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軟了聲音道:“二哥你也別想太多了,大哥總會贖回來的,這銀子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姜氏,突然插話道:“我去看看你爹!”
淺淺嘆息一聲,看着腳步凌亂的姜氏,有些懊惱的說:“早知道我就不跟二哥說這些了,不過就是少掙點銀子,我至於說這些渾話嗎?”
真真用力往淺淺的手臂上打了一下,嬌斥:“你少胡思亂想了,你也是好意,再說了,出了這種事情不提醒的話,以後還會繼續犯錯,至少下一次,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淺淺嘆息一聲,她當時也是這樣想的,但現在看家裡人的模樣,她思索着,還是得去和木匠談談,想辦法把該他們掙的銀子要回來才行。
默默用完晚膳,淺淺尋了藉口和穆清一起出門。
言家沒有人會讀書寫字,淺淺即使之前買了紙也是放在穆清家裡,因此,再想畫幾張圖,自然要找藉口去他家裡。
倆人回到家裡,淺淺便熟門熟路的拿出紙和之前做的碳筆。
由於都是現代的一些傢俱,平日裡見得也多,淺淺幾乎不用多想,就能隨手畫出來,隨意畫了四五張,看了眼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帶我去木匠家裡。”
她有辦法說服木匠和她合作,只要這個木匠不是傻子,就不會拒絕這麼好的機會。
穆清看了眼淺淺手中的畫,沒有多說,便轉身出了門,倆人一前一後的下了山去了隔壁村。
木匠師傅是隔壁村的人,即使離得近,走過去也要近一個時辰,也多虧了淺淺找的人是穆清,若是換了言永福他們,定然不會答應這種要求的。
畢竟現在這時辰太晚了。
古代晚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用過晚膳,沒過多時,便會上牀休息。
淺淺身體孱弱,這些日子她雖然有偷偷的鍛鍊身體,但是一雙小腳走上一個時辰還是十分累人的。
剛開始還好,走到後面,淺淺的腳步明顯慢了下來。
穆清側目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子像在思考似的,瞬間他便大邁兩步,然後蹲在淺淺的身前。
淺淺嘴角揚起溫柔的笑容,歪了歪脖子,狡黠的笑問:“你這是要揹我嗎?”
“嗯!”穆清極簡潔的回答。
直到感覺到後背的重量,這才穩穩的站直了身子,揹着淺淺一步一步的往隔鄰村木匠家走去。
走到木匠家時,天早已經全黑,木匠家的大門也緊緊的鎖着,裡面不見一絲透亮,顯然人家已經躺在牀上休息了。
淺淺在路上就刻意打聽了木匠的情況,不過穆清也不清楚,只知道木匠姓何。
“何木匠,何木匠……”淺淺小手在門上輕輕拍着,小嘴不停的叫着。
不多時,屋裡就傳來一陣聲音,不耐煩的吼道:“誰啊?這大晚上的還來擾人清夢,有沒有公德心。”
淺淺輕笑的說:“有一單買賣要和您談談,還望何木匠開開門。”
頓了一下,淺淺才又加了一句,“對了,我是今兒託你打傢俱的人家。”
何木匠披上衣服的動作僵了下,望了眼還睡在坑上的婆娘,當下心中佈滿疑問。
“不是說好十日後交貨嗎?怎麼突然連夜趕來,難道是事情有變?還是不想把圖紙給我們了?”何木匠的媳婦擔憂得也爬了起來,一雙眼眸緊張盯着何木匠。
之前她怪何木匠這麼大方的不收言家的銀子,但是言家人走後,聽了何木匠的分析,也知道這中間有更大的利益,之後就怕這利益化爲虛無。
何木匠擰着眉,十分自負的說:“哼,他們敢,再說了,就算他們把圖紙拿去了又怎麼樣,反正這幾個樣式,我已經爛熟於胸。”
何木匠的媳婦聽了這話,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裡。
她連身子都沒起,揮手道:“你去看看怎麼回事,沒事就趕緊打發走!”
何木匠應了聲,披着衣服出屋,打開門就看見一個嬌俏的小姑娘一臉笑意的望着他。
雖然剛纔聽到的就是女聲,但是心裡有事也沒有多想,倒沒想到這麼晚找上門的人會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何木匠瞬間收斂了一身氣息,壓低了聲音,稍有耐性的問:“言家小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和你談一樁買賣的!”淺淺揚起充滿自信的笑容,並沒有及時拿出圖紙給何木匠看,而是上下打量起眼前這人。
這人長得魁梧高大,四方臉上一對大眼睛,炯炯有神,濃黑的眉毛,眉宇間透出豪氣,兩嘴脣微微緊抿,流露出一種自信的神情,整個人看起來雖然粗獷豪爽,但不經意間卻流露出生意人才有的精明算計。
能用傢俱換圖紙的人,淺淺根本就沒把對方當草包看待,畢竟就連她把圖紙給穆清他們去找木匠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還是何木匠的反應,讓她瞬間起了想法。
“你有什麼買賣要和我談?”何木匠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再看了眼旁邊的穆清,猜想這人應該就是新嫁娘了。
“我二哥和我說,你免了我們打傢俱的銀子,換走了我們的圖紙,我倒是十分謝謝何木匠的看中,但這事我們還得再商量一下,畢竟這張圖紙是出自我的手。”淺淺笑吟吟的看着何木匠,雙眸一眼不錯的盯着他。
何木匠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也沒有表現出不悅,反倒是和顏悅色的說:“有什麼進屋再說吧!”
淺淺揚了下眉,對何木匠有了幾分好感,這人倒算是沉得住氣,但回想一下,言永福本來就是一個本分的漢子,他覺得好的木匠師傅,想來品性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
何木匠進屋就把他婆娘叫了起來,她聽了何木匠說明淺淺他們的來意,臉色有些不好,但還是聽了何木匠的話去倒了兩杯茶水端來。
之後也沒有退下,就緊坐在何木匠的身邊,一雙防備的眼眸緊緊的盯着淺淺和穆清,就像淺淺他們是上門搶錢的賊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