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感謝您的定閱,精彩劇情剛剛開始。
太平真君十六年,北魏王朝最鼎盛的時代,拓跋燾在百官的簇擁下,高高矗立在金鸞大殿前,他就是這個帝國的君主。而今的他,也是個正值心智最成熟之年的男人。
五月晴天,風和日麗,北燕國的送親的儀仗緩緩駛來。
她,往小巧的鳳輦上盈盈走下,白衣飄然,纖纖之影只有少女才能擁有。
只是看到這個身影,拓跋燾心中就已經一顫,這麼年輕的女子,像一朵還未盛 放的花苞,讓他感到新生命的氣息。
帝王也好,君主也罷,終逃不過生命的流逝,但當這個青春生命在他眼前出現時,拓跋燾感到心中那久違的悸動,只有青春年少時纔有的悸動。
少女的步履輕盈跳動,玉肌在陽光下,嫩得像露水剛剛吻過的花瓣。她輕踏石階朝他而來,潺潺而笑。
當看清楚她的臉時,拓跋燾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看到魏帝皺眉,殿階下的北燕使臣們,個個都如泰山壓頂,如若魏帝不喜歡他們的小公主,北燕就將面臨亡國之災。
拓跋燾看到的這張臉,熟悉得令他無法相信,那對濃長的星月眉,分明就是宇文盛希的,還有那精緻的鵝蛋臉龐,加上美眸中流轉的奕奕光彩,行雲流水般的高瘦身姿,完完全全就是他久別的師妹,而她就這麼年輕的站在他面前,讓他感到自己又變成了二十歲的翩翩少年,彷彿時間都只是人心杜撰出來的。
魏國官員們看到他們皇上眼中的癡迷,不禁都生出了驚異之感。而階下的北燕使臣,還在等待着階上那位帝王的予取予求。
少女也凝神看着眼前的男子,之前在她心中所有關於他的想像。現在都變得蒼白無力。他的一雙眼,深邃而盪漾,像一面幽幽的鏡子,看得到猜忌,看得到霸氣,也看得到驚悸,還看得到恐懼和隱忍,但這一切就變成一道堅韌的光芒,直射到她臉上,而他眼中又像聚着個旋渦。好像要把她吸進他深不可測的心海一樣。她沒想到,這個年齡幾乎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依舊是位英挺的男兒郎。他看不出喜怒的臉。透着令她驚異的俊美,讓她不知所措的笑了。
“呵呵……”少女的笑聲輕脆如銀鈴。
拓跋燾看到了她嘴角的兩個淺淺酒窩,這才晃然感到,她不是宇文盛希,她眼中傳來的。她臉上浮現的,不是宇文盛希的清高淡遠,而是另一種柔媚的靈動。回神之間,拓跋燾終於一開金口,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忍不住想去安撫他的嚴肅莊重,伸出香軟的手。輕輕放在拓跋燾緊繃的面龐上,柔柔道:“我叫馮麗,以後我的所有一切。都是皇上您的了。”
拓跋燾扯開她的手 。階下的北燕官員們見勢,紛紛跪了下去,以祈求魏國君主的惻隱之心。
十七年前,距魏國千里之外的建寧國國都,張老漢家深夜迎來了一對胡人夫婦。
建寧國地處蠻夷之地。民風純樸,好客的張老漢看到女子即將臨盆。當即留宿了這對夫婦。
男子也不見外,給了張老漢些銀錢,買下了老漢家荒廢了許久的小院子。
就這樣,這對自稱是北方沒落貴族的元姓夫婦留在了建寧國。
也是在那一夜,妻子盛希誕下了一名男嬰,取名元盛。
雖是沒落,但這對元姓夫婦還是有些家底的,在建寧國都昆州,先是開了家飯館,妻子盛希主廚,丈夫元語打理店面,做的都是建寧國見所未見的珍饈美味,生意也因此非常的好。
在元語的精心打理下,二人的生意越做越好,一年後,精通珠寶金銀的元語學成了一手精湛的金銀打製技藝,遂又開了金樓,也是在這時,元氏夫婦迎來了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一個可愛的女兒,取名爲元希。
***
時間一晃就是十六年過去了,建寧國都昆州,地處交通要道,西南四夷的小城邦都以此城爲中心,所以雖地處蠻荒,昆州卻有着喧囂的繁華。
鶯歌燕舞,酒色聲平,今天的喜藹酒樓,依舊燈火燦爛, 昆州城裡最有頭有臉的二世子都聚首在了喜藹酒樓。
貴客盈門,藹老闆一一敬酒。
“呂凱公子真是年少英武,不愧是我建寧國第一美男子啊!”藹老闆即是這酒樓的老闆,更是昆州郡守家的門客,見了主人家的公子,自然嘴如同抹了油一般甜。
呂凱旁坐的東拉笑語道:“喜老闆,我們呂公子可配得上元家金樓的元小姐?”
藹老闆心領神會的狡黠一笑道:“呂公子和元家小姐本就是天作之合。說起元家的小姐,剛纔在街口看到她們幾個丫頭,說一會兒就來這聽故事了。”
藹老闆話纔講完,酒樓外就傳來了少女們的嬉笑聲。
亮亮的燈火下,喜藹酒樓的門坎踏進了幾個盈盈身影。
前面進來的三個姑娘,一個活潑嬌俏,一個文靜素雅,還有一個因爲是昆州的部族女子,所以透着一份原始的野性美。但不管前三位姑娘如何,
當最後一身雪白的元希踏入酒樓時,她們都變成了映襯的綠葉。元希比她們個子高出許多,如墨的長髮摟在粉頸之後,白瓷般的腳踝隱隱露在秀鞋之上,嫩得好像一擰就會滴出水來,她高鼻大眼,炫耀着胡人血統的傲氣,精緻的鵝蛋臉龐又透着中原人妙麗的細膩,燦燦一笑,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了春風僕面的感覺。
元希步調慵懶,玉腕輕擡,搖動着一支元氏金樓最新樣式的蘭花銀鐲。
“藹叔。”元希的聲音和她的步調一樣慵懶,她緩緩坐到了藹老闆身邊,玉腕若有似無的揮了揮,整個酒樓裡的千金貴婦們都屏住了氣息,以藹老闆特有的商人嗅覺。他馬上就猜到,小妖女這麼一揮,明天元氏金樓的蘭花銀鐲定會賣斷貨,去晚了,連訂都訂不到。
呂凱身邊的東拉收住了驚豔的目光,先用好酒涮過新上來的酒杯,然後用這極乾淨的酒杯爲元希斟了酒。
元希看也不看東拉一眼,擡起酒杯與藹老闆一碰,笑道:“藹叔,你上次講到太子語爲了尚王的妾妃而遠離京城。後來他找到那妾妃了嗎?”
藹老闆輕呷了一口酒,調侃道:“你這小丫頭,怎麼就對魏國的故事這麼感興趣呢?每次都爲了聽故事而冷落了我們的呂凱公子。”
元希笑望呂凱。與他碰了杯道:“呂公子,你也很喜歡聽魏國的故事吧?”
呂凱那雙沉如碧潭的雙眼凝凝的看着元希道:“只要元小姐喜歡,呂某就喜歡。”
“哈!哈!哈!”藹老闆就喜歡看這種風月場景,接着他又推波助瀾的問對桌的律合:“律公子,你也喜歡元小姐吧?”
律合是昆州首富家的長子。平時個性安靜,藹老闆的問題問得如此直接,讓他面上一紅,但還是低頭小聲道:“喜歡。”
元希聽了,不懷好意的淡淡一笑,然後事不關己似的問藹老闆:“到底太子語找到那妾妃了嗎?”
藹老闆想了想道:“想聽故事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元希嘟了嘟她那殷紅的脣問:“什麼條件?”
藹老闆問所有客人:“你們想聽元小姐唱歌嗎?”
“想!”衆人異口同聲的應道。昆州人都知道元希的歌嗓妙如天籟。但她的個性高傲,輕易是不唱歌的,所以藹老闆想以故事換歌聲。一直以來,元小姐天籟之音,都是他招攬生意的最好辦法。
元希看到了大家渴望的眼神,飲了一口酒,賣着關子道:“小女子唱與不唱。全看今天藹老闆的故事精不精彩。”
藹老闆聽了大笑道:“元小姐這等佳人要老夫講故事,老夫又能殆慢呢?話說那妾妃逃走後。尚王爺面上緊張的要死,心裡卻高興的要死,你們想想,如果太子和妾妃私奔了,誰得到的好處最多啊?”
“當然是那個綠帽尚王了!太子一走,他就是唯一可以繼承皇位的皇子了!”元希悻悻道。
藹老闆笑了,魏國當年的宮葦之事,他一個平民百姓其實是知道得很少的,這故事也是他道聽途說後加油添醋後的產物,這不,他又津津有味的胡扯道:“想當年,我就是尚王府裡的捐客,那位尚王常常把我們養在王府裡,整日和我們盤算着如何謀朝,如何篡位呢!”
元希自知是鮮卑人,所以從小就把魏國當作故國,對魏國的故事着迷得很,哪還會去辯真僞,沉迷的問藹老闆:“那他後來當上皇帝了嗎?”
藹老闆拍了一下桌子道:“當今魏國的皇上,正是當年的尚王。表面上,太子語是和妾妃殉情的,實際這是尚王精心安排的一場陰謀,他不僅利用妾妃迷惑太子語,還在朝中結黨讒言皇上,離間皇上和太子語,接着又利用他的柔然側妃私通柔然,趁亂奪取了兵權,最終害死了太子語,他今天才能當上魏國的皇帝。”
元希聽了又問:“太子語真的死了嗎?”
藹老闆語氣堅定地道:“不僅死了,還是被大火活活燒死,他和那位妾妃被尚王逮到之後,太子語爲救妾妃,當着文武百官,僕進了大火,與尚王的妾妃一起殉了情。”
“太沒天理了!”元希聽到這樣的結果,新月眉緊緊鎖住,粉拳捶在了酒桌上,振得周圍的公子小姐們都不禁一怔,收回手,她對藹老闆道:“太子語馬踏柔然 ,掃平北涼,爲魏國立下了無數功績,最後卻讓尚王當了皇帝,實在是太沒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