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暗羅回到了房間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右臂斷處的傷口,她覺得,她有必要去看一下因她被毒的‘束汶翎’,於是便推開了束汶翎的石門。
‘束汶翎’趴在房間裡的牀上把玩着手帕裡的什麼,她身上毫無中毒的痕跡。
珀暗羅很是驚訝,她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她走到距束汶翎還有兩步的距離停住了,她看清了,‘束汶翎’手帕裡是一隻褐紅色的硬殼小蟲。驚訝的珀暗羅,掩不住情緒質問道,“這蟲你哪來的?”
“啊!”束汶翎嚇了一跳,手中手帕差點落在了地上,她穩了穩手帕,坐起了身子,傻笑道,“姐姐,你來了啊!這個呀,這個是從我指甲縫裡爬出來的,我怕它再爬進去,便拿着手帕把它裹了起來。”
‘束汶翎’傻傻地笑着,她擡起頭來看着珀暗羅,珀暗羅右臂的鮮紅吸引住了她的目光,擔憂地站了起來,說道,“你怎麼了?”
珀暗羅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是一個意外。”
‘束汶翎’想也沒想,將手帕包好,放在了一邊。便將珀暗羅拉到了牀邊,讓她坐好。她迅速地走出石室,在最近的練香臺上,拿了一把短刀,便又回到了石室裡。
“你要做什麼?”珀暗羅有些惶恐,她不知道她接下來的舉動,但她知道,一定是出乎她意料的事兒。
“我並不知道自己是誰,而你不同,你有名字,有生活,你不應該這樣殘缺不全。”說罷,便將短刀夾在右臂腋下,左手狠狠一發力,右臂就這樣從她的身上掉了下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束汶翎’的舉動讓珀暗羅很是驚訝。
“幫你接臂。”‘泥人’束汶翎的血普通人不同,她身體裡流動的是淡綠色的液體,她靠着那淡綠色的液體,循環代謝,維持着生命。
珀暗羅看着‘束汶翎’沒噴出鮮血的右臂,有些恐懼地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只知道,我可以這麼做,並且有能力這麼做!”‘束汶翎’拾起斷臂,向珀暗羅的方向走來。
‘束汶翎’在珀暗羅的身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揭開她右臂斷口處的棉布,眼神一凜,狠狠地將珀暗羅斷口地結痂悉數割落。
“唔…”斷口處二次痛感讓珀暗羅有些承受不了,她的頭上一層層的滲着冷汗。
‘束汶翎’一把把珀暗羅抱在了懷裡,安撫着她,說道,“別怕,一會兒就好!”
說罷,便用極其迅敏的速度將右臂與珀暗羅的斷口重合,左手緊緊地攥着右臂和斷口,她泛着淡藍色的光,血管在手臂和斷口處緩緩重造。‘束汶翎’緊閉雙眼,用她自己也並不能理解本能,將靈氣聚在了左手手掌中,重新修復着珀暗羅的右臂和斷口。
最開始,血管剛連起右臂和斷口,珀暗羅的破口有一隻撕裂的感覺,那很痛苦,真的很難扛,但身前的‘束汶翎’緊抱着她的身體卻格外的溫暖,這使她,不由地安心了起來。她靜靜地任由‘束汶翎’由心胡來,她漸漸地伸出了左臂,緊緊地抱住了‘束汶翎’。
右臂從最開始清涼的刺激感,漸漸地變得溫暖了起來,一盞茶的時間,一隻乾乾淨淨的右臂,又出現在了珀暗羅的身上。
‘束汶翎’用自己的衣袖擦去了珀暗羅頭上的冷汗,將她斷口處的血漬依次擦乾。
珀暗羅看着爲自己擦汗的‘束汶翎’心裡不由的一動。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是那麼的靠得住,那麼的讓人心安。她有些心動了。
“你,真的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嗎?”珀暗羅問道。
“不知道。”‘束汶翎’擦盡珀暗羅身上的汗血,微笑地說道。
“也罷,你既然與我相識,便是緣分。”
雖然最開始,珀暗羅並不是真的想收‘束汶翎’爲徒,而這刻,她在她身上看到了,她渴望的,卻不曾擁有的信賴感。
珀暗羅伸出了左手,撫摸着‘束汶翎’的臉頰,說道,“爲師,給你起一個名字如何?”
‘束汶翎’有些欣喜,微笑地點了點頭。
“我師尊藉以佛家般若波羅之道爲我取名珀暗羅,你爲我斷去一臂,日後,我便叫你緞岫如何?”珀暗羅憐惜地看着‘束汶翎’。
“緞岫?”‘束汶翎’不解地皺着眉,重複道。
“是的,緞岫,華連錦緞,不絕雲岫。皆有重生之意,且與你替我斷臂之意相符。”珀暗羅和善地笑道,“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珀暗羅的徒弟了,你將是我,唯一一個徒弟。”
聲音親善和祥,與她們認識之處不同,這一刻,珀暗羅的心,已逐漸交到了緞岫的手裡,只是現在,她們都還並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