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國師夜訪
沒多時,兩位侍衛就一臉青色的回來覆命,身後竟然跟了四名病歪歪的人,淺淺放眼看去,就見他們的症狀和大郎一樣,且有男有女。
“言將軍,你這兩天是不是有和他們中間的誰近距離的接觸過了?”太醫看了眼四名下人,並沒有上前把脈,就確定了他們的症狀。
大郎這會兒的臉色極爲難看,指着其中一名小廝說:“是他每日替我打掃房間。”
太醫看了眼小廝的症狀,又看了眼大郎,這才肯定的說:“想來應該是他傳染給你的,他的症狀比你要嚴重一些。”
大郎面色陰陰,看向小廝,小廝目光一陣躲閃,身子微微顫抖。
淺淺身子微動,低啞的開口問說:“你們誰這兩天出去過了?”
驛館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瘟疫,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拿了瘟疫病人用過的東西帶進來,就是有人在外面感染了傳回來的。
“奴婢!”
“奴才!”
一男一女兩人各自舉手,微微上步一前,臉色微青,一副等着秋後判決的樣子。
淺淺上下打量了一眼,兩人看着眼生,她都不認識。
“你們出去做什麼?”
“奴才前兩天輪休,所以回家了一趟。”說話的是一名小廝。
淺淺點點頭,又看向那名婢女,她說:“奴婢出門買了點胭脂,前後就花了一點時間,就立馬回來了。”
淺淺挑了挑眉,這兩人果然都出去了。
“那你們倆怎麼會感染上的?”
另一對男女,彼此對望了一眼,又看了眼承認出過府的兩人,齊聲指向中間一人說:“奴才和他同屋。”
淺淺輕撇了下脣,看向清瀾,清瀾瞭然的點點頭,這四個人的話,他會派人去查清楚。
對於突然發生瘟疫的事情,他們自然會查清楚,但就怕不是瘟疫,而是有人刻意下毒,只是爲了留住他們的腳步,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人的心思就太歹毒了。
沉默了一會兒,淺淺對三名太醫說:“煩請三人給我大哥開藥,請務必讓他早日康復。”
三名太醫猶豫了下說:“對於瘟疫這種事情,我們一向是隔離治療的,只怕要危險言將軍了。”
“不行!”淺淺臉一沉,出聲拒絕。
不說大郎這身病是不是瘟疫,就算是的話,她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把人帶走,誰知道這一走還會不會回來了。
“可是……”太醫一臉爲難。
淺淺一手指着那四名下人說:“你們把他們帶走,至於我大哥,有什麼問題,你讓皇上來找我,我大哥就在這驛館裡治療,最多把這間驛館隔離,我們都不進出就是了。”
太醫躊躇的說:“王妃這有何苦呢?”
淺淺下巴微擡,堅定的說:“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們把我大哥帶走,你把這話原封不動的傳遞給你們皇上!”
大郎緊繃着一張臉,說:“我跟他們走好了,畢竟現在得了瘟疫,我不想傳染給你們。”
淺淺白了眼大郎,出聲嬌斥:“你在說什麼胡話,你是我大哥,我怎麼可能讓你着他們走,到時候是生是死還不是他們一句話!”
谷敏緊皺着眉,他也不贊同大郎就這麼跟太醫走了。
勸說:“先留在這裡,讓漢皇派幾個太醫來給你治療,然後我會派人去請軍醫過來。”
淺淺看向谷敏,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卻估計着。谷敏肯定也是不相信這邊的大夫和太醫,因爲都是漢國人,自然都是叫漢皇的命令行事。
但是自軍營調軍醫過來,一來一往花費的時間就是十幾天,就怕耽誤了大郎的治療,所以就算不信任漢國的太醫,也只能先將他們留下來。
“謝謝七哥!”大郎感激的點點頭,覺得臉上有點癢,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抓。
淺淺忙阻止說:“大哥,別抓,別抓!”
大郎手一僵,尷尬的笑說:“這一癢就想抓了。”
淺淺輕蹙眉眼,滿是擔憂的說:“千萬別抓破了,癢了的話也忍着,你等會兒,我去找扇子來給你扇扇,會好一些。”
“別別,你別離我近了,我怕傳染給你!”大郎退後一步,可不想把這要命的瘟疫傳給自家妹妹。
“別擔心我了,哪裡這麼容易傳染得到,我的身體好着!”淺淺剜了眼大郎,有點不高興他這拒絕的樣子。
大郎憨笑的說:“注意一點比較好,我身體不也好着,如今不也感染了嗎?我還是先回屋裡了,沒事你們就不要來我屋裡了。”
大郎臉上帶着不容拒絕的笑意,掃了眼在場的人,爾後獨自回屋。
他人剛走,淺淺一張臉就陰沉下來,陰鷙的朝着四人威脅說:“最好你們都是不小心感染上的,若是讓我查得你們是有心害我大哥,就算瘟疫要不了你們的命,我也一定剝了你們的皮,將你們挫骨揚灰。”
四個下人嚇得一縮,臉色皆變得十分的感看。
淺淺冷冷一聲,朝着三位太醫吩咐:“趕緊帶他們走,還留在這裡是想讓我們所有人都感染瘟疫嗎?然後回去回覆你們的皇上,就說我大哥就留在瘟疫裡治療,你們三個中間現在留一個在這裡,給我大哥開藥熬藥。”
三位太醫都是人到中年的年紀,被淺淺這麼一個小姑娘這樣聲色皆厲的訓斥,臉上都有些不好看。
但是淺淺一臉威嚴的樣子,也頗爲震懾人心,一時倒嚇得他們說不出反駁的話。
“是!”三位太醫中留了一位看似最老實的人。
他被留下了,也沒有多話,就問旁邊的人,打聽了廚房在哪裡,就自個兒去了。
清瀾朝着年楓使了一個眼神,年楓立即跟着太醫身後去了。
“別擔心,年楓會盯着的,他動不了什麼手腳!”清瀾清楚淺淺心思,說着寬慰話。
但夫妻倆人心裡都清楚,這種盯人,其實並沒有什麼用。
畢竟他們這當中沒有誰醫術高明,淺淺自個兒也只懂得簡單的幾個藥理知識,要她去治人的話,明顯就是害人。
而大夫這職業就是一把雙刃刀,他若是想害人的話,分分鐘的事情,一帖藥中,只要換兩個藥性相沖或者相反的藥材,就足夠讓病人好受了的。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倒是趕緊去查查,這漢國突然暴發瘟疫是怎麼回事,是有人圖謀還是真的只是巧合。”
清瀾點點頭,說:“那我去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好!”淺淺一口應下。
谷敏不等淺淺說話,率先說:“我也去了,還要聯繫軍醫,趕緊趕過來。”
“好!”
淺淺看着他們走了,屋裡就剩淺淺和南宮婉婉兩人,她強打起精神,側目對着南宮婉婉笑問:“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的非典,家裡是怎麼消毒的?”
南宮婉婉眼神一亮,說:“記得,燒醋!用醋薰屋子殺病毒。”
淺淺微微扯了扯脣說:“麻煩你了,你去招集所有下人動起來,一定要把驛館上下都清掃一遍。”
“好!我馬上去。”南宮婉婉腳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淺淺微擰了下眉,也回了屋裡,找到下人讓他們弄了許多棉布回來,又給她們說了口罩的樣子,讓她們加緊趕工。
淺淺拿着兩個新鮮出爐的口罩,快步去了大郎的屋裡。
大郎的房門關得緊緊,淺淺推門而入,就見大郎像塊木雕似的坐在桌邊一動不動,房裡的窗戶都關得緊緊。
看在藏身在黑暗中的大郎,淺淺眼睛一澀。
“大哥……”
大郎眼神恍惚了下,恢復過來,馬上低斥:“你怎麼來了,趕緊出去。”
淺淺執着的搖搖頭,上前一步,大郎卻是已經退開了三步,淺淺沒有辦法,只好將一個口罩放到桌上。
並說:“大哥,把這個口罩戴着,你就不用怕傳染給我了。”
大郎半信半疑的拿起口罩問:“用這個就能阻止傳染嗎?”
“對!”淺淺示範性的當着大郎的面戴上了口罩,對朝着他笑了笑說:“大哥你不要緊張,我們是兄妹,我不會丟下你不理的,所以你也別怕會傳給我,就要把我推開。”
大郎先戴上了口罩,這纔回話說:“大哥不想連累你。”
淺淺輕剜了眼大郎,低斥說:“一家人有什麼傳染不傳染的,若是今天被感染的人是我,難道大哥就要躲我躲得遠遠的嗎?”
“當然不會!”大郎激動的反駁。
淺淺低低一笑,“這不就得了嗎?大哥不會,爲什麼我就會,難道大哥覺得我是這麼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嗎?”
大郎忙否定說:“當然不是,只是大哥不想你也感染了。”
淺淺不甚在意的笑笑,並寬慰說:“大哥放心好了,老天爺不會對我們這麼殘忍的,不過是瘟疫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瘟疫這種事情,說來其實也不可怕,可怕的只是這時代的醫療落後,但淺淺相信,以他大哥的身體,絕對能撐到大夫找到適合的藥方。
大郎微微斂眉,有些落敗的說:“若是我……你記得幫我照顧你大嫂,你大嫂還年輕,若是她以後碰到好的人了,你就替她做主,讓她改嫁,我不用她守着。”
淺淺心中一堵,特別難受。
“大哥怎麼說這些!”
大郎擡眼,虛弱的笑說:“瘟疫這種事情,九死一生,有些事情先說清楚比較好,我就是對不起爹孃,對不起你大嫂,對不起我們的孩子,讓他出生就沒了爹。”
“大哥,你不要這麼消極好嗎?而且你說這樣的話,對大嫂也是一種污辱,大嫂那樣的性格,你不清楚嗎?你若真有什麼萬一,她絕對會守着忠勇侯府,守着你們的孩子過一生的。大嫂才十七八歲而已,你忍心看她往後的六七十年就這麼孤孤單單的走到盡頭嗎?所以別說喪氣話好嗎?”淺淺哽咽的勸說。
大郎眼神黯黯,低語:“我就是清楚你大嫂是一個好女人,纔跟你說這些,若是我有萬一,你替我安頓好你大嫂,別讓她後半生一個人過了。”
淺淺眼中閃動了晶瑩,不悅的低吼:“大哥,你怎麼這樣?你若是真的珍惜大嫂,惦記着她的好,你就該打起精神來對付病魔,而不是隻想着死死死,你就不想想,大嫂再嫁能遇到什麼樣的好人嗎?我最討厭你們這樣的男人了,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努力呵護,想什麼離開,放她飛,讓她去到更好的人身邊,你就確定更好的人,一定會珍惜她嗎?”
大郎被淺淺罵得一時有些傻眼,卻也將她的話聽了進去。
女子再嫁,一般都不會是太好的人,不是家世差上許多,就是年紀要大上許多,做了繼室填房。
但是這樣的家族,他們家可能連嫡長子都比這繼母要大一些,他們也很難對這繼母尊重,更別說老來孝順,所維繫的也不過是表面的情分。
“大夫又沒說治不好了,你自己也說了,不過是長几個水痘而已。”淺淺緩了緩情緒,這才又接着開口。
“而且我覺得這事有點蹊蹺,怎麼我們要走了,漢國就發生了瘟疫,我可不信,這是老天爺在留我們。而且我們在驛館裡,要感染的機率多少小啊!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勸了手腳。”
大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淺淺,擰眉深思了會兒,說:“是太子?”
淺淺不敢肯定,但也覺得十有八九。
“若真是人爲,那肯定就是太子出手,皇上授意,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爲什麼他們對羊皮紙志在必得,卻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一點都不緊張。”
大郎臉色黯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才擡眼吐了口氣說:“若是這樣的話,他們也太過分了,畢竟有這麼多無辜的百姓。”
淺淺輕嘲的笑笑,說:“哪一個當官的在乎過百姓的生死,我們當年做小老百姓的時候,這種感受還不夠深刻嗎?更何況是皇上和太子,他們只會覺得這種適當的犧牲是有必要的,畢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大郎皺着眉,一臉不敢苟同的樣子。
淺淺看他,神色有了轉變,心裡也放鬆了。
她能明白這時代人對瘟疫兩字的恐慌,所以當她跟大郎說,這可能是太子下的黑手,大郎的心境立即有了轉變。
兄妹倆人說話,不多時南宮婉婉過來,身後跟了幾人。
“淺淺,你也在這裡?”
淺淺點點頭說:“嗯!我已經吩咐下人在加緊做口罩了,等會兒你記得去領一塊戴上,將讓驛館裡所有人都戴着。”
“行!我先把你大哥房裡消毒了再過去。”南宮婉婉笑着應了一聲,指揮身後的下人提着正在燒的醋進屋。
每個人手裡都拿着一個小爐子,一邊走一邊煽。
燒醋的味道十分的難聞,就算是戴了口罩,仍舊覺得刺鼻。
大郎皺了皺眉,問:“南宮姑娘,這是做什麼?”
南宮婉婉笑眯眯的說:“殺毒啊!瘟疫其實就是一種傳染病,把病毒殺了,就減少了傳染的可能性。”
大郎懵懂的點點頭,聞着那怪味,問:“這是醋味嗎?”
“對!醋對消毒,是好東西。”南宮婉婉笑笑,上下打量了眼這間屋子,湊到淺淺的耳邊低語。
“要不要讓人把你大哥的屋裡徹底翻查打掃一遍,或者直接換一間屋子會好一點?”
淺淺目光閃了閃說:“換屋,然後再清查。”
南宮婉婉應說:“嗯!不過我覺得就算是有人動了手腳,我們肯定也什麼都查不到了。”
淺淺也是這樣認爲的,不過即是什麼也查不到也是好的,至少不會再有什麼髒東西來害了大郎的身體。
“大哥,我覺得你重新換一間屋好了。”淺淺擡眼朝大郎詢問。
大郎沒有意見的說:“好。”
淺淺忙對南宮婉婉說:“婉婉,等會兒你記得重點把我旁邊的那間屋薰薰,我哥要搬過去。”
“好啊!”婉婉應聲的同時,大郎也出聲了。
“不,我不住你旁邊屋,不住那麼近。”
淺淺狠狠剜了眼大郎,嘀咕說:“我纔不管你,反正就住我旁邊,也方便我照顧你,再說了,你也不用擔心會不會傳染給我,因爲他們只要想得到羊皮紙,就不會讓我出事,其實說來,我被感染了還好一些,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我。”
南宮婉婉眼神一亮,驚喜的說:“對噢!我覺得要是你感染了的話,肯定所有太醫都會來給你治療,到時候配出藥方了,也算是功德一件,能救不少普通百姓。”
大郎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兩位天真的少女,打斷她們的胡思亂想,並喝斥說:“別胡說了,哪有人會希望感染上瘟疫。”
“沒胡說啊!我覺得淺淺說得挺有道理的。”南宮婉婉一雙大眼佈滿了慧黠,悄悄的笑着。
大郎受不了的說:“行了行了,別胡說了,我搬過去就是了!”
兩個小姑娘一人一句,不就是讓他投降嗎?
他怕再不答應,不曉得她們又要說什麼驚人的話來讓他擔心了。
淺淺和南宮婉婉對視一眼,彼此眼底都是笑意,一時也衝散了些瘟疫帶來的陰霾。
整整一天,淺淺和南宮婉婉兩人合力將偌大的驛館,上下都薰了一遍,四下都充滿了醋味,而且來往的下人,每個人臉上都戴上了口罩。
午時左右,漢皇也派了人過來,就是早上的那另兩位太醫,加上先前留下的一位,他們三人會暫時住在驛館,負責大郎的病情,直到他病好爲止。
在同一時間,驛館門口也派了禁衛軍駐守,驛館裡的所有人都只許進不許出,至於驛館裡所需的生活用品,皇宮每天也會派人送來。
對於這種情況,淺淺早就猜到,也沒有什麼好震怒的,但幸好清瀾和谷敏都早先有準備,事先就把他們的人調離出了驛館。
所以即使他們倆也被暫時軟禁在驛館裡,但也不會妨礙到他們差遣人去查事辦事。
傍晚時分,都聚在一起用膳,但由於大郎的堅持,他們分了兩桌而坐,看着一人獨坐一桌的大郎,淺淺心裡澀澀的。
“大哥,你坐近些沒關係的,我們的身體都好,不會被傳染的。”
大郎搖了搖腦袋,憨笑說:“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注意一些總歸是好些的。”
淺淺抿了抿嘴,勸說不了大郎。
清楚他的執着是爲了他們好,她也說不得什麼。
畢竟眼下這種事情,是沒有被傳染,若真的被傳染了,她也沒法和其他幾位交待。
畢竟這在座的人,除了她自己,還有其他三人。
“大郎下午喝了藥,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谷敏雖然也關心着大郎,但卻不會像淺淺這麼感性。
都是男人,多少了解對方的心思,若是感染的人是他,他也會選擇像大郎這樣。
這是男人該有的擔當,也是對他們的另一種保護。
“沒太多感覺,大夫說是止癢的,但我覺得身上還是挺癢的。”大郎聳聳肩,老實的交待。
短短一天,他已經喝了幾碗藥了,但是卻沒有什麼起色,而且他身上低燒也一直沒有退,癢也沒止,水泡就更沒有消了。
谷敏不擅說溫情的話,雖然擔憂,卻是平淡的勸說:“慢慢來,不急的!”
大郎笑笑,不甚在意的說:“我沒事的!不擔心什麼,倒是給你們添麻煩了,不然今天就該出發回魏國了。”
谷敏瞪着大郎,沉聲說:“自家兄弟,說這樣的話就見外了。”
大郎呵呵一聲憨笑,也不再說這些。
南宮婉婉擰着眉,好奇的打聽:“你們倒今天去查,查得怎麼樣了?”
清瀾擡眼,輕啓薄脣說:“漢國國都這樣的病例,一夜之間有二十多人,光我們驛館就有五人,至於誰是源頭,尚未查出來,而且那二十多人都已經被官府帶走了。”
南宮婉婉緊蹙眉眼說:“一般得瘟疫也得是有什麼感染了纔是,比如說家禽死了,吃了被感染的家禽,或者和那些染病了的家禽在一起待的時間太久了,總得有一個源頭纔是。”
“嗯!在查了!”清瀾回答。
他也急着想快點查清楚這事,免得淺淺擔憂,不過這裡畢竟不是他們魏國,隨便辦件事情,都顯得困難重重。
而且現如今驛館被封,也不方便,但好在他和谷敏早有所料,所以第一時間,派了不少人出去。
可就怕這些人,出去了就會被人盯上,到時候就得不償失,損兵折將了。
對於這點,清瀾和谷敏想到了,所以再三叮囑他們小心行事,這纔會拖延查案的進度。
“嗯!最主要的是查清楚源頭,也好知道是感染了哪種瘟疫,好對症下藥!”淺淺附和。
她雖然想查清楚事情的真僞,但更想先治好大郎的病。
畢竟大郎的病不好,她心裡老懸着,就是做什麼事,也不能安心,更別說放開手腳去辦。
“放心好了,我和大將軍都有派人去查,很快就會有消息的!”清瀾安撫的握了握淺淺的小手。
谷敏眉眼沉沉,心中有小小的質疑,意有所指的說:“漢國的辦事能力挺不錯的!國都這麼多戶人家,若是換了我們魏國,雖然也會在第一時間將這些人隔離起來,但不見得能在短短几個時辰內,就將所有染病了的人都找出來。”
南宮婉婉咦了句,說:“對噢!你不說,我還沒覺得,你一說,我也覺得好奇怪!而且官兵大力拉人的時候,其他人得了消息,肯定會人心慌慌的躲起來纔是啊!找人不該這麼容易纔是。”
谷敏挑了下眉,認同的看了一眼南宮婉婉。
清瀾攏眉沉思說:“不單發病的人被隔離了,就連這些人的家人都關了起來,說他們有可能也被傳染到了,要觀察數日。”
淺淺抿了抿嘴說:“這種做法沒有錯,瘟疫這種事情,是有潛伏期的,可能現在沒發病,但那人卻已經感染上了。”
清瀾瞭然,讓他不解的是其他。
“據說,這些人家,人口都比較單薄,而且比較孤僻。”
清瀾一句話,淺淺瞬間明白過來了。
“你是說有人故意挑上這些人家?”
清瀾不能肯定的說:“我也是猜的,因爲如果是太子的手筆的話,怎麼也得顧着這國都這麼多百姓,畢竟國都不像其他的小村,若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總不至於把國都封了,所有國都人都燒死。”
對於其他的小村,在這時代就是這樣,但是國都是不可能採用這種手段的,畢竟一個國家,最高權利人在這裡,所有權貴富商都在這裡。
“嗯!不管怎麼說,若真是人爲倒好了,他們既然能弄來這樣的藥讓人感染,肯定也就有相應的解藥。”淺淺若有所思的看着大郎。
若是太子,爲了的肯定就是羊皮紙。
她雖然不願意讓羊皮紙落在太子的手裡,但比起羊皮紙,大郎的性命對她更重要。
“不行!”大郎一眼看穿了淺淺的想法,聲色皆厲的朝着她吼了一句。
嚇得其他人都傻愣了眼,南宮婉婉更是不解的直白問出來。
“什麼不行,你突然鬼叫一聲幹嘛?”
大郎沒有回答南宮婉婉的話,而是看着淺淺說:“若是太子動的手,他選的目標又是我,肯定是爲了威脅你,不管怎麼樣,你不能答應。”
淺淺眉眼微疏,輕輕笑開,並說:“其實羊皮紙上的內容,我真的覺得沒有什麼好獨藏的。”
以前是因爲關係到生死,再加上那會兒,就算他們公佈了,也沒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這會兒已經不一樣了。
羊皮紙若是能換回大郎一條命,那是十分值得的。
“我不許,漢國要羊皮紙上的兵法就是爲了發起戰爭,攻打我們魏國,我怎麼也不可能爲了自己苟活,讓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熱當中的。”
大郎一臉正氣的樣子,淺淺看得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我覺得是你們誇大了羊皮紙上的內容,哪裡有你們想得這麼神乎其乎,幾個破兵法而已,若是兵不強,再好的兵法又如何?上行下效達不到也是沒用的,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又哪裡有一成不變的兵法可以應付。”
谷敏別有深義的看着淺淺,目露讚賞的光芒,說:“你說得很不錯。”
淺淺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我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是也想得到,畢竟是幾萬人,幾十萬對戰的規模,每一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一個細小的環節沒有注意到,都可能會影響到一場戰役,又怎麼會是一個死兵法能控制得住的。”
淺淺不否認所會戰術兵法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但不表示是一定的。
“嗯!”谷敏、清瀾和大郎三人,都重重的點了下腦袋。
三個男人都上過戰場,戰場上的事情,真的不是說說而已,也不是旁人看得那麼簡單。
這也是自古以爲文武官大多不和的原因,文官看輕武官,不懂武官的辛苦,武官不喜文官,討厭他們的舌如巧簧。
“所以若真是太子所爲,我很願意拿羊皮紙去換回我大哥的健康!”淺淺小嘴一撇,說出心中所想。
谷敏猶豫了一下說:“到了最後,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們也只能這樣做。”
淺淺瞅向谷敏,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就算羊皮紙上的兵法是死的,那也是很寶貴的財富,在不到萬不得一的情況下,他們不能給出去。
不管怎麼說,都得先另行辦法,治好大郎,若是實在不行的話,再與太子做交易,總而言之,就是不能這麼輕易的低頭。
“也是!”不知淺想了想,答應了谷敏。
因爲她也不想讓太子得逞,更不想輸給太子。
接下來的三天,清瀾他們倒是查清楚了是豬瘟。
病死了的豬,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反而被黑心的商人拿來賣,吃了豬肉的人都感染了,就連那個殺豬的人也感染了。
這和淺淺他們之間想的,那些被感染的人家都是孤僻的人,有所不同。
細查下去發現,這些人孤僻,家裡人口單薄,也不過是巧合,因爲的確是吃了那頭有問題的豬纔會發病的。
得到的答案,和淺淺事先想的並不一樣,她看大郎的症狀,以爲是出痘,古代人由於醫療水平有限,小時候又沒有打過疫苗,也稱爲瘟疫,但是這種病,淺淺清楚,種痘可以治好,可是現在被說是豬瘟,淺淺便傻眼了。
“豬瘟,你聽說過了嗎?發病時有什麼症狀,知道要怎麼治嗎?”淺淺拉來南宮婉婉商量。
南宮婉婉也是滿頭霧水,茫然的說:“你就聽說過這詞,但至於是什麼症狀,我一點也不清楚啊!我們那時代已經沒有什麼瘟疫了,更何況是豬瘟,誰敢賣有病的豬啊!那不是找死嗎?”
淺淺抿了抿,清楚南宮婉婉說的是實情。
讓她們倆記憶深刻的傳染病,就是非典,那會兒她們正值讀書的年紀,學校都放了假,她們也一樣。
但是兩個人甚至是身邊的人,身體都強健,所以就算是電視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但其實對她們身邊的影響並不大。
只清楚那一年的醋和板藍根都賣斷了貨。
“我以爲是水痘,我想着若是確診了的話,就用種痘的辦法來治大哥,但是現在跟我說是豬瘟,我對豬瘟一點都不瞭解,完全幫不到大哥啊!”到了這會兒,淺淺的心裡才真的開始着急了。
因爲豬瘟,是她完全不瞭解的一個詞,她以前的生活沒有接觸過,對這方面的知識十分的貧乏。
“你別急啊!太醫肯定有辦法的,你別多想!而且不是都猜這是太子的陰謀嗎?既然是他出的主意,他肯定有解藥的。”南宮婉婉不知所措的安撫着淺淺。
淺淺擡眼,微溼了眼眶,問:“如果不是呢?”
在懷疑太子的時候,他們何嘗不是一直在往好的方面去想,畢竟人爲的話,總歸是有解藥的,若真只是瘟疫的話,倒難辦了。
南宮婉婉語塞的看着淺淺,也不曉得要怎麼安撫她纔好。
想了想說:“不如去問問國師?國師活了一百六十多年,應該什麼都碰見過纔對,就算是豬瘟,他也該比我們懂得多一些纔對!”
淺淺眼神一亮,興奮的說:“對,我怎麼忘了他!快快快,我要去找國師。”
南宮婉婉一下拉住興奮得忘了形的淺淺說:“我們現在這樣出不去的,而且派人去找國師,太子肯定也不願意國師來的,畢竟進來了就不能出去了,他總不好對國師雙重標準,我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你相公去把國師請來。”
淺淺微擰眉眼,衝着南宮婉婉說:“我太擔憂我哥了,腦子有點傻了,多虧你提醒我,我現在就去找清哥哥。”
“嗯!我陪你一起去。”南宮婉婉笑笑,跟着淺淺一起去找到清瀾。
清瀾和谷敏兩人正在說時,看到她們來了,正時擡望看了過去。
淺淺上前,拉着清瀾就把來意說了。
清瀾聽到,一臉醋容,但也清楚這時候不是計較這些的,眼裡閃過幾抹不高興,嘴裡卻是答說:“嗯!晚上我會把他找來。”
“嗯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太子發現阻止了。”淺淺眼神熠熠,她覺得只要把國師找來,而國師又懂得這些的話,她就有辦法說服國師。
但就怕,國師也不懂。
當晚,清瀾和谷敏兩人一起出去,谷敏的意思是說,兩個人彼此也有一個照應,清瀾也沒有反對。
淺淺和南宮婉婉坐在屋裡,等他們回來,一直等到了子時,纔有了些細微的聲響,緊接着,就看到清瀾和谷敏帶着國師來了。
“怎麼這麼晚,總算是來了!”淺淺笑臉相迎,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清瀾站在淺淺身前,定定的說:“我沒事!”
淺淺上下看了眼,這才放心,爾後才擡眼看向國師,啓脣說:“實在不好意思,用這種辦法請你來,但眼下情況特殊,也只有這樣才能和你見面了。”
國師面無表情,一雙翠眸默默的看着淺淺,無聲的詢問她的用意。
淺淺輕咳一聲,問:“漢國國都不少人感染了豬瘟,被隔離了的事情,你清楚嗎?”
翠眸微閃,國師猶豫了下,才緩緩的點點頭。
淺淺性急,開門見山的直接問:“你會不會治療?或者說,你有沒有聽說過豬瘟,以後都是怎麼治好的?”
國師眼簾微微垂下,沉默的樣子有些奇怪。
淺淺不解的上前,歪着小臉,湊近了說:“你到底會不會?我大哥也感染了,如今生死一線,你若是會的話,你就幫幫我啊!”
國師擡眼看着淺淺,兩人面對面,隔得十分近,彼此的眼瞳中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存在。
尚來不及產生什麼旖旎的想法,清瀾已經皺眉將淺淺拉回,直接扣在自己的懷裡,並且不悅的說:“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