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經驗豐富,房子裡的東西三下五除二,就被我用一個箱子兩個包解決了;可對着空空的房間,又生出了一抹惆悵來,捨不得有,厭倦有。
於是一股腦的情緒就涌了出來,把我打得措手不及;我扔了手裡拎着的包利落地躺在了地板上,把頭頂上晃晃悠悠轉着的老風扇盯得出神。
還沒等腦子想點什麼,門就被人拍得啪啪響,不用猜也知道,這麼暴力的只有顧釗一人。
他叉着腰走進來時,還是婚禮的那身白禮服,不過弄髒了不少,加之跟他表姐的一場苦戰,整個人看着都有點不好。可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一進門就跟正牌男友似的質問我,“那個男的是怎麼回事兒啊?”
我默默無言地操着手倚在門框邊,用腳踢開大門,在用眼神朝外使了使,無聲地表示:滾!
“我說蘇麥寧,你有點良心好不好,我把一幫子達官貴人丟在酒店隻身跑來關心呵護你,不待你這麼欺負人的好吧。”
顧釗的義正言辭讓人渾身不爽,我咬了咬脣上的死皮,“那你先告訴我,今天婚禮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老婆跑了又是怎麼回事兒!”
聞言,他雙手一攤,“我老婆確實是跑了啊。”看着我睨着眼露出的陰狠,他一個轉身躺進了沙發,“我就是想娶你,這也有錯?”
顧釗最牛掰的不是他有怎麼都揮霍不完的錢,而是他總能把自己所作所爲解釋得理所當然,自然了,即便錯了也是旁人的錯,他是對的,永遠都是對的。
我有時候在想,自己要是有他那麼一張世間罕有的厚臉皮該有多好,也不至於時不時的愧疚至死。
所以,正常思維是沒辦法跟這種厚臉皮的人交流,既然他不走,那麼就換我走吧,反正都是打算要走的。
我彎腰撿起被我扔下的包,這剛一整理利索準備出門就見原本躺在沙發上的顧釗已經堵在了門口。
他低頭瞧了瞧我手中的行李,惡聲惡氣地問道,“你說,你走是爲了我還是爲了他。”
“有區別嗎?”我也揚眉問道。
“當然有。”看吧,理所當然的氣勢又來了,“你要是爲了今天我騙你的事兒走……”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糾結的表情,“如果是爲了我,我道歉!可要是爲了那小子,你得先給我解釋解釋你們倆是什麼關係。”
“顧釗,咱倆什麼關係得讓我事無鉅細的向你彙報啊?”我被顧釗的態度弄得有些不快,又或許他總提到徐司佑讓我情緒有些失控,總之我衝顧釗發火了。
可顧釗不是別人,絲毫不因我的不悅而有所讓步,他撇了撇嘴依舊理直氣壯地說道,“什麼關係?就是我喜歡你,你暫時沒喜歡上我的關係唄。”然後他揮了揮手,頗爲不耐煩地繼續問道,“快說,他到底是你誰?前男友?初戀?”
我被他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卸下手裡的重量,轉身坐在了顧釗剛剛躺着的位置上,攤着手摩挲着右手掌心的那條感情線。
看相的人說過,我的感情線又深又清晰,還鮮有分叉,這輩子感情是很平順的,愛人是很忠心的。小時候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特別開心,只是一路走來,現在卻怎麼都不願去相信了。
“你能先告訴我,他跟你姐什麼關係嗎?”
顧釗沒料到我會這麼說,臉上一僵眼中劃過一絲傷。
“未婚夫。”顧釗很誠實的回答着,並且還不死心地補充道,“他鐵定會娶我姐的,就跟我一定會娶你一樣。”
前半句我很傷,後半句我很不恥。
“那你可以說了吧,什麼關係!”
“顧釗。”我攥緊了拳頭,仰頭望去對他甜甜一笑,“我跟他什麼關係也沒有。”
“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