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一進獵帳,拓跋燾就遣走了下人。
宇文盛希剛一轉身,就被他擁進了懷中。
“你今天怎麼了?”拓跋燾的臂緊緊箍住宇文盛希,以宇文盛希的箭技,是不應該三箭都脫靶的,所以他眼中充滿了質問。
宇文盛希臉上一詫,解釋道:“今天身子不舒服。”
拓跋燾抽手擡住她的下巴,二人身體緊貼,四目相望,他的眼中卻帶着疑問。
宇文盛希避過目光,喃喃道:“其實,我中午在林中偷飲了酒,到現在還未能完全清醒。”
拓跋燾輕撫她的臉,雪似的肌膚,卻滲着焦脆。
“師兄,盛希……”宇文盛希想說自己給他丟臉了,但話還含在嘴中,就被吻住了。
他逼着她,她不停往後退,直到撞在了帳中的桌子上。
他俯首她項中,在久違柑橘氣味中舔拈輕舐。
“師兄……”她無路可退,只能伸手擋住他。
“盛希,你今天有了封號,師兄很開心。”拓跋燾輕輕捧住她的臉,眼光變得熾熱:“我們已經好久沒親熱了。”自從宇文盛希小產之後,拓跋燾十分在意她的身子,一直留在希悅軒,卻始終和衣與愛妻相擁。
“師兄,盛希兩次沒能保住孩子,如今的我,已經怕了。”
“從今天起,師兄一定會好好護着你。”拓跋燾解下宇文盛希的腰帶,緩緩的吻着她。
宇文盛希眼淚朦住了眼睛,自責的淚。中午,她在夢裡與那個人情濃意切,還信妄言要輕薄人家,現在卻無從迴應,其實她欠拓跋燾的,同樣還不完,於是她伸手輕撫他閉着的眼睛。
“師妹”拓跋燾滑下自己的衣服。
宇文盛希終於掩不住心中的愧疚,開口道:“師兄,其實在漠北……”
拓跋燾也滑下了她的衣服,一隻手緊擁着她,另一隻手擋住了她的話:“你知道嗎盛希,師兄有生以來,只愛過你一個女子。從我懂得人事時,我就期望着像今天這樣與你赤誠相擁。答應師兄,我們一生一世都要像現在,沒有一絲隔閡。”
看着他如碧波盈盈的眼眸,宇文盛希嚥下了話,事實對他是多麼殘忍?說了又能怎樣?讓三個人都傷心?她若離得開王府,可母親又怎麼辦?他兩兄弟間又會怎樣?皇上又會怎樣?她只能選擇說慌,能騙一時是一時:“在漠北時我好想念師兄,從那時起我就明白了心中滿滿裝着一個人的滋味了。”
拓跋燾攔腰抱起宇文盛希,把她放到臥榻上,十指扣住她的十指,將她的雙手按在她四散的長髮上,然後輕輕覆住她香軟的侗體,看着她道:“盛希有多愛師兄,師兄的心最清楚。”
拓跋燾的話模棱兩可,掏空了宇文盛希的眼神。他看到了,沉沉潛入她體內,
哄她道:“我們和二爲一了,師兄感受到盛希的愛了。”
“師兄……”輕輕展開自己去迎接他,心裡卻還是空空如也,今夜,她始終睜着眼睛,因爲一閉上,那急烈的喘息聲就會變成另一個人。
*
****
清晨,號角聲漫延了整個獵場。
行獵的隊伍聚齊,所有重臣、皇親,就連公主貴婦們都着了戎裝。
“皇兄,您這是做什麼?”逸王看到尚王帶着盛希同騎一匹馬而來,迎上去道:“你今天不想打獵了?”
拓跋燾笑道:“小王本來就獵技不佳,今天帶盛希來,只是爲大家喝彩的。”
遠處的獨孤琪琪看到尚王夫婦的恩愛樣,嘟嘟嘴,對身邊的太子道:“宇文盛希這是炫耀給誰看啊?”
拓跋語轉過馬,看到二人不但沒穿戎裝,還共乘一騎,劍眉不禁緊鎖了起來。
獨孤琪琪恥笑道:“才得了彩,就想變鳳凰了。”
拓跋語冷冷看了一眼獨孤琪琪,只把馬頭又調了回去。
所有獵騎都奔散而去,拓跋燾卻帶着宇文盛希緩緩而行。
盛夏的獵場,就連荒草都怒放着生命的繁茂,行獵的馬蹄聲漸行漸遠,隨着馬兒緩慢起伏,拓跋燾欣賞着山林中潤溼的霧彌景色,輕輕擁着宇文盛希道:“師兄以後都這麼護着你,”
宇文盛希靠着他,默默的聽着他的絲扣蜜語,不覺走到了山林深處。
到了一處崖邊,能看得到山谷深處如海一般的林葉,拓跋燾下了馬:“騎了半天,我們下來歇會兒吧。”
二人相偎在樹下,看着霧氣漸散的山谷。
突然拓跋燾腳踝如被針刺,傳來一陣痛楚,一條紅紋蛇快速的隱入草叢。
“師兄!”宇文盛希知道這蛇有毒,忙撫他坐下,快速解開他的鞋襪,兩個針眼般的傷口正往外流血。
宇文盛希馬上想到要吸出毒血。
就在她緊緊按住傷口時,身後傳來了馬蹄聲。
“你們在幹什麼?”來者是太子。
宇文盛希愣了愣,馬上又想到尚王的傷,不理來人,正要低頭爲尚王吸傷口。
“盛希不要!”尚王擋住了她道:“師兄答應過你要好好護着你,萬一你因此中毒怎麼辦?”然後他擡對太子說:“殿下,還望您速速去尋人來。”
宇文盛希揮開他的手,急急道:“你的命要緊!”
話音剛落,她就被身後人一把拉開了:“讓我來吧!”
尚王剛想推辭,就被太子擋住了手,他兩三口就吸盡了拓跋燾傷口中的烏血。
拓跋語吐出口中的毒血,轉身對宇文盛希道:“用布條勒住他的腿,以防餘毒攻心,我這就去尋人。”
宇文盛希愣愣看着他,想了想才點了頭。
太子急急而去,宇文盛希忙爲尚王勒上布條,臉上盡是擔憂。
“盛希,師兄不會有事的。”拓跋燾伸手撫慰宇文盛希。
很快,太子帶了人來,大家把尚王撫上馬車。
宇文盛希騎了馬,和太子一行人飛馳着把尚王送回營地。
獵帳中,宇文盛希焦急的看着太醫。
榻上的拓跋燾微笑的看着爲他擔心不已的妻子。
老太醫把着脈,半晌才緩緩道:“多愧殿下及時爲王爺吸出毒血,體內並不大礙,只要按時服飲一些怯毒的湯藥,靜養幾日就可痊癒。”
宇文盛希一聽,欣喜的拉住拓跋燾的手又蹦又跳。
“太子!”身後的下人卻一陣驚呼。宇文盛希忙轉身,看到拓跋語倒在了地上。
看到他青紫的脣,宇文盛希心下如霹靂擊打。所有人都圍了上去,宇文盛希放開了尚王的手,但理智卻拉住了她,讓她無法上前而去。
太醫急急把脈,傳人送上銀針,數針紮下,太子仍未醒。
看着太醫憂慮的表情,宇文盛希呼吸難濟。
拓跋燾託着傷腿起身道:“盛希,快撫我去看殿下!”
宇文盛希撫着尚王來到太子榻邊,她緊咬着牙,忍住心中翻涌而來的悲意,她不能流淚,不管有多少自責、擔憂和悔恨,她都不能流淚,至少不能在尚王面前爲拓跋語流淚。
她只能閉上雙眼,心中爲他默唸經咒,祈禱他快快醒來。
聽到他的咳聲,宇文盛希猛地睜開雙眼,只看到下人爲他灌下湯藥。
太醫又急紮下數針。然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太醫終於收住針道:“太子爲尚王吸出毒血,自己卻因此中了毒。老夫用銀針護住他的心脈。只盼望解的藥能快快起效。”
宇文盛希撫着拓跋燾,又腿卻軟得像水,只有強撐着纔不至於倒下。他當時拉開她,是不是在擔心她因此而中毒?
宇文盛希守在尚王榻邊,卻總是忍不住卻看對邊的那張榻。
皇上來了,守在太子榻邊久久不動,獨孤琪琪也來了,不停責問下人的失職,不時狠狠瞪着宇文盛希。
尚王也問妻子:“很擔心他吧?不少字”
宇文盛希怔了怔,爲尚王端上藥,緩緩道:“如果不是殿下拉開我,現在躺在那兒的,就是我了。”
尚王撫了撫她的頭道:“師兄明白你愧疚。”
終於,拓跋語還是醒了。太醫高興得忙叩頭,皇上也急急握住兒子的手。尚王拖着傷腿來到太子榻前,深深叩頭,以謝捨身救命之恩。
衆人圍着拓跋語,但他還是透過人縫,看到了宇文盛希欣喜的神情,蛇毒雖然令他面色蠟黃
,笑容卻久久浸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