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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標題是:同/牀/共/枕
私心上來講,我願意把馬爾福交給麥格教授,雖然院長嚴厲了些,勢必會給我扣上幾分,但我至少還有活命的機會。而斯內普就不一定了,況且,剛剛纔把所有斯萊特林得罪完的我能靠近蛇窩麼?
我默默走出樹林,儘管我竭力維持平穩的速度,那不好伺候的白鼬還是動了幾下,我差點以爲它已經醒了,慌張得像是懷裡抱了一個麻瓜炸彈。
——他·媽·的我心虛個什麼勁?報告給麥格教授已經仁至義盡了,我還要照顧他的面子不成?
我痛恨沒出息立場不堅定的自己,在一個岔路口拐到另一個方向。
——反正把你放在地窖門口就是了,別指望我去硬抗被人從睡夢中吵醒的蛇王!
我一路使用銀光閃爍,膽戰心驚地穿過黑漆漆的走廊,眼看就要抵達終點,我忽然聽見一聲充滿怒火的咆哮。
魔杖立刻被嚇得熄火了。
我抱着白鼬小心翼翼地貼牆站着,只當自己是雕塑。
“滾出我的房間,波特!! ”緊接着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和重重關門的響聲。
我又驚又怕,原來哈利晚上偷溜出來是爲了見斯內普,來不及細想我趕緊把又開始亂動的動物塞到毛衣下面,向梅林祈禱馬爾福不要現在醒過來。
黑暗中看不清楚,我只能通過聲音猜測發生的情況。
哈利嘟囔着老混蛋沒良心之類的話站起來,聽他活力十足聲音不像是遭受打擊的樣子,我正想要不要和他打聲招呼勸他和我一起撤退,就聽到讓我所有汗毛立起來的嘶嘶聲。
幽深無底的黑暗將這種非人的腔調襯得更加恐怖,我一遍一遍告訴自己發出這個聲音的是自己的兄弟而不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魔頭,這才剋制住了雙腿逃跑的本能。
安靜了不到一分鐘,剛纔那一幕又重演了。
“……又不是我的錯,是馬爾福先挑釁的……教授,我真的頭疼……”
“波特,不要再用那亂七八糟的小天賦擅闖教授的房間,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的小腦瓜撬開抽掉所有神經看看你還敢不敢撒謊! ”
我從沒想過蛇語聽多了也會習以爲常,當哈利再一次被扔出來之後,我聽到魔藥教授唸咒的聲音,以及哈利不滿的抗議:“太不公平了!你怎麼能把門上的蛇變走?我……”
迴應他的是絕情的關門聲,哈利最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縱然暑假時我已經從哈利口中得知他對斯內普看法的轉變,我還是花時間緩了一會激盪的思緒纔敢往蛇王的住處移動。
——哪有毒蛇裹着格蘭芬多外袍的道理?
不能留下任何證據,這樣想着,我不顧白鼬模糊的抗議聲把當作保暖毯子的巫師袍收好,然後用清理一新除去了它皮毛上的血漬。
小心地把它放到地上,我深吸口氣,用力敲了聲門接着拔腿逃跑。
處於謹慎我躲在拐角處暗暗觀察,卻遲遲聽不見地窖裡傳來任何動靜。
——斯內普不會以爲是哈利吧?
一個念頭跳進我的腦海,我暗叫倒黴,又生怕蛇王突然出現把我當作要謀害他教子的險惡獅子直接砸過來一個死咒。
地窖本就溼冷,躺在地板上的滋味更加不好受,我聽到獸類發出的如同嗚咽一樣低低的聲音。
——梅林,讓那個驕傲硬氣的馬爾福回來吧……
哀嚎一聲,我還真不習慣面對一條情緒直露的毒蛇,拼命地跑回去抓起製造聲波攻擊的馬爾福,我奪路而逃,一口氣跑回塔樓溜進宿舍鑽進自己的牀裡。
心臟忍受着超負荷運動的後果,而那個萬惡的混蛋依舊睡得正香,我在腦袋裡計劃着把罪魁禍首趕到壁爐旁邊的地毯上去——管它的尾巴會不會被火燒着,身體卻累得動也不想動,很快疲憊就拖着我的意識進入睡眠狀態。
第二天,我是被肚子餓醒的,接着我感到兩束異常有神的目光。
——一隻……白鼬?
我試圖伸手臂揉揉發散的眼睛,只找到疼痛和麻痹的感覺,我清醒了些,纔想到昨天發生的一切,唔,自己居然昏頭帶了一個馬爾福回來。
多有精神的白鼬啊,我翻了個白眼,用被子把它伸長的脖子按回去。
它朝我齜牙,我朝外面一指,警告它有本事把所有獅子咬死,這樣的舉動激怒了它,它脖子上的毛憤怒地豎起,張牙舞爪地朝我的臉撲過來,氣勢洶洶地要拿我開刀。
“遲到了——”想到手臂的慘狀,我扭頭往外大叫了一聲。
接着乒呤乓啷的聲音如同交響樂達到高潮一樣響起。
“什麼?!梅林,我又把鬧鐘砸爛了?! ”
“我的褲子呢?襪子呢?鞋子呢?我、我我的水晶球呢?奶奶……”
“別和我搶廁所!撒手——再不放我揍你了! ”
“靠!你還真動手了……”
白鼬被嚇呆了,離地的前肢懸在空中一抖一抖的,我得意地把臉埋在枕頭裡悶笑。
一切的聲音終止於哈利“今天是週末”的明智判斷,白鼬回過神,弓起身體做出後肢蓄力的姿勢,我用手臂擋住臉,生怕留下明顯的格鬥痕跡。
等了很久,都沒有疼痛傳來,我從縫隙裡往外看,在我面前蹲着的,不就是馬爾福本·人麼?
我敢說他從沒試過這樣沒有貴族格調的姿勢,這從他發紅的耳朵和僵硬得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的身體就能看出來,我的視線從他往外分開的膝蓋上移,不太客氣地笑出了聲——誰讓他還維持着動物進攻的姿勢,而躺着的我正好能看清楚他的襠/部。
惱羞成怒的毒蛇繼續攻擊,抓住了我的手臂,正好扣在我的傷口上,我不由發出一陣吸氣聲。
“羅恩,你沒事吧?”哈利已經醒了,聽到了我的聲音。
馬爾福還在對着我的手臂發愣,我沒好氣地瞪他,同時出聲讓哈利放心:“有蚊子,吵得我睡不着。”
我去拉馬爾福,想把他拉回被子裡去,要是有人往圍帳裡看上一眼事情就大條了,而那混蛋不配合,受到了冒犯一樣不分情況地往我臉上打。
“啪”得一聲,我覺得自己的臉被拍紅了。
哈利又問:“現在還有蚊子嗎?”
“我剛剛就打死一隻。”
——給我躺下!
我用眼神示意,掀開被子,馬爾福抿着嘴脣,迴避着我的視線。
——居然還敢嫌棄麼?媽·的·現在哪有條件給你弄絲絨被子去!
往牀旁邊挪了挪,讓出大部分被捂暖的空間,他卻依舊不動。
大冬天早上就被折騰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上來了,我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帷幕外面推,馬爾福終於被嚇住了,白着臉抓住我的手臂,手背上突出的筋絡泄露出他的緊張。
我把終於安分下來的毒蛇裹緊被子裡,同時冷得打了個哆嗦,一番動作下來一晚上積攢的熱氣早就跑光了,更何況,那毒蛇的身上還是冰涼冰涼的。
大概是因爲冷的緣故,馬爾福把大半張臉都躲進了被子下面,只露出忐忑的眼睛,我的手穿過他的胸膛,他瞪大了眼睛,好像我是獅祖養的專門用來對付純血的小寵物——拜託,你這毒蛇纔是我該提防的好不好——我翻着白眼把他那一邊的被子掖好,儘量擋住他標誌性的頭髮。
哪怕被人知道我帶伴兒回來過夜,也不能暴露馬爾福在我牀上的事實。
——要是我有那個實力,一定把那些過於礙眼、直接可以當成是炫耀的顏色除掉!
馬爾福也知道現在他不能離開,還算老實地躺着,我本就沒有睡夠,安靜一段時間居然又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羅恩,羅恩……”
“唔?”我被人推醒,盯着馬爾福放大了幾倍的臉,反應過來是哈利在叫我,用殘留着睏倦的聲音問道,“什麼?”
“他們都起來啦,我要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吃的,你呢?”
“我還想再睡一會,昨天晚上的蟲子鬧得我睡不着。”
“那好,我先和赫敏去圖書館,你起來了就來找我們。”
室內再度安靜下來,我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爲我發現睡着前和馬爾福保持的距離消失了,自己的手正緊緊扣着馬爾福的腰,馬爾福也是側躺着,我們幾乎是面貼面地靠在一起。
太近了。
馬爾福一錯不錯地注視着我,我不知道那雙淺色的眼睛居然有促進食慾的作用,我連連吞嚥了好幾口唾沫,乾渴的感覺卻更加嚴重了。
紅色,從他臉頰的兩邊散開,擴散到整個臉部,我感到吐在我臉上的氣息加重了,還多了什麼香氣,要命地迷惑人心。
他在靠近,幾乎是以肉眼覺察不到的速度,我的口腔、胸腔裡填滿了他的氣味。睫毛顫動着,我的眼睛也跟隨着他的閉上,嘴脣上的觸感帶着讓人暈眩的魔力,瞬間傳遍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