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在給胡凱治病,村民都圍着在看,就連言家人也是,因此,胡凱兄弟朝着淺淺動手,她身邊竟然沒有站一名壯漢,沒得一人能護住她。
“不……”言家人淒厲的叫了起來。
淺淺卻是看在近在眼前的木棍,嗤笑一聲,“不知死活。”
淺淺一手握住木棍,一腳直踹胡凱兄弟的腹部,將人狠狠踢出了三米有餘,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淺淺不甚在意的拍了拍凌亂的衣裳,螓首深垂,不悅的想着,她還以爲她一腳能踢斷胡凱的小腿。
她又以爲她一腳能將胡凱兄弟踢暈,原來都是她以爲,她眼下的身子還是太弱了,光有招式,但打起來,威力卻是減弱了許多。
“言淺淺,你……”村民都驚恐的看着淺淺。
就連言家人也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畢竟言淺淺不過是十六歲的柔弱女子,就是她平日裡幹慣了粗活,也不可能一腳將一個大男人踢得這麼遠,而且還能一隻手就擋下一個大男人的全力一擊。
這種事情,有些男人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況淺淺一個小姑娘。
“怎麼,他打我,還不允許我反抗了嗎?”言淺淺拍拍身上的褶皺,有些好笑的看着這羣人。
一時之間,衆人除了驚恐的看着淺淺,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村長不自然的開口,“可是你一個姑娘家,如此……”
淺淺輕輕一笑,對孫大夫招手說:“孫大夫,麻煩你過來看看這碗藥,是不是有活血祛瘀的功效。”
孫大夫起身走到淺淺身邊,接過她手中的藥碗聞了聞,又問了幾句。
他臉上這才露出笑容說:“想不到淺淺還懂藥草啊?”
淺淺眉眼彎彎的解釋說:“也算不得懂,就是之前鎮上的藥鋪過來收草藥時,趁機跟在身邊學着認了幾種藥,想着以後藥鋪再來,也能賣幾個錢。”
孫大夫讚賞的說:“不錯,這的確是活血祛瘀的草藥。”
淺淺朝着孫大夫點頭示意,對上麥嬸子,沒好氣的說:“怎麼樣?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的嗎?”
麥嬸子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咬着牙,不肯認輸的說:“孫大夫,你不會爲了包庇她,故意這樣說吧?”
孫大夫臉色一沉,村長便搶先說:“麥嬸子你說的是什麼胡說,麥一鳴你爹去哪裡了?”
麥一鳴尷尬的說:“我爹被言家打傷了,躺在屋裡。”
村長一時無話,只是冷着臉斥責,“把你娘趕緊帶回去,別在這裡胡鬧了。”
淺淺好笑的看着村長粉飾太平的樣子,涼聲制止。
“怎麼,這樣詆譭我們兄妹的清白,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嗎?”
村長目光掃了眼淺淺,又朝着地上的胡凱努努嘴,示意她見好就收。
淺淺猶豫了一下,心中雖然不滿,但卻沒有再多說話。
麥嬸子脹紅着臉,被人指指點點,恨不得挖一個洞鑽進去。
胡堅被麥一鳴扶着,掙扎的說:“你想得美,你今天打傷我們兄弟倆,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孫大夫被麥嬸子質疑,此時火氣也不小。
再加上這次的事情,也怪麥家胡攪蠻纏,不然哪裡能出這樣的破事。
“麥嬸子,你不想你這兩個兄弟出事,最好就馬上帶他們去鎮上的醫館治傷。”孫大夫屋裡的藥草並不全,治胡凱腿上的傷,最好還是去鎮上,也正好阻止這裡繼續鬧下去。
麥一鳴勸着說:“娘,先帶大舅和小舅去治傷,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麥嬸子看了眼自家兄弟,一見大哥嘴角都是血,嚇得臉色都白了,也不說其他了,忙扶着胡堅對胡一鳴說:“你去把你小舅抱起來,小心點,別碰到他的腿了。”
“嗯!”麥一鳴重重應了一聲,走向胡凱。
村長出聲,“來幾個人幫他們,老陳家的,把你們家的牛車借用一下,送他們去鎮上。”
“誒,好的。”老陳家的立馬應下。
村裡幾位壯漢幫着把胡家兄弟弄上了牛車,麥家母子就連本來傷了躺在牀上的麥大叔也出來了,一家急急的將胡家兄弟送到了鎮上。
言家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村長站在他家門前,猶豫了一下說:“胡家兄弟的醫藥費,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
淺淺眼神一凜,諷刺說:“他們上門來欺負我們,怎麼還不許我們自衛嗎?如今他們受傷了,還要我們出醫藥費,難道他們對我們的辱罵就不算傷害嗎?難道你不知道心理的傷比身上的傷更難癒合。”
村長臉一落,有些煩心的說:“夠了,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胡攪蠻纏。”
吵得他腦袋都疼了。
這哪家打架不是這樣,最後不都要賠醫藥費的。
這都是鄰居,哪有像淺淺這樣,下了黑手,要打得人殘廢。
大郎不自在的笑了笑,對村長說:“我家妹子也是心裡急,她也是太疼小妹了,之前麥嬸子罵我和大妹時,大妹都忍着沒說話,但是麥嬸子敗了我和大妹的名聲,又敗我家小妹的名聲,你也知道我們家小妹出落得好,一家人就想着她能嫁得好一些,這也不怪我大妹。”
村長目光暖了一些,也知道麥嬸子做的事情不站理。
“算了,這事等晚點再說,你們心裡要擰清一些,胡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鬧起來,就是兩個村子的事了。”
言永福僵着臉皮說:“嗯!多謝村長。”
村長長嘆一聲,離開了言家。
言家一時陷入了死寂。
真真最先跪了下來,梨花帶淚的說道:“都怪我,要是我不出屋,也不會被麥嬸子糟蹋,姐也不會爲了維護我而動手打人。”
大郎也跟緊跟着跪在真真身邊,陰沉着臉說:“不,是我的錯,我在場卻保護不了兩個妹妹,讓她們被人這樣欺辱。”
言家兩口對視了一眼,目光都落在淺淺的身上。
她淡然而立,面無表情,根本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雖然說淺淺下的手太黑了,但是言家也沒人說她什麼,畢竟他們心中的怒火還未散,若是殺人不犯法,他們都想直接殺了麥大嬸這口賤的老貨。
言家夫妻對視一眼,同聲嘆息。
“我們還是先湊些銀子出來吧!孩子他娘,家裡……”
言永福佝僂着背脊,雙肩上像壓了一座大山似的,話也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