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衆人相迎

縹緲山莊衆人躍過幾處陡峭崖壁,便踏入長長的石階,看得出石階雖然經過修葺,但依舊保留了古樸悠遠的厚重感,讓人的心也不由得沉靜下來。

兩側樹木蔥蘢,有些悽清幽冷。

石階的盡頭是一個正紅朱漆牌坊,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金漆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碧桐”。

牌坊後站着不少人,打頭的是君正以及一幫跟來看熱鬧的二把手,後面則是君家年輕有爲的小輩,其中便有君黛兒、君衛希、君姚杏等離落見過的。

君玄奕雖然來了碧桐,卻並不與人來往,依舊整天鑽研武藝,所以這種時候根本見不到他。

蘇焱起牽着離落的手,二人並肩走在隊伍最前面,後面跟着冷武陽和柳芊芊,然後是司然葉二葉九以及衆弟子。縹緲山莊的人都俊美不凡,白衣整潔飄逸,明明是拾階而上,卻彷彿從雲中降臨一般,頗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感。

就連頭髮花白的冷武陽,搭上那張不苟言笑的神情,也有幾分仙風道骨。

司然與同樣黑衣的葉衛在一起,倒也不算突兀。

蘇焱起依舊一襲紅衣,今日場合正式,所以他難得的束了發,用紫金玉冠綰起,完全露出那張俊美若妖的玉顏,煙眸若天山上的雪蓮般清冽,櫻脣如泉中落桃似粉淡,緩帶輕飄,魅傾天下。

離落今日也是盛裝打扮,裙襬由下往上呈漸變色,由冰藍色逐漸變淺,至腰際完全變白,上面用冰雪蠶絲繡了雪花冰凌的圖案,隨着蓮步輕移,裙襬晃動時,雪花若隱若現,靈動如飄,歎爲觀止。

這身衣服頗費了離落一番心思,上身並非慣用的交領樣式,而是採用了這裡不常見齊胸對襟,如此一來便露出雪白的脖頸,爲此蘇焱起大爲不滿,強烈要求離落換掉,直到她戴了冰藍色同系列的瓔珞遮掩了露出的雪肌,蘇焱起才萬般不情願的同意她穿這衣裙。

因爲衣服十分搶眼,所以髮型離落就簡單處理了,素髮別於耳後,未綰髮,只是戴了個別出心裁的髮飾,以銀爲胎,刻着精美的羽紋,箍於前額,正中一顆水滴狀藍寶石,襯得肌膚如雪,美得驚心動魄。

遠遠的,衆人就被二人仿若天神下凡的姿容震住了,暗道好一對神仙眷侶,無論樣貌還是氣質都風華絕代。

焰羽公子的名聲在世俗雖然知道的不多,但在世俗之上卻如雷貫耳,不過對於年輕弟子而言,只知他一身紅衣、俊美若妖,實力排行公子榜第三,卻沒多少人真正見過其本人。這次終於見到真人,竟然比傳說中還要俊美三分,現場不少女弟子心動萬分,目露桃花,只是看清他手裡牽的人後,頓時想起蘇大公子已經訂婚,剛剛燃起的愛情小火苗瞬間熄滅。

與蘇大公子並肩而行的女子,美得不食人間煙火,那樣精緻的面容,出塵的氣質,彷彿雪女一般的靈動,現場的女子不禁露出自慚形穢之色,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如此美人,難怪能被蘇大公子看中,只是不知是何身份,竟然將君家的第一美人君黛兒給比下去了。

這兩日,若說最受歡迎的人,莫過於君黛兒了。她仙姿佚貌,又親和近人,不僅引得衆年輕子弟傾慕不已,連不少驕縱自傲的女弟子也愛與之親近。

君家之前意與縹緲山莊聯姻之事,其他幾家也略有耳聞,得知他們想將君黛兒許配給蘇大公子,但還沒來得及商談此事,縹緲山莊便高調去青州下聘,接着蘇大公子與離落定親之事傳遍天下,這事弄得君家灰頭土臉,面上很是難看。

君黛兒對於旁人的打量並不在意,施施然站在那裡,神色不變的看向拾階而上的二人,沒有衆人想象中的怨恨與難堪,反而帶着絲絲笑意,盡顯大家風範。

人羣中還有不少離落認識的人,比如龍擎蒼,因爲幾家的二把手齊齊出來門口迎接,讓他們疑惑不已,究竟是什麼人引得大家一起出來了,所以也紛紛圍了過來,見是縹緲山莊的人到了,正奇怪着怎麼不見其掌門,就被蘇焱起和離落二人的身姿震住了。

龍擎蒼不是第一次見離落,但每見一次,心裡的奇異感就多一層。

第一次見是在第一樓,此女冷傲深沉,身法詭異卻沒什麼攻擊力;

第二次是在華山之巔,她妙語連珠、巧笑嫣然,說了一段三生情緣的故事,叫人印象深刻;

這次,碧桐這種超脫世俗的聚會,蘇大公子竟然將她也帶來了,面對身份斐然、氣氛肅然的接待,這女人蓮步輕移,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要知道,即便是自己,對上那麼多位高權重的二把手,心裡也會有些打鼓的。

人羣中還有前日見到的姬如簫,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蘇焱起看,奇怪的是,她哥哥姬如笙反而不在,這裡來的是姬長歌。

站在那裡的,更多的人是離落不認識的。不過她並不在意,蘇焱起既然決定帶她來,本着也是讓她進入這個圈子的想法,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無論是敵是友,她既然這一生都與蘇焱起綁在了一起,就只能一起去面對。

所以即便內心並不想來,但她還是來了。

踏上最後一級石階後,蘇焱起緊了緊離落的手,然後便鬆開了。面對的是一幫長輩,再牽着手就失禮了。

“這麼多人站在這兒,不會是迎接我等的吧?”蘇焱起勾起脣角,笑得慵懶,隨意的行了個拱手禮。

君正此時心裡隱隱怒了,剛纔龍傲天說來的或許不是縹緲山莊的掌門,他是半信半疑,畢竟邀請函送去後,縹緲山莊也回覆了會到場,結果來的果然不是百里言。

讓他堂堂君家二把手,親自接待比自己孫子還小的小子,心裡彷彿吞了蒼蠅般難受,礙於來者是客,又不能翻臉發火,憋得臉色鐵青,掃了一眼後面的冷武陽和柳芊芊,甕聲甕氣的說道:“原來是焰羽,不知百里掌門爲何沒來?”

蘇大公子的名字,無人知曉。同輩人可以稱呼其爲蘇大公子,君正纔不會對他那麼客氣,只好稱其別稱,語氣也帶着不滿和輕視,你們縹緲山莊也太拿喬了吧,別家的掌門都親自來了,來個小輩算什麼。

龍傲天冷眼看着縹緲山莊衆人,暗道蘇小子這次玩火了吧,還是年輕氣盛啊。

其他人也面面相覷,沒想到百里言真的沒來,代表縹緲山莊來的竟然是蘇大公子,此舉實在叫人捉摸不透。

冷武陽見君正語氣不善,直接逼問掌門爲何沒來,也就是看輕大公子的意思,便上前一步,朝衆人拱手道:“想必衆位還不知道吧,如今我們縹緲山莊,一切皆由大公子做主。”他特意咬重了“一切”二字,就是強調蘇焱起的地位儼然等同於掌門了。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不敢置信的看向蘇焱起,百里言也太相信這小子了吧,可不管其能力如何,畢竟才二十出頭,以前隱世也就罷,無非是處理協調內部事務。如今天下不平,百里言居然還能放心的當甩手掌櫃。

左弘清便問出了之前的疑惑,“莫非……百里掌門身體……?”

他語氣帶着詢問,冷武陽便知其意,擺手道:“百里掌門身體安好,只是不再管莊內事務,說大公子打理得井井有條,他也樂得清閒,帶大師兄閒遊野鶴去了,如今我們也不知其真正行蹤,所以這次由大公子出面。”

衆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氣,其一是因爲縹緲山莊如今確實由蘇大公子掌管這個事實,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不由得對蘇大公子生出些忌憚,能讓百里言如此放心,其實力和手段恐怕不容小覷。

其二便是冷武陽口中的大師兄,蘇零,蘇焱起之父,提起此人,君正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近百年來,若說最負盛名的便是姬無湛,相傳其一腳踏入了九重天,可惜在姬家的圍剿下生死不明。

而姬無湛之後,還有一個天賦異稟的天才便是蘇零,其十一歲上了公子榜後,於十四歲居於榜首,其後多年未有人挑戰成功。可因爲與君家的君玥璇相戀後,被強勢的君家出手干涉,最終回到君家的君玥璇自殺,蘇零便一蹶不振,武功不再精進不說,簡直如同行屍走肉,連唯一的兒子都棄於不顧,所以蘇大公子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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