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羨便提出要與蘇焱起談一談。離落想了想,到底沒有跟去,小楚那棘手的抖S心理,還是交給蘇蘇去矯正比較好。
也不知道他二人談了些什麼,當晚就有了金嗓蟬的消息。元譽指導他將金嗓蟬收成自己的蠱蟲,這樣可以將其攜帶在身上,隨時壓制纏夢。
至於徹底清除纏夢,元譽說他會在想想辦法,暫時有金嗓蟬的壓制,楚羨不會有什麼問題。
然後又說了快活街的事情,那日他們救楚羨,火燒了那些村民的屍體後。姬如笙的人跟蹤報信的人,找到了那個叫越的傢伙,順藤摸瓜查到其他蠱巫,他們被分散到金鑾城各個地方,換了身份潛伏在朝中的官員身邊,乃至皇宮也有他們的人。
這些蠱巫千方百計的混入朝廷,這樣有預謀有組織的行爲,肯定有着着不爲人知的目的。姬如笙查到這些消息後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暗中監察。
南水國蠱巫數量雖然不多,卻有着不可小覷的力量,強大的蠱巫以一人之力可以對付一支小型軍隊,連皇家軍隊都忌憚。雖然蠱巫人數最多的是巫主這種傳承勢力,但皇室以及權貴也會培養自己的蠱巫,即便蠱巫會受到巫主信仰之力的約束,但各方勢力培養出的蠱巫還是以己方的利益爲主。
姬如笙需要弄清楚逗留在金鑾城的這些蠱巫是哪一邊的人馬,可是幕後人隱藏得太好了,查了半年多還是沒什麼大的進展。這次機緣巧合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地,他正好慢慢鋪開自己的網,等着對方行動好一網打盡。
離落想起年初發生在千嬌百媚的王成晟之死,看來對方很早就開始行動了,而且目標直指朝廷,這半年來,想必滲透了不少自己人進去。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麼做?
君家覷覦金鑾不假,但他們不會使用蠱巫,難道南水國也想橫插一槓,可姬家還在旁邊虎視眈眈,他們自身難保不會有那精力吧。而且碧桐會面不是達成協議,暫時互不出手。
離落揉了揉太陽穴,眼下的情形豈是一個亂字,原本只是對付一個君家,可偏偏被牽扯到了金鑾的皇權之爭,又因爲楚羨的事情和南水國與姬家有了關係。
“想什麼呢那麼煩躁。”蘇焱起放下筆,對着旁邊倚在軟榻的離落說道。
離落嘆了口氣,“覺得事情好複雜,千頭萬緒的沒有個突破口。”
“呵呵,沒什麼好複雜的,萬變不離其宗。你若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蘇焱起再次拿起筆,在冊子上批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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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了撇嘴,離落看着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說道:“你就不着急麼,那麼多事情錯綜複雜,感覺沒有下手的機會。”
蘇焱起沒有擡頭,說道:“事情總歸要解決的,沒有機會便創造機會。”
離落眼睛一亮,蘇蘇這麼說,是已經有了對策了,“你要怎麼做?”
“君家這種龐然大物,自然得留在最後,現將那些礙手礙腳的蛀蟲清理了。”
“你是指那些蠱巫?可是他們隱藏得太深,這次救了小楚後,聽說又龜縮起來沒動靜了。”
“所以一味的等對方露出馬腳不行,我們沒那時間和精力,這次要引蛇出洞。”蘇焱起笑了笑,筆下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停頓,“等此事解決了,就要抓緊尋找五靈珠的事情了。”
離落一頓, 心裡又是一塊大石頭壓了過來。
“別皺眉。”蘇焱起伸手攤平她的眉間,道:“四大家族也在尋找五靈珠,大不了我們跟在後面撿漏,總會有消息的。”
離落勉強笑了笑,虎口奪食,哪有這麼容易的。
隨後幾天,離落去天鸞學院上了一次課,履行了自己特邀老師的指責,然後與梅艾敘了會兒舊。又去找了雨煙,處理了一些瑣事。她這邊按部就班,皇宮裡卻是亂了套。
皇上突發急症,滿朝震動。
病發當晚是在御書房,皇上批閱完奏摺起身時,突然就體力不支,昏倒在御案上,嚇得服侍的公公心碎膽裂,慌慌張張的宣了太醫,又驚動了皇后娘娘和太子。
太醫診斷皇上氣血逆亂,許是最近勞累過度引起的中風,幸好發現得及時,進行了放血急救。但此病兇險,面對皇后娘娘能不能康復的問題,太醫們戰戰兢兢跪成一排戰,無人敢輕易下結論。
最終力求自保的太醫們舉薦了木一安,說他不僅學富五車,見多識廣,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由他來爲皇上診病最好不過。
木一安看過皇上後,得出的結論與太醫院的差不多。皇上是因爲最近朝中事情憂思過重,過分勞累導致睡眠不足,早些時候就有頭暈頭痛、肢體輕微麻痹的病症,只是未加以重視,才導致突然昏僕。
經過幾日的醫治,皇上雖然清醒過來,但身體沒有康復,左臂以及左腿都失去了知覺,無法動禪,性格也變得暴躁乖戾,動不動就要殺人,第一天就下令殺了近身服侍他二十多年的公公,還處死了一個服侍他喝藥的妃子,弄得宮女太監整日提心吊膽,小心服侍,生怕一不小心觸怒皇上就身首異處。
皇上急病,而且還是不太容易痊癒的病,雖然皇后娘娘下令封鎖消息,但皇上久不上朝,各種真真假假的消息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傳開了去。
朝野上下暗涌流動,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跡象。
要說最心神不寧的要數太子慕辰逸,要說皇上病重,最有利的便是他這個太子,一旦皇上駕崩,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位。但現在朝中局面詭異,慕辰逸雖然有老丈人趙將軍支持,但神策大將軍遠在邊境威懾孟丹,遠水解不了近渴。軍機處雖然有一個自己人,但軍機處歷來直接受命於皇上,憑藉這個也略有不及。
慕辰逸一直在鞏固自己的勢力,但到了這時,父皇躺在牀上日漸衰弱,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也開始漸漸露出獠牙,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弱,加之莫名其妙的中邪謠言穿得沸沸揚揚,不過幾日,朝中的風向就變了,原本巴結着自己的人開始可以保持距離,變成觀望的中立態度。
君黛兒看着手裡的情報,上面是這幾日朝中各方的動靜,君衛希剛給她帶來的。
看完後,她將紙張折了起來,放到油燈上點着,火焰很快就將紙張焚燒殆盡。
“黛兒,我們要不要行動?”君衛希問道。
君黛兒揮了揮手,還燃着火星的灰燼便被吹到窗子外面。
“靜觀其變,此事牽扯到了南水國,我們總得顧及一下姬家。”君黛兒若有所思,慕辰逸的行爲有些古怪,慕允的病也來的突然,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什麼顧忌姬家不過是藉口,她總不好與君衛希說是憑感覺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