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的番外卷 輕鬆的番外卷 番外——二哥來了
番外——二哥來了穆世站在臥室內穿衣鏡前,認認真真的往頭髮上抹髮蠟。
晉美光着屁股坐在後面的牀上,經過一段時間的補養,他現在不但長高了一大截,而且也胖了許多。顯然,他在未來將會和他的父親基沙爾一樣,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
對於前方那位慈父一樣的大伯,他從起初的畏懼迅速轉爲了如今的癡纏——的確是癡纏,作爲一個在監獄中長大的小孩子,他需要從穆世身上得到許多許多的愛。
“爸爸!”穆世半天沒有理會他,他便像爆竹一樣響亮的喊了一聲。
穆世回頭對他笑了一下。他無意把晉美過繼來做兒子,不過這孩子一定要喊他爸爸,那似乎也無所謂。
晉美見他全神貫注的只擺弄自己的短髮,便自動的溜下牀來,赤着腳走過去抱住了穆世的大腿:“爸爸!”
穆世低頭對他又是一笑,心想這孩子的膚色太難看了。
“讓小黑豹給你穿衣服,然後該下樓去吃早飯了。”他和氣的說道。
晉美把臉在他的屁股大腿上蹭來蹭去,嘴裡發出了哼哼唧唧的撒嬌聲音。
穆世彎腰摸了摸他的頭髮,又用手指輕輕掐了他的臉蛋:“不要鬧,大伯一會兒還要出門。”
晉美像猴子一樣把雙腿鎖在了穆世身上,毫無理由的糾纏不放——也不說明理由。
穆世無奈,只好俯身將雙手託在晉美腋下,把他舉起來抱在了懷裡。而晉美習慣成自然的摟住他的脖子,撅了嘴巴湊過去就在他臉上胡亂親吻起來。穆世微笑着半閉了眼睛,象徵性的也回吻了幾下,同時又輕聲笑道:“唉,晉美,真該穿衣服下樓了,你再這樣鬧下去,大伯會沒有時間吃早飯的。”
晉美不管那些,只有在得到了足夠多的親愛之後,他纔會乖乖放手。
擺脫了那個粉白的小繼承人,穆世掏出手帕,一邊下樓一邊擦去臉上的口水。
扎陵正侍立在餐廳裡,見他來了,便笑着拉開椅子:“先生早啊!”
穆世快步走到餐桌前,在落座之前他忽然摟住紮陵親了一口——親的很響亮,吧唧一聲,搞得雙方都覺得這有些滑稽,嘻嘻的笑了起來。
“先生今天要去郭布林城?”扎陵問道。
穆世撕了一塊麪包,塞進嘴裡沒滋沒味的咀嚼着:“寶貝回來了,我要去見見他。”
扎陵將一杯清水端到他面前:“那我現在就去讓司機備車?”
穆世擺擺手,低聲道:“這種事情不用你做,讓小黑豹跑一趟吧!”
扎陵也把聲音壓低了,而且苦着一張小白臉,委委屈屈的說道:“先生,我不敢支使他做事呢。”
穆世知道小黑豹不是個善茬子,又無心去調解下人之間的紛爭,便隨口答道:“那就換個人,小黑豹不聽話,旁人你總使喚得動。”
扎陵是天生做不成大哥的,聽了這話也只是含羞帶笑,慢吞吞的走出餐廳使喚人去了。
扎陵前腳一走,晉美后腳跑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小黑豹。小黑豹在近兩個月內突然竄高,忽然就變成了個英俊逼人的挺拔青年;不過他的心眼兒並未隨之擴大許多,依舊是暗暗的和所有人賭氣。見了穆世,他像棵綠柳似的一彎腰,從頭到腳都帶着暖融融的春風:“先生,您早啊!”
穆世莫名其妙的問道:“你帶少爺來這裡做什麼?”
小黑豹笑道:“少爺要和您一起吃早飯呢。”
穆世下意識的摸到餐巾擦了嘴:“我吃好了。”
小黑豹柔媚的沒話找話:“先生,今天是個大晴天,外面很熱呢!”
穆世看了他一眼,心裡有點小小的發煩:“你收拾一下,一會兒跟我去郭布林城。”
小黑豹登時樂了——帶他而不帶扎陵出門,這很說明他的地位嘛!
費盡脣舌擺脫了晉美的撒賴糾纏,穆世逃難似的出樓上了汽車。小黑豹歡天喜地的尾隨其後,還很有心的爲他撐了一把陽傘,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旅程,汽車停在了郭布林城外圍的公路上——這是寶貝回城的必經之路。穆世想自己上次得罪了寶貝,這回應該殷勤一點哄他高興。
美麗的人,理應受到優待。
車內很熱,雖然有小黑豹在一旁揮着摺扇大扇不已,可惜製造出來的氣流也是熱風。穆世想要鬆鬆領帶,但是手指剛觸到領口,他卻又停了動作。
推門下了汽車,他掏出墨鏡戴上,而後走到了路旁的樹蔭下。小黑豹彷彿可以窺透他的內心,此刻就替他抱怨道:“都等了四十多分鐘了,怎麼還沒到?”
穆世擡腕看看錶,沒說話,只默默的流汗。
小黑豹從褲兜裡抽出一條香噴噴的手帕,湊上去爲穆世擦汗。
穆世忽然想起了扎陵。扎陵的好處是規矩老實,要論伺候人,其實他比小黑豹差得遠。小黑豹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實在是太黑了。
晉美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實在是太粉白了。
穆世想這兩個人的膚色若是可以中和一下,那大概都能變得順眼許多。
汗流浹背的穆世在神遊許久之後,終於遙遙的在道路盡頭看到了汽車影子。
他吁了一口氣,心中實在有些惱意。他認爲這是寶貝的惡作劇,故意提供一個錯誤的抵達時間,讓自己在路上傻站着等待——還真是一場很好的懲罰!
待車隊緩緩停在近前之時,他強按怒火走上前去,不等車內做出反應,一把就拉開了後排車門:“寶貝,你怎麼這樣過分?”
車內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卻不見有人出聲迴應。
穆世彎下腰去望向車內:“寶——”
他沒能說出那個“貝”字,因爲在他低頭的一瞬間,車內忽然探出一張雪白雪白的臉來,眉目神情極其酷似扎爾貢!
穆世猛然起身後退一步,一顆心在胸膛裡砰砰亂跳,以爲自己是大白天活見鬼了!
而來者連滾帶爬的一邊下車,一邊很和氣的答道:“穆先生嗎?我記得你。我不是寶貝,寶貝留在家裡照顧家父,我來替他一段時間。你大概不認識我了,我是寶貝的二哥啊。”
穆世眼看着這位白衣二哥緩緩下車,感覺自己好像目睹了一顆小黑蠶蛹中艱難爬出一條肥碩的白色大肉蟲。
二哥的身材很雄偉,好像白色大理石製成的雕像;二哥的言語很和藹,婆婆媽媽的好像二姐。
穆世渾身摸了一通,沒找到手帕,只好用袖子在額頭上擦了一下汗,隨即向二哥伸出手去:“哦,我想起來了,您是噶瑪先生。”
二哥握住穆世的手輕輕攥了一下,同時慢吞吞的答道:“噶瑪是大哥,我是佩雷斯。”
穆世窘迫起來:“呃……抱歉得很,我記錯了。”
佩雷斯二哥扯了扯襯衫領口,大概也是熱的發昏:“這不怪您,我與噶瑪是雙胞胎兄弟,的確是很難讓外人分清的。”
穆世知道寶貝大概是在家中落了難,一時回不來了,但還忍不住往車裡溜了一眼,隨口問道:“苗先生的身體,好些了嗎?”
佩雷斯在大太陽底下眯起眼睛,慢條斯理的答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正在調養着呢。”
說完他居高臨下的對着穆世一點頭:“巧得很,我本打算安頓下來後就去看望您,沒想到先在這裡相遇了。”
穆世笑了笑,知道佩雷斯這是客氣。
高大威猛的佩雷斯從褲兜裡抽出一把又玲瓏又秀美的白色象牙骨折扇,擺弄牙刷似的一抖手腕打開來,輕輕巧巧的邊扇邊對着穆世笑道:“穆先生,我們還是上車吧,這個地方實在太熱——往年這個時候也這樣熱嗎?”
穆世失望而鎮定的搖了頭:“不是的。往年……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