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得正好,酒樓裡的裝修已經接近尾聲了,現在看你怎麼決定,是直接招工開業,還是等到南陽的人來了再說?”
一屋人剛在大廳裡坐穩,言永福就率先發問。
淺淺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都行,不過我覺得還是等南陽的人來了開業比較好,到時候酒兒跟着一起來了,就像在南陽時一樣,努力一炮而紅。”
言永福不甚在意的說道:“也行!不過就是看着酒樓空在那裡,平白少掙了銀子,心裡覺得有些浪費罷了。”
淺淺好笑的說道:“哪有什麼浪費不浪費的,反正酒樓是我們自己的門面,又不用交租金,晚一個月開業也就晚一個月。而且現在我們開業的話,我們在南陽釀的那些酒也都跟不上,酒樓開起來了,也沒有什麼特色。”
言永福想了想說:“這倒也是,而且我還在琢磨,是不是把你表哥一家也叫過來,反正四合院雖然不算大,但也不小,住你表哥一家也綽綽有餘,不然的話,這往後運酒過來,就是一件麻煩事了。”
淺淺覺得言永福說得有幾分道理,把人叫過來也無妨,而且姜氏一家都是有分寸的人,兩個表哥也不錯。
“娘去一封信,和姥爺他們說說情況,看看姥爺他們自個兒願不願意來國都發展,畢竟你們在南陽也還有產業,姥爺他們年紀大了,也不一定願意長途跋涉的過來。如果來了,也不用擠在這四合院裡住,四合院就讓姥爺他們住,我們再另置一處房產。”
姜氏還未來得及答話,言永福就驚訝的叫道:“還置一處房產?這國都的房價這麼高,我們怎麼買得起啊!現在手裡也沒什麼閒錢了。”
淺淺翻了翻白眼,好笑的說:“爹,難道你不知道你生了兩個好女兒,嫁了兩個好相公嗎?要給你們買房子,我和真真只要張張手就行了,哪裡會動用到你們的銀子。”
言永福滿是猶豫的說:“這哪行啊!到時候你們婆家還不得有意見的啊!你們平時帖補孃家也就算了,連住房都讓你們買的話,傳出去了,別人也該說你們了。”
淺淺滿不在乎的說:“爹啊!這些都不是事,而且我也不會找府裡拿銀子,平日裡世子妃給我的一些東西,買下南陽都夠了,你還用得着擔心銀子的問題嗎?”
言永福詫異的張着嘴,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能買下南陽?”
姜氏在一邊笑盈盈的說道:“可不是嗎?你是沒有看到淺淺屋裡的那些首飾,一件件都閃瞎了我的眼,就是我在那裡住的這些天,世子妃都沒少送我東西,說來,世子妃可真是一個熱情的人啊!”
淺淺笑了笑,贊同的說:“世子妃爲人的確不錯。”
若不是有世子妃做得這麼好在前,淺淺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接受世子妃。
姜氏瞅着淺淺,若有所指的說道:“世子妃人好,你們可別老是傷她的心。”
淺淺笑吟吟的否決道:“怎麼可能,而且世子妃這人對清哥哥可有耐心了,放心好了,相信加以時日,他們就能像真正的母子那樣相處了。”
姜氏露出笑臉的說道:“那就好,看着你們這樣不上不下的樣子,我在旁邊都着急。”
淺淺寬慰的說:“急什麼,我都不急,慢慢看好了,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反正清哥哥是肅親王府的世孫已經跑不掉了,王爺、世子和世子妃也就都不急了,他們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特別是清哥哥這樣的性格。”
“是啊!這些就不用操心了,妹夫他自己有分寸的,你們別看他悶不吭聲的,但是他娶了淺淺這麼長時間了,他做什麼事,什麼時候讓我們幫着操心過了。”二郎突然笑着插話,一副信心十足的口吻。
淺淺給了二郎一個讚賞的眼神,見他將話題拉開了,也就順勢繞了這事,說起了旁的事情。
“對啊!不用擔心,倒是我讓你們幫忙在國都附近看看有沒有田地買,你們有沒有上心啊?”
邱子衍笑容滿面的答腔說:“自然是有注意的,不過最近全力在盯着酒樓的事情,也甚少到處去跑,正好這個月也沒什麼事情,我們會多盯着一些的。”
淺淺倒也不是太急這種事情,因爲她就算不出去跑,也清楚國都附近的田地並不是那麼好收購的。
若是有好的田地,早就被其他府的人收走了,哪裡還能留給他們撿漏的。
“購田地的時候,順便和那些農戶打好關係,今年我們爭取把米鋪開起來,到時候米源就是最大的問題。”
邱子衍瞭然的說:“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淺淺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言一四人,笑吟吟的問道:“你們感覺怎麼樣,都還好嗎?”
言一作爲四人的老大,主動上前答話說:“都好!”
四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事情要做,一切都是聽了邱子衍的吩咐去辦事,而他們來了國都這麼長時間,整天也就是跟着言永福他們進進出出。
剛來的時候,倒是有些欺生的人,後來有古太醫的照看,情況好了很多,再之後淺淺來了,一躍成了世孫妃,如今就連他們,也是一些人巴結的對象,哪裡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嗯!雖然國都的生活和南陽不一樣,但你們萬不可鬆懈了自身的訓練,可明白?”
“是,主子!”
言一四人齊聲應答。
二郎在一邊笑說:“不然你把他們四人帶走好了,反正留在我們這裡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我想妹夫身邊可能需要一些人手吧?”
淺淺想了想,說:“行!那他們四人我就先帶走了,反正南陽的人馬上就要來了,二哥你到時候再自中間挑些人手。”
二郎滿不在乎的說:“我們哪需要這些,你不用擔心我們。”
淺淺抿脣笑了笑,對言一四人說道:“等會兒你們就跟我一起回王府了,名字也得改了,以後就叫魑魅魍魎,還是一樣的按身後定名字。”
畢竟是帶回王府的,淺淺也不想王府起什麼流言,故而將這四人的名字改成魑魅魍魎。
“多謝主子賜名!”四人再次同聲應答。
相對在言家無所事事的過日子,他們自然更願意去肅親王府一些,而且對他們而言,淺淺纔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行啦!反正也沒什麼事了,我就先回王府了,再有事情你們就通知我一聲。”淺淺說罷,起身拍拍衣裙。
出門一趟,也花了些時間,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再者,每天清瀾都會在晚膳之前回來,她也要在清瀾回去之前回去才行。
更何況朵朵還交給世子妃照顧的,世子妃今日的事情怕也是不少的,她還是早點回去把朵朵接走比較好。
“好,你還有事爹孃就不多留了,你有空就多回來坐坐。”言永福起身相送。
由於有之前真真的事情在先,所以淺淺一說要走,言永福是連一句留的話也沒有,倒不是其他,就是怕他多說一句,耽誤了女兒的時間,回府了被婆家責備。
姜氏與王府接觸得比較多,沒有這些顧忌,再者,也沒有經歷過以前真真的事情,跟着淺淺一同出了四合院,並說道:“你先回去,等你二嫂這邊好了一些,我再去王府帶朵朵。”
淺淺笑吟吟的說:“娘,沒事的!朵朵的事情,我顧得過來,你把二嫂照顧好比較重要,目前她纔是重點需要照顧的人。”
姜氏微微一笑,揮着手目送淺淺離開。
淺淺一路回了王府,直奔世子妃的韶音樓。
她給清瀾身邊添了四個人,自然也是需要向世子妃報備一聲的,總不能隨便將人就帶到王府裡來。
世子妃聽完,笑說:“那也好啊!世子正打算讓瀾兒去軍營裡歷練一下,讓他們四個人跟着,也更安全一些。”
淺淺明白世子妃不過是將話說得好聽了一些,清瀾去軍營歷練,自然是極爲安全的,就算有什麼不安全的事情,王府也會替他解決的。
“嗯!是啊!而且這四個人也是清哥哥一手一腳訓練出來的,對清哥哥是十分服從的。”淺淺接過朵朵摟入懷裡。
說罷,又道:“他們四人就在前院候命,要不要叫來讓你看看?”
世子妃莞爾道:“不用了,你們自己的人,用着肯定順手順心的,我們就不用看了。”
淺淺隨意答道:“那好,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總會碰面的!”
其實淺淺早就清楚世子妃不會見魑魅魍魎四人,畢竟世子妃是女眷,要見也是世子見了,因此,淺淺都沒有把魑魅魍魎四人帶過來。
“對了,兮晴的事情怎麼樣了?”
報備完魑魅魍魎四人的事情,淺淺突然想起兮晴的嫁妝問題。
談起這事,世子妃就皺起了眉,帶了淡淡不悅的說道:“哪裡有這麼快,還要等着把兮晴的奶嬤接回來再說,嫁妝清單有什麼,兮晴自個兒都是糊塗的,就希望這個奶嬤不是一個糊塗人,不然到時候,還要找到兮晴她孃的孃家裡去,就怕時間會來不及。”
淺淺皺着眉問道:“就不用兩邊同時進行嗎?”
世子妃瞅了眼淺淺說道:“兮晴的外家也不在國都,離這裡甚遠,不然的話,你當兮晴爲什麼像一個孤兒似的。”
淺淺噢了一聲說:“那還真是比較麻煩。”
世子妃長嘆一聲說:“可不是麼,我打算先約見長孫夫人當面把這事情說清楚,若是她能乖乖的把兮晴的那一份都吐出來,那大家也就都相安無事了。”
淺淺敷衍的笑說:“我覺得不太可能。”
世子妃同樣回以一個無奈的笑容,說道:“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婆媳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清瀾就過來了,清瀾今天回來得比較早,且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顯得有些不開心。
世子妃關懷的問道:“怎麼了,怎麼不開心的樣子?”
清瀾看了眼世子妃,沒有答她的話,突然側目望向淺淺,煽情的說道:“我捨不得你。”
淺淺白了眼清瀾,立即明白了原因,當下哭笑不得的說道:“沒關係的,這不過是剛開始,等你習慣了,晚上再天天回來也是一樣的。”
清瀾入軍營的事情,是王府早有的默契。
畢竟一個王府的世孫,未來的接班人,總不能天天無所事事,而清瀾自個兒去軍事戰略這些比較感興趣,自然就是去軍營裡歷練。
雖然以清瀾的身份是不用在軍營過夜,不過王爺和世子的意思,都是讓清瀾在軍營歷練一段時間。
這事早在之前淺淺就知道了,所以剛纔清瀾這樣一說,淺淺立馬聯想到,是出了什麼事情。
畢竟清瀾回府的時間也不短了,再拖下去也不像樣子了。
“我還當是什麼事情,你想天天回來的話就直接回來了啊!”世子妃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
她一個當孃的,自然是希望清瀾每天都能回來,天天都能母子相見。
清瀾望向世子妃,慎重的說道:“之後我可能會幾天回來一趟,淺淺和朵朵就交給你照顧了,你要替我照顧好她們,還有……嗯,你也照顧好自己。”
清瀾最後一句話說得比較彆扭,說完立即拉着淺淺起身要走。
世子妃臉上一副中了鉅獎的模樣,歡喜的跟着站了起來,連聲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們,你一個人在軍營裡也要照顧好自己,訓練歸訓練,別讓自己受傷了。”
清瀾嗯了一聲,拖着淺淺就走了。
沿路,淺淺抱着朵朵,笑睨着清瀾打趣說:“怎麼?這是害羞了嗎?”
清瀾瞅了眼淺淺,直接無視了她的話。
淺淺好笑的衝着朵朵說道:“你爹害羞了。”
朵朵也聽不懂話,只知道跟着傻笑,一路就聽見她咯咯不斷的笑聲。
回到屋裡,淺淺又說了言一四人,以及他們改名爲魑魅魍魎的事情。
清瀾不甚在意的說:“噢,那我一起帶去軍營。”
淺淺說好的同時,不忘問起侍衛的事情。
“當初不是說了讓年楓馬上回來了,怎麼都這麼多天了,他還沒有回來啊!他到底是在哪裡學藝啊?”
清瀾聳聳肩,顯然不在意這樣的事情。
“我自己武功就很好,不用人保護。”
淺淺白了眼清瀾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再說,身邊有幾個保護你,總歸是好的。”
清瀾應了聲說道:“今早我出門時,去見了王爺,他說若是我在軍營裡表現好的話,王府暗衛就給一半給我。”
淺淺詫異的說:“這麼大手筆?看樣子王爺還真打算掠過世子爺,將來把王府直接傳給你。”
清瀾對這些不在意,也不怎麼上心,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顯然不打算多談。
夫妻倆如往日一起,用完晚膳,就在院裡散了會兒步,晚上又在房裡看了會兒書,再一起歇下了。
到了次日,一早清瀾又被叫了出去,這段時間肅親王府的動作可以說是十分頻繁的,雖然王爺還是足不出戶,但是世子爺帶着世孫爺可是天天不落府。
這日,前面門房來話,說是有人拜訪淺淺。
淺淺當時正在聽府裡各管事彙報,聽到一早有人來訪,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誰啊?”
“那人自稱是南兒,說是與世孫妃是好朋友。”
來報信的丫鬟如此說道。
淺淺聽了,想起南兒的樣子,當下輕笑一聲說:“行,讓人帶去大廳裡等着,我一會兒忙完了就過去了。”
淺淺說罷,擺了下手,示意底下的管事繼續彙報情況。
思行和慎語經由宮嬤嬤和淺淺這些日子的調教,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小丫鬟,如今看起來都是一副大丫鬟的樣子,處事也穩當了一些。
特別是慎語,一直跟着宮嬤嬤身邊學習,幫着淺淺處理府中大小事物,相對思行而言,又更謹慎一些。
王府的事情雖然慢慢交到了淺淺的手裡,但事實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改變,底下的人也沒有什麼異聲。
因爲王府就這麼幾位主子,而世子妃又是甘心情願讓權的,還一副就怕下人對淺淺不敬的樣子,誰還敢當刺頭。
事情報告完了,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屋裡就淺淺及慎語幾個丫鬟的時候,淺淺這才側目問道。
“經過這麼多天的接觸,廚房管事你們覺得由誰來擔任比較合適?”
思行和慎語對視一眼,兩人極爲謹慎的說道:“相信世孫妃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了,奴婢不敢多加妄言。”
淺淺輕笑一聲,溫聲道:“不用這麼謹慎,就隨便說說好了,有些事情,我畢竟看不得這麼全面,還是你與她們接觸的時間比較多,而且廚房裡的管事也不能再拖了。”
思行和慎語想了一下,慎語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覺得成婆子會好一些,雖然她們並不善言語,但爲人卻是很不錯的,周邊的人對她的評價也不錯。”
淺淺點點頭,望向思行問道:“你覺得誰比較好?”
思行尷尬一笑,面紅耳赤的說道:“奴婢和慎語的意見不一樣,奴婢覺得成婆子的憨厚都是裝的,奴婢比較嗜甜食,每次碰到成婆子,她總會給奴婢點甜食,久而久之關係也就親近了,奴婢不知道是不是自個兒多心了。”
淺淺其實早就將成婆子的行爲看在眼裡,發現成婆子是一個極爲聰明的人,她在思行和慎語兩人面前說話做事是完全不一樣的。
可以說是成婆子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那種人。
“其實奴婢之前也覺得成婆子挺不錯的,很會來事的一個人,但是剛纔聽了慎語說起,覺得成婆子可能不是那麼單純的一個人。”
思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反正就是想什麼,就直接說了出來。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可能成婆子對她這麼厚待,是因爲她天天跟着世孫妃身邊的原因,所以她也沒經大腦,就直接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嗯!既然你們都覺得成婆子好的話,那就成婆子好了。”淺淺突然笑着定下了廚房管事的人選。
思行和慎語兩人同時一臉迷茫的樣子,特別是思行,她剛纔話裡的意思,並沒有支持成婆子的意思啊!怎麼就成了她和慎語兩人都覺得成婆子好。
不過淺淺做了決定,思行和慎語就是再迷茫,也不敢提出置疑。
其實淺淺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觀成婆子人品還不錯,又有些小聰明,而這些小聰明也是在淺淺能忍受的範圍內。
反正她每天的定額就是這麼多,成婆子有辦法從中多掙銀子,那是她自個兒的本事,這點,淺淺管不着。
淺淺挑人,並不需要那種真的很木訥的人,畢竟聰明的人,辦起事情來也方便一些,而且淺淺也不想一手一腳的去教人怎麼做事。
一般聰明人,都會把握一個度,而顯然成婆子是清楚的,不然的話,她不會故意暴露出來。
幾句話設定了這事,淺淺就讓思行去廚房傳達了她的意思,隨後自個兒帶着慎語一路去了前廳。
前廳裡,南兒焦急的等着淺淺,見到她過來,立即熱情的迎了上來,大吐苦水的說道:“淺淺,端木雲那王八蛋欺負我,我不住在他家裡了,我要住在你家裡,行不行?”
淺淺好笑的看着南兒,問道:“他不是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欺負你了嗎?你不是照樣在她家住得很開心嗎?”
南兒臉色脹紅的說:“那怎麼一樣,這次是完全不一樣的。”
淺淺初見南兒時,雖然覺得她挺有趣的,但事後也就忘了這麼一個人,這麼些天過去了,顯然她和端木雲相處得還不錯,不然的話,不會至今纔來找她。
“那有什麼不一樣?”南兒的臉紅,挑起了淺淺的幾分興趣。
南兒一臉不滿的說:“你都不知道,端木雲這個人好惡心,簡直讓我沒法和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淺淺揚眉,一臉笑意的問道:“怎麼一個噁心法?”
南兒嘟高了脣,憤憤的罵道:“我今天一早去叫他起牀,竟然看到他和丫鬟兩人在牀上,還一副衣衫不整,摟摟抱抱的樣子,真是一個禽獸,連丫鬟都不放過。”
淺淺瞭然,憋住笑意打趣的說道:“丫鬟本來就是給男主子準備的通房啊!能夠入屋侍候端木雲的,自然就是他身邊的大丫鬟,開臉升爲通房,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南兒怔了下,脹紅了臉,氣短的說道:“但、但是也不能當着我的面這樣那樣啊!”
淺淺好笑的打斷說道:“並沒有當着你的面啊!你剛纔不是說了麼,是你自個兒跑到他的房間去的,說來,還是你打斷了他的好事吧?”
南兒急得眼眶都紅了,口不擇言的說:“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怎麼你也是這樣想的,就是因爲有你這樣的人,纔會縱容像端木雲那樣的男人,像我阿爸,就只我阿媽一個。”
淺淺好笑的看着南兒發脾氣,這感覺就像是看着自家的孩子似的,還有幾分有趣。
不過看南兒急得快哭了,顯然還沒發現自個兒真心,也覺得這孩子夠可憐的,氣得半死,還不清楚什麼原因。
“好了,不氣了不氣了。你就在我家住下好了,什麼時候想回端木府了,你再回去就是了。”
淺淺好言相勸,南兒急得眼睛一瞪,大聲駁道:“我纔不回端木府了,我以後再也不要看到端木雲了,他就是一個騙子。”
“他騙了你什麼?”淺淺覺得自個兒有點壞,在這兒騙問小姑娘的心事。
不過顯然南兒還不明白她的心事,淺淺隨口一問,她就開始告狀,而且來來去去就是幾句,都是端木雲答應了她帶她去玩而沒有做到。
兩人甚至還約好了,八月一起出遊,據說是武林中有一個盛會,兩人打算一同前行,而發現了這事,南兒在這裡自怨自憐的想着,出遊的機會泡湯了。
南兒的小情緒還沒有發泄完,門房又傳話過來,說是端木雲前來拜訪。
南兒一聽這話,臉上表情一怔,耳朵高高的豎起。
淺淺笑着看了眼南兒一副小女兒心事樣,吩咐說:“讓他過來。”
“不要不要,我不要見他!”南兒後知事覺的嬌聲叫了起來。
淺淺有些壞心眼的故意逗說:“真的不見嗎?說不定他是來找你的噢!不過你若是不想見的話,我就趕他走了。”
“來人啊!”淺淺虛張聲勢的叫了一聲,南兒立即撲了上來,一下抱住了淺淺,慌亂的說:“你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可說的。”
淺淺意味深長的看着南兒古怪的笑了起來。
南兒不甚自然的自淺淺的身上下來,有些扭捏的說道:“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淺淺也不點破,只道:“沒事啊!”
沒多時,端木雲就過來,一路行色匆匆的樣子,入廳俊眸一掃,落在南兒身上,直奔過去,一臉緊張的開始解釋。
“南兒,你怎麼一聲不吭就跑了出來啊!你在國都又沒有朋友,身上又沒有銀子,你這樣亂跑,跑丟了可怎麼辦?”
南兒惡狠狠的瞪了端木雲一眼,扭身揹着對着端木雲,委屈的說:“你抱着你的丫鬟去啊!還管我做什麼,而且我丟了關你什麼事。”
端木雲苦着一張娃娃臉,大眼裡滿是無辜的解釋說:“你誤會我了,我和她沒什麼。”
南兒不信的回眸瞪說:“你騙人,我親眼看到的,你們在牀上抱着扭在一起了。”
端木雲攤手說:“真的是誤會,是她突然摔倒撲了上來,你跑進來的時候,我正打算推開她的,我若真和她有什麼事,我怎麼會讓你隨意進我的房間。”
南兒臉色一變,當即哭腔道:“噢……你說出來了,我說出來,你是怪我不該去你的房間,是不是?”
端木雲一副敗給南兒的表情,解釋說:“我話的意思不是這個,你能不能聽重點啊!”
南兒倒抽口氣,眼睛鼓得大大的質問:“你兇我?你竟然兇我?”
端木雲敲了敲自個兒的頭,放緩了聲音,安撫說:“我沒有兇你,你聽錯了,我怎麼可能會兇你!”
南兒瞪着清澈佈滿晶瑩的大眼,委屈的癟着嘴說:“你兇我了,你就是兇我了,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端木雲苦哈哈的一張臉,左右張望了眼,像是這纔看到淺淺似的,驚喜的朝着淺淺叫道:“你快來給我解釋一下,我根本就沒有兇她啊!”
淺淺不怕事大,火上澆油的說道:“嗯!按照你剛纔說話的分貝來說,你的確是提高了聲音,也可以解釋說你的確是兇了她的。”
端木雲朝着淺淺,可不像朝着南兒那樣的好脾氣,當下就沉了臉喝斥說:“你怎麼這樣說話。”
淺淺一臉無辜的看着兩人,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並說道:“行,你們說,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南兒在一邊抱不平的朝着端木雲,又是一頓嬌斥:“你不單兇我,你還兇我的朋友,你安了什麼心,你若是不想看到我的話,你就走啊,走啊!”
端木雲一副頭大的樣子,又勸不住南兒,只能利用她的喜好勾引她。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就消消氣好了,你不是說想去遊船河嗎?有什麼事也等到玩完了再說,好嗎?府裡那個丫鬟,我也已經打發了,你回去就看不到她了,彆氣了,行嗎?”
端木雲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南兒嘟高了的脣略有放鬆,狐疑的望着端木雲,不信任的說道:“真的不是你的通房?”
端木雲臉色一紅,不滿的說道:“你胡說什麼,哪有什麼通房!”
南兒一手指着淺淺說道:“淺淺說的,你府裡的大丫鬟就是給你準備的通房,讓你隨時享用的。”
端木雲再次惡狠狠的剜了眼淺淺,並不滿的說道:“你到底和南兒胡說了什麼啊!”
淺淺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反問說:“端木大少爺,這種事情,是人人心裡都有數的事情,我都不是國都土生土長的人都清楚,你別說你一個大戶人家會不懂這些規矩,我到底是不是胡說,你心中有數。”
端木雲臉上一陣尷尬的樣子,也覺得不該衝着淺淺發火,壓低了分貝,小聲辯解說:“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反正我不是這樣的,你不該跟南兒說這些的。”
淺淺聳聳肩,自嘲的說:“行行行,是我說錯了,現在你們小兩口和好了,是不是能走了呢?”
端木雲和南兒同時面上一紅,尷尬的回看了一眼,同時出聲,又是甜蜜又是彆扭的辯解說:“誰和他是小兩口啊!”
淺淺可不管這些,揮揮手趕客道:“趕緊走,趕緊走!”
南兒被淺淺戲說得臉都紅了,也不記得生氣了,彆扭的叫着淺淺問道:“你和我們一起去遊船河嗎?端木雲說他準備了一隻很大很漂亮的船噢!”
“謝了,不用!”淺淺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這小兩口一會兒甜得跟蜜似的,一會兒苦得跟黃連似的,目前她可不想摻和進去,在一邊看看戲還好。
南兒撒嬌的說道:“去嘛去嘛!”
淺淺果斷的拒絕,糾結了一會兒,南兒見叫不動淺淺,又見時間不早了,拉着端木雲,倆人歡快的離開了王府。
他們一走,慎語便一臉不滿的抱不平說道:“這都是什麼人啊!吵架吵到王府來了,還有臉指責世孫妃的不是。”
淺淺不甚在意的笑笑說:“兩個小孩子不懂事而已。”
慎語見淺淺不在意的樣子,也不再多言,只是心裡對端木雲和所謂的南兒喜歡不喜歡。
端木雲和南兒的事情,沒多時就傳到了世子妃的耳裡,淺淺又被世子妃請過去了問話,聽了淺淺的轉述,世子妃也是笑笑。
“他們的事情,你往後只看看就好,南兒是苗疆的公主,皇上和朝陽公主都十分看重這段姻緣。”
淺淺詫異的張着小嘴問道:“南兒是苗疆的公主?”
世子妃好笑於淺淺的單純,反問說:“不然呢?你以爲一個隨便平民姑娘,朝陽公主會允許她和端木雲發展到這一步。”
淺淺難掩一臉震驚的說道:“我沒有想到,而且南兒是一個人,身邊也沒有跟人,她看起來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姑娘,沒往她身份上多想。”
世子妃笑吟吟的給淺淺科普,並說道:“南兒這次是離家出走的,私自跑來魏國的,苗疆王想將她嫁給蜀國皇子,她不樂意,就跑了。”
“蜀國皇子?”淺淺有些頭大的嘀咕了一句。
“苗疆人口不多,地域也不大,但是苗疆人擅用蠱,會使毒,自保不成問題,一般不與他國接觸也不與他國爲敵,這一任苗疆王娶了蜀國的一個貴族女子,這纔有了南兒會與皇子結親之事,說來蜀國皇子還是南兒的表兄。”
淺淺若有所思的聽着世子妃的話,想了想說道:“意思就是說我們魏國也想要苗疆這股勢力,對嗎?”
世子妃誇獎的說:“沒錯!而且苗疆王只育有一子一女,而且苗疆女子地位比男子崇高一些,南兒比起她的王兄來說,更受百姓及父母的喜愛一些。”
淺淺明白了世子妃話裡的意思,突然覺得有些沉重的問道:“那端木雲知道這些嗎?”
她本來覺得這一對歡喜冤家甚是有愛的,但是這會兒被世子妃說破,原來背後有這麼權勢的推手。
世子妃撫了下指甲,端莊的笑說道:“沒有,這事就皇上、朝陽公主和我們幾人知道。朝陽公主的意思是端木雲的性格問題,若是讓他清楚了這些,反而兩人不能成事,便瞞着沒有說清。”
淺淺一聽,心裡這纔好過了一些,至少這段感情,不管旁邊的人怎麼看,端木雲和南兒兩人的心是純粹的,是真心相吸引的。
淺淺以前見多了這種事情,因此甚是不喜歡那種被人操控的生活,甚至連終身大事都不能自行做主。
“苗疆王不日就會到達!”世子妃再次丟了一個重磅出來。
且看了一眼淺淺,幽幽的說道:“若是蜀國和苗疆再次聯姻的話,兩代的關係下來,苗疆王勢必站到蜀國那邊去,到時候,我們魏國就會是三國中勢力最弱的國家。”
淺淺愣了愣,擡眼望向世子妃,張了張小嘴問:“你也希望端木雲和南兒能成事嗎?”
世子妃用一種極爲肯定的口吻說道:“不是希望,而是一定要成事,隨着南疆王的接近,甚至不排除會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淺淺瞠目結舌的看着世子妃,一時有些無語,甚至在這一刻,才突然清醒過來,她的身份不再是一個普通的農婦,而是一個王府的世孫府,站在這個王權的最中央,甚至她身邊的朋友也不再是普通人,他們的一言一行,都緊繫着這個國家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