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n I will stay down with you forever.
我奉陪到底。
接我出來的是雙胞胎,我不想再提他們一如往常令我窒息的擁抱,媽媽投向我的眼神就像在看誤入歧途的壞孩子,我只能埋頭吃飯,裝作自己不是剛剛從禁閉裡出來。
飯後,雙胞胎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邊,一左一右把我逼到牆角。
“你到底幹什麼大事情,我和弗雷德花了很長時間調查都沒有結果,爸爸媽媽的口風嚴得很。”
“我不會說的。”說完我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坦白從寬,小Ronnie~你關禁閉不久哈利就被迫搬家了,這兩者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
抵抗間,媽媽尖銳的聲音傳來:“喬治弗雷德,你們快放開羅恩!不準把他帶壞!!”
我露出迷茫的目光,雙胞胎看到她兇惡地揮舞着水果刀殺過來,立刻散開了。
“媽媽,他們沒對我做什麼。”
我出於善意解釋,媽媽趕鴨子般的氣勢有點嚇人。
“哦,我的小羅恩……”她一下子抱住我,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剛纔我差點習慣性地扔過去一個障礙重重。
在一個長久的擁抱之後,我得到赦免回自己的房間。
赫伯特見我一臉木然,問道:“家庭地位一落千丈所以對韋斯萊徹底失望了?”
“不,恰恰相反,媽媽希望我多出去走走,甚至都沒設門禁。這太奇怪了……而且,”我仔細想了一陣,“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提到過我們家族的血統有隱患,對嗎?”
挑着嘴角,赫伯特意味不明地看着我,頗爲嘲諷地說:“我記得你當時自以爲是地拒絕了我的幫助,認爲黴運不會落到你的頭上。”
“顯然,我犯了一個錯誤,”我摸摸鼻子,接着儘量誠懇地看着他,“希望現在補救還來得及,不只是我,還有喬治和弗雷德他們,媽媽和金妮都不想讓我接近雙胞胎,這究竟是爲什麼?”
“血統缺陷而已,你表現在魔力不穩上,而他們在人際交往上。”
“你說血統影響魔力我還相信,但人際關係?”
“是‘交往’,”我不明白哪裡有必要咬文嚼字,赫伯特後面的話自動回答了這個問題,“你難道從來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性向與衆不同嗎?”
我的語言功能消失在極度震驚之中。
慢慢的,我察覺到自己臉部正在變熱:“你是說他們是同性戀?怎、怎麼可能……難怪沒聽說他們和哪個女孩交往,原來……梅林,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赫伯特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同性戀’這三個字上,完全不想理會他的諷刺。
——男生和男生在一起不會很奇怪麼?
“個人選擇而已。”聽到赫伯特的聲音我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但這有悖常理,爸爸媽媽都不管嗎?”
“先不說性向是私人事務,沒有正常和不正常之分,更別提任何巫師都不具備那樣的能力,血統對巫師的能力、性格和喜好都有很大的影響力,即使目前沒人能研究出其中的原理,它們之間的聯繫也是不容否認的。還是說,你以爲只要你爸爸願意,他就可以讓你去喜歡男孩?當然,這是基於你喜歡女孩的假設上的。”
“我喜歡的自然是女孩,不需要假設!”我惱火地說,超出我認知的事物總是讓人不由自主地牴觸。
揉揉眉心,我嘆氣地把這件事放到一旁,檢查了必要的裝備準備出門。
看到桌上放着的那盆仙人掌,我猶豫了一秒,還是把它帶上了。
公寓裡空無一人,我不知爲何鬆了口氣,把那盆植物放到電腦旁邊。
——電腦輻射害的可不只馬爾福一個,我也是爲了自己好。
這樣想着,心裡的彆扭卻沒有減少,雖說房子名義上是屬於我的,給自己房間增加一兩樣東西本來就很平常,但馬爾福某種程度上來講也具有使用權。
我還記恨着他背後捅刀子的行爲,給他買東西用就好像把臉湊過去給他打一樣,讓我心理很不舒服。
仙人掌的刺是淡黃色的,看上去毛茸茸的,顯得無害而柔軟,實際上卻尖銳無比,有的甚至含有劇毒。
——這和馬爾福挺像的不是嗎?表面很光鮮,其實一肚子壞水。
要不是蘇珊已經有了一株蘆薈,還一遍遍嘮叨輻射引起的麻瓜癌症、早衰之類的疾病,我纔不會花這個冤枉錢。
積了一個星期的事務,無論我平時責任多小,也得花上一些時間處理。
忙得焦頭爛額,我忘了和蘇珊打招呼,恢復工作的第二天,我在公寓桌上發現了一籃小餅乾,用印着粉色圖案的包裝紙包着。
籃子旁邊放着一張卡片,上面用秀氣的字體寫着:
“韋德先生,
我的爸爸媽媽接我去埃及度假,有一段時間不能見到你了。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給我的幫助。”
署名是蘇珊,我正奇怪她是怎麼把禮物放進我房間的,視線不小心往電腦那邊移了移。
青筋立刻跳出來了。
仙人掌的瓷盆本來是賞心悅目的磚紅色,現在確變成了綠色,邊緣還繪有銀亮色的蜿蜒紋路,讓我不快地想到了斯萊特林學院的標記。
——我的住所怎麼能出現具有蛇院特性的東西?!
強烈的地盤意識驅使我揮舞魔杖,即使變形課成績不佳我至少也能把礙眼的顏色變走。
我滿意的看着盆子呈現的火紅,心血來潮又往上加了幾個字——FUCK YOU!(我操!)
……這很幼稚,不應該是‘成年人’做的事,我隨後也意識到了,然而梅林沒有給我悔改的機會,因爲我工作結束後,一打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血紅血紅的大字,襯得雪白的牆壁更顯陰森。
DIE!
WADE DIE!
(韋德去死!)
嘴角抽搐,我下意識地看向仙人掌,果然,又是礙眼的綠色……
——清理一新居然不管用,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多想把整個牆面都扣下來,最後不得不請樓下的社工上來粉刷一遍。
“聽說臭名昭著的‘亞當斯家族’(注:倫敦著名黑幫)經常這麼幹,先生您得罪了社會上的幫派嗎?”
爲了避免他叫來警察,我自認倒黴:“別害怕,只是一個到了叛逆期的破小孩。”
“哦,我能理解,他們的確讓人操心,我姐姐也有一個進少年管教所的兒子。”
我謝絕了他向我推薦最出名的費爾特姆管教所的好意——雖然我很想把馬爾福送過去——在電腦屏幕上貼了張字條,警告那條小毒蛇如果再往牆上亂塗亂畫就把他的電腦郵寄到馬爾福莊園,看他爸爸怎麼收拾他,在臨走前我也沒忘把花盆的顏色改回來。
俗話說,人爭一口氣。我和馬爾福之間的幼稚鬥爭一直持續着。花盆的顏色每天都在變,我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了第一時間看向仙人掌的習慣。馬爾福好像也忙了起來,除了偶爾出現留一張每次都能讓我吐血的便條以外幾乎和我斷絕了聯繫,當然,他也不忘繼續發揚斯萊特林的審美。
這天,除了瓷盆的顏色又變綠了以外,上端四個角還出現了張着血盆大口的蛇頭雕刻,我掐滅了心底理智‘到此爲止’的苗頭,咬牙切齒地揮了揮魔杖。
不料朝向自己的蛇頭突然激射出什麼,我來不及躲開,鐵青着臉等待災難降臨。
收起惡毒的詛咒,我疑惑地撿起地上的紙條,輕聲念道:“蜘蛛尾巷?”
且不說這個地址到底有沒有食死徒埋伏,等我落入圈套,單是猜馬爾福的目的就夠我苦惱一陣了。
以實打實的獅子頭腦來看對手斯萊特林,我壓根就不能理解他們繞着彎子溝通的方式,只留下隻言片語,剩下的百分之□□十要靠自己去猜。即使是和我們對上的時候,馬爾福的諷刺也是迂迴而全面,從打擊赫敏和我的不體面和不作爲出發,抨擊哈利魯莽愚蠢無知粗魯自大的性格特徵,以達到誇耀他馬爾福是最好的他爸爸是最好的他媽媽也是最好的目的。
——爲什麼馬爾福認爲我會去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難不成他以爲我在找什麼東西?或者……是人?!
不要是哈利不要是哈利不要是哈利……
抱着一絲僥倖,我找到了爸爸,他笑着問了我的一些情況。
“哈利現在怎麼樣了?”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羅恩,你放心,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哈利現在很安全,”他轉移了話題,“你媽媽應該和你說過了吧,她就擔心你在家裡糊里糊塗地吃虧,所以以後出去多久都沒問題。”
我難以控制地尷尬起來,爸爸觀察到我的神色,也知道我已經瞭解了雙胞胎們的情況。
“他們……”
“你不會對他們有歧視,對嗎?”
“當然不,”我給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有點不適應,但我知道他們不會對我產生除了兄弟以外的想法……咳,我保證會像以前那樣和他們相處。”
“那就好,時間不早了,你不去睡嗎?”爸爸把我送出房門。
我扭頭看他,鍥而不捨地哀求:“我只想知道哈利有沒有人照顧,至少,讓我能給他寫封信吧!”
“恐怕斯……哈利的臨時監護人不會同意的,他有點嚴肅,”爸爸看我更擔心了,迅速轉了口風,“但他很關心哈利,天底下沒人能比他更希望哈利遠離各種危險,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