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at literature is simply language charged with meaning to the utmost possible degree.——Ezra Poud, American poet
幽默被人正確地解釋爲“以誠摯表達感受,寓深思於嬉笑”。——美國詩人龐德
當有人抵達房子外圍時,克利切就發出了警告, 德拉科變成白鼬的瞬間, 我聽到了熟悉的雙重奏。
“哈利——”
“羅恩——”
緊接着是媽媽的呵斥:“你們兩個, 不要以爲考過了幻影移形就可以亂跑, 喬治, 從桌子上下來——你聽到沒有?! ”
我和哈利走出房間,媽媽帶着一個勁做鬼臉的雙胞胎上來。
“哦,哈利, 你怎麼樣?你一切都好吧?我知道這些都是沒用的廢話——攝魂怪!梅林,真是太不像話了。”
“我沒事……”哈利掙扎着, 試圖從媽媽的懷抱裡逃出來。
“怎麼可能沒事?我就知道一定會出問題——我該讓他們早點去接你, 但是我們什麼也不能告訴你, 鄧布利多要我們發誓什麼都不說,哦, 還有那個到魔法部受審的事兒。放心,他們不能開除你,絕對不能,《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裡規定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可以使用魔法。”
“讓他喘口氣吧,媽媽。”我一邊說一邊把身後的門關上, 避免雙胞胎進去搗亂。
媽媽終於注意到我了:“你又長高了, 和我說說你和女朋友相處得怎麼樣。對了, 那車子我看過了, 難怪一個月你都不肯回家……車鑰匙給你, 快去還給蘇珊。”
“哦,等等, 我收拾一下東西。”我心裡一喜,想找藉口回房間把德拉科接出來。
“有什麼好收拾的?”媽媽制止我,“我聽你爸爸說你們都沒吃午飯,我來得匆忙,沒帶什麼吃的,而且還要打掃廚房。你帶喬治和弗雷德出去買食材,我可不想他們在這裡給我搗亂,快去快回! ”
說着,媽媽就把我推給了雙胞胎,擼袖子往走廊深處走去。
我暗叫糟糕,努力回頭看了哈利一眼,哈利點頭讓我放心——他·媽·的我怎麼可能放心?
趁着我不注意,喬治一把搶過了車鑰匙。
弗雷德大聲抗議:“這回明明應該輪到我開——”
“嘿,是我先搶到鑰匙的——回來的時候再給你怎麼樣?”喬治大笑。
我靈機一動:“我們回來怎麼辦?這裡的壁爐我可不敢用。哈利,你把掃帚借我。”哈利理會了我的意思,可他還沒來得及答應就被弗雷德搶先了。
“你忘了我們已經學會幻影移行了?”
喬治幾乎和弗雷德同時攬住了我的肩膀:“我們可以帶着你。”
“我纔不相信你們不會弄出什麼事故,說不定,你們打算把我對半撕了。”我強壓地把哈利推進房間,回頭一條一條數落雙胞胎的不良記錄。
兩人滿臉的不高興,眼底熱乎乎的雀躍消失了,我在心裡說着抱歉,儘量緩和了語氣:“我的意思是,你們不熟悉倫敦的道路,剛剛掌握這條咒語不說,還要搭上我一個,和我說實話,你們有十足的把握嗎?”
弗雷德聳肩,喬治竭力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哈利出來了,手裡拿着包:“我聽天氣預報說下午可能要下雨,我把斗篷和掃帚都放在書包裡面了。”
我小心地觀察雙胞胎的反應,哈利及時的解釋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我鬆了口氣,在更多的鳳凰社成員來之前,我必須把德拉科送到安全的地方。
駕駛座位的競爭讓雙胞胎的精神再度振奮起來。
“我愛這部車! ”弗雷德以微弱優勢戰勝了喬治。
“哪天你和蘇珊分手,記得通知我一聲,讓我接手好了。”
半路上我下了車,把停車場的方向指給他們,看着飛車消失後,才一個人走進超市。
“憋壞了沒?”
到沒人的角落,我把書包放在地上。
預想中的白色腦袋沒有出現,我着急地把手伸進去:“出什麼事了?你還好嗎,德……”
眼前白光一閃,白鼬突然跳出來,三下兩下躍到我背後,我忽然產生了不好的預感,警惕地抓起書包後退。
已經來不及了。
啪、啪,隨着兩聲刺耳的爆響,我那兩個無敵的雙胞胎哥哥耍了我一把,以一前一後夾擊姿態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下意識地放低重心,滑動右腳,躲開了其中一個的正面攻擊,與此同時,另一個發出響亮的大快人心的慘叫,我匆忙地往後面掃了一眼,忍不住爲德拉科尖銳的爪子喝彩。
這裡的騷動已經吸引了部分麻瓜的注意,我搶在他們之前拔出魔杖,石化了他們,我轉過臉,不忍心看弗雷德直挺挺倒下去時的驚愕表情。
一左一右架起他們倆,白鼬跳到我的肩膀上,我幻影移形到了超市門口,超載的結果就是,即使是這麼短的距離我的魔力都有點透支。
喘着粗氣,我找到了停在不遠處的跑車,把他們扔進去,我一下子癱倒在車座上,手腳冰涼。
德拉科佔據了另一個位置,他已經解除了獸化,臉色蒼白,下巴看上去比平時還要尖。
我們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無措和慌亂。
他低聲詛咒:“該死的!我在書包裡動了好幾下,你怎麼不明白我的提醒?”
一股冷冰冰的東西涌進了內心深處,我張張嘴巴,最後只能嘆息一聲:“現在該怎麼辦?他們在學校裡見過你白鼬的樣子,不可能隨便糊弄過去。請·別說出殺人滅口的話。”
雖然整整一個月沒有見家人,心裡也渴望見到他們,但此時我卻情願他們走開,讓我一個人待着。
一陣令人緊張的沉默,德拉科眼睛連看都不看我一下,我機械地開着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把德拉科送到公寓樓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冷靜下來:“是我不小心,我會說服他們的。以防萬一,你先回家比較安全。”
德拉科一動不動,彷彿他也被石化了,許久纔開口,聲音艱澀:“你會一忘皆空麼?”
面對他眼裡虛幻的期盼,我沉重地搖頭。
按照雙胞胎對馬爾福的厭惡程度,我對說服他們一點信心都沒有,哪怕是和家庭氛圍格格不入的珀西,也不待見具有權勢的鉑金貴族。在這樣的世仇下,別說得到雙胞胎的支持,我連說服他們不去揭發我這個叛徒都很困難。如果他們堅持要告訴爸爸媽媽,家裡八成會封鎖這樣的醜聞——梅林,最小的兒子被馬爾福引誘——韋斯萊丟不起這個臉。
未來,更加渺茫了。
我愣愣地看着德拉科遠去的背影,相信雙胞胎他們的心情也和我差不多。
中了石化咒語的人具有清醒的意識,我沒打算隱瞞剛纔的對話,現在想掩飾也已經晚了。
“我去超市,你們先冷靜一會。”
我神遊似的轉了一圈,連購物籃裡裝了什麼都不知道。
回來的時候咒語的時限已經到了。
“你瘋了嗎?”
這是喬治的第一句話。
“我也覺得這樣做不合適。”弗雷德呼吸有點急促地說,“我指的是——馬爾福……羅恩,是馬爾福! ”
“我很高興你沒有用討厭的小名,”我乾巴巴地說道,“我知道他是馬爾福。”
“感謝梅林!你知道,你居·然·知道!既然知道你還把他帶進鳳凰社?! ”弗雷德大叫起來,揮舞着手臂,他雙眼瞪得又圓又大,好像看到了倒立着走的巨怪。
除了不可思議以外,我還看到了指責和懷疑,愧疚被怒火替代,我不服輸地回瞪,他臉上還殘留着一道道紅色抓痕,但我一點也不覺得抱歉。
“我和德拉科什麼都沒有做! ”我忍受不了他看叛徒那樣的眼神。
“奪魂咒還是迷情劑?走,我帶你去聖芒戈——”喬治焦急地說,他搖搖腦袋,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任由他抓住我的手臂,不掙脫也不屈服。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今天完全是個意外,沒有預謀,沒有詭計,我們是突然被爸爸帶進鳳凰社的。我也不想泄露秘密,德拉科也不是故意要打探……他·媽·的,我發誓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是嗎?”弗雷德揚起眉毛反問道,“你能保證他不會出賣我們?”
“不會!他只知道我們在布萊克老宅,進入的方法連我都不清楚,我很早就聽阿拉斯托說過,鳳凰社的據點位置都是用赤膽忠心咒保護的,只有保密人能說出它的詳細地址,否則誰都不能泄露。”我說得斬釘截鐵,弗雷德的臉色好看了些,喬治鬆開了一直抓着我手。
弗雷德仍然不想放過我:“我還是不能相信一個馬爾福。”他按了一下臉上的傷口,發出倒吸冷氣的嘶嘶聲。
“你們這個暑假都在一起?”喬治憂心忡忡地問道。
我點頭,拿着魔杖靠近弗雷德,他牴觸地向後退,我們兩人僵持了幾秒,在喬治的安慰下他終於同意讓我治療傷口。
“本來這件事可以簡單地揭過去,要不是你們無緣無故偷襲,我和德拉科也不會下狠手。”
“你到底是怎麼把‘德拉科’三個字說出口的?”
弗雷德好受了些,雖仍忿忿不平,氣氛卻不再是一觸即發的緊繃狀態。
“他並不壞……”我真誠地說着,“至少你得承認他沒有壞到底。”
“如果你能在六十秒內說出一個我能夠認同的優點,我就不反對你們交朋友。”較爲冷靜的喬治提出一個折中的想法。
繃着的神經鬆懈了一點,與此同時,我又有點失望,不知道他們誤會我只是交錯了朋友是不是件好事。
遲疑間,已經過去了十幾秒。
喬治表面上鬆口,可本質並不是那樣,要能夠得到他認同的優點,這樣的標準太寬泛,具有很大的爭議。即使我把驕傲說成自信,把狡猾說成多智,把善變說成靈活,喬治也不一定會認同。
思前想後,到了最後十秒,我豁出去說道:“你們剛纔不是說喜歡這部車麼?咳、就是他買給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