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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宴散去,元希出了建寧王宮,因爲獻歌,她身着盛裝走在昆州的街上,神情卻是垂頭喪氣,心中全是律詳的話,怎麼理也沒有個頭緒。
“跪下!”進了元宅,元母盛希早在正堂等候。
“娘?”看着母親肅穆的表情,元希問:“您纔回來,怎麼就讓女兒下跪?”
“跪下!”母親盛希手持誡棍 ,端坐堂中,不怒而威。
元希跪下,低頭不語。
盛希起身,細長的誡棍朝元希柔薄的背上打了下去,盛希道:“這一棍打你不經父母同意,私自到國宴上獻歌。”
元希跪地低頭,什麼話也不說。
盛希又是一棍,打得元希全身一震,然後問女兒:“你長這麼大,母親用誡棍打過你幾次?”
元希強忍着眼淚,叩頭道:“兩次,第一次是因爲我偷了爹的錢買胭脂,今天是第二次。”
“對,如不是你犯了大錯,娘也不會打你。”盛希話音剛落,又是一誡棍狠狠抽在元希身上,然後道:“嫁禍郡守千金,險些壞了國主大事,你調戲男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昆州城!”
元希擡頭,咬着牙,含着淚,卻沒有半絲委屈,只道:“孩兒該打!這些事情,件件都是出自孩兒之手,沒有半絲虛假。”
“好你個元希!”盛希舉棍,一連打了元希三棍,然後才問:“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做了就做了,沒有爲什麼。”元希依舊咬牙含淚。
盛希的棍又重重而落。
剛剛回家的元語伸手爲女兒擋棍,勸妻子道:“事情都做了,打也不是辦法啊。”
盛希收棍冷道:“我纔出遊半月,你就放任女兒幹下這麼多錯事。你到底要放任她到什麼時候?”
元語忙賠笑,柔柔對老婆道:“你女兒才十六歲,誰年輕時候沒幹過幾件糊塗事?她幹了,知錯了,人也就長大了。”
盛希聽了,嘆氣道:“你可知她竟然調戲男子?不但得罪了郡守,還在全昆州出了名,我們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元語看了看妻子,斥責女兒:“你聽到了嗎,你要爹孃以後怎麼在昆州城見人?”
道完此話。元語笑看夫人,接着盛希的手,試探着想取過她手中的誡棍。
盛希手一緊。瞪着丈夫道:“你給我站好了,我還沒教訓完女兒呢!”
接着,元希背上又落下了狠狠數棍。
“有客到!”聽到家丁的聲音,盛希收住了手。
“傳!”元語抓住機會,上前撫起了女兒。盛希狠狠瞪了一眼溺愛女兒的父親,然後示意下人把元希帶回閨閣。
看到來客身上的鮮卑服飾,元家夫婦心中馬上生出了戒備。
律祥邁步走進元希正堂,行禮道:“小生是燕國人士,路經寶地,令千金元希小姐是小生在昆州的第一個朋友。此番前來拜訪小姐。”
“北燕?”元語打量來客,問:“你就是國主請來的那位貴客?”
律祥也打量着元語,笑道:“有如此氣度不凡的父母。難怪元小姐會生得天姿國色。”
“請坐。”元語身後的盛希命下人沏茶。
元語坐到律祥身邊,笑問:“公子找小女何事?”
律祥笑答:“只是拜訪。”
元語還是笑,回拒道:“公子請回,小女不見。”
律祥也不示弱,笑道對元語道:“只求一見。”
元語卻道:“公子身份高貴。小女愚鈍,不敢再見。”
律祥笑。對元語道:“當真不見?”
元語點頭。
“送客”元夫人適時的吩咐下人。
律祥依舊滿面笑意,恭敬的行了辭別禮,姍姍而去。
元家夫婦還沒鬆口氣,宮內官就帶了國主的王令前來,召元希第二天陪律祥暢遊昆州。
第二日,一輛三駕的彩蓋馬車就停在了元家門外。
王命難爲,元語只能送女兒出門。
“元老闆,我與元希,終還是要見一面的。”律祥早已站在馬車前等候。
元語看着女兒安穩的上了車,轉身才回律祥道:“驚動國主,看到公子真是出手不凡,但我還是要提醒公子,我雖然眼拙,但還分得清真情假意。”
律笑躬身行禮道:“謝謝老闆提醒。”
***
律祥上車,元希問他:“國主不是找你借錢嗎?怎麼今天會放你出來?”
律祥緊挨元希而坐,凝視着她道:“借錢之事,事關重大,怎是一天兩天可以辦好的,所以我要先和你逛逛這氣候宜人的昆州城。”
“這也是逢場作戲嗎?”面對他直直逼人的目光,元希避過臉問。
“也許吧。”律祥發現了她的羞怯,收回目光,問:“你昨天說你想離開昆州,爲什麼?”
“我從小在昆州長大,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元希淡淡答道。
“你不是鮮卑人嗎?怎麼會在昆州長大呢?”律祥不禁又細看了一遍元希的面龐。
元希被他問得頓了一頓道:“因爲我爹孃把我生在這裡,所以我就從小長在這裡了。”
律祥伸手擡起元希的下頜,搖着頭道:“我還以爲你是魏國人。”
元希打掉他的手:“你我不過平水相逢,相信不管是哪國女子,都不會容忍你這樣的輕浮行爲。”
律祥看了看被打的手,笑道:“衣服都脫過了,怎麼能算平水相逢,請姑娘告訴我,昨天爲什麼要向我獻歌?”
元希想了想才道:“因爲本姑娘的歌唱得好,所以國主讓我獻歌。”
律祥又搖頭,問道:“你想接近我吧?”
元希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看是你想接近我吧!”
律祥笑道:“不錯,我就是想接近你,告訴我昆州城裡最好玩。最好吃的地方,今天一整天你都是我的了。”
元希不屑道:“憑什麼?”
律祥又一次伸手擡起元希的下頜道:“憑本公子喜歡你。”
這句話讓元希面上一紅,她的下頜被擡起,玲瓏無瑕的面龐呈在律祥眼前,他端望着她,一雙星雲流轉的美眸帶着少女的驚羞,這一次,她沒有打掉他的手。
“哈哈!”律祥收回手,爽朗的笑打破了車裡安靜的氣氛。
看他收回手,元希才反應到自己的遲疑。粉腮更紅了一層,別過臉,沉沉問:“到底。你想做什麼?”
律祥摟起她因慌亂而散落的鬢髮,爲她理到耳後道:“我用了數月時間,趕了數千里路,今天終於有了空暇,而且又有美人相伴。姑娘快告訴我,昆州城裡最好的去處。”
他的話,起伏跳躍不着邊際,元希不想再猜其中的細枝末節,帶着他逛了花市,品了逸風樓的氣鍋雞 。
來到玉市。元希對律祥道:“你問我什麼是昆州的特產,建寧國的玉石是天下最好的,昆州的玉市是建寧國最大的。”
“哦?”律祥帶着將信將疑的目光。走進了玉市。
元希在前,身姿卓越,律祥在後,風度翩翩,二人邊走邊談。來到一處店鋪前。
“元希姑娘,這位公子是你的什麼人?”老闆當頭就問。
“朋友。”元希斷然回道。
律祥走到店中。指着放在檀木架最現眼位置的一塊通透的綠玉問:“老闆,那塊玉璧什麼價?”
老闆迅速走到律祥面前,自誇道:“公子真是好眼光!這玉璧堪比和氏璧,不是我妄言,整個玉市裡沒有比它更好的玉壁了。”
律祥問:“多少銀子?”
老闆把玉璧拿下,放到律祥手中道:“不好意思,這是小店鎮店之寶,不賣的。”
“八百兩,我現在就買下。”律祥把玉璧舉在陽光下細細品鑑。
“真的不賣。”老闆道。
“一千兩。”律祥又道。
“不好意思公子。”老闆還是不賣。
律祥把手掌大的玉璧放在手心細撫,悻悻道:“老闆,我想把它送給我心愛的女子,你賞個臉,一千五百兩銀子成全我的心願吧。”
“哎!”老闆嘆了口氣,無奈道:“看在公子一片誠意上,那就兩千兩吧賣給公子吧。”
“成交!”律祥拿出厚厚一疊銀票。
這疊銀票,引得整個玉市注目,律祥笑對每個人的目光,就在大家都在臆想這位公子心愛的女子是什麼樣時,律祥走到了元希身邊,把玉璧拴在了她腰間。
看着通明透亮的玉璧,元希愣在了當場,律祥把她摟在懷中,她才如夢初醒般感到心跳得飛快。
***
“現在該去燈火最美的地方了。”品過春臨天下的琉璃瓊脂,已是夜色初降之時,律祥卻沒有讓元希走的意思。
元希看了看天色道:“天色晚了,今天就到這吧。”
律祥卻道:“我記得那日與你在酒樓初見,比現在晚多了。”
元希回拒道:“那天晚,是因爲老友相聚。”
“今天晚,是因爲王命在身!”律祥提醒她。
元希無奈,只好跟着他再行一程。
昆州城中,綠意湖心,小亭燈火燦爛。
元希依着亭欄,看着兩 岸店鋪燈火如雲,嘆道:“全昆州最精貴的賞燈位都給你留了,看來國主是真的想討你歡心。”
律祥走到元希身邊,問她:“姑娘芳齡幾何?”
清爽的晚風,拂過元希的臉,她閉眼輕吸這惹人戀慕的氣息,轉眼看到律祥溢着光彩的眼睛,二人對望間,她答到:“剛剛二八。”
律祥更靠近元希一步,看着湖光燈影道:“你十六,我十八,此等年華,真可謂是人生良辰。再看這天上月和水中燈,不能不說是人間美景。”
元希無酒心也醉,癡癡看着律祥道:“好個良辰美景。”
律祥回望她灑滿粼粼水影的臉,擡起她的下頜,親了她溫暖的脣。
四脣相碰,溫意綿綿,元希不覺間沉淪了,與律祥脈脈相融了半刻,她才猛的睜開眼,趕忙背過身。
身後傳來律祥的朗朗笑聲,元希面紅耳赤。
“元希,感覺不錯吧?”身後人道。
“太快了。”元希依舊揹着他道:“我們相識不過數天。”
律祥把她摟到了懷中,問她道:“是啊,爲什麼會這麼快?快得今晚我都不想放你回去了!”
“不行!”元希猛然抽身,離開他的懷抱道:“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
看着律祥有些詫異的樣子,元希心中浮現的,是郡守慾火焚身時的扭屈表情,噁心的感覺又襲上她心頭,令她無從解釋,只對律祥道:“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