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瑟瑟,吹得人心寒涼。清兒轉身大步離開,念玉不敢多言,只得匆匆跟上,徒留大夫人一人紅着眼眶捂着臉,站在悽清的院子裡。
“小姐……大夫人最恨別人明嘲暗諷王爺對她已無眷顧……”
清兒沒有回頭,眼神不知看向何處,聲音冰冷,“你什麼都知道,是不是。”她指的是自己的身份,大夫人知道,念玉知道,到底還有多少人清楚?
念玉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不解的問道,“小姐是怎麼知道,大夫人已經不受王爺寵幸的事?”
清兒擡頭看了眼乾枯的樹枝,輕聲道,“連個貼身丫鬟都不見着的夫人,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偌大的東院裡,只有大夫人一個人的身影,誰都看得出來,這不是受寵的夫人該淪落的處境。
“小姐,王爺回來了,陸將軍前來拜訪,王爺要小姐您去正廳。”不遠處一個身材矮小的小丫鬟疾步朝她們走了過來,規規矩矩地矮了矮身子行了一禮,清兒見她瘦弱的模樣,不禁心頭一顫,念玉揮了揮手打發小丫鬟下去,清兒卻道,“賞她幾兩銀子,天冷了,置辦幾件衣裳。”
念玉點了點頭,小丫鬟受寵若驚的連忙道謝,清兒饒過了她,朝來時的路走去。“小姐,去正廳的路在這裡……”
“誰說我要去正廳了。”清兒側了側頭,看了念玉一眼,“替我轉告王爺,就說我身體不適,回房休息了。”
夜幕降臨,清兒坐在房內看着窗外黑色的夜空,手裡把玩着自己的青絲。一天下來,登門之客數不勝數,這個王爺前腳剛走,那個將軍又後腳進來,看來施王爺是非要把收她做義女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才肯罷手,估計現在整個朝野不知道她鍾清兒的人屈指可數。好在施王爺並未要求清兒去一一見過那些個達官貴人,她倒是在這裡樂得清閒,不用接任務打打殺殺,也不用東奔西走,難得好好歇一歇。
“小姐,奴婢伺候您早點歇下吧。”念玉不知何時走進了屋裡,清兒看了她一眼,目光定在她的腳上,“我自己來就好,你也去休息吧。”
“不用,奴婢就在門外候着,小姐有什麼吩咐儘管喊我。”念玉退出放出,清兒輕輕一笑,
看來施王爺手下還真是不乏強將。
梆子響了三聲,蠟燭早已吹熄,屋裡一片黑暗,清兒起身,套上夾襖,從枕邊撈起了之前自己穿來的白色粗布棉裙,窗戶根本就沒有關上,輕輕一個翻身,悄無聲息地出了房。
王府裡寂靜無聲,清兒屏住呼吸施展輕功飛身上了屋頂,腳尖點着屋檐快速地來到了後院,左右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確定沒有人,清兒才輕輕落了地。
走到那棵參天的大樹下,遲遲不見言盈的身影,一陣冷風吹過,清兒警覺的回過頭,卻還是遲了一步,被人緊緊圈住腰身帶上了樹。
在高處的樹枝上站定,背後的人仍舊不肯鬆手,清兒輕嘆一口氣,剛要張口,整個人突然轉了個圈,強烈的氣息撲面而來,一雙脣就這樣強勢的壓了過來,死死地擒住清兒的粉脣,長舌趁她還未來得及把嘴巴閉上,長驅直入,掃過她的齒貝,糾纏住躲閃的丁香小舌。
清兒皺起了眉頭,用力想要推開緊貼在自己身上的胸膛,卻使不出力氣,狠心一咬,腥味立即在嘴裡散開,對方吃痛地一把將她推開,清兒措手不及半個身子掉在了空中眼看就要從枝頭摔落,一隻鐵臂飛速地將她緊緊攬入了懷,清兒抹了抹脣,看着眼前人盛怒的臉,黑瞳中翻滾着憤怒。
“你個無……”話音未落,又被吞進了嘴裡,清兒沒轍地眨了眨眼,緊咬牙關不讓他得逞,似乎是對她的舉動十分生氣,這一次他自己退了出去,卻狠狠地用力吸了一口嬌嫩的脣,惹得清兒差點呼出聲音,這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
“無賴!怎麼是你?”清兒沒好氣地看着宮決崖同樣面色不佳的臉,宮決崖摟她在樹枝上坐下,清兒原始想要掙開,卻被他的眼神駭住,砸吧砸吧嘴決定無視掉他攬着自己的手。
宮決崖好像還在生氣,沉着臉盯着清兒,清兒看見他脣邊的血漬,擡手剛要爲他擦掉,卻被捉住了手,“你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就擅自做主應了施王做了他的義女?”
原來是爲了這個。清兒看了宮決崖一眼,難怪他剛剛呼吸急促氣息不穩,收起了臉上的嬉鬧之意,眼神一閃,“我有我的理由。”
宮決崖呼了口氣,今日皇
上剛下了朝,便把他召到御書房裡,要他去施王府走一遭,說是施王爺收了個義女。他心裡那個躁啊,別提了。“不能告訴我?”
清兒搖了搖頭,倚在了宮決崖是身上,“不是,因爲這理由亂的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要怎麼告訴你?”
宮決崖眼眸一沉,“施王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清兒微微一笑,笑容讓宮決崖一驚,心頭一涼,“我沒想找他。”
宮決崖不語,等着她的下文。
“娘在棄我之前說過,她是施家的夫人,還要帶我進施府過好日子。”清兒語氣平靜,宮決崖臉色突變,“他以你娘來要挾你。”
“不止。”張開右手,清兒目光如水,“連我的命他也想來做籌碼。”
宮決崖摩挲着她的掌心,眉頭微皺,“你猜到了嗎。”
清兒點了點頭,“傅老鬼要把女兒送到你身邊,姓施的沉不住氣了。他沒有女兒,只有一個在襁褓中的兒子。家中也沒有未出閣的女眷,他這個人太過陰沉,狡猾的很,怎麼肯白白把機會讓給別人。”
宮決崖悶悶地道,“那你想怎樣。”
清兒輕輕一笑,一掃臉上陰鬱,“你覺得,他能奈何得了我?”
言下之意,她不會入宮。
宮決崖悶聲一吼,扳過清兒的臉,薄脣又覆了過來,清兒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愛佔便宜的毛病怎麼就犯得這麼勤。
這一吻變沒了個準,待兩人喘着粗氣離開彼此時,清兒已被他親得七葷八素,暈暈乎乎地頭腦不清醒。
“我喜歡你,你爲什麼不嫁給我?”
“啊?”
清兒怔怔地看着臉帶紅潮的宮決崖,他白皙的不像男人的皮膚上儼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兩抹紅暈,那是剛剛過久親吻的後果,與他目光中的深邃詭異的相得益彰。
“你不喜歡我?”
兩人的距離不過一指,耳邊是熟悉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
清兒別過了頭,不去看他,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了樹枝的末端,臨風而立,白衣飄飄,夜色下,恍若仙子入世--
“我爲什麼要喜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