大事方面也體貼懂事。
大郎自是早就注意到了藍冉瑩,只是沒人給他介紹,他和爹孃說話的時間都不夠,自然沒時間分神先去認識她,這會兒淺淺說起了,大郎才朝着她笑道了一聲,“弟妹!”
“大伯!”藍冉瑩挺着肚子福了下身子,動作做得有些笨拙,臉不禁紅了起來,很怕在這個初次見面的大伯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因爲她太清楚這個大伯在言家三兄妹心中的地位,若是討不得她的喜歡,說不定二郎以後都會責備她不懂事。
大郎沒多說什麼,卻是一手扶着言永福,一手扶着姜氏,一邊一個的將人帶入了府裡。
飯菜雖然是姜氏親自動手做的,但是一直放在廚房裡溫着,這會兒他們入府了,下人們也眼力勁十足的把飯菜都端上了桌。
此時,一家人坐在偏廳裡,和色融融的樣子。
姜氏不斷的給大郎夾着菜,眼淚始終溼溼的,嘴色的笑容卻時揚得極高的說:“多吃一點,多吃一點。”
大郎端着碗,感受到滿滿的母愛,不過看着這堆積如山的菜時,笑得無奈的說:“娘,你不用顧我,你自己也多吃一點。”
大郎說罷,夾了筷子菜到姜氏的碗裡。
“娘不餓,你多吃一點,娘看着你吃就好!”姜氏目光一眼不錯的看着大郎,唯恐移開一下,大郎就會消失了似的。
大郎心酸的低垂了眼簾,是他不孝了,出走兩年,使得爹孃這般擔憂,好在如今已經回來了,他發誓定要好好侍奉雙親。
看大郎被逼着吃了幾碗飯,姜氏還一副不罷休的樣子,淺淺和真真對視一眼,同時露出調皮的笑容。
不過爲免呆笨的大哥被撐死,淺淺還是好心的開口救場,並說道:“娘,大哥這纔回來了,你也不用這樣吧!你是想怪大哥離家兩年,但也別用這種手段啊!”
姜氏愣了下,大郎一臉苦笑,嘴裡還包着飯菜。
淺淺竊笑的問向真真,“大哥這是第幾碗了啊?”
真真笑得狡黠的說:“若是我沒有數錯的話,大哥這應該是第七碗飯了,呵呵,是不是當了士兵後,胃口都變得好一些了呢?”
姜氏一驚,忙搶過大郎的碗說道:“你這個孩子,吃不下了怎麼不和娘說,還拼命吃做什麼。”
大郎心無城府的憨笑說:“我知道娘擔心我,若是多吃兩碗飯能讓娘放心一些,我自然是樂意從命的。”
姜氏眼眶一澀,感嘆說:“你這個傻孩子,自小就是這樣,從來都只會苦了自己。”
大郎抿了抿,神色複雜的看着姜氏說:“娘,別哭了。”
姜氏一個沒忍住,又抱着大郎狠哭了一場,淺淺和真真兩人之前都是哭過的,這會兒再看姜氏哭,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淺笑一聲。
大郎手足無措的抱着姜氏安撫,自我調侃說:“我們家的女人可真會哭,這一個兩個都把我的衣服當抹布了。”
姜氏一下沒繃住,破涕爲笑。
看到姜氏笑了,大郎也算是放心了。
一家人又移步到了旁邊的大廳,喝着新茶,吃着點心,你一言我一句的關心着大郎這兩年來的生活。
大郎性子好,但凡是家人問的,他都一字一句答得清清楚楚,即使是一個問題被重複問了幾次,也不會有絲毫的不耐煩。
“大哥,這兩年來,你可有喜歡的姑娘?”
言永福正在問大郎軍營裡的事情,淺淺突然插上這麼一句,不單鬧得大郎紅了臉,一家人都收了聲,同時望了過去。
姜氏最先反應過來,附和說:“對啊對啊!你看你弟弟妹妹,都已經成了親,我這個身爲大哥的卻還沒有討好媳婦,說來也是娘也不好,當初若不是爹孃有事,你也不會……”
姜氏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淺淺一個厲眼望過去,嬌斥說:“娘,你胡說什麼,要怪也怪我,跟你和爹孃扯不上關係,所以我現在的責任是給大哥討上一個好媳婦,娘就別哭了。”
姜氏收了哭腔,回話說:“好好好,娘不哭了,不哭了。”
真真嬌嗔說:“就是嘛,這大好的日子,娘老哭什麼,真是的。”
真真說得理直氣壯,完全忘了她自個兒剛纔在宮裡抱着大郎哭起來的那勁,就跟黃河發大水似的。
“大哥,你有喜歡的姑娘嗎?”淺淺眼神閃閃發亮的再次問道。
看得大郎窘迫的避開了視線,問說道:“軍營裡都是男人,怎麼可能遇上喜歡的姑娘。”
淺淺眼睛一眯,也放心了,笑吟吟的說:“那大哥的意思就是說還沒有喜歡的姑娘,對吧?”
大郎清楚淺淺的意思,不自在的說道:“我現在還沒想着成親的事情,打算過幾年再說!”
姜氏一聽,嚇得彈跳了起來,臉色蒼白的說:“你都二十又一了,怎麼還能等兩年,不行不行,一定得成親。”
大郎苦笑的討饒說:“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回邊關,這時候娶親,不是害了人家好姑娘嗎?”
姜氏見大郎說這話,更加堅定的要大郎娶親,還說:“不行,親事是一定要結的,這邊關也不許去了。”
“可是……”大郎目光求饒的看向衆人,意思是要淺淺他們幫忙說話。
淺淺擡眼,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還嘀咕說:“大哥真壞,明知道我因爲當年的事愧對於你,如今只不過想贖罪,想替你找一個好媳婦,你還不給我機會,擺明了就是沒有原諒我。”
大郎十分無語的說:“這哪裡跟哪裡啊!”
真真摻和說:“那你就答應娶親啊!你不娶親的話,我們怎麼能安心,大哥可別忘了,我們現在的幸福都是當初你換來的,你若是還不娶親的話,這不是存心讓我們心裡難過嗎?”
真真越說越嚴重,說到尾聲,還哽咽幾聲,扭身就躲到古璇青的懷裡裝哭去了。
古璇青摟着小嬌妻,雖然清楚她的古靈精怪,還是心疼極了,對着大郎說道:“大舅子,我們大家也都是爲了你好,再者,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也得想想岳父岳母吧!他們年紀都這麼大了,就盼着你成家了。”
大郎抿了抿脣,低眸沉思了片刻,便說:“那行,但是你得和人家姑娘說清楚,幹我們這一行的,朝廷需要,出去打仗一去就是一兩年也是常有的事情,若是人家姑娘不願意,就不要強求了。”
淺淺莞爾笑說:“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國都這些貴女,哪些家裡不是做大官的,哪裡不清楚護軍統領是要幹什麼的,自然是要隨軍的。”
大郎猶豫了下,不自然的問道:“娶國都的這些貴女?”
這種事情,他想都沒有想過,他以爲還是像當初那樣,娶一個孝順的姑娘回來,能幫着他照顧爹孃的。
但是國都裡的女子,他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也聽說過,都嬌貴極了,娶回來就不是侍候公婆的,完全是被人侍候的。
“大哥,妹妹我辦事,你放心!而且這麼大一個府邸,真要娶了一個目不識丁的女子回來,以後家中誰掌管中饋啊!”淺淺嬌笑一聲,心中早就有了人選。
剛纔她算是看出來了的,劉羽琪突然跑過來搭訕,明顯是不妥的,但是她還是來了,目的是什麼哪還用明說,自然是走近來看看大郎的模樣。
雖然事後倆人沒說什麼,但是淺淺看得出來,劉羽琪對大郎的感觀應該是不壞的,反正這事她倒是不急,因爲劉羽琪比她更急。
“可是……”大郎對這些貴女沒有好感的原因,主要還是在邊關碰到過這樣的女子,一邊巴結着谷敏,一邊對他們趾高氣昂,他不想娶一個這麼兩面三刀,且動不動就打罵下人表裡不一女人。
大郎對未來的另一半沒有太多的要求,但唯一的一點要求就是要心地善良。
淺淺笑眯眯的說:“大哥,你就放心好了,我肯定會挑一個全能的好大嫂回來,不然的話,以後你出去打仗了,誰在家裡照顧爹孃啊,是嗎?”
大郎擡眼,對上淺淺瞭然的笑容,心裡也寬慰了些,想來妹妹也是理解他的需求的。
但是姜氏聽到這話時,又不滿的皺起也眉,並追問爲什麼還要打仗,大郎嘴笨,說不清楚,淺淺又特意解釋了一下大郎現在的身份。
姜氏驚訝的張着嘴問:“那這是什麼意思?”
淺淺哭笑不得的說:“意思就是說我大哥現在是大官了。”
淺淺想了下又加了一句,說:“就是那種隨便動根手指,就能把以前害得我們一家分離的小縣官弄死的這種大官。”
姜氏恍然大悟,大郎卻是哭笑不得的說:“你這是怎麼形容的啊?”
淺淺笑嘻嘻的說:“而且大哥做了大官以後,別人就再也不能拿真真的出身說事了,她的孃家如今也是官家了。”
古璇青一陣尷尬,摸了摸鼻子,到是沒說什麼,他清楚是他沒有保護好真真,至少同是姐妹的淺淺,她就沒有這種煩惱。
而一邊的二郎聽到這話時,皺了皺眉,古怪的說:“大妹,當初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這些。”
二郎說得沒頭沒腦,淺淺卻是懂他的意思,笑了笑說:“這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二哥做事高興,不能爲了我們姐妹去做你不喜歡的事情。”
二郎一陣愧疚,他還是腦子不夠清楚,只想着喜不喜歡,沒想過走哪條路,對家裡人,對兩個妹妹更好。
“好了,好了,如今都過去了,就不要再說這些了!”淺淺笑得沒心沒肺,但是真的不在意這種事情。
她覺得如今很好,兄弟倆一官一商,以後還怕家族不能興旺起來嗎?
“噢,對了,大哥,有一件事情,我得事先提醒你,我們言家可是定了一條家規的!”淺淺突然想起這事,一臉慎重的說起。
大郎怔忡的看着淺淺,收起笑容,嚴肅的問道:“什麼事,你說。”
淺淺目光轉了一圈,笑得狡黠的說:“當初二哥娶二嫂的時候,我就跟二哥說過,讓他認準了人,因爲我們家不興什麼三妻四妾,就只准娶一個媳婦。如今大哥也是這樣,以後再有了小一輩,等他們長大了,這就是我們言家的家規。”
大郎還以爲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聽這話,臉色又紅了下,卻是結巴的說:“這個、本來就是應當的。”
大郎的心眼還沒二郎多,二郎都覺得好的事情,他就更加不會有意見,而且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重欲的人,自然不可能想着三妻四妾的事情。
就如在邊關,軍營裡不是沒有軍妓,但是他卻從來沒去沾染過,不是他道貌岸然的覺得軍妓不乾淨什麼,而是他有精神上的潔癖,不是自個兒的媳婦,他不願意碰,且那會兒他想的全是怎麼出頭,哪裡有時間管這些。
說來,他二十有一了,卻是連女人香都沒有聞過。
淺淺好笑的看着大郎突然脹紅了的一張臉,揶揄的笑了笑,接着說:“這種家規也是有好處的,以後大哥二哥生了女兒,也不怕嫁過去委屈了,我們言家的女兒也不與人共夫。”
淺淺話說完,屋裡人有默契的看向清瀾和古璇青,清瀾有多寶貝淺淺,像一個小尾巴似的,大家都清楚,而古璇青納了一妾的事情,姜氏他們倒是不知道。
因此,當大家都望向古璇青時,他自個兒先是心虛了,急忙表態說:“我也只碰過真真一人。”
真真臉色一紅,嬌嗔的瞪了過去。
不明真相的言家人笑了起來,姜氏更是欣慰的說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們兩個都是好的,對她們姐妹也都好,她們嫁給你們,我們當爹孃的很放心。”
清瀾坦然的受着了,古璇青卻是有些虛心,想着回去了,還是找什麼理由把那個小妾打發了,不過那小妾安安份份,什麼舉動也沒有,他也不好插手,不然的話,真真的名聲就更差了。
由於古夫人的幫忙,真真的名聲可以說是差得沒法看,畢竟一個當婆母的人都說她不好,旁人能怎麼看,自然是信的。
“妻妾之爭,是家禍之始!我不希望看着我們家好不容易起來了,沒撐過幾年又落敗了。”淺淺說這話時,目光灼灼的望着大郎和二郎。
畢竟在這時代,這是他們身爲男人能夠享受的權利。
不過顯然,大郎和二郎都不在乎,一個是不重欲,一個是已經找到了心愛的姑娘。
“當然,兩位表哥也是一樣的!”淺淺目光一轉,看向正在竊笑的姜一凡和姜樹人。
兩人同時怔怔的看着淺淺,一副不在狀況內的樣子,好像不明白事情怎麼扯到了他們的身上。
淺淺涼涼的看着兩人,並說:“兩個表哥就和我親哥哥是一樣的,自然待遇也該一樣,而且我相信兩位表哥的人品,若是我看走了眼,以後也只當沒有這兩個表哥好了。”
淺淺的話很直白,直白的威脅。
原本看笑話的兩人,瞬間變成了笑話,都紛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姜樹人不自然的說:“怎麼扯到我們身上來了。”
淺淺平靜的說道:“因爲大哥娶親完了,就是你們!當然,不論是大哥,還是兩位表哥,所娶之人,事先肯定會先讓你們看過了,你們喜歡了,滿意了再娶,但是娶了就得好好對待她們。”
淺淺敢對家裡這四個兄長下這種命令,自然也是有依據的,大郎和二郎的爲人不用說,本來就沒這方面的擔憂,再樹人和一凡兩人也是差不多,雖然性子多有不同,但是對於女色這方面都沒有太多的興趣。
不然的話,也不會一直拖着不願意成親,若說是貪玩不願意成親也有一個理由,但是他們又從不去花樓,只是一門心思想着怎麼釀好酒,掙更多的銀子。
既然本來就不是這種人,再加上有了規定,就更懂得自我約束了,再者,淺淺也算是發現了。
不論是兩位哥哥還是兩位表哥,對家裡的女人都是言聽計從,就是她和真真的話,只要說了,哥哥們都會照着去做。
一陣推心置腹的閒聊後,四個哥哥扭扭捏捏的把事情應了下來,倒不是不情願,而是提起這方面,有三個在室男,因此,他們表現得就像一個大姑娘似的。
但是能夠肯定的是言家家規也算是定了下來,以後淺淺出去說親,再說這話時,也是底氣十足了。
當晚,一家人聊到了很晚,也都留宿在了新府裡,新府開府的時候,就給淺淺和真真她們留了院子,因此,帶着夫婿在孃家住上兩天也沒問題的。
一家人團聚在一起,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似的,這兩日二郎連酒樓都沒有去,酒樓裡的一切事宜都交給了邱子衍在打點,他只一心一意的享受着一家人團聚的幸福。
晃眼間,就在言府待了兩日,到了君翊帆成親的這天,言家作爲淺淺的孃家人,自然全部都被請到了,而淺淺夫妻倆人雖然不用幫忙,但還是在婚禮的前一晚回了王府。
婚事說定,世子妃便有計劃地一步步採辦成親的大小事物,三媒六聘、禮單、賓客名帖、酒宴等等,這些全都是她親自操辦,連日來人都消瘦了一圈。
大婚這日,世子妃作爲嫡母,穿着喜慶,一邊應付着客人,一邊打點着婚宴鎖事,想着忙完這一日,也能好好休息幾日了,世子妃便覺得全身輕鬆。
“淺淺,你趕緊去坐着,別跑來別去,小心被人撞到了肚子!”世子妃看着淺淺跟在一邊接待客人,她就覺得提心吊膽的。
淺淺滿不在乎的說:“母妃,你不用擔心我啦!我會照顧好自個兒的,倒是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一會兒你大哥就該接新娘子過門了!”世子妃揉了揉額,這些天都沒有睡好,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淺淺雖然擔心世子妃,但也清楚連日來的忙碌就爲了這一天,自然是不能躲懶的,就只能讓樓嬤嬤多照顧着世子妃一些,別讓她太累了。
淺淺會主動幫忙,也是想給世子妃分些重擔,她把她們這一輩的貴女都主動招待了,世子妃便只用管貴夫人了。
而原本被淺淺拖來招待男客的清瀾,淺淺眼神找了一圈,就在角落的一桌看到了他,而且還沒智商的正喂着朵朵在吃雞腿!
淺淺眼中火苗一簇,幾步衝了過去,沒好氣的斥責。
“你在幹什麼,我說了多少次,不准你喂她吃這些東西,你怎麼就是不聽啊!”
清瀾被抓包不是第一次,被罵也不是第一次,已經有些習慣了,擡起眉眼,一副指揮的神色看着淺淺說:“朵朵長牙了!”
淺淺翻了翻白眼說:“我知道。”
朵朵長了牙,愛磨東西,喜歡東咬西咬,而清瀾就當朵朵貪嘴,喜歡喂她吃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阻止不讓的話,清瀾就用眼神指揮她,怪她狠心。
就好比現在這樣,一副她是後孃的表情。
“她還小,不能吃這些東西,吃了會肚子痛的,她吃能喝奶,吃糊糊。”淺淺深吸口氣,耐着性子再三教清瀾。
把朵朵自世子妃那邊接過來,最麻煩的事情不是照顧朵朵,而是怎麼去照顧一顆熊熊父愛心。
“可是奶難喝,糊糊沒味道!”清瀾這句話憋在心裡很久了。
對於淺淺,她的一顰一笑,他都愛極了,但是唯獨這奶水,他是一次次的喝,卻一次次的沒有習慣,連這麼愛淺淺的他,都喝不慣她的奶,更何況朵朵,所以當朵朵有牙了,清瀾就想把他最愛吃的肉與女兒分享,但是淺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讓他覺得淺淺好壞。
其實淺淺一直清楚清瀾不喜歡,每次幫忙吸出奶時,那眉宇打起的結,讓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但是淺淺也不說什麼。
只是現在看着清瀾那嫌棄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的胸,淺淺就忍不住一個巴掌甩過去,事實上,淺淺也是這樣做了,還順手搶過了朵朵。
“你這個混蛋!”淺淺罵完,不忘輕輕踹了腳清瀾以示憤怒。
------題外話------
【小番外】
古璇青死死盯着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哭得像死了相公似的真真,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夠了啊!”
真真不理,抱着大郎繼續哭哭哭。
古璇青忍不住的動手,戳着真真的肩,想將人搶回來,真真一個反手打過來,更加用力的抱住大郎。
這下,古璇青是再也不管什麼風度了,臉色陰沉的一下搶過真真,死扣在懷裡,惡狠狠的說:“哭什麼哭,以後要哭也只准在我懷裡哭!”
真真擡起朦朧的淚眼,邊哭邊打嗝的說:“嗚……你、這個壞人。”
古璇青目光又憐又愛,嘴裡卻是毒舌的說道:“別哭了,丟死人了。”
(這種配角的小片斷番外,親們要是喜歡看的話,我以後就多寫幾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