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搬入新府
有了肅親王府的插手,府邸自修葺到入住也不過是用了兩天的時間而已。
畢竟府邸原就在國都城內,離着王府也近,不過是隔了兩條街,周邊住的環境也好,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富賈豪紳,比起原本居住的四合院那是強了百倍不止。
這日一早,淺淺和清瀾夫妻倆帶着丫鬟直奔了四合院,還未走近,淺淺就吆喝起來了。
“趕緊的都和我走一趟。”
言永福坐在院裡抽着菸斗,看着淺淺這樣莽撞的衝了過來,立馬驚得站了起來,將菸斗丟到一邊,幾步上前沉聲訓斥:“這都懷了孕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跑跑跳跳,沒點大人樣。”
淺淺賠着笑臉說:“爹,我沒事的!你叫上娘和大家,我有好東西給你們看,跟我走一趟唄。”
言永福擰眉說:“什麼叫沒事,你不記得你二嫂上次就是摔了一跤嗎?你這肚子裡懷的可是雙胎胞,你可得比她更仔細一些。”
淺淺苦着小臉說:“好啦好啦!爹就甭罵我了,我下次好好走路還不行嗎?”
見到淺淺一臉被罵了的憋屈樣,清瀾雖然也不樂趣淺淺這樣不當回事的樣子,不過還是很疼媳婦的,在一邊維護說:“岳父大人,沒關係,我會照顧好她。”
言永福瞟了眼清瀾,見他這樣說話,也沒再責備淺淺,畢竟清瀾的本事有多好,言永福沒有親眼見過也是聽過不少的。
“你剛纔說要帶我們去哪裡?”言永福擡眼看向淺淺,這才問起淺淺剛纔一直叫嚷着的事情。
說起新府的事情,淺淺一改頹廢,立即來了精神,樂呵說:“爹跟我走一趟就清楚了,把娘、二哥二嫂還有表哥他們都叫上。”
言永福古怪的看着淺淺問:“都叫上做什麼,而且酒樓開門得早,你二哥已經去了酒樓裡,你表哥他們也跟着過去了。至於你二嫂,她如今懷着身孕,哪能出門走動,你當都和你一樣,這麼不在乎啊!”
言永福嘴裡雖然唸叨着淺淺,但心裡也是拿她沒有辦法的,再說也清楚這女兒的本事,自兩年前遇事了,她性格大變,一路看着她走來,他這當爹的心裡是即欣慰又心酸。
“爹,沒事的啦!你叫他們都跟我走一趟啦!趕緊趕緊。”淺淺一邊催着言永福,一邊又回眸對花好月圓吩咐說:“趕緊去把他們都叫出來。”
花好月圓應聲,朝着各個房間走去,沒多時,人就都陸續的走了出來,姜立海夫妻倆走在最前面,淺淺立即笑着望了過去。
“舅舅舅母來了國都幾日了,淺淺今日纔來相見,實在是不懂事,還望舅舅舅母不要見怪纔好。”淺淺說罷,衝着他們福了下身子見禮。
許氏一下拉住了淺淺的手,親切的說道:“你這孩子,一家人說這種話做什麼,倒是你懷了身孕,我和你舅舅一點禮物也沒有準備,等到時候孩子生下來,我和你舅舅肯定準備一份大禮。”
淺淺微嘟着小嘴說:“舅母還說我,自個兒說話不也這般,若是舅母真想給我這肚子裡的孩子準備大禮的話,舅母得空了就給孩子做兩身衣裳,這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她懷孕的時候許氏他們都在南陽,不清楚她有了身孕,事前沒有準備這是很正常的,至於來了國都,曉得情況了,想準備也不知道該準備什麼,畢竟淺淺如今是世孫妃,他們覺得準備什麼都拿不出手,可是好的貴的,他們又買不起。
許氏眼神一閃,眸中笑意更深,覺得這外甥女雖然身份變了,還是和在南陽一樣,善良體貼。
當下,便笑着應說:“那行,這次過來,事前不知道你有身孕,就沒多準備,倒是給你嫂子肚裡的孩子做了兩身虎帽虎鞋,待會兒有空了,你也看看,若是喜歡,照着樣式再給你做一份。”
淺淺莞爾,調皮的笑說:“舅母做的,我肯定喜歡,不過一份可少了,我肚子裡可懷了兩個!”
許氏連日來的忐忑,一掃而空,大笑的拉着淺淺說道:“你這孩子啊!舅母知道,兩份,不,準備四份!一個小哥兒兩套。”
淺淺微微一笑,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姜立海在一邊看着自家妻子和外甥女聊得這麼好也放心了,自得了國都這邊的信,許氏就惴惴不安,雖然清楚來國都,對兩個兒子的發展會好一些,但是心裡卻有些擔憂的,如今身份等級差太多了,他們這樣來國都,一切都要依附言家,就跟打秋風的窮親戚一樣。怕這樣的日子長久了,親戚間的一點情份會被消磨殆盡。
這事,不單許氏心裡有些嘀咕,姜立海也是一樣的,說來說去,也只怪這夫妻倆太實誠了,若是換了言楚書和崔氏,他們可就不會這樣想了,言楚書只會逼問淺淺他們,什麼時候給他安插一個大官做做。
“淺丫頭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舅舅這要是在街上見到了,都不敢相認。”姜立海自上而下打量着淺淺,覺得她長得越發通透了,整個人看起來就不一樣了,貴不可言。
淺淺輕嗔了姜立海一眼,撒嬌的嘟起脣,不滿的說:“舅舅就是喜歡笑話我,哼,本來我還想着,等大哥回來了,升了官,到時候就給兩個表哥一人說一門好親事的,如今看來,我覺得我還是不插手比較好。”
許氏一聽,立馬急了,拉着淺淺的手嘀咕說:“好孩子,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在國都,我和你舅舅一個人也不認識,說親都不知道該去找哪家說,本來在南陽,我們要給你大表哥說親的,可他說什麼都要先打理好酒廠的事情,說是要先穩定下來,這一拖就拖下來了。”
淺淺莞爾,拍拍許氏的手,安撫說:“這幸好大表哥沒在南陽娶親,倒不是我看不上南陽的姑娘,而是來了國都後,才發現這裡的姑娘的確是更好一些,知書達禮不說,懂得還多,以後娶回家了,絕對都是賢內助。”
兩位表哥的婚事,其實淺淺也有琢磨,不過待等大哥的官職穩定了一些,這纔好說親。
雖然兩位表哥不像大哥一樣,像是說一個官家千金的庶女,若又是她親自出面的話,想來應該是容易的。
淺淺也不在乎嫡庶的差別,重點是心眼正就好,而且再是庶女,也比南陽大多數目不識丁的姑娘要好一些,家族要發展,不能總在文盲這條道路上奔到底。
“有你這話,舅母就放心了!”許氏笑眯眯的彎起了眼,一顆心完全安定了下來,來國都時,心裡所有的擔憂,因着和淺淺說了幾句話,一掃而空。
幾人接着又閒話了幾句話,淺淺就看藍冉瑩,由着姚氏攙扶着,挺着一個圓滾滾的大肚子艱難的走了出來。
“二嫂,你這肚子越發大了,自個兒可得注意一些,只兩個月就要生了,孩子太大了,到時候生產時會很危險的,平日裡,讓二哥陪着多在院裡走動走動,當初我懷了身孕時,你也是在旁邊照顧着的,我怎麼做的,你還記得嗎?”
淺淺看着人藍冉瑩,微有些擔憂,這離上次見面還沒過多少天,人又胖了一圈不說,這肚子就跟吹皮球一樣,越來越大。
雖然她補品像流水一樣拿來給家裡人吃,但也不是想害藍冉瑩,她可是知道這時代的醫療水平的,孩子若是太大的話,生產不利,可是會死人的,又不像是在現代,還能破腹產。
藍冉瑩被淺淺說得面上一紅,羞澀的瞅了眼淺淺,細聲說:“我也跟我娘說了,但是她就是勸不聽,還一個勁的讓我多吃一些。”
淺淺白了眼藍冉瑩,對身後的宮嬤嬤說道:“嬤嬤,麻煩你回府了,幫我這二嫂擬訂一個菜單,不然照她這吃法,我怕到時候孩子太多,生產不順,會引起血崩的,那大人小孩就都會危險了。”
“是。”宮嬤嬤望了眼藍冉瑩的肚皮,也覺得過大,就像即將臨盆的產婦似的。上次藍冉瑩到王府時,她就已經準備到了,當時也只跟淺淺提點了一句,說得十分的隱晦,可那會兒淺淺還不甚在意,覺得藍冉瑩應該懂這些。
現在看來,藍冉瑩是懂,不過卻不忍辜負她孃的一片心意,不過這心意可就是把雙刃刀了,大府人家不少人用這種齷齪的辦法,來害妾氏的,姚氏自然不可能害親女,不過就是無知罷了。
宮嬤嬤沒有想到的是淺淺她竟然也懂這些事情,倒是讓她再次刮目相看了。
“這孕婦不就是要多補一些嗎?難道孩子大些,健康些不更好嗎?”姚氏不解的看着淺淺,臉色佈滿了擔憂。
她是自個兒懷藍冉瑩時,沒被好好照顧到,藍冉瑩生下來時就跟小貓似的,一丁點兒大,她這當孃的奶水也不足,滿腹心酸只她自個兒曉得,如今女兒嫁人懷孕,夫家條件又好,她這纔想着讓女兒多補一些,免得和她一樣。
“宮嬤嬤,你和姚姨說說這當中的利害關鍵。”淺淺把這任務直接交給了宮嬤嬤,她是宮中出來的嬤嬤,照顧過先皇后,這是府裡上下都清楚的事情,她有某些時候說的某些話,比起淺淺而言,姚氏姜氏她們還會更信任一些。
畢竟姚氏和姜氏看宮嬤嬤的眼神,帶了些仰望,就如宮嬤嬤是高不可攀的人一樣,所以對她的話,也有點盲目的信服。
姚氏跟着宮嬤嬤在一邊說話,淺淺掃了眼,人也都到了,除了已經去了酒樓的三位哥哥。
“好了,我們趕緊的出發,我要帶你們去一個好地方。”淺淺笑得神秘兮兮,看得衆人狐疑,見她這般執着要保秘,倒是沒有再多問,只是笑着跟了上去。
過了兩條街,一路到了某府門前,姜氏他們左右張望着,問:“就是這裡嗎?”
淺淺笑吟吟的指了指新府,新府連牌匾都已經掛上,大府正門中間,言府兩字特別醒目。
言永福和姜氏都不識字,但是藍冉瑩卻是識得,瞠目結舌的讀道:“言府?”
淺淺莞爾笑說:“對,這就是你們以後的新家,也是區區在下我的孃家!”
言永福和姜氏對視一眼,滿目疑惑的同時問出聲,“這麼大間府邸,你哪來的銀子啊?”
淺淺嬌嗔一眼,打趣的說:“爹孃你們別鬧了好嗎?我堂堂肅親王府的世孫妃,你們說我沒銀子,說出去誰信啊!”
言永福和姜氏對視一眼,雙眉緊緊蹙起。
淺淺哪裡不知道爹孃在想什麼,就是怕她在夫家拿得太多了被人看不起,但其實她做事還是蠻有分寸。或者該說也是看人來的,肅親王府根本不在意這些小事,更何況肅親王府現在擺平了要擡她的孃家,讓清瀾將來多一份助力,等再過些日子,大郎回來了,就是淺淺不提這事,說不定肅親王府都會幫忙解決。
“好了,先到府裡去看看,有什麼我們裡面說,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也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淺淺笑吟吟的招呼着衆人入裡走。
門內年楓裡往這邊走來,一早清瀾早先一步派年楓過來打點,中午他們就會留在這裡用膳,然後下午就把四合院的東西搬過來,晚上就正式入住了。
“主子,世孫妃。”年楓上前見禮。
淺淺微笑的指了指言永福夫妻倆,又指了指姜立海夫妻倆說道:“他們是我的爹孃,他們是我的舅舅和舅母。”
年楓面色不變,像對清瀾和淺淺見禮時一樣,道了一聲,“老爺、夫人,舅老爺、舅夫人……”
言永福夫妻倆來國都這麼長時間,見過王府不少人了,已經有些習慣了,倒沒什麼,姜立海和許氏卻是第一次,他們就像當初的姜氏一樣,有些侷促不安,但又怕給淺淺丟人,整個人都緊繃着的。
淺淺安撫的笑了笑,立即將注意力轉開了,又介紹了藍冉瑩母女給年楓認識,年楓見了禮,便一路帶着淺淺他們入府,並招來了總管。
總管上來見了禮,就拿了一個小木盒直接給了世孫妃,並說道:“這是府裡丫鬟小廝的身契。”
淺淺瞟了眼,花兒上前接了過來,打開木盒,淺淺隨手翻了翻,笑問道:“黃總管的也在這裡面嗎?”
黃總管立即彎腰恭敬回道:“回世孫妃的話,奴才的身契也在不中。”
淺淺接過小木盒,轉手交給了姜氏,並叮囑說:“娘,這小木盒你拿好,是府中下人的身契,往後這些子人,哪一個不老實的你直接發賣了或者打死,都不會有人說得一句閒話。”
淺淺這話,說得比較兇,而言家的人又都老實,聽到這話,皆是臉色一變。
淺淺對他們使了使眼色,倒是沒有人說什麼,只是緊緊的抿着脣。
“行了,你叫所有人都前院裡來集合,也趁着這機會認清主子,省得下次我過來時,發現一兩個還認不得主子的人,我這個人脾氣又不太好,最看不得那種欺上瞞下的刁奴。”
黃總管背後一溼,立馬出去召集人了,他清楚世孫妃這話都是說給他聽的,只是他沒想到,世孫妃說話這麼直白,以往碰到過的貴人小姐,哪一個不是極重名聲,說話棉裡藏針,哪像世孫妃這樣,嘴裡直白的喊打喊殺。
“有很多下人嗎?”姜氏微有緊張,剛纔跟着入府,就看到旁邊不少下人。
淺淺莞爾笑說:“娘不用擔心,先撐過這兩個月,我會派慎語和思行過來幫忙的,等大哥回來了,我會替他說門好親事,找一個能撐得起府管得了事的大嫂,只是爹孃還請見諒,大哥的婚事,我這當女兒的就要不懂規矩的逾越了。”
言永福夫妻倆對這事倒是不在意,只是姜氏比較擔心的說:“你要給你大哥找什麼樣的?我們夫妻倆倒是沒有意見,但總歸要讓你大哥喜歡纔是。”
淺淺低低一笑,輕嗔說:“娘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這樣獨裁啊!您放心好了,我肯定會讓大哥先過目,他覺得好了,我纔會替他說親的。”
姜氏鬆了口氣的說:“那就好,你大哥年紀大了,是該說媳婦了,你們三個當弟弟妹妹的,如今都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就你大哥還單着,每次想到這裡,我心裡就堵得慌。”
說到這事,姜氏的聲音明顯低沉了下去。
淺淺怕好好的氛圍被破壞,忙打諢插科的扯開了話題,說道:“不過娘就不擔心嗎?這國都的貴女哪一個不是自小養得嬌貴,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
姜氏愣了下,滿是信任的看着淺淺說:“這點我倒是沒想到,不過你這樣一說,我又覺得不可能,以你挑人的眼光,若真是這樣的性子,怕也是入不了你的眼的,你肯定會多方面考慮的。”
對於這個大女兒,姜氏還是挺放心的,小女兒也聰明,但不如大女兒想事情這麼全面,如今大兒子的婚事讓大女兒來操心,她倒是挺放心的,再者,以大女兒如今的身份,說不定真能結一門很好的親事。
“娘這樣一說,我若不全力給大哥找一個好媳婦,還真是辜負了孃的信任。”淺淺撒嬌的上前抱着姜氏的手臂輕搖,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
不多時,黃總管過來請示說:“世孫妃,府裡的下人都已經到了,現在在前院裡候着。”
淺淺輕擡了下眼簾說道:“那就現在過去吧!”
淺淺一家人入府過來,本來就是在前廳裡說話,這會兒到前院,也不過是幾步路的距離。
“樓嬤嬤,您怎麼在這裡?”淺淺在下人堆裡,竟然看到了熟悉的樓嬤嬤,當下驚訝的出聲。
樓嬤嬤上前回話說:“世子妃怕世孫妃太過勞累,特意派了老奴過來幫手,並帶了幾個有經驗的嬤嬤過來,幫着世孫妃打理家業。”
淺淺臉上立馬浮現出又羞又愧的表情說道:“淺淺不孝,又讓母妃擔憂了。”
說音落下,樓嬤嬤還未說話,淺淺就察覺到了身邊的一道熾熱目光,側目一看,就見清瀾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淺淺略回想下,就明白了,她剛纔一時衝動,竟然當着清瀾的面說了母妃兩字,她平日都挺小心的,叫着世子妃。
只是在家時,常有和世子妃獨處的機會,母妃母妃叫慣了,就有些混餚,一時叫錯了。
“世孫妃快別這樣說了,若是世子妃知道了該傷心了,只要世孫妃和世孫爺好好的,世子妃就高興了。”樓嬤嬤笑容滿面的看着淺淺回答,她自然也注意到了淺淺和清瀾之間的眼神交流,因此,笑容越發深了。
“那好,有樓嬤嬤在這裡,我也不用擔心什麼了,只讓府裡的這些下人,先認認主就好!”
淺淺本來準備了一大段話來訓斥來警告的,畢竟她不能天天在新府裡,而言姜兩家人都是包子性格,不太與人計較,更不懂什麼主子下人,至於姚氏母女就更別提了,整個就是一個受氣包。
因此,淺淺也只能強硬的威脅,並早點把大嫂娶回家,這家纔算是定下來,府裡中饋之事有人打理,她也纔不用擔憂。
黃總管向下人說明了各位主子的身份,而淺淺也早有準備,讓月兒和好兒給他們一個派了一個荷包,每個荷包裡裝有半兩碎銀,不多不少,算是大家認主的見面禮。
“我爹孃的性子好,但不代表本世孫妃的性格也好,若是讓我清楚哪一個敢對我爹孃他們不敬,或者是怠慢了,沒盡到該有的責任,不論是什麼原因,連同全家一起發賣了,情況惡劣的一律亂棍打死,沒得任何情面可說,明白嗎?”淺淺聲色俱厲的說道,冷冷的目光全場看了一遍,所有下人都低低垂下了臉,不敢與她對視。
淺淺看效果還不錯,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淡淡的吩咐說:“都下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丫鬟小廝都散了,就留了樓嬤嬤幾人和黃總管。
淺淺軟聲對樓嬤嬤說:“這次的事情就麻煩嬤嬤了,我爹孃性格好,也不懂得御下,就麻煩樓嬤嬤幫忙挑幾個心眼正的人放在他們身邊使用,我本來打算讓慎語和思行明天就過來幫忙的,沒想到母妃疼惜我,早我一步就想到了。”
樓嬤嬤笑呵呵的說:“世孫妃不用擔心這些,老奴會打點妥當的,慎語和思行就不用過來了,世孫妃如今身邊不能少人。”
淺淺想了想,覺得慎語和思行的本事肯定不如樓嬤嬤的,自然不會覺得不妥,便順勢應聲說:“那好,只是母妃身邊少得了樓嬤嬤嗎?王府裡還一大攤子事情,樓嬤嬤不在府裡幫着母妃,我怕母妃太過勞累了。”
樓嬤嬤欣喜淺淺的貼心,覺得世子妃這樣掏心掏肺的對她好,果然是有回報的,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就是一塊石頭捂在懷裡幾個月也該熱了。
“世孫妃不用擔心,老奴只是每天過來看看,晚上仍然是回府休息,她們三人會留在這裡一個月,直到言夫人接手家中事務。”
樓嬤嬤笑着指了指身後三人,淺淺看着眼熟,知道都是世子妃身邊得用的人,也十分的放心。
“真是麻煩嬤嬤每日奔波了,等哪天得空了,我一定親自做幾道小菜感謝嬤嬤。”淺淺的廚藝,經過上次宴請劉羽棋她們,世子妃他們都清楚有多好了。
樓嬤嬤笑中笑意更濃,嘴裡卻是推拒着,畢竟哪有讓主子做吃食給下人的道理,說出來也是笑話,不過有主子這句話,她就是每日把腿斷,心裡也是開心的。
客套了幾句,樓嬤嬤說道:“新府這邊,由於以前沒人住,就留了看守的丫鬟小廝,人手有些不足,老奴覺得不如買些下人回來,一來是新人,也好管事,二來也能讓夫人少夫人她們自個兒挑挑人,畢竟往後這些人都是她們使用,還得她們用着順手纔是。”
淺淺覺得樓嬤嬤說得很有道理,便直接說道:“這些事情嬤嬤看着決定,嬤嬤辦事,淺淺很放心。”
“行,那老奴也不多話了,先下去忙了!世妃孫可先到府裡四處看看,一會兒午膳準備好了,老奴再派人來請示。”樓嬤嬤微微彎膝,與淺淺說道。
淺淺也不再留人,笑吟吟的道了一聲,“那就辛苦嬤嬤了。”
瞬間,原本熱鬧的前院,就剩下淺淺一家子人及年楓了,清瀾已經來了,年楓自然就跟在他身邊了。
“走,我們四下去看看,以後你們就住在這裡了。”淺淺興致頗高,因爲她也是第一次過來,走在最前面,走了兩步,又看向年楓。
“還是你來帶路好了。”
年楓眼裡染了笑意,覺得這世孫妃性格一會兒一個樣,難怪世孫爺每天看她都看不夠,真是盯着她看,一雙眼珠子就忙不過來。
走了一段,淺淺只顧着和清瀾說話,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回眸去看才察覺到原因,不解的看着衆人問:“怎麼都不說話啊?”
她就說咯,好像很長時間沒聽到言家人說話了,都是她吱吱喳喳不停。
姜氏猶豫了下,仍舊堅持的說道:“我們還是住在四合院裡比較好,你們剛纔說的那些,我們都處不來。”
一家人面有菜色,自淺淺叫所有下人來認主時,他們心裡就起了慌亂,這麼大的場面,以後每天管着這麼一大幫子人,他們根本就沒這本事。
淺淺失笑的說:“娘,說了這些你不用擔心的,有什麼問題樓嬤嬤會告訴你的,你有什麼不懂的,樓嬤嬤也會教你的。樓嬤嬤是世子妃身邊最得力的嬤嬤,本事很大的。”
姜氏微張的嘴,更顯得侷促。
淺淺眼裡帶着笑,看着這一家子沒見過世面的人,只覺得滿是甜蜜的負擔啊!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她還真想搬回來住,免得家人爲了這種小事而擔心。
“好了,娘擔心這些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嗎?大哥最多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定了親,娶了新娘子,這府中大小事務就交由她打理就是了啊!而且這一個月,嬤嬤她們都會在這裡,若是一個月後,娘還沒接手家中庶物,就讓嬤嬤她們多留幾個月就是了,無妨的。”
淺淺的一席勸慰,沒有讓姜氏寬心,反而讓藍冉瑩白淨的臉上佈滿了羞愧。
“對不起,都是我沒用!”
她知道她該幫着姜氏打理家中庶物的,只是這些事情姜氏不懂,她也同樣不懂,都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人,哪裡懂得這些。
藍冉瑩是能讀書寫字,代不表示她能打理府中大小庶物,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生產在即,根本就沒空也沒能力去花心思跟着嬤嬤她們學習。
淺淺一眼瞪了過去,嬌嗔道:“二嫂說的什麼胡話,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心生產,給我哥生一個大胖小子,這就是最好的事情。”
藍冉瑩抿了抿脣,想說什麼還是沒說。
淺淺翻了翻白眼,有些不明白這些古代女人,家中有點不好,就喜歡把責任都往自個兒肩上扛,也不看看她們瘦弱的肩膀哪裡承受得起這份重量。
淺淺見着這附近沒有丫鬟下人,也攤開了和藍冉瑩說道:“二哥和大哥兩人走的路不一樣,當初剛來時,王爺問過二哥了,但他志向在商場,王爺也不爲難,如今大哥走了仕途,而且大哥又是長子,往後這家裡肯定要大哥撐起來的,而在嫂是長媳,她的責任也會重大一些,照顧這一家大小是應該的。”
姜氏在一邊附和說:“是啊!小冉不要想太多了,你這媳婦很好,娘很滿意。”
姜氏雖然再不懂,也清楚長幼有序,家業還是要長子繼承的道理,更何況她聽淺淺說過,以後大郎是要做大官的,這家早晚是由長子掌管,長媳打理家中庶務也就理所應當了。
藍冉瑩抿了抿脣,低垂眼望着肚皮,只覺得肚裡的孩子是一個男兒,這樣的話,也算是沒有辜負家裡人的期望。
淺淺看着這懵懂的一家人,心中微有嘆息,想着等大哥回來了,她要抽一個時間,把四兄妹叫上一起,好好給他們上一課,讓他們確定以後的道路,免得多走彎路。
其實在淺淺看來,如今言家的發展算是不錯了的,這才短短兩年,就走到了這一步。
往後兄弟兩人,大郎走仕途,二郎走商場,一個有權一個有錢,互幫互助,再加上她和真真都嫁得不錯,對孃家都是助力,以後言家真的會發展得很快,不久的將來定能在國都有一席之地。
士農工商,雖然商人在末等,但是等言家發展起來了,以着言家的能力,再加上肅親王府的實力,幫着說句話,在朝廷掛個虛職,脫離了商人之稱,又有何難。
說是好好欣賞這新府,最後的結果變成了淺淺給衆人洗腦,但是言家人祖祖輩輩都是這樣窮下來的,突然富有了,就是穿得再光鮮,內裡還是更不上來的,骨子裡的寒酸是沒法改的。
就像當初真真,對古璇青表現得再熱情又如何,只不過是碰到了他帶着表妹馥兒逛夜市,不問原由,立馬就縮了回去。即自卑又自憐,脆弱得不堪一擊。
就是真真都如此,更何況是言永福夫妻倆,內裡的自卑,不是一時半刻能改變得了的。不然的話,世人也不會對暴發戶帶有些許偏見。
午膳時,下人在一邊侍候,言家人不習慣這樣的做派,若是以前的活,淺淺肯定擯退下人,一家人在一起舒服的用一個午膳。
但是如今,即是決定了未來要走的路,有些事情就一定要擺正了姿態,否則的話,背地裡只會被人笑話。
但好在言家上下,倒是沒有什麼惡習,雖然不如真正的大家族那般有涵養,但是心眼都好。
下午的時候,在淺淺的強權下,言家人就開始了搬家,除了淺淺和藍冉瑩這兩個大肚婆,舒服的坐在府裡聊天,其他人都幫着去搬家了,就是二郎他們也得了風聲,自酒樓裡過來了。
“大表哥,二表哥,多日不見,近來可好?”淺淺看着跑到她面前來了,卻又不說話的兩位表情,狡黠一笑,眨了眨眼,調皮的詢問。
姜樹人和姜一凡兄弟倆回過神,臉色侷促的紅了起來,不自在的說:“表妹這樣坐在這裡,就像仙女似的,我們兄弟倆都不敢相認。”
淺淺剜了眼兩眼,輕斥說:“大表哥是生意做多了嗎?嘴巴皮子越發利索了,竟然還取笑起我了。”
姜樹人討饒的說:“我哪裡敢啊!表妹可不許冤枉了我。”
淺淺好笑的看着兩位表兄,心裡軟呼呼的,可是嘴巴不饒人的說道:“那是,大表哥肯定不敢啦!你們定然是知道舅母已經把你們的婚事託付於我了,以後要是讓我不高興了,我就給你們說一個母老虎,天天鬧得你們不得安寧。”
說起婚事,姜樹人和姜一凡雖然是男子,但都有些不自在。
姜樹人尷尬了下,立馬錶示說:“我目前還不打算成家,表妹要做媒的話,就給一凡找個媳婦。”
姜一凡哇哇的亂叫起來,指着姜樹人罵道:“大哥,你也太無情了,你不懂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淺淺橫眼看着兄弟倆人笑鬧,一臉威嚴的說道:“都別推,這事你們都躲不過去,等大哥回來了,我就給他說親,他的親事定下來了,就輪到你們了,你們也不害羞,我一個做妹妹的,如今孩子都準備生第二胎了,你們媳婦都還不知道在哪裡。”
姜樹人和姜一凡彼此對視一眼,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在國都的時候,許氏就沒少爲了這事念他們,不過兄弟倆人都無心上人,而那會兒又正是葡萄酒起步的時候,也都不願意分神去想這些,因此,婚事一天天的拖了下來。
二郎好笑看着表哥表弟被欺負,覺得心裡有些平衡了,因爲他在淺淺面前也討不得好,不過同時也覺得表哥表弟是該成親了。
雖然表哥和他是同一年的,只大些月份,但是他如今孩子都快生了,表哥還是單身一人,也難怪舅母這麼着急。
見姜家兄弟被淺淺調侃得差不多了,二郎這纔出聲解救他們。
“你這話的意思,像是已經給大哥挑好媳婦了,是嗎?”
淺淺微微一笑,讚賞的說:“還是二哥聰明,其實說真的,我倒看上了幾個姑娘,都是我來了國都後交的朋友,相處一段時間,她們的品性是沒有問題的,就是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看得上。”
二郎微擰了下眉,想到剛來國都的時候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再想到了真真的婆母,有些爲難的說:“你給大哥說的姑娘怕是家世不差吧?這種姑娘娶回來真的好嗎?會對大哥好,孝順娘嗎?”
淺淺明白二郎的擔憂,坦率說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我難道還能容忍誰對娘不敬對大哥不好嗎?”
二郎轉念一想說:“那也是!平日裡你像一個老母雞似的護着我們,把我這當哥哥該承擔的責任都搶了去。”
淺淺翻了翻白眼,對二郎的形容表示十分的無語。
兄妹倆鬥了幾句話,二郎突然眼神一黯,說道:“大哥要回來了,我……心裡十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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