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佑……”聲音有些小,也不知道他聽見沒。
他提着包轉過身來,像是看穿我心裡的不安,撓着頭終於讓我看到他羞紅的臉蛋,“那是自然的生理反應,你別多想。我就逗逗你,沒你想的那麼下流。”瞧我倉皇瞪眼不可置信的模樣,他不好意思地垂首笑了笑,又擡手在我鼻樑上輕輕一刮,霸道又不失溫柔地說道,“你永遠都是我的人,還會怕跑了嗎。”
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往哪兒跑就能往哪兒去,而事實上此後的十年裡我確實是離着徐司佑老遠的大江南北四處跑着。
那時,他不怕,可我卻怕。
我怕徐司佑跑了,他那麼帥,那麼招女孩子喜歡,想我跟他在一起是衆叛親離,丟了兩個好朋友挖來的私有物,心裡寶貝得不得了。
是以回到家後,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着白日裡的那些事情,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偷偷溜出了家奔着徐司佑家的超市就去了。
我想啊,既然徐司佑都說我永遠都是他的,那麼早晚又有什麼關係呢,大學生們不都那樣嗎;再者,要是有了什麼的話,那麼徐司佑也不會把我拋下了吧,就像他離開杜婷穎那樣。
年輕啊,傻啊,把一切都想的簡單幼稚,所以就飛蛾撲火奮不顧身。
所以當我氣喘吁吁站在徐司佑面前,滿眼放着:“你來吧,撲倒我吧!”的話時,他着實愣了許久之後纔是天雷勾地火,乾柴遇烈火。
他關了超市的門,拉着我就往他的臥室跑,將我壓在牀上胡亂的摸索着,毫無章法卻惹得房內溫度急速上升,體內的火苗蹭蹭上竄。
這一項我的老師只有理論知識,沒實踐過,而我這個學生就更是個白癡了,我慌張地看着他在每個角落點着每一簇小小的、撓人心的火花,讓我想要臨陣脫逃又充滿期待與渴望……
當我們坦誠以對,四目相接準備一同進入那個神奇的領域時,當我以爲即將永遠的時候,臥室的大門毫無預警地被猛烈撞開了。
徐司佑機警地翻身拉過被單蓋住我的身體,衝着披頭散髮的闖入者叫了聲:媽。
當下的情況實在不堪,徐司佑的媽媽怎麼都沒想過闖進來會見到這麼一番景象,而我和徐司佑害怕難堪的同時也起疑:她爲什麼會如此狼狽。
“司佑、麥寧……”她怔怔地喚了我們一聲,忽聽見樓下傳來的響動,立馬就衝到牀邊來,撿起地上的衣服推着我倆就往衣櫃去。
“司佑,麥寧你們倆聽話,無論如何都不要出來不要出聲,無論如何都不要,聽見沒有,好孩子你們一定要答應媽媽,司佑保護好麥寧,麥寧阿姨求你照顧好司佑……”
我們不明所以,我們不知所措,卻呆呆的任由徐司佑的媽媽擺佈,心裡都升騰着不安和恐懼。
到底怎麼了?
徐司佑的媽媽將我倆關進老式的大木櫃裡,鎖了門取走了鑰匙,透過門縫我們見她轉身就拿起邊上的電話,衝着裡面大聲呼救着,“救命,救命啊……”
黑暗裡,我和徐司佑面面相覷,徐司佑下意識地拍打着門板,卻看到阿姨轉頭看來,哭着道,“聽話。”
那是一個母親對所愛孩子最後的請求,母子連心,徐司佑當是能感受到他媽媽彼時的心境的,縫裡透射而來的微光打在徐司佑白淨的臉上,此刻斑駁一片。
阿姨不停息地衝着電話喊着救命,報着地址,卻又很快歸爲寧靜。
紅色的座機被人狠狠地摔碎在地,閃着銀光的刀鋒毫不留情地刺進了她的胸膛,一刀又一刀,飛濺的血覆上那人猙獰的臉,覆上他眼角的黑痣,也徹底染透了我和徐司佑原本純白一片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