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是入春,馮麗在禮樂司跳了一早上的神駿舞,累得渾身是 汗。回到長久殿,見拓跋燾已經退朝而歸。
馮麗笑盈盈的見過禮,更了衣、淨過手,二人便坐到桌邊用午膳。
拓跋燾見她面色如桃,飲食也好過以前,知道她最近心情都很好。
放下碗筷,馮麗帶着餮足的笑意:“今天學了新舞,不知皇上可有興致欣賞?”
拓跋燾停下手中筷,難得打破他用膳所特有的節奏,點頭表示想看。
馮麗高興的爲他夾菜,在一旁看着他細嚼慢嚥,他從來都這樣,即使是以前在銀蘭宮,他也能在二人冷言冷語相互傷害一場之後冷着臉以端端之姿用膳 。
“你斯文得像個書生!”馮麗以手爲墊,把下巴放在檀桌上,閃乎着一雙美眸細細睨視拓跋燾。
拓跋燾依舊是食不言,實在被她盯得久了,才放下筷去捏她的鼻尖。
馮麗甜笑着拉開他的手,起身鑽入他懷中,靠着他蹭在他胸前。
拓跋燾笑看懷中人,無奈奈的搖搖頭,只好抱着她繼續用膳。
他擡起碗來用瓷羹輕取了一勺湯,慢慢放入口中。
馮麗靠在他肩上,細細看着他喉結在咽咽時律律而動,不由的心一動,手環過他的頸,響亮亮在他臉上一親。
拓跋燾微微一愣,把笑收在嘴角,故作淡然道:“吃飯都不得安寧。”
馮麗用臉貼着他的臉,輕撫着他的發角調笑道:“我就是要讓你吃飯不得安寧,睡覺不得安寧!”
拓跋燾手攬過她的纖腰,用脣輕掃她滑膩的臉頰,小聲道:“原來你夜夜賴在我懷裡。是想讓我睡不安寧啊?”
他的話輕柔沉穩卻又隱帶下流親密,說得馮麗面上一紅,無言以對。
趁她低頭含羞之際,拓跋燾已把手放進她溫暖的衣襟中,探撫着輕問:“麗,你的天睽行至第幾日了?”
馮麗的羞意僵在了臉上,沒想到他連往月天睽的日子都記得如此清楚,難怪這幾天他一着牀就安然而睡。
“還有一日便好。”馮麗暗思,即然拓跋燾知道她天睽的時間,定然也知道她總是六日了結。雖然現在二人正有水乳交融之意,但她還是說了謊。好不容易番彌香裡的紫茄花起了效,馮麗不想他起疑。
果然。拓跋燾停住了手,不捨的把她攬得更緊些,雖有點兒失望,卻還是悅色不減的問:“說說,你打算給朕跳什麼舞?”
“你看看就知道了。”一提到舞。馮麗就來了精神,召了樂師,很快就爲拓跋燾獻上了神駿舞。
鼓聲雷動,神駿飛騰,馮麗用有力的躍動和鏹鏹的舞姿展示烽煙滾滾的沙場。
看着她袖袂飄飛,神姿俊然。本是端坐的拓跋燾饒有興味,手也不禁放在下巴上輕輕捻動着,目光難掩欣喜之情。
忽一個跳轉。馮麗展開長袖凌空而轉,拓跋燾卻眉心緊皺,她正是月事之際,怎能做如此激烈的動作!
不想她又飛跑起身,挺腰而繃。身體呈出一個美麗的弧線,表現出將軍挺而走險的壯烈。
馮麗舞畢。轉身笑看拓跋燾,看見的卻是他面容冷峻地的端坐着。
馮麗收笑,走到拓跋燾身邊不解的問:“陛下不喜歡嗎?”
“沒有。”他伸手攬她入懷,冷冽的表情轉而變成寵溺:“但朕更希望你注意身體。”
馮麗馬上想到月事之事,不由的愣了愣。
拓跋燾抿然一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
“陛下心意,馮麗深受感動。”馮麗沉入他懷中,目光卻閃過一絲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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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麗站在銅鏡前,擡手在腋下劃了一道小口子,忙伸了臂接到淨桶上,桶中物漸而轉有紅色。
“來人。”包了傷,馮麗躺在榻上喚下人。
如意立刻進來,見淨桶挪了地方,馬上就讓管事太監進來換掉。
“本宮要休息了。”如意和太監退下,馮麗才長吁了一口氣,想來這宮中耳目衆多,即使是天睽這種私密至極之事,想要瞞住也是要頗費些功夫的。
腋下傳來刺痛,傷口雖不大,但畢竟是切膚之傷,少了幾天是好不完整的,更何況日子一月一月的過,這樣總劃口子,疤口多了難免會被拓跋燾發現,看來這樣也不是長法,總要想個好的對策,日後紫茄花慢慢絕了自己的身子,這事就要瞞人一世,雖然乾淨痛快,卻也後患無窮。
想到這事,馮麗又糾心難眠,拓跋燾夜歸,她更是要一面假意熟睡一面滿心焦急。
“愛妃。”拓跋燾輕輕攬她,她彈而一動。
他馬上眉心一皺,馮麗向來熟睡,被子蹬了也無妨,今夜才輕輕一喚,她就醒了,轉而問:“你有什麼心事嗎?”
馮麗馬上搖頭道:“沒有,不過剛好醒了。”
馮麗回答得利索,卻不想拓跋燾察顏觀色慣了,夜深而眠,本應安然慵懶,反而更讓他起疑,不由想到午間她不忌身體之顧縱然而舞,加之她正值春好之年,二人相沫近一年未有身孕,拓跋燾沒再問她,只是輕轉身子背然而睡。
第二日才起,馮麗就聽說御醫入殿。
她多少也知道這是拓跋燾的意思,此時拒醫更惹人懷疑,只好伸手給御醫診脈。
過了脈,御醫面有驚色,卻委婉而笑。
馮麗心虛,忙問:“本宮到底怎麼了?”
御醫跪身穩穩而道:“氣血不足。”開了些藥就要退下。
馮麗也不攔他,只又躺了下來,紫茄花絕育是蠻夷偏方,這御醫即使診出她身有異樣,也未必能知是出於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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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拓跋燾很早就駕入長久殿。
馮麗想他定是知道了一些東西,也不做防備,裝作平淡的備了御膳,笑意盈盈的迎了駕。
“都下去吧。”入了殿,拓跋燾如以往一樣遣走了下人。
馮麗也如日前一樣柔柔坐到他身旁服伺他用膳。
拓跋燾用膳,卻一改往日之態,吃了一口,以帕拭口道:“朕希望你不要瞞朕。”
馮麗心下一驚,繼而道:“臣妾不知皇上在說什麼。”
一開始她就想好了,紫茄之方偏遠隱晦,即使拓跋燾知道,自己也可以裝作不知,不知即是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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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貼上來,一會兒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