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尚王妃四處尋找宇文盛希的同時,楚烈也急了,因爲自從城門守衛司一別,太子已是三日未歸。?拓跋語走時神情匆忙,去得又不顧一切,楚烈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他派出了兩百便裝精兵,每個人手裡都有拓跋語的畫像,向他們頒下命令:“見到此人,速速帶回京城。不得傷了分毫。”
楚烈話音一落,兩百精兵便飛馳而去,一路西行。
接着他又以最快的速度去稟報皇上。
“你爲何現在纔來告訴朕?”
“因爲太子常常出去打獵,這次我也以爲太子像往常一樣,隔天就會回來。”楚烈稟報到。
這一天,京城四道城門都飛馳出了十數騎五百里加急的快馬,整個京城都在傳言:“要打仗了!要打仗了!”
尚王回京翌日,賀蘭家的探子來到尚王書房報:“報王爺,有人在寶湖縣見到了妾妃投宿。但第二日就再未見到她出來。”
拓跋燾一聽就知道宇文盛希扮了男裝,他又問:“那她最近去過什麼地方?”
探子又報:“夫人到過三丈酒館、林蔭寺和城南的一間小醫館。”
三丈酒館來了兩個衣着華麗的不速客。
“老闆,你可曾見過這位女子?”華服客人問。
藹老闆一看畫像就笑了:“是她呀!?這麼漂亮的女子,我怎麼會不認識!時常與她的夫婿來我這裡喝酒。”
華服客人中那位雙眼通紅的英俊男人往後踉蹌了兩步,繼而眼神陰鷙的看着藹老闆問:“你沒看錯吧?”
藹老闆心中暗想,這對雨鴛鴦終於讓老鷹逮着了,而且他又最喜歡落井下石,看到眼前的白衣男子文文雅雅,老婆卻與別人偷情多時,藹老一臉的壞笑道:“他二人總是攜手而來。濃情對飲,相談甚歡,而後醉擁而去,好一對慕煞旁人的神仙倦侶!我是不會看錯的!”
拓跋燾上前揪住了藹老闆,一雙通紅的眼睛狠狠瞪着他問:“他二人是什麼時候開始來你這的?”
華服客逼人的怨氣,讓藹老闆往後退了退,他想了想說:“那就太久了!什麼時候開始來的?小的是不記得了,但小的最記得太子大婚那晚,他二人在我這又哭又笑,吵鬧拉扯。喝了不少酒。”
太子大婚已有數年之久,他拓跋燾撐控着遍及魏國的情報網,人脈廣大。消息靈通。沒想到的是,自己身邊最信任、最愛的人,竟隱藏瞭如此大的秘密!拓跋燾一拳捶在酒館櫃檯上,用極其陰冷的聲音問藹老闆:“那男子長什麼樣?”
藹老闆不知死活地笑着說:“高大威武,氣宇不凡。就和官人你一樣!”
拓跋燾一直只認定太子對宇文盛希有意,但今天他才明白,宇文盛希一直在騙他!重重的被判感令拓跋燾氣急敗壞,伸手就給了藹老一計耳光,轉身就出了三丈酒館。
老闆先是莫名其妙,摸着他火紅的臉。低聲的嘀咕着:“戴了綠帽還這麼囂張!”
但他畢竟是久混市井的酒館老闆,華服客剛走,他就開始後悔自己冒失的落井下石之舉。後悔看到了人家錦服加身,還不去掂量掂量來者的身份,華服客身纏玉帶,腰間掛着數個名貴墜飾,單從這些打扮來看。在京城裡至少也是個大富之家的公子,藹老闆想到了更重要的一點。那華服客飾辮上的祖母綠辮墜,鮮卑男子以墜飾論尊卑,能帶這種發墜的,不是王公也是貴族。
“大事不妙!”藹老闆自知惹了禍,作爲紅杏出牆的見證人,他明白自己知道得太多,所以快快的收了細軟,對顧來的夥計說是出去一下,人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果不其然,不到一個時辰,三丈酒館來了一羣酒客,非要找藹老闆,夥計只說老闆不在,酒客們付了酒錢轉身就走,當夜三丈酒館就莫名失火,害得周圍幾家店鋪也跟着遭了殃。
城北醫館。
尚王帶着隨從衝進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當老大夫看到這位氣勢顯貴的男子時,不由地吃了一驚。
“大夫,你可曾見過這位女子?”隨從將宇文盛希畫像呈到大夫眼前。
看到畫像,老大夫恭敬地站了起來行了個作揖禮,問拓跋燾:“公子是這位姑娘的什麼人?”
拓跋燾也躬身行禮:“她是我的結髮妻子,昨日出門至今未歸。”
老大夫又行了一個作揖禮:“那老夫先恭喜公子,您夫人已經懷有身孕了。她現在不宜多動,你還是快把她找回來吧!”
拓跋燾心中一驚,又躬身行了一禮:“大夫,我因公事繁忙,疏忽了妻子,竟還不知此事!請問大夫,我妻子有孕幾月了?”
老大夫又鞠了一躬:“夫人得知有孕在身,便縮回了手,老夫技拙未能診出。”
拓跋燾也回了一禮。轉身離去。走到門口,他猶豫片刻,輕聲對隨從說到:“不能留!”
隨從返身又進了醫館,當他再出來時,醫館已燃起大火,冒出了滾滾濃煙。
林蔭寺的大雄寶殿中,香火繚繞,慧空和尚早已恭候拓跋燾多時。
“師父,盛希來寺中,可與您交代了什麼?”形容憔悴的拓跋燾緩緩問。
“阿彌陀佛!”慧空放下手中木魚棰,對拓跋燾說:“盛希說了什麼,於王爺您,已無任何意義。”
拓跋燾一臉不甘:“師父,她已離京多日,我是她的丈夫,怎會與我無關?”
慧空嘆了口氣說,擊了回罄,緩緩道:“從前有位婦人,在廟會上對一眼就鍾情於一位男子,於是她日日期守,終沒能再見那位男子。
佛祖爲解她心中業障,現身於她眼前,問她:‘你真想再見那男子一面嗎?’
女子點頭。
佛祖又問:‘即使用五百年的時間來等待也情願?’
女子還是誠懇地點頭。
於是女子變成了一塊置身荒野的石頭,經歷了整整四百九十九年的風吹日曬。
直到第四百九十九年,石匠來到荒野,將石頭變成了石塊,把她安在一座橋廊上。在第五百年,女子化身的石塊終於看到了那位男子從石橋上走過。”
慧空看了看兩眼通紅的拓跋燾,又接着說:“佛祖又問那女子:‘你現在滿意了嗎?’
女子嘆怨:‘爲什麼把我安在橋廊上?如果我能成橋板,至少可以讓他踩到我、觸碰到我。’
佛祖隨了她的心願道:‘那就請你再等五百年。’
女子又變成一棵樹,孤獨的站立了四百九十九年,終於在五百年的第一天,她又見到了心中的男子。這一次,男子靠在她化身的樹上小歇了片刻。
男子走後,佛祖又問女子:‘你還想做他的妻子嗎?’
女子晃悟:‘不必了,其實愛一個人,不一定要讓他與我廂守。’
佛祖長吁了一口氣。
女子不禁問:‘佛祖,您也有心事嗎?’
佛祖這才告訴她:‘那位等了你一千年的男子,終於不用再等了!’”
拓跋燾雙眉緊鎖,滿臉不甘心的道:“我不會爲誰等五百年,也不在乎誰爲我等了五百年,我只要我的宇文盛希!”
拓跋燾轉身離去,他身後慧空大師的話餘音沉沉:“請王爺自問,盛希和你在起開心嗎?”
ps:??在藹老闆那裡費了些筆墨,但不是因爲小藹偏心自己給自己加戲份,只是藹老闆將會是個禍根,在第二卷的故事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所以小藹才留了他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