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strust can be contagious. But, so can trust.——Robbins Stacia
不信任有傳染性。但是信任也如此。——斯達卡
本就處於精力旺盛的年紀,再加上長時間沒能得到疏通的壓力,我們都有點瘋狂, 疲憊而滿足地離開浴池。德拉科的步子有些搖晃, 卻堅持地拒絕了我的幫助。他勉強接過盥洗室本身配有的浴巾, 擋住遍佈暗色印記的下半身, 一邊用毛巾擦一邊不悅地打量自己因泡水發脹而出現褶皺的皮膚。
我草草地擦掉水珠, 套上衣服,充滿了蒸汽的房間在穿上衣服之後顯得有些悶熱,我把空間讓出來, 順便在浴池周圍收拾了一番,除去可疑的血跡以及其他液體的痕跡。
這次出來的時間有點長, 下午雙胞胎雖然有課, 但也不能保證他們不讓別人注意我的行蹤。
德拉科出來, 正好看到我擔憂的表情,露出瞭然, 諷刺地勾起嘴脣:“這學期很少看到和你同一窩的雙胞胎吆喝,我聽說他們的商品被禁了,但我覺得那隻粉紅的母□□並沒有那麼大的威懾力。”
我失笑:“爲了防止我誤入歧途,他們沒有和烏姆裡奇鬧翻,只是小動作不斷, 時不時地給她找找麻煩而已。”
“你就不想一勞永逸解決那兩個麻煩?”德拉科假笑, 嘴脣挑起的邪惡弧度告訴我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不是良民應該聽的。
“什麼?”我並不相信天底下能有人把雙胞胎一舉拿下。
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沒有直接接口, 而是把話題引到了別處:“魁地奇球隊最近在選球員, 我聽說你沒有參加。”
“你聽說的東西還真多……”我嘀咕,引來他不滿的瞪視。
我攤手:“現在很忙, 級長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些小蠢貨們一個比一個不安分。”
德拉科挑眉,譏諷道:“你在和我打官腔?嘖嘖,我只知道你忙着找我們學院低年級學生的麻煩,好像在你面前出現也有錯似的。”
“他們找你打小報告了?那個小矮子……他叫什麼來着?我在火車上就教訓過他,要是再讓我逮到看我怎麼收拾他! ”我抱怨了幾句,四年級以前我已經習慣了和馬爾福正面對抗,從沒想過私底下兩學院的戰爭早就全線展開。
“即使那些花樣都是我們玩剩下的,但每天一兩起的頻率實在讓人煩不勝煩,我終於明白珀西每次看到我們的那副嚴正以待的模樣是從哪裡來的了。”
德拉科滿不在乎地哼哼,好像讓我兄弟裡任何一個不自在都是值得歌頌的壯舉,在一陣極盡得意的嘲弄之後,他終於切入正題。
“雙胞胎懷疑你是爲了避免和我對抗纔沒有加入魁地奇隊的,別用級長做藉口,你最好加入球隊以消除他們的疑慮,我可不想連約會都要被人監視着。”
我壓抑住不悅,他口中的‘約會’對象明顯不是我,儘量用冷靜的語氣問:“他們找你麻煩了?”
德拉科飛快地看我一眼,好像摸不準我的態度,他沉吟了一會說道:“唔,只是覺得最近繞着我的小蟲子有些煩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你,屁顛屁顛地跟在救世主男孩的後面,直接變成了母□□的靶子。坦白說,我十分希望你帶領蠢獅子們衝上去把她撕成碎片。”
“她怎麼惹到你了?”我有些好奇。
“她打算在學生裡尋找支持,建立一支糾察隊,替她充當耳目,”德拉科眼裡充滿了鄙夷,“格蘭芬多已經站在了她的對立面,拉文克勞在課堂上問得她下不來臺,赫奇帕奇又以蠢笨遲鈍出名,她自然找上了我。現在一想起她自以爲是、還把我當三歲小孩哄的語氣我就一肚子氣。”
“你可以拒絕啊。”
我不假思索的話語引來了他‘沒想到你和她一樣蠢’的蔑視:“我爸爸和魔法部長來往頻繁,直接拒絕會招來不必要的嫉恨,而且,就算我不答應,斯萊特林內部也有人想得到這種超然的權利。可她那副噁心的嗓子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所以我告訴她我正在物色合適的人選,一直拖到她被你們格蘭芬多咬死爲止。”
“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 ”我誇張地點頭,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德拉科擡起下巴,十分篤定我必然會帶領獅子們推翻烏氏□□政權。我得承認他的判斷是對的。哪怕是讓人膽寒的魔藥教授,也沒有激起同學們那麼大的厭惡情緒。
“我可不想成爲一隻母□□的爪牙,你得儘快行動,否則她就要蹦到老蜜蜂的頭上了。”
對於德拉科的警告,我是有些不以爲然的,鄧布利多教授的名聲,不下於黑魔王的,除去不敢苟同的奇怪嗜好,我對校長的印象一直是極具智慧的長者。當今世界最強大的白巫師怎麼會被一個矯揉造作連赫敏的提問都回答不上來的蹩腳教授?所以我只是把他的話暗暗記在心裡,打算回去探探朋友們的口風再說。
當天傍晚,德拉科的消息就得到了印證,我十分複雜地看着信封上的名字。
“是珀西的信。”眼見雙胞胎像鴨子一樣伸長了脖子窺探,我索性揚起手裡的信給他們看清楚,即使再厭煩他們鍥而不捨的堅持,我也沒底氣指責他們,畢竟背叛家族和馬爾福鬥爭到底這條優良傳統的嫌疑人是我。
“他是——”弗雷德重重地放下餐具,桌子劇烈顫抖了一下,引來其他同學的側目。
“世界上——”喬治的臉色也陰沉下來。
“最大的——”弗雷德咬牙,死死地盯着我手裡的信件。
“傻瓜——”喬治不忿地揮舞手臂,像是在和空氣中無形的珀西搏鬥。
我嘆氣,自從珀西搬出家裡之後,媽媽就傷透了心,雙胞胎也不再用玩笑掩飾他們和珀西的不對盤,而是直接用冬天般冷酷的詞語攻擊他。要不是珀西突然和家裡談崩,他們也不會受到刺激對我的誤入歧途那麼敏感。
我拆開信封,一目十行地快速瀏覽了一遍。
字裡行間秉承了珀西一貫的風格。
“親愛的羅恩:
我剛剛纔聽說(從魔法部部長本人那裡獲悉,他是聽你們的新老師烏姆裡奇教授說的)你已經成爲霍格沃茨的一名級長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非常高興,也非常意外,在此先表示對你的祝賀。我必須承認,我一直擔心你會走上全家所說的“弗雷德和喬治”的道路,而不是跟隨我的足跡。因此你可以想象,當我聽說你終於不再藐視權威離經叛道,並決心真正肩負起一些責任時,我心裡是何等的快慰。
但是,羅恩,我同時也聽說你依舊和波特打得火熱,十分擔心你被他連累。實際上,部長漏了點口風,如果你繼續維持那段不恰當的友誼,就極有危險丟掉你的級長徽章。是的,我相信你聽了這話會感到吃驚——你無疑會說波特一直是鄧布利多的得意門生——可是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茨當權的日子可能不會很長了,權威人士對鳳凰社勢力滲入魔法部不少部門的行爲十分不滿。我這裡不便多說,但如果你看了明天的《預言家日報》,就會清楚地明白現在的風向——看你是不是能夠確定自己的立場!
嚴肅地說,羅恩,你不應該與波特成爲一路貨色。這可能對你未來的前途十分不利。我也非常不贊同你和鳳凰社扯上關係,事實上我和爸爸媽媽討論了很多次這個話題,效果你也看到了,我很失望。你肯定知道,暑假是我們的父親陪波特去法庭參加整個威森加摩審訊的波特他雖然僥倖脫罪,但他拿不出足夠的證據表明他沒有撒謊並且的確被攝魂怪襲擊過。我通過一些手段看到了神秘事務司的加密報告,上面記錄了波特那些麻瓜親戚的口供,除了加深他‘怪胎’、‘瘋瘋癲癲’的形象以外並無其他的作用。另外,與我交談過的許多人都仍然相信波特是有罪的,裡面也有不少格蘭芬多學院出身的巫師,他們認爲雖然波特的身世的確遭人同情,但他利用救世主的頭銜享受了太多的特權,甚至逃脫了謀殺了赫奇帕奇學生的罪名,爸爸也因此受到了魔法部的排擠。
我十分遺憾地聽說,迄今爲止,烏姆裡奇教授努力在霍格沃茨貫徹魔法部極力倡導的變革時,居然很少得到其他教員的支持合作。我只想說明一點——如果某個學生眼下表現出願意幫助烏姆裡奇教授,兩年後便很有可能成爲男生學生會主席!赫伯特和我打賭——很遺憾我暑假裡帶走曾祖父的畫像時沒能和你說一聲,但我實在是太需要家人的支持了,哪怕是已故的都行——他說你鐵定不願意搭理我的建議,但我無法不停止爲你,爲爸爸媽媽,爲我們全家人的前途擔憂,如果你們繼續跟那幫危險人物混在一起,處境將十分艱難。
請慎重考慮我說的話,特別是關於哈利·波特的那些,再次祝賀你當選級長。
你的哥哥
珀西”(部分引用原著)
學校裡大部分學生對哈利的孤立就像是鳳凰社被所有巫師質疑、打擊的縮影,我從珀西的信上看到了強烈的警告,但從頭到尾,珀西除了重複地之和我當上幾張以外,並沒有提到半句指責他撒謊的話語。我把握不住他的想法,正思索間,手上的信紙突然被人抽走了,雙胞胎一人撤退一人斷後,配合得十分默契。
我們的打鬧引起了教授的注意,無論珀西慫恿我和哈利絕交的建議多麼荒唐,我都得承認他提到的身爲級長必須承擔責任的觀點是無比正確的。我放棄了追捕行動,訕訕地在赫敏的拉拽下重新坐好。
遠遠的,我聽到喬治和弗雷德在走廊裡對珀西從頭到腳的咒罵,各個學院的餐桌都安靜下來,或玩味或好奇地欣賞兄弟反目的戲碼。在令人牙酸的紙片撕裂聲中,周圍一下子出現了嗡嗡的議論聲,我兇狠地掃過學院裡交頭接耳的腦袋,格蘭芬多竊竊私語的人頓時少了大半,低年級裡的典型分子已經被我揍怕了,而同年和高年級裡的學生因爲受到魁地奇隊隊員的影響或和我哥哥們的關係不錯,沒和我有多大的矛盾,樂得賣個人情。
與我們這桌的沉默相反,其他學院的學生都是鬧哄哄的,尤其是斯萊特林方向,德拉科甚至遙遙舉杯,光明正大地嘲笑韋斯萊一家白生那麼多小孩的不幸。
唯一的好處是雙胞胎的精力迅速轉移到轟炸珀西辦公室的事業上了,我的壓力頓減,偷/情生涯得到了繼續發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