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肖凱來到城東一座別墅門前,夏丹一家人悉數出來迎接。
二十分鐘的路程,肖凱卻花了一個小時十分鐘纔到達,除了在車上靜下心來調整楊菊給自己帶來的煩惱外,路上還特意拐到一家他熟悉的小農具用品店,買了一把小鋤頭、一把鐮刀、兩根編織袋以及兩頂草帽。
天氣預報稱,連續陰雨天氣過後,來日要出太陽,肖凱要給秋玥和自己各買一頂草帽。要裝扮成民間採藥人上山,小鋤頭、鐮刀、編織袋,都是必備工具。
見肖凱下車,夏丹笑盈盈上來,挽着他手臂,朝家人介紹道:“爸媽、哥嫂,你們都認識他了吧?”
“認識,早就認識了。哈哈哈......”
夏丹父親夏世澤,一個健步上前來,親切地握着肖凱的雙手。
老人家那爽朗的笑聲,叫人感覺特別的親切。
“叔叔您好!”先跟夏世澤招呼後,肖凱接着:“叔媽好!”“哥哥好!”“嫂子好!大家都好!”接連跟一家人打招呼。
一家人對肖凱一見如故,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受。這種感受直接溫暖到肖凱的心窩。
這種是他調到三水市以來,從未有過的一種家的感受。更何況剛剛被楊菊那摑臉似的一幕侮辱,這種感受更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心理撫慰。
夏丹哥哥夏陽把手伸到肖凱面前。“車鑰匙給我,幫你把車移進車庫。”
肖凱也自然地把鑰匙送了過去。
夏陽接過鑰匙,打開車門一看,擡起頭來便問:“車上的鐮刀、鋤頭、編織袋、草帽需要搬到長城車上嗎?”
“要搬。明天要用那些工具。”肖凱又說:“我剛纔特意跑到小農具店買來的。不然早就到家了。”
夏丹上前挽着肖凱的手臂,狐疑地問:“哥,你買那些工具幹嗎?”
肖凱正想解釋,夏丹母親鄧雅芝趕忙阻止道:“那是肖哥工作上的事,不可亂問。”
“你媽說得對,肖哥工作性質特殊,現在不亂問,今後兩人在一起也不能問。懂了嗎?”夏世澤不僅贊成老伴教育孩子,自己還要叮囑一番。
夏丹翹着美嘴,對兩位老人說:“懂啦!我就知道你們就向着肖哥。”
“這不是向與不向的問題。”嫂子韋曉蓮插上話來。“這是肖哥的工作紀律。我們既要尊重,更要懂得去理解。”
韋曉蓮說罷,又轉向肖凱,盈盈笑問:“帥哥,還記得我吧?”
“永遠都忘不了。”肖凱笑道。“上個月17日下午,在大十字‘法帝旗服飾專營店’......”
肖凱剛說到這裡,夏丹就輕打韋曉蓮的手臂,岔道:“知道啦!感謝嫂子成人之美。好了吧?”接着對兩位老人撒嬌道:“人家第一次進門,你們就只知道在門口站着,多不好,都進家裡,吃夜宵去囉!”說罷挽着肖凱先頭走進這座獨具匠心的別墅。
就如夏丹在電話裡說的一樣,這是一座由三棟房子組成的別墅。
進門兩側是兩棟高矮、大小、造型一樣的平房,其中左邊這棟應該是廚房加娛樂室。進門時,肖凱瞅見一桌夜宵美食就擺在左邊的第一間,第二間擺放着一盤正在對弈的象棋。
右邊這棟是用來做什麼,夜間看不清,但估計應該是會客室,或者是收藏室。
正對面是一棟兩樓一底的樓房。那樓房比左右兩側平房構造要特別得多。古色古香,典雅生輝。肖凱估計,那應該是住宿樓了。
三棟房子的屋面,都是青瓦蓋頂,屋檐均爲中式仿古造型,十分好看。
走進別墅大門,面前就是三棟房圍成一壩足有兩百平米的庭院。
庭院四角栽有海棠樹。海棠樹寓意着富貴、吉祥。
四株海棠樹之間還植有桂花樹和石榴。據說,桂花樹至少有三種寓意。一爲崇高,美好,吉祥;二爲友情和愛情;三爲財富、地位和榮譽。而石榴樹,則意味着生活紅紅火火,人丁興旺。
門兩旁,過道上,還擺放一些的花鉢。
樹的栽植,花鉢的擺放,稀疏有致,疏密得當。
步入庭院,能讓人自然而然地感覺有一股富貴、溫馨、和睦、吉祥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家人來到左邊平房第一間,直接圍起夜宵餐桌坐了下來。
餐桌上的美食,多爲清淡。蒜泥白菜、乾煸黃豆芽、涼拌黃瓜、韭香豆芽粉條、豉油草菇、清心苦瓜、木耳豆腐、玉米蘿蔔排骨湯等等。一桌豐盛的夜宵,除了玉米蘿蔔排骨湯有幾塊肉外,其他都爲素菜,更沒有薰煙燒烤之類的美食了。
說明這一家人非常重視和講究飲食質量。怪不得一家人看上去,都是肌膚白淨,精神十足。尤其是夏丹,那兩隻白璧無瑕的手臂,閉月羞花的兩邊臉頰,裙下露出的那兩條白嫩如雪的美腿,個子雖然不高,但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跟童話世界裡的小美女相比,其麗質天成的姿色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桌上沒有高度酒,就是一瓶當地名酒——九仙酒,還有一瓶長城五星紅葡萄酒。兩瓶酒總價最多也就在五百元左右。
九仙酒,適當飲用,不僅護肝養胃,還有壯陽滋陰功效。當然適量喝紅葡萄酒,對人體也有好處,特別是對愛美的女人,亦是好處多多。
夏丹家的這一桌菜,與楊菊在城北“喜來香”燒烤店裡請的那一桌相比,雖然表面價值有天壤之別,但在內涵上卻不能同日而語。
楊菊請吃的那一餐,是擺顯,吃出來是虛榮,更是有一種叫人恐慌的感覺。而夏丹家裡的這一餐,是樸素,是實在,吃出來是健康,更是一種溫馨。
“我剛在城北吃過了。現在又......”
不等肖凱把話說完,坐在左邊的夏世澤笑着打斷道:“估計你跟我們一樣,也是六點半吃的晚飯吧?”指着他腕上的時間,接着說:“你看,現在都幾點了?已經是晚夜九點半來了,應該是吃夜宵的時候了。”
坐右手邊的夏丹抓着他的手臂也說:“這桌菜是爸和媽親手給你準備的,雖然清淡一些,但對整天用腦的你,有好處。”
肖凱也不好再說什麼,連忙對兩位老人說:“謝謝叔叔!謝謝叔媽!”
兩位老人滿意地望着肖凱頻頻點頭,互送微笑。
鄧雅芝還朝女兒擠眉弄眼的送去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神。
這時,移好車的夏陽,把一張靠椅放到肖凱和夏丹中間,接着把夏丹連同她坐下的那張椅子抱起來,朝韋曉蓮那邊移了過去,擺着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靠近你嫂子坐着,不要老是把肖凱黏得那麼緊。”
哥哥的這一突然舉動,把夏丹又氣又惱,但也沒辦法。
妹妹一拳打在哥哥的背上。嗔怒道:“不跟自己老婆坐在一起,還存心把別人分開。哥哥真壞,打你。”
一家人頓時一陣開心的鬨堂大笑。
夏陽也不迴避妹妹那重重的一錠子,坐好後,把兩把車鑰匙都遞給肖凱,說:“車就在地下室,什麼時候用,隨時開走。”又指着肖凱那把車鑰匙,笑道:“你那輛車已經開了72萬公里,不換是不行的了。”
肖凱接過兩輛車鑰匙放進包裡,笑道。:“先將就兩年再說。”
肖凱那輛二手廣本,買來時別人已經開有30多萬公里,自己用了兩年多的時間,又開出40萬多公里,確實是要換一輛新車了。可自己哪裡有錢啊?連城北那套房子還是跟楊菊父母借來10萬元付的首付款。現在妹妹正在讀高中,成績還不錯,考上省內重點大學應該沒問題。卡里倒是還有五萬多元,這點錢,除了用來孝敬兩位七十多歲的父母外,妹妹上大學的學雜費就指望着這筆錢了,哪裡還有心思去考慮換車的事?能有車開就不錯了。
父母晚婚,三十多歲纔有肖凱,他是一個難產兒。生了肖凱後,父母就不再敢要孩子。五十多的時候,母親偶然在一口水井邊給他撿到這麼一個妹妹。
父母給妹妹取的名字原來叫肖井,妹妹讀書後,肖凱就給她改叫肖婧。雖然字不同,但音相同,也含有父母開初取名的那種意思,所以兩位老人也就沒有反對。
“你是一名緝毒警察,工作性質與一般的警察又不一樣。加上還當一個小領導,在很多時候,肯定是一邊開車一邊想着事。開一輛已經到了報廢年限的車,很危險,一不留神就要出事。所以,這種車今後要少開。安全第一。啊!”
夏世澤說罷,朝女兒看去一眼。
夏丹似乎明白父親給自己是什麼眼神,只見她明眸軲轆一轉,挑起好看的下巴,說道:“我看肖哥不喜歡張揚,加上工作性質不同,我看買一輛大衆suv新款,最合適。既方便工作,又不怎麼顯眼。”
“好!”夏世澤立即贊成。並轉過來對肖凱說:“我覺得丹丹的建議不錯。”
肖凱當然不明白父女倆既互遞眼神又說這一番話是什麼意思,只好回道:“我也很想擁有那一輛,但目前條件不允許,過一段時間再說。”
一家人在邊聊邊享用美食中,兩位老人無意或有意地給肖凱透露了這個和睦家庭的底細。
夏丹祖輩原來是上海一富有人家,兵荒馬亂年代一家人四處逃難。有的逃到**,有的逃到新加坡,只有爺爺朝內陸西南省這邊避難而來。
想不到,當爺爺路過三水市時,這裡世外桃源般的山水,止住了他繼續前行的腳步,並決定紮根居住這裡。
當時爺爺年輕氣盛,周邊景點遍佈着他好奇的足跡。什麼龍井、鴛鴦湖、犀牛潭、九層巖、臥龍谷(現在的情人谷)、水家寨、九仙山,還有月亮山,他都到過。後來跟奶奶結婚後,還帶年僅十一歲的夏丹父親夏世澤住過水家寨,爬過九仙山。
世代經商的夏家後代,商業頭腦也不輸給前輩。夏爺爺很懂得把握商機,認識奶奶之前就把石板街南口十棟房子全部一次性買斷,同時經營客棧、酒店、珠寶、字畫等行業生意,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變成當地遠近聞名的富有人家。後來到了夏世澤這一代,慢慢退出了其他行業,只從事珠寶行業。
目前遍及三水市主要街口的八家“夏氏珠寶”就是由夏陽繼承經營。而夏丹則獨闢蹊徑,開起了自己的保險公司,成爲三水市最有錢也是最年輕的女老闆。
夏家在三水市總資產已高達十八億多,僅夏丹本人的資產就高達三個億。但這一富有人家從來不炫富,生活十分低調。除了夏丹那輛奧迪A8L爲最貴的一輛車外,夏世澤的座駕是一輛二十多萬的大衆,夏陽擁有的車是一輛二十多萬的標誌轎車和剛剛買來肖凱要借用的那輛十多萬越野長城,韋曉蓮開的是一輛低排量黑色廣本,也就是二十多萬元而已。
水忠天知道夏家有錢,但他不知道夏家的錢居然比自己多出六七倍。他曾想霸佔夏丹的美色,但夏丹除了在生意上與他合作外,其他從來就不給他好臉色看。夏丹還曾經警告水忠天,如果膽敢對她非禮,她就膽敢讓他在一夜之間從地球上消失。
水忠天曾經像對待楊菊一樣,給她贈送進口礦泉水和飲料,但這個女人就是機警到了極點。她當着水忠天的面直接說,你這水裡肯定有問題,誰稀罕。
當然,夏丹並不敢完全確定,水忠天是否真的已在水裡搞鬼,只是以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而已。
水忠天吃不了,就設計把夏丹送給肖凱,想利用夏丹來控制自己的眼中釘。用心之歹毒,不言而喻。
水忠天是萬萬想不到,夏丹一家人早就看中了這位德才兼備的好男人,正想盡一切辦法把對姻緣撮合成功。
一家人邊聊邊享受美食一個多小時,直到十一點才吃好。
鄧雅芝說去給肖凱鋪牀,夏丹和韋曉蓮收拾碗筷,夏陽到電腦室處理網上業務去了。
夏世澤拉着肖凱來娛樂室,也就是擺放圍棋的那一間,要與肖凱對弈一盤。
肖凱說自己棋藝不精,夏世澤說玩棋不是比高低,重在玩個開心,肖凱也就不好再推遲了。
兩人一邊下棋,肖凱一邊在想着心事。
突然,肖凱有了要向老人家瞭解水家寨和九仙山的想法。因爲,在吃夜宵期間,老人家在說到自己的父親時,提及此事。
“夏叔,您到過水家寨,還爬過九仙山?”
“到過,也爬過。”夏世澤補充道:“那時雖然才十一歲,但印象特別深刻。現在都還記得清楚。”
“聽說水家寨的人非常野蠻,有這回事嗎?”
“那是不懂得水家寨的人瞎揣摸,或者與水家寨有仇的人故意說抹黑人家的話。那晚我跟父親到那位朋友家做客,人家還特意殺了一頭小豬來招待我們。當晚吃不完,第二天還把半邊豬肉送給我們帶回來,還包一大坨糯米飯。其實,那裡的人很善良,沒有什麼野蠻的說法。”
“聽說九仙山之所以叫做九仙山,是因爲水家寨背後那座山上還有九座小山。是這樣的嗎?”
“對。”夏世澤確定。“那九座小山的每一個山腳都流有一口水井。九口井的水都匯聚到中間那條小河裡,人稱那條小河爲九仙河。小河水從東南口流出,直接跌入足有三百多米深的犀牛潭。河水通過臥龍谷,也就是那晚你跟夏丹在一起的那個情人谷,流經水家寨,進入鴛鴦湖,最後融入濱江。九仙山上非常美,非常漂亮。後來,因生意忙,我再也沒有機會到過第二次。現在年紀大了,即使再有機會爬那樣的高山,走那麼遠的路,已經是力不從心了。”
“聽說山頂上是一塊非常寬闊的壩子,壩子中間還有一個鎮鬼坑。是這樣的嗎?”
兩人剛說到這裡,夏丹走了進來,直接坐在肖凱身邊,閃動着明眸觀看兩人下棋。
剛纔那一盤還沒有下完的棋,就是夏丹陪老人家對弈。聽說肖凱馬上就過來,一家人就跑到家門口迎接,棋就顧不上下了。
夏世澤望着肖凱那下棋專注的神情,再看向女兒一眼,心裡是美滋滋樂着開心。
老人家繼續說:“山頂上那塊壩子,最少也得有四百畝吧。那時候我才十一歲。印象中,感覺非常寬大,一望無垠。中間的確有一個很大的坑。爺爺還特意帶我到邊上往坑裡看。很深。深得嚇人,見不到底。坑口常年霧氣繚繞。周邊長着灌木樹,還有幾樹古鬆。坑邊上還有一塊巨石,印象尤爲深刻。”
肖凱繼續問:“叔叔上山時,應該是五十年前的事。當時發現那塊寬闊的壩子上栽種有什麼莊稼嗎?比如說玉米、水稻、高粱,或者什麼花等植物?”
“有。”夏世澤很果斷地確認。“主要種有高粱,玉米也有,但沒有水稻。”夏世澤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又說:“還有一種非常好看的花。當時只是好奇,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現在想起來,應該是罌粟。”老人想了一下,再一次確定道:“對,就是罌粟。當年我跟你爺爺上山,也是在這段時間。那花一大片,開在高粱地的中間,有些花已經謝,頂上還結有果果。”
“叔叔是否知道,上九仙山,有幾條路可走?”肖凱進一步問道:“也就是說,能上到那塊寬闊的壩子,要走哪條路最好?”
“要想上到那塊壩子,唯獨只有通過水家寨。寨門右邊沿着竹林牆上去是一條,通過寨子中間還有一條路。這兩條路是匯合在半坡上的一堵石牆邊。沿着匯合路可以直接走到壩子中間那個鎮鬼坑......”
肖凱瞬間陷入沉思,突然不說話,手上捏着一顆馬棋子停在半空中,呆呆地想着什麼。
夏丹發現了肖凱這一反常的神情,伸出她那隻白嫩的手臂在肖哥面前晃了一下,疑惑地着問:“哥,你這是怎麼了?”
“啊!”肖凱猛地回過神來。“沒什麼?是在思考如何走下一步棋。”
肖凱慌忙把棋子放下去。夏世澤一看,棋藝比自己還高出一籌的這位年輕人,卻把馬走日走在田上了,心中不卻暗地吃驚。
夏世澤想了一下,問:“孩子,你明天用車,莫非就是爲了上九仙山?”
老人家覺得應該問,更覺得要關心這位善於思考的年輕人。
不等肖凱回父親的話,夏丹瞪着不安的大眼。“哥,你是不是懷疑水忠天在山上種植那東西?”
肖凱看了夏丹一眼,又望向和藹可親的夏世澤,真誠的答道:“不錯,就是要上九仙山。水忠天很有可能在山上非法種植有了兩年的時間。不知害了多少人,毀了多少無辜的家庭。”肖凱又叮囑道:“除了我們家人知道外,絕對不能透露給外人。”
“放心。”夏世澤保證道。“我們已經把你當作家中的一員,加上你是爲民除害。家裡人絕對做好保密。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不讓你去。”夏丹突然挽着肖凱的手臂,搖了兩下,瞬間流下擔心的眼淚。“我怕......”
肖凱捏着她的手,以堅定的語氣安慰道:“不用怕,我會注意安全。”
“要想嫁給肖哥,你就不用怕。如果怕,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就立即打消嫁給他的決心。”夏世澤以嚴厲的目光盯着女兒。
“誰說我打消嫁給肖哥的決心了?”夏丹抹掉擔心的眼淚。改口道:“我不怕了。”
“真的不怕了?”夏世澤問女兒。
“真的不怕。”夏丹重複道。
“非要嫁給他不可?”夏世澤又問。
“女兒一定要嫁給他。”夏丹一本正經的回答。
“好。我支持。”夏世澤又補充道:“那要抓緊啊!”
父女倆一問一答,可把肖凱左右爲難了。
不等夏丹說話,肖凱連忙對夏世澤解釋道:“夏叔叔,我已經有女朋友,而且計劃年底就要結婚。所以......”
“所以,我要抓緊努力。”夏丹搖着肖凱的手臂搶先說。
“我們一家人都知道你有個未婚妻叫楊菊,是中醫院一名內科主治醫生,還是鍼灸科主任。人長得高,三水市數一數二的漂亮。爲了你,她甘心情願放棄在省城工作,調來三水市來。按道理,你倆的感情應該很好纔對。不過,婚姻這個東西很是奇妙,它不一定看重感情,更不以貌美來決定結果,它是讓緣分來說話的。沒有緣分的結合,只能是勉強婚姻。這種婚姻,會帶來痛苦。因爲痛苦,就不可能得到幸福......”
“她爸說得對。”鄧雅芝邊說邊走進來,直接拉着肖凱手,親切地說:“孩子,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強求你娶夏丹。我和你爸是過來人,這人世間婚姻分分合合,我們見多了,再甜蜜的愛情,不等於就是最好的婚姻。因爲組建家庭,是來不得半點勉強的,要講究緣分的。”
“叔媽,我比夏丹大整整十七歲啊!我就怕別人說她,又怕別人在背後說兩位老人怎麼把一個漂亮的女兒嫁給我這麼一個老男人。不好啊!”
肖凱不知道如何才能說得清,但他這句話,讓兩位老人和夏丹聽來,就像是默認了這段婚姻一樣。
也許是這幾年來楊菊的所作所爲,尤其是最近,給他心理蒙受到莫大的恥辱和痛苦,才這樣說的吧?
鄧雅芝拉來夏丹那小胖椒的手放在肖凱手上,意味深長道:“夏丹家爸比我大十八歲,夏陽比你嫂子韋曉蓮大十九歲,你才大夏丹十七歲。這哪裡算大?你屬龍,夏丹屬雞,你倆是龍鳳配。你倆雖然不是同一年出生,卻是同月同日同一時辰出生,都是農曆二月初一日辰時,這八字配得太絕了,很難遇到這樣的緣。你的命,前期會遇到一些常人難以承受的挫折,但你的命是屬於真正的龍運,非富即貴之運。夏丹個性充滿活力、自由快樂,做事認真負責,對自己有着嚴格的要求。她敢愛敢恨,同時絕對不會去做對不起自己男人的事,是一位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當然,夏丹也有缺點,就是脾氣有些固執,喜歡自我,看準了的事,很難聽進別人的勸告。就像選擇人生伴侶一樣,一眼看到你,就非肖哥你不嫁。但她無論在事業上,還是財運上都會有貴人扶持,能夠順利的發展。你倆都屬於聰敏主貴之命,女美男才,夫婦和合,衣食豐足,凡謀得意,鄉里和合,親友稱道。就像你叔叔剛纔說的一樣,婚姻不是感情好就可以走到一起,也不是因爲漂亮就說有了姻緣。主要還是看生辰八字。生辰八字配得好,纔是美滿的婚姻。”
肖凱知道,鄧雅芝這番話,絕對不是爲了達到讓女兒嫁給他的目的,而是像親生母親一樣,關心自己的前途和命運。
肖凱記得帶楊菊回家見父母的那一年,母親曾經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過類似的話。雖然沒有夏丹鄧雅芝說得這麼細,但母親勸他說,今後找老婆,最好找一位屬雞的女孩。當時肖凱回母親說,那些都是古老古代封建迷信思想,現代人哪裡還去講究那麼多,能找到這位年輕漂亮的兒媳就很不錯了。鄧雅芝這一番話,不得不讓肖凱重新審視跟楊菊的關係了。
肖凱正想回復鄧雅芝的話,夏丹就把他拉起來,說:“不要聽爸媽說我們的事了,時間不早,我帶你上樓休息。”
肖凱只好順水推舟站起來,跟兩位老道安,然後就隨夏丹上到住宿三樓來。
臥室寬敞明亮,佈置得很溫馨。從窗戶往外看,外面的夜景很美,但肖凱已經沒有心情去觀賞,只有楊菊的種種齷蹉事再次浮現在眼前。他矛盾,他痛苦,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
夏丹挽着他的手臂,靜靜陪伴在身旁,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把他的手緊緊地攥着不放。
肖凱忽然把看向窗外的眼神收回來,兩手抓住夏丹肉肉的雙肩,問:“哥給你買了一件禮貌,不知小妹喜不喜歡?”
夏丹欣喜反問道:“哥送的禮貌,小妹怎麼不喜歡?”
肖凱把夏丹拉到沙發上先讓她坐下來,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雙手鄭重地送到夏丹面前,認真道:“打開來看。”
夏丹慢慢地打開盒子,拿出肖凱破天荒地花了五千多元,本來想送給楊菊的那塊手錶,驚訝地叫道:“天啊!原來是天梭(TISSOT)瑞士力洛克系列鋼帶機械手錶。最少也是五千三百元吧?你怎麼給我買這麼貴重的禮物啊?”
“喜歡嗎?”肖凱問。
夏丹溫柔地給他一個美妙的吻,答道:“喜歡,非常喜歡!”
“來,哥給你戴上。”
夏丹伸出白嫩的手腕,肖凱認真給她戴上。
這一幕剛好被走進來的鄧雅芝看見。
兩人也發現鄧雅走了進來。
夏丹跳上去,一把摟着母親的脖子,興奮的說:“媽,肖哥給我買這麼貴的禮物。女兒激動得想哭了!”
夏丹兩眼真的流出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因爲肖凱還要思考問題,所以他又把夏丹拉到沙發上坐下來,從皮包裡取出自己的各種證件,一一交給夏丹。
“這是我的身份證,這是我的警官證,還有......爲了不暴露身份,這些證件必須放在家裡,你把它們保管好。”
“孩子,有人跟你一起上山嗎?”鄧雅芝擔憂地問。
“還有一位同事陪我一起上山,不用擔心。”肖凱沒有提及是個女生。
鄧雅芝拉着女兒的手說:“回到你房間去睡,今晚千萬不要打擾肖哥休息,他還要思考問題。懂嗎!”
夏丹聽話的站起身,隨母親就要走出房間時,突然又轉回來,緊緊的抱着肖凱:“一定要安全回來。”
肖凱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深情地說:“放心!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