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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中秋,馮麗已是有孕五月,眼見着身子稍有好轉,至少惡吐症少了一些。
宮中舉辦中秋燈會,因爲只是宗族參與的小聚會,加上馮麗也是多時未出懷仁殿,所以拓跋燾讓她也參加,也好散散心。
燈會是皇后準備的,御花園撐上了數以千計的小燈籠,遠看奇色異彩,近看才發現都是宮中用得沉舊不已的燈籠。
“這些燈都是各宮換下來的舊燈,皇后命御燈司專門收在一起。”拓跋燾挽着馮麗的手在桂枝林下穿行。
馮麗擡頭看着火樹銀花,嗅到陣陣桂花香,赫蓮雪兒乃一國之後,竟在如此小的地方留心思。
果然,宗族們邊賞燈邊盛讚皇后賢淑節儉。
看到拓跋燾也因爲燈景而心情大好,馮麗想起宗愛說張善之所以換藥,是因爲他覺得馮麗是無德的妖妃。
張善一個人說,拓跋燾或許會覺得是讒言,但如果是像今天讚美皇后一樣多的人都那麼說了呢?
馮麗一時心情不好,更委頓,再看到尉遲昭儀與一衆妃嬪有說有笑,感覺和每一位宗族裡的重臣都很熟絡,馮麗自知不如人家,更是連走過去的勇氣都沒有了,於是推說賞花,讓拓跋燾先行上座。
“參見昭儀娘娘。”儘管馮麗再躲,畢竟還是左昭儀,眼見着就有夫人小姐們前來問安,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起來吧。”馮麗免了她們的禮。
“娘娘的胎有幾個月了?”宗族裡多是勳貴重臣,這些個夫人大抵也都是名門之後官宦出身,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平了身就有人似是關心的問馮麗。
“五個月了。”馮麗利索的回了一句。
“不知娘娘害口沒?”宗婦們圍着馮麗。熱情得像見了神佛似的。
馮麗不想回答,但人家畢竟是一翻好意,只點頭表示肯定。
這些宗婦多是察言觀色慣的,有的早看出了馮麗心情不佳,所以也不圍着她打轉,卻也不想放過了解這位新貴的機會,於是就在馮麗身邊自顧說笑着,看似並不在意,實則處處留心。
但終有一些人是不懼碰釘子的,接着就有人問馮麗:“不知娘娘都想吃些什麼?”
“不知你們害喜時都吃什麼?”馮麗把問題踢了回去。這個問題似是關心,卻一點兒都不好回答,說喜歡吃貴重一些的。人家會說自己不節儉,說喜歡吃平淡一些的,自然也會有人說她低賤。
宗婦不愧是一品大員們的內人,個個笑意盈盈,有的就和馮麗極是恭敬的攀談道:“我懷我們家世子時。最喜歡吃燕京酥,不知左昭儀可喜歡?”
燕京酥是燕國美食,這宗婦看似隨意之言,實則是有意討好馮麗,馮麗對於這種攀套心生厭惡,只輕笑搖頭道:“不是很喜歡。”
說完轉身就走。
宗婦們還欲再問。只被如意擋了下來:“娘娘身體不便,不能與大家盡興了。”
馮麗聽到如意的推脫,如今可以用孕體作託詞。以後呢?難道自己一世就藏身懷仁殿?一時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眼見拓跋燾正在與宗親們交談,她也不便打擾,於是帶着如意和一衆隨從在桂枝林裡遊走靈鯉都市行全文閱讀。
宮燈下的桂枝林光影綽越 ,林葉間散落着星點斑斕 。
馮麗被宗婦們問得有些心煩。走走停停,不時仰頭看看宮燈。不覺已邁進桂枝林深處。
“馮麗。”一個似是熟悉的聲音驚得馮麗渾身一抽。
定下神一看林中高大挺秀的身影,馮麗暗罵才甩脫了一衆宗婦,現在又遇到更麻煩的冤家。
拓跋浩踱步靠近,光影映出他臉上冷冷的笑。
在北燕,拓跋浩的陰晴不定就讓馮麗懼怕,面表上他像他的父皇一樣溫潤如玉,但冠玉一般的面容下總藏着一種他特有的、隱隱的陰鬱。
“本宮身體不適,改日再與殿下問安。”看着他走近,馮麗輕輕的往後退。
拓跋浩聽到她的推辭,卻還是逼到了她跟前,輕笑着跪下行了禮。
“平身。”馮麗轉身就要走。
“元希姑娘。”拓跋浩起身,用輕如夢囈聲音喚到。
馮麗全身如灌了水銀一般難以動彈。
拓跋浩輕步繞到她面前,笑着道:“娘娘身懷有孕,本殿下一直想向您道賀,不知娘娘近來身體如何?”
馮麗驚魂未定,瞟過如意和一衆隨從,雖知道先前拓跋浩的聲音極小,但她還是怕自己的真名暴露。強擠出一絲笑道:“謝謝殿下關心,有殿下的問候,本宮定會安康大吉的。”
“恭喜娘娘。”拓跋浩的笑在月光下令馮麗不禁毛骨悚然:“本殿下差點忘了,靖國王還有事託本殿下囑咐娘娘呢。”
先前一句喚就驚得馮麗心神不寧,現在他又有話要說,馮麗哪還敢讓如意他們聽,於是對隨從們揮手示意道:“你們在前面等本宮吧。”
“不知本宮父親有何事要說?”馮麗捧着肚子穩穩立於拓跋浩面前問。
拓跋浩也不繞彎子,把玩着金冠垂下的玉帶,冷笑道:“令父告訴了本殿下一些事情,不多,不過足以讓娘娘乖乖聽本殿下的話。”
“本宮不明白殿下在說什麼。”馮麗很想知道拓跋浩到底知道了什麼,但直接問又怕他不會告訴自己。
拓跋浩當然也知道不說出個端倪來不足以控制馮麗:“娘娘可還記得律府的梨木小盒子。”
馮麗當然記得,那是律祥送給她的小盒子,離開北燕時她寫給家人的書信就放在裡面。
馮麗明白裡面的東西的確可以揭她不是燕國公主的身份,但信裡她只以父母相稱,除非拓跋燾親臨昆州,否則拓跋浩是不會想到自己父母的真實身份的,馮麗不禁笑道:“區區幾封信,殿下何以認爲就是馮麗所寫。”
“原來你也知道里面是信啊,看來靖國王說得句句屬實。”拓跋浩也知馮麗在試探自己知道了多少。
他這樣的回答讓馮麗多少也知道了他的消息來自靖國王,這讓馮麗小舒了一口氣,至少靖國王只知道她是律祥的表妹。
“說吧,殿下想要馮麗爲你做什麼?”馮麗也不繞彎子,這事在拓跋浩這裡結束,她就只可能是律祥的表妹,如果在拓跋燾那裡,那麼很可能一切都會被查得清清楚楚。
月光漂去拓跋浩面上的溫文如玉,只剩笑冷如雪霜的笑,他靠近馮麗,在她耳邊暱道:“我要你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