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淺淺溫和開口。
慕容鴻倒沒有因爲淺淺是女人就輕視,畢竟江湖上的俠女也是不少的,不像世家大族那般重視男女有別。
“敢問你們是不是要去參加武林大會?若是的話,能否行一個方便,讓我同行?”慕容鴻問得有些猶豫,即怕給人添了麻煩,又怕對方不答應。
淺淺側目望了一眼清瀾,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說:“也行!不過我們要先回幽陰派,你看?”
慕容鴻拱手說:“我跟着你們,自然是按你們的行程來,只要能趕在三月一日去武林大會就好。”
淺淺好笑的說:“你怕被龍吟教抓住,就不怕被我們幽陰派抓住啊?”
慕容鴻一臉尷尬的說:“不會!幽陰派原就是一個比較古老的門派,這幾個月的突起也是大有一爭高下的意思,但手段倒不算齷齪。”
淺淺說:“這樣的話,我倒要謝謝你看得起我們幽陰派。”
慕容鴻尷尬的笑着,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淺淺也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清瀾下馬車,她想跟着跳下去,卻被清瀾制止,說:“地上髒。”
淺淺看了看前方那一地血,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清瀾獨自走去,看了眼地上僅存的兩個活口,問:“可有在他們身上搜到什麼?”
剛纔淺淺和慕容鴻說話的時候,清瀾就有注意到年楓他們這邊的動作。
年楓恭敬的回答說:“沒有!身上沒有仍然能夠表明身份的物件。”
清瀾目光閃了閃,倒覺得對方十分的小心,畢竟誰也猜不到,龍吟教在追殺你慕容鴻的時候會遇到他們。
若不是龍吟教的人說出來想震懾他們,倒還不知道這些人就是龍吟教的,不過被追殺的慕容鴻,他心裡該是有數的。
“押下去,問清他們的來歷身份。”清瀾目光沉沉的看着臉如死灰的兩個人。
兩人目光堅定,十分沉得住氣,清瀾想着這一時半刻可能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纔會交給後面的暗衛。
“是!”年楓說罷,看向天一。
天一默默的退後一步,倒沒有直接做什麼,畢竟還有慕容鴻這個人在這裡,有些事情,總得等他們離開先。
淺淺看了眼慕容鴻身上的傷,讓他這會兒騎馬也是不合適的,便說:“花兒,你們把他扶上馬車,幫他把傷口處理一下。”
車上都有上好的傷藥,再加上人在江湖,許多事情也不用太過在意,就不講究男女有別這事。
“是,少夫人!”花兒應聲上前。
慕容鴻有些閃躲,沒有讓花兒近身,而是默默的跟着花兒她們上了馬車。
兩輛馬車前行,天一併沒有跟上來,而是留在後面善後。
一路到了下一個鎮上,還只是申時剛過,淺淺等人便沒有再繼續趕路了,畢竟同行中間多了一個病患。
剛在客棧裡安置妥當,慕容鴻便昏倒了。
對於他的昏倒,淺淺倒沒有什麼想法,畢竟當時身上有這麼多傷口,就算沒有傷及肺腹,也是失血過多的。
“嗯!去給他請一個大夫來看看,別拖累我們的行程了。”淺淺淡聲吩咐好兒。
好兒應了話就立刻去找小二,讓他尋大夫過來。
沒多時,大夫就過來了,看了慕容鴻的傷口,開了幾幅藥,順便還打聽了一下慕容鴻身上用的藥是什麼藥。
王府裡帶出來的藥自然都是極好的,甚至都是宮中特製的,花兒沒有告訴老大夫,給了打賞,就將人送出去了。
花兒和好兒兩人一個照顧慕容鴻,一個去熬藥。月兒和圓兒兩人便負責張羅晚膳。
平時在客棧裡也都是如此,畢竟客棧裡的食物味道好不好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怕不乾淨。
清瀾和淺淺在屋裡沐浴過後,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了慕容鴻的事情。
“難道龍吟教現在狗急跳牆,打算直接威脅慕容書嗎?照這樣說的話,幽陰派人發展得也挺不錯的嘛!至少讓龍吟教有了威脅的感覺,想直接得到慕容世家的支持,畢竟也是,慕容書是這任武林盟主,如果有他的支持,搶奪武功盟主的位置會容易很多,而且就算搶不到,到時候也能讓慕容書爲他所用。”淺淺擦着頭髮侃侃而談。
清瀾一心二用,邊看年楓剛纔拿來的密報,邊和淺淺說着話。
“嗯!淺歌把幽陰派打理得很好!”
當初玄黃兩組暗衛,清瀾全都調去幫忙,等於說是動用了王府一半的勢力,國都裡只留了天地兩組人。
這次他出來又將天字組的人帶了出來,可是說是爲了這股江湖勢力,王府動了四分之三的暗衛。
淺淺微翹着嘴問:“你在看什麼呢?都沒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清瀾愣了下,放下密報,擡眼說:“就是各方勢力的一點動靜,你是想問慕容家現在的情況嗎?他們算是不錯的了,畢竟是慕容書是武功盟主,能差到哪裡去,再加上我們有派人暗中保護,所以龍吟教另走他路,想擄走慕容書唯一的兒子。”
淺淺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說:“若不是確定龍吟教沒被漢國人插手,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漢國太子的手筆了,不然的話,怎麼用的手段這樣的雷同?”
清瀾輕抿了下嘴,有淡淡的笑意。
淺淺問:“我們幽陰派是不是現在有挺多人的?”
清瀾搖搖頭說:“這倒沒有,幽陰派並沒有廣收弟子,一來我將來沒有時間打理,二來就算新收了許多弟子,武功修爲提升不上來,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用。”
淺淺撇撇嘴說:“說得也是!”
清瀾見淺淺對這方面的事情挺感興趣,再加上也要到幽陰派了,便拉着她把這段時間,他所得的情報說了說。
倒是如清瀾所想的一樣,有玄黃兩組的人,會用到淺歌的地方很好,幾個月下來,他一共就出過三次手,但是成效很好,而且他的名聲瞬間在江湖上打開了。
江湖上甚至送給了他一個稱謂,叫什麼玉面郎君。
聽到這裡時,淺淺哭笑不得的說:“這稱謂可真是難聽。”
清瀾頗是認同,“俗。”
“就是!”淺淺翹了翹嘴,有些發笑。
淺歌自己聽到這稱謂的時候,怕也是臉黑了吧?
沒過一會兒,月兒和圓兒端了菜上來,夫妻倆也沒再接着談下去。
夜裡,慕容鴻突然發起了高燒,大夫倒是事先早就提醒過了,照顧他的花兒和月兒也十分淡定從容。
雖然沒有特意報到淺淺他們這裡來吵他們睡覺,不過卻是爲難了她們兩人,折騰了一宿,差不多到天亮,才稍稍退燒。
清早,慕容鴻還沒有醒來,倒是晚上回來的天一,早先來彙報了情況。
“請主子責罰,屬下未能完成任務。”
清瀾早猜到了對方不會這麼輕易開口,不過就算如此,清瀾也清楚他們的身份,能夠爲了守住秘密連命都不要的,肯定是直屬龍吟教。
畢竟這才籠絡的一些幫派和勢力不會這麼忠心,更何況這當中有些甚至還用了些手段的。對方都是在強權下壓制,不得不遵從,心裡有沒有怨恨還說不定呢!
“沒事!”清瀾沒多說什麼,只道:“準備一下,馬上啓程。”
“是!”天一恭敬的退下,心裡卻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清瀾雖然看上去冰冷難以接近,但其實他比老王爺更好說話一些,畢竟清瀾和老王爺兩人自小生長的環境不一樣。
老王爺待屬下也寬厚也好,但比起清瀾還是有不同的,畢竟清瀾生長的環境當中,沒有所謂的主子和奴隸。
在他眼裡,這些人雖然是他的屬下,倒也是把他們當人看待的,所以沒有什麼任務辦砸了,就要命的說法。
但也正是因此,這些暗衛倒是更維護一些,不敢有絲毫的輕視,畢竟誰都不傻,除了活膩了的。
慕容鴻是被天一扛上馬車裡的,到了中午,他才醒過來的,見狀有些慚愧的向花好月圓表示,“不好意思拖累你們了。”
花兒落落大方的說:“公子別這樣說,畢竟你生病也不是你願意的事情。”
慕容鴻頗是感謝的點點頭。
圓兒性子直接,不懂彎彎繞繞,坦率的說:“你只要最後別給我家主子添亂就好,也不枉費我家主子相救。”
慕容鴻面色一紅,這一次他本來也是要下場比試的,不過見圓兒這樣說,當即就下了決心,肯定不會下場。
在他的理解當中,圓兒說這話,就是指不要他擋了幽陰派搶得掌門之位。不過對於救他人的身份,慕容鴻有些猜測,卻不敢肯定。
“不知恩公在幽陰派是何等身份?”慕容鴻小心翼翼的問道。
倒不是怕什麼,而是擔心對方不願意說,他就顯得有些交淺言深了。
圓兒驕傲的揚起下巴,崇拜的說:“我家主子自然是掌門人!哼!”
慕容鴻看了眼圓兒,覺得她倒是挺有味的,長得不算漂亮,但是一點心思全都擺在臉上,他倒是甚少看到如此單純的姑娘。
“所以你可別幹什麼恩將仇報的事情!”說罷,圓兒上下打量了一眼,說:“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我家主子的對手,不過到時候如果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記得幫忙。”
圓兒可沒忘了這次出行的目的,所以教訓起你慕容鴻是一點都不嘴軟。
慕容鴻覺得有些發笑,第一次有人這樣赤裸裸的討恩情,但是卻一點都不顯得討厭。
沿路,由於慕容鴻身體底子好,醒來了便沒有大礙,倒也再爲了他刻意減緩車速,而且接下來的兩天,他身體稍微好了一些,便沒有坐馬車,改騎馬同行。
慕容鴻自己提出來的,再加上花好月圓畢竟是四個姑娘家,一直同在一室,倒也不好。
如此幾天,便到了梧桐鎮,幽陰派的總壇就在梧桐鎮後山的山頂上。由於山勢嚴峻,地勢極高,在下面的村莊看上去,感覺山峰就像在雲層中似的。
平時就是跑慣了山路的獵戶也只敢到山腰,倒是極少人上山頂。這就是爲什麼幽陰派四季無人,卻十分安全的原因。
淺淺看了眼街上的行人,覺得這裡人倒和其他地方的沒有什麼不同,百姓還是平民百姓,倒沒見幾人會武功的。
“我們是直接上山,還是先在這裡住一晚?”
清瀾考慮到時辰不早了,再加上淺淺的空有招呼,沒有內力,便說:“明天一早再上去好了,我們的行李也要安頓好。”
馬車這些自然是上不了山頂的,但是又不可能捨棄,他們到時候去武林大會的路上,還指望着這兩輛馬車代步。
“好!”淺淺沒有意見的點點頭。
其實她都覺得無所謂,不過看清瀾的眼神,還是乖乖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只是沒想到,一直和他們有通消息的玄黃兩組的人在知道清瀾來了,便下了山,同行的還是淺歌和小童。
其實玄黃兩組的人大多都出使任務去了,真正留在山裡的人不多,而且這次下山的也就玄一一個人做代表。
“淺歌,好久不見啊!”淺淺看到淺歌,便熱情的打招呼。
淺歌神情淡漠的說:“嗯,數月不見!”
淺淺調侃的說:“是啊!數月了,朵朵可是一直吵着要見你,你再不回去的話,她該惱你了!”
“等事情忙完!”淺歌微微抿脣,笑得不明顯。
淺淺怔了下說:“這是終於同意做她的師父了嗎?”
“嗯!”淺歌應話。
淺淺倒是因這短短的一聲愣住了,她不過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淺歌倒真有心回去給朵朵當師父。
不過想到朵朵能有淺歌這麼一個師父也是她的福氣,當下就笑眯眯的說:“那我就在這裡先謝謝你了,朵朵這孩子雖然早慧,但是有些頑皮,你該教的就教,不用給我面子。”
“好!”淺歌極簡短的應下。
淺淺笑笑,看着另一邊的玄一已經準備向清瀾彙報江湖上的情況了,她便也沒和淺歌閒話了,換上了認真的神色。
“已經打聽到龍吟教教主的名字?”清瀾微揚眉。
玄一應話,“對,據說是一位叫輕顏的年輕姑娘,龍吟教教內事務十分的嚴謹,一般人打探不到內幕消息,我們派去了五個暗樁,僅餘留下一人,而且至今接觸不到核心事務。倒是依附龍吟教生存的各個幫派裡,都有我們的人。名字也是從其他幫派身上打聽到的。”
淺淺詫異的睜眼,“輕顏,好熟悉的名字啊!啊……我想到了,輕顏就是當初胤親王到我們南陽時,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女子。”
清瀾倒不記得那位姑娘的名字,但是淺淺這樣說,肯定就是錯不了的,當下便挑挑眉,說:“看樣子龍吟教是胤親王搗鼓出來的,這事是錯不了的了。”
淺淺哼聲,“何止錯不了啊!就皇上這小鼻子小眼睛的性格,會放過我們才奇怪!”
一家都是自己人,再加上門口也有人守着,不怕隔牆有耳,所以淺淺說話也極爲大膽。
倒是玄一和年楓他們沒有說話,一個個低着臉,等着清瀾出聲。
“你們這是要和皇上奪江山了嗎?不會又要我們公子幫忙吧?我們公子可不是你們的免費勞動力。”沒等到清瀾表明立場,倒是小童率先說話了。
言辭間也多有報怨,看樣子十分不滿,王府這次指使淺歌幹活的事情。
淺淺無語的笑笑,“行啦!就你疼你們家公子,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讓他幫忙做什麼了,這次也是沒有辦法,纔會勞煩到你家公子。”
淺歌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也沒有苛刻小童,只是對淺淺淡淡的說:“不用多慮,這本就是我答應了的事情。”
淺淺現如今不說十分懂淺歌,倒也清楚幾分,他有什麼就說什麼,倒不會掩掩藏藏,他說不在意就真的是不在意。
“若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妨直言!”淺歌話音一落,旁邊的小童便不高興了,淺歌理都沒理他的小脾氣。
淺淺好笑的說:“那在這裡就先謝謝你了!”
說罷,惹得小童瞪了她一眼。
其實和皇上的關係,倒真的不用淺歌幫忙,畢竟這不是簡單的潛到皇宮裡將皇上暗殺就行了,到時候拼比的,也不是武功。
話題繞開了一下,又說到了正事上面。
清瀾問:“有沒有打聽到胤親王的行蹤?”
當初查得胤親王不在王府的事情,清瀾就有讓玄一他們留意胤親王是不是在江湖上走動。
“沒有,倒是龍吟教總部有一位貴客,屬下猜想,應該是胤親王!”玄一先前還不敢斷定,不會這會兒聽了淺淺的話倒是認定了。
龍吟教的教主是胤親王的婢女,那位貴客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不用想也知道龍吟教是胤親王的,不過是推了一個傀儡教主出來掩飾身份。
“你說胤親王是不是有查到幽陰派和我們的關係?”淺淺突然插話,一臉好奇的看着清瀾。
清瀾抿了抿嘴說:“怕是想到了,不然的話,當初又怎麼會試探淺歌是否還留在王府裡,幾次試探都被我們阻止了,怕是心裡已經起了疑問了。”
他們這邊能猜到,想來胤親王那邊也不傻。
“噢,倒是明刀明槍的呢!”淺淺微微一笑,倒沒有一點擔心的地方。
幾人又說了些話,便各自回屋裡休息了,淺歌他們也直接留下了,打算明天一早一起上山頂。
次日早晨,安頓好行李了,淺淺幾人便直接上了山頂,有清瀾抱着一路上山,淺淺即使沒有內力,也不覺得有多疲憊,或者說山路有兇險。
淺淺原本以爲幽陰派會是多麼的雄偉壯觀,到了山頂,看到幾間草屋,只覺得一陣涼風吹過,感覺特別是透心涼。
“這就是幽陰派的總部?”淺淺眉眼微跳,嘴脣還抖了兩下。
玄一恭敬的回答說:“對!屋裡還供奉了歷任掌門的靈位。”
“噢!”淺淺心涼了半截。
靈位都擺在這裡,想來肯定是錯不了的。
她把幽陰派想得太好了,以爲會是武俠小說中那種大青磚的房間,佔地位置特別廣,就像一個大城堡似的。想像得太美好了,所以看到實物,微微有些失望。
“先到屋裡坐吧!”淺歌出聲提醒,淺淺纔回過神來,見大家都看着她,便摔先邁開腳,臉上還掛着笑容解釋。
“呵呵,我以爲幽陰派的總部會十分的雄偉壯觀,所以一時看到這幾間茅草屋有些傻眼。”
小童性格活潑,湊上來就說:“是吧是吧!你也是這樣想的吧!我當初也是這樣想的,愣是覺得這裡什麼密道,不過我至今沒有找到。”
淺淺瞥了眼小童,覺得他的腦洞開得還大一些。
“誒,住的條件差了就算了,就連吃的也差,你都不知道我們每天下山買菜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一次性若是買太多了的話,菜又不新鮮,還有這山上的天氣,真是讓人暴怒啊!現在倒是回春了一些,前一兩個月的時候,呵呵!沒被凍死都是我身體好的原因。”
小童話語打開,便有些收不住了。
淺淺聽着他喋喋不休的報怨,會心一笑,不過這裡的條件是差了一些。
想來小童怕是沒過過這樣的日子,自小就跟在淺歌的身邊,當初在漢國,就算淺歌和漢皇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漢國上下誰敢對淺歌不盡,連帶着小童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行了!”淺歌淡淡一句,小童的嘴巴立刻閉上了,卻是不滿的翹了起來,就跟一個小孩子似的。
“別聽他胡說,他就是小孩子性格,覺得山上悶!”淺歌難得主動解釋了一句。
淺淺十分給面子的笑說:“小童說得也沒錯,就這環境,我也是不喜歡的。”
得了淺淺的認同,小童神色大喜,差點就翹起尾巴來了,還得意的朝清瀾使了使眼色。
雖說清瀾和喬三公並沒有太多的師徒感情,這次過來還是特意帶了他的靈位來,畢竟落葉歸根,想來喬三公本人也願意回到幽陰派的。
再加上這是第一次到幽陰派,不管怎麼說,清瀾都是繼承了幽陰派的,總歸要先去叩拜一下師門的先祖,這也是規矩。
倒也沒什麼儀式,一來清瀾不重視這些規矩,二來清瀾也不重視這些人。
淺淺陪着清瀾去的,看着一個個的靈位,默默的數了數說:“人數還挺多的,倒是一個大家庭。”
清瀾沒說什麼,直接彎腰行了三個禮。
淺淺看了眼,倒是跪下恭恭敬敬的嗑了三個頭,畢竟死者爲大,都來見禮了,禮數就該周全。清瀾見淺淺這樣,又默默的跟着做了。
兩人起身,淺淺嘀咕說:“祖師爺在上,這次一定要保佑我們旗開得勝,也能將我們幽陰派發揚光大。”
清瀾望了眼靈位上的名字,說:“師門怕是沒有發揚光大的意願。”
淺淺輕瞥了下清瀾,沒有反駁,兩人沒有在擺在靈位的房間多留,直接去了廳中,廳中聚集了不少了。
除了清瀾他們自己帶來的,玄黃兩組還各有三四人留守,一個不算大的屋子,瞬間待了十幾個,就顯得有些小了。
玄黃兩組的人看見清瀾和淺淺本來想請安,但瞥了一眼又看到坐上賓客的慕容鴻,正猶豫的時候,就聽年楓帶首叫了一句。
“少爺、少夫人!”
其他人瞬間跟着用這稱呼請安。
“嗯!”清瀾輕應着話,牽着淺淺坐到主位,這才擡眼看向衆人說話。
“這幾個月來,辛苦你們了!”
玄黃兩組的人畢竟習慣了,瞬間有默契的下跪說:“屬下不覺得辛苦,這些都是屬下的職責。”
清瀾虛擡了下手說:“嗯!都起來吧!”
慕容鴻微微詫異的多看了幾眼,淺淺注意到了,便解釋說:“我們家不是一般的武林世家,所以規矩多一些。”
慕容鴻忙說:“看得出來,看得出來!”
畢竟同行了好幾天,他們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像江湖中人,倒像是富家的少爺少夫人,至於官家,慕容鴻倒沒有多想。
畢竟官府和江湖很少打交道,而且官府中人也看不起江湖人,一般沒有官府中人會冒充江湖中人。
慕容鴻不等淺淺回話,緊接着說:“我身體有點不舒服,若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安排一間房讓我先去休息?”
“行!小童麻煩你了!”淺淺明白慕容鴻的意思。
慕容鴻清楚他們要談事,他這麼一個外人坐在這裡也不方便,與其到時候被他們請離開,不如主動一些。
而他們纔來山頂,對這裡的情況也不熟悉,便只能讓小童去安頓慕容鴻。
“一會兒用膳的時候,我再派人去叫你!”淺淺在慕容鴻起身的時候多加了一句。
慕容鴻客氣的說:“多謝!”
小童帶着慕容鴻出來,淺淺也讓花兒她們跟着出去準備飯菜,畢竟這麼多人一早就上了山,再談會兒事情,時間都晚了,大家也該肚子餓了。
等該走的都走了,玄黃兩組的人,再次請安,聲音不大,怕驚動了慕容鴻。
“屬下參見王爺、王妃。”
清瀾說:“好了,起來吧!出門在外就免了這套虛禮,就跟年楓他們一樣,叫我們少爺和少夫人就行了。”
“是!”玄黃兩組的人恭敬的回答。
清瀾問:“去參加武林大會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玄一看了眼淺歌,見他沒有說話的意向,便出列說:“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
清瀾說:“明天出發,早點到大會現場,也能早點佈置。”
“是!”玄一應聲,又退回到位置上面。
其實這些天來消息不斷,再加上昨天已經和淺歌、玄一見過面了,該瞭解的事情,大致也問了一下。
不過今天仍是形勢上問了幾句,一問一答間,時間倒也快,沒多時,圓兒便回來了,小聲在淺淺的耳旁說。
“主子,飯菜已經妥備。”
“嗯!先去準備,我們馬上過來。”淺淺點了下頭應話。
圓兒矮着身子退了出來,清瀾側目問:“怎麼了嗎?”
淺淺說:“沒事,飯菜已經好了,你們這邊商量得怎麼樣了?”
清瀾說:“沒事了,我們先去用飯。”
其實武功大會上,說白了還是用武功定勝負,只是謹防別人耍陰招罷了,不過如今不說武林大會是在慕容山莊舉行,就是他們救了慕容鴻一命,慕容山莊就算不偏幫着他們,也不會和別人合夥起來害他們。
慕容鴻身上都是皮肉傷,加上淺淺他們的傷藥,其實傷口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回了房間也沒有休息,而是洗了個澡。
所以當他再出來時,一身清清爽爽,還散發着皁角的清香味。
“你倒是機智,曉得先沐浴一個!”淺淺調侃的笑笑。
慕容鴻解釋說:“先前身上傷口未結疤,也不能沾水,已經數日沒有沐浴過了,再不洗就該臭了。”
淺淺呵呵一笑,請慕容鴻入座。
席間,淺淺有意拉慕容鴻說話,打聽江湖上各大門派以及歷任武林大會上的事情。
雖說他們同行了數日,不過由於慕容鴻身體不好,再加上淺淺和清瀾兩人回了客棧都是單獨在房裡用膳,倒是不像今天這麼有機會能夠這樣深聊。
有這樣的機會,淺淺自然不會放過,明天就要啓程去武林大會了,自然多瞭解一分也就多一分把握了。
“其實前幾任都是我爹連任,再上前任都是我祖父。呵呵……”慕容鴻說罷,有些尷尬傻眼。
他倒是清楚幽陰派此行的目的,但是他也只清楚近幾十年來的情況,若是細說的,多少顯得有些炫耀。
淺淺愣了下,笑說:“慕容家倒是英雄輩出啊!看樣子,下一任武林盟主若不是你爹就是你咯?”
慕容鴻忙表示說:“不!不會是我,你們救了我一命,我怎麼可能如此不知好歹。”
清瀾給淺淺夾菜的手微微一頓,自信十足的說:“你只管下場,你……我還沒看在眼裡!”
慕容鴻臉上一陣燥熱,尷尬得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淺淺打着圓場說:“我相公沒有別的意思,慕容公子別多想,他只是覺得練武之人該以實力說話,而不是讓人相讓。”
慕容鴻抿了抿嘴,拱手說:“是我失禮了。”
被淺淺點了一句,慕容鴻也覺得他說話有些不妥,這感覺就像他大方贈與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似的。
事實上,他沒有見過清瀾出手,但也見過年楓出手,若是他在不受傷的情況下,倒能和年楓打一個平手,至於清瀾,他是真的不清楚他的深淺。
“好了,別多說話了,趕緊用膳!”淺淺招呼着大家下筷子。
心裡卻琢磨着,若是這幾十年來都是慕容家出任武林盟主的話,想來慕容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是十分與衆不同的。
再者,其實一般真正武功高強的人也不會去追求這把盟主的寶座,畢竟身爲武林盟主,江湖上的許多紛爭都是需要盟主去調停的。
一心追求武藝修爲的人,根本就沒有閒情,來管這些俗事。
再者,淺淺看了慕容鴻出招,他根本不是清瀾的對手,也難怪清瀾的口氣這麼大,被一個比他弱的人說出相讓的話,就算對方是一片好意,心裡總歸有些堵的。而且別看清瀾悶悶沉沉不太說話,但內心卻是十分的孤傲。
當天晚上,清瀾他們睡了一個好覺,次日一早就下了山,拿了行李就直接奔向了武林大會,也就是慕容山莊。
到慕容山莊的時候已經是二月中下旬了,淺淺他們屬於來得最早的一批,但也不是第一個到的。不過卻因爲救過慕容鴻的原因,他們受到了熱情的款待。
就是府中的下人,看淺淺他們的目光也是十分熾熱的。
原因是回來當天,門房的下人看到慕容鴻,驚喜得大呼,再加上慕容鴻沒有隱瞞,告訴了門房,他遇到追殺,被淺淺他們相救的事情。
自此,沒用一刻鐘,整個慕容山莊都聽說了這事,且都把淺淺他們當恩人,頃刻間,淺淺一行人就成了慕容山莊的坐上賓,就是原本住的院子都被換到了最大最豪華的那個客院。
當天晚上,慕容府擺了盛宴款待淺淺等人,出席的也就清瀾淺淺夫妻倆,淺歌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便直接沒有露面。
“多謝你救了犬子,老夫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若出了什麼事,可就真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我們慕容家也斷了香火。”慕容書人如其名,雖然是武林盟主,卻長了幾分書生的味道,甚是儒雅。
清瀾簡短的說:“不用!”
慕容書並不瞭解清瀾,但卻喜歡他這種態度,畢竟施恩不望報的人有,但大多數人在來了他們慕容家後,還能這樣淡定從容,沒有一點慾望的人不多。
畢竟在江湖上行走,誰不想有一個大靠山。
就算慕容山莊如今不比當初,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更何況對方還是幽陰派,他和龍吟教之間的爭奪,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甚至清楚幽陰派有心針對打壓龍吟教。
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是卻表現得十分明顯。
他還以爲龍幽教會趁機拉他們慕容山莊結盟,畢竟這種事情,龍吟教就沒有少做,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在他這裡說不通,便把主意打到了慕容鴻的身上。
“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人慕容山莊欠你一份情,以後若用得着我們慕容山莊的地方,只要不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情,我們慕容山莊定不會推辭。”慕容書說話擲地有聲,顯得中氣十足。
相比起做一件事情來,慕容鴻的生命重要得多。
清瀾見慕容書這樣說,瞥了眼道:“吩咐倒不敢當,只希望你們不要恩將仇恨,大會這段時間,讓我安然度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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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書臉色有些尷尬,就好比被人打了一個耳光似的。
慕容鴻怕慕容書誤會,忙解釋說:“爹,他們的意思是指龍吟教,好像這次龍吟教抓我的目的是爲了武林盟主的位置,而幽陰派也是一樣,他們對龍吟教甚是防備。”
慕容鴻說話的聲音不小,畢竟也沒有說悄悄話的必要,以清瀾的武功,他說得再小聲,清瀾也能聽到,他這樣做,反倒顯得下乘了,不如有話就直白的說出來。
慕容書眉宇微皺,臉色有些凝重。
雖然武林盟主並不是慕容山莊獨有的,不過卻是慕容山莊的人出任了數十年,這次要在他的手裡掉了,他想着便有些難受。
他原先想着,就算接棒也是自己的兒子。
只是這次面對的是恩人,他若是拼命相爭,又顯得恩將仇報了一些。
電光火石間,慕容書的想法,淺淺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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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親們,這兩天,我自己都卡得很煩躁,其實就快完結了,頂多十來萬字,我覺得你們還是養幾天文吧,我看着這更新,我都挺煩躁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