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我們在這裡出席這位男士和女士神聖的婚禮,請問各位賓客中有誰認爲他們的婚姻不合法嗎?”
白鬍子的牧師似模似樣地照本宣科,底下細細碎碎的起了流言蜚語,我聽在耳中盡是些爲什麼沒有男方親屬的疑問;想必顧釗也是聽見的,所以他催促着牧師趕緊走下一個流程,還真怕會突然冒出個人來反對似的。
牧師老實巴交地點點頭同意,“顧釗先生,你願意娶蘇麥寧小姐爲你合法妻子共同過婚姻生活嗎?你願意愛她,尊重她,安撫她,守護她,不論她健康或疾病,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她嗎?”
“我願意!“沒有一秒的停頓,顧釗就將話茬接下,也把牧師嚇得一愣一愣的。
我想,我也被嚇到了,但並非是因爲顧釗的急不可耐,而是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和諧,是牧師光亮的頭頂上突兀的三根頭髮?還是說今天有點意外帥的顧釗?
我說不清。
“蘇麥寧小姐,你願意嫁顧釗先生爲你合法丈夫共同過婚姻生活嗎?你願意愛他,尊重他,安撫他,守護他,不論她健康或疾病,在你們的有生之年不另作他想,忠誠對待他嗎?”
“……”
顧釗掐着我手腕上的肉,生疼。
頓時,我好像也明白過來了,我側過頭問他,“他說的人名是蘇麥寧?”
顧釗沒答話,但臉上染了紅,眼睛賊亮亮的發着光。
我又指了指自己,“可,蘇麥寧是我啊……”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是個傻子都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何況我還不是傻子。我嗅着陰謀的味道,鼓瞪着眼珠子,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的表情。
新郎接話太快,新娘又半天不接話,這場婚禮實在有些別開生面,所以底下的賓客們忍不住騷動起來。顧釗環顧了一番後,貼上聲附在我耳邊道,“你就行行好,陪我演完這一出。事後要打要罵隨你!”
事後!都昭告天下我蘇麥寧嫁給你顧釗了,打罵還有毛線用,還真當我是傻缺,分析不明事情主次麼。
我拉開身體的距離,繼續瞪着眼前的坑貨。
“新娘,你願意嗎?”牧師很不會察言觀色,這個時候居然還問我願不願意。
“老孃……”
“她有資格嗎?”
正當我想要爆粗口sayno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聲音從賓客席中冒了出來,淡淡的語調,濃濃的嘲諷。其實人總是這樣,即便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重,但也容不得旁人來嘰歪;所以,我將目光投向人羣,不滿轉向他人。,
然後。
一眼就將他刻進了眼底。
白色襯衣,黑色暗紋西裝,剪裁合理將他矯健的身材恰到好處的呈現,加上棱角分明如雕似刻的五官,精神抖擻的烏黑短髮,越發襯托得意氣風發。對上那道尋聲望來的目光時,他揚起嘴角邪魅的笑着,大大方方起身,隨手扣着外套上解掉的扣子,理着袖口的白襯衣,一氣呵成姿勢灑脫不羈,引來嘖嘖讚歎。
我腳底像是沒了支撐,搖搖欲墜。
顧釗拉着我護在懷中,擡着手就開罵起來,“你誰?有病啊,誰他媽請的你!”
話畢,一隻高跟鞋華麗麗地從賓客席中飛了過來。
“不是你他媽請的嗎!”
顧釗吃癟的嚥了咽喉嚨裡的唾沫,“表姐!”他佝着身子把鞋撿了起來,趕緊給已經踏上臺子的女人捧了去,“我是請了你,可我沒請他啊……”他仍舊指着低頭輕笑的罪魁禍首,理直氣壯的求着饒。
“誰他媽在請帖上寫着‘攜帶家屬’的!”
“我擦,你什麼時候又換家屬了。”
我呆呆地看着這場鬧劇不斷的昇華,直接變成了顧釗表姐弟的家族廝殺。
可我不覺好笑,只因我看着他在混亂之中,穿過層層人羣慢慢地向我走進,然後笑着說,“你好嗎?謊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