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灘的篝火依舊在雄雄燃燒。
拓跋語走後,只留下獨孤琪琪一人坐在上座,她獨飲着酒。
拓跋燾忙着和柔然使節會悟,安然只能和丘穆林雅坐在一起,也是默默的看着歌舞。
“側妃,太子妃殿下想請教您一些有關柔然歌舞的事情。”獨孤琪琪的宮婢來到安然面前邀請道。
安然看了看丘穆林雅,丘穆林雅點了點頭,安然就隨着宮婢而去。
獨孤琪琪早看出安然的失落,她一來,太子妃就命人爲她斟上了酒,開門見山的道:“宇文盛希今晚真風光,把我這人太子妃都變成了坐上賓。”
安然擡頭看了看獨孤琪琪,嘆了口氣,對她道:“殿下坐擁東宮,是將來的皇后,用不着爲一個賤婢不悅。”
獨孤琪琪飲了一口酒,笑着道:“本殿下當了座客倒不要緊,側妃乃一國之公主,今天是您孃家人來進貢,這場舞宴,側妃本該是主角,本殿下看到宇文盛希用妖豔之計搶了公主風光,心中就氣不打一處來,如若側妃願意,本殿下可以爲你教訓教訓她。”
獨孤琪琪害宇文盛希流產的事,安然多少聽到過,今天聽太妃殿下親口道出她對宇文盛希的不滿,心中暗暗高興,這個獨孤琪琪果然有來頭,就算把宇文盛希害死,相信也沒有人敢拿她治罪。
想到這,安然很想知道獨孤琪琪究竟和宇文盛希結了什麼怨,所以笑了笑問:“殿下,宇文盛希不過尚王府裡的一個小賤妃,何需勞動您高舉貴手?”
“就是這些個沒有出身,沒有地位的人,纔要賃着一幅臭皮囊來換取榮華富貴,你剛纔也看到了,她明明是尚王的妾妃,卻還一再的勾引王子諾,甚至還把風騷的狐狸味吹到了太子這,這種女人,就應該好好教訓她!”
安然聽到獨孤琪琪這樣罵宇文盛希,心中那叫一個舒服,安然早就想整宇文盛希了,而今又有了獨孤琪琪這棵大樹,她當然是接受了。安然輕輕一笑道:“殿下果然好眼力,她宇文盛希所做的下作事情,一點一滴都逃不過殿下的法眼!不知殿下心中有何計策。”
獨孤琪琪與安然碰了碰杯,冷冷道:“這種皮糙肉厚的女人,就算上次把她摔下了馬,流掉了孩子,她都不長記性,本殿下這次一定要讓她露出狐狸尾巴,令她身敗名裂,看她以後還怎麼出來勾引男人。”
安然看到獨孤琪琪真的動了氣,便順着她的怨氣,扇起了更狠毒的陰風:“殿下和我一起出手,不僅要讓她身敗名裂,依臣妹看來,我們直接可以讓她死!”這是和她的尚王夫君學的,教訓是沒有用的,真正解決問題的方法,是讓敵人徹底消失。更何況這次有獨孤琪琪在上,出了事情,肯定先由太子妃擔着,安然肯定要趁這次機會,徹底的解決宇文盛希這顆眼中釘。
獨孤琪琪聽到安然的話,果然很受用,上次害宇文盛希那麼慘,她孤獨琪琪都安如泰山,今次就算要了她的小命,又會有誰敢怪罪於太子妃?
二人心照不宣的擡起酒又一飲而盡。
太醫院廂房。
激情過後的拓跋語,埋首在着宇文盛希背上,在她背心留下一串紅印。
宇文盛希感到他癢中帶痛的愛啜,幸福的閉眼而笑。她知道,他這樣做是爲了時時提醒她,不能讓拓跋燾再碰她。
歡愛的氤氳圍還繞着赤誠相擁的二人。
宇文盛希伸手去撫背後人的身體。
拓跋語吻她的脖頸,又一次對她說:“不要回去了,今夜我就帶你回東宮去。”
宇文盛希返身擁住他,把頭埋在他頸凹處,輕輕搖了搖頭,喃喃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知道她還是爲他着想,但二人一分開,拓跋語又要忍受蝕骨的思念,他緊了緊宇文盛希道:“那我們以後怎麼辦?”
宇文盛希用香汗淋漓的身體緊緊貼着他,腦中卻浮現王子諾對她說的話,是啊,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再讓拓跋語笑了,他是不是就會離開她?愛情就像青春,盛放着美麗光彩,但終還是會匆匆而去。那麼這終將匆匆而去的愛情,和拓跋語高高在上的地位相比,是那麼的虛幻不實,宇文盛希無從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私,所以更無從知道以後要怎麼做,所以她只能在他懷中輕輕道:“我不想想以後,我無從得知以後會怎樣。”
拓跋語用力擁着她,好像要把她的身體和自己的身體擁成一體一樣。是啊,他也在猶豫,今夜就帶着宇文盛希遠走高飛,但他的父皇呢?他也不能辜負父皇這麼多年的培養與希望。
宇文盛希和他呼吸相交,在沉默中,二人卻能感到彼此心跳。
終於宇文盛希還是沒能忍住心中期望,對拓跋語道:“王子諾後天離京,尚王和安然去送行。我會去查收將軍府的細軟,到時候我會在將軍府小住一夜……”
拓跋語拉住她的手道:“放心,我一定會來的。”
聽到他這樣說,宇文盛希頓時淚凝於睫,他們的關係讓她倍感絕望,但他的愛,又像一團暖暖的火焰,總是把她的心照亮,她伸手環着他,明明知道這份愛會讓她萬劫不復,她還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宇文盛希暗下絕心,無論結局如何,她都要好好愛拓跋語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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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宴結束,拓跋燾吩咐下人把丘穆林雅和安然先送回尚王府,而他則直奔太醫院去看宇文盛希。
“王爺,妾妃服了藥,在廂房中歇息了一個時辰,人就回府了。”拓跋燾來到太醫院,當職的太醫告訴他宇文盛希已走。
拓跋燾想了想又問太醫:“我夫人患的是什麼病。”
當職太醫道:“妾妃的病一直是首職太醫給看的,首職太醫一直是按經血失調症下的方子。”
拓跋燾聽了,不由的嘆了口氣,看來宇文盛希的腹痛,又是因爲這個頑症。
但拓跋燾和當職太醫又怎麼會猜得到,首職太醫本就是太子的人,太子早就吩咐過首職太醫,好好爲尚王妾妃診治經血失調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