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光下,女子動人的面容因疼痛而變得微微扭曲,晴蝶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臉上的傷痕,這樣一張絕美的皮相,若是落下個突兀的疤可就要叫人痛心疾首了。
“她打你的時候你就不會躲開?還真就乖乖站在那兒等她巴掌落下來?”聽她將事情的經過口述一遍,晴蝶看着這個年歲與自己相仿的美人兒,口氣不禁有些氣憤,這次儀妃……哦不,李玉實在做的太過分了,也不怪皇上龍顏大怒將她打入冷宮。
“我,我都還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人就已經被她踢倒在地了……”
合上藥箱,晴蝶仔仔細細地把臉湊在她的臉前,傷口不大,只有兩道擦痕而已,看她眼裡委屈的淚花,不禁嘆了口氣,“現在你人在宮裡,不要怕,儀妃娘娘已被打入冷宮,王爺以後自然也不會爲難你。”
“不要!”女子忽而驚慌地瞪大雙目,清澈的眼眸裡顯露出內心的恐懼,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姐姐!求求你,我不要回去!讓我留下好不好?!”
言畢,她死死地咬住嘴脣,面上帶着隱忍,不願把話說完,晴蝶被她情緒的激動弄得愣在原地,半響才爲難地開口,“可我也做不了主,你是不是害怕回去之後王爺會遷怒與你?”
女子拼命搖頭,淚水順着潔白的臉頰緩緩流下,似是認命地閉上了眼,“我,我知道了。”
夜深人靜,主殿內早已熄燈,晴蝶躺在牀上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絕望的神情,終於忍不住起身走到靜靜坐在窗前的女子身邊,“明日一早和我一起去和娘娘求情,娘娘心善,只要你肯把心中的難處說出來,娘娘一定肯讓你留下!”
女子回過身,滿臉淚水,對上她視線裡的關切,嫣然一笑。
宮決崖已宿醉的名義不去早朝,執意要與清兒在牀幃間糾纏,不知爲何,他忽然感到不安,早在三年之前,這個女人便已不受自己控制,他突然對她感到無措,不論是情事還是公事,她都太過強勢,強勢到竟然讓他都不得不服軟。
但就李玉帶來的接連的麻煩,她都一一化解,倘若不
是有個韓子辰能向他‘通風報信’,恐怕連他都要被她矇在鼓裡。
對於宮決崖侵略般地攻佔,清兒有些吃不消,白玉般地小腿緊緊勾在他精鐵鑄成般地腰間,求饒似得喘息,“你……你能不能停下……啊,疼!”
不甘心她還有說話的力氣,宮決崖狠狠地咬住她的鎖骨,自上而下沉默地注視着她,周身散發着修羅一般迫人的氣度,沾染了情韻的黑眸邪魅至極,白玉般精壯的胸膛綴着細汗,白皙若女子的肌膚上動情的紅暈各位映眼,披散的髮絲滑落至清兒臉上,癢癢的觸感讓她不禁微微側過臉,恰好可以避開他直白的目光。
清兒暗自叫苦,施晉天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藥?!世上還有藥效超過一整夜的催情散?
擡起手臂捂住滾燙的臉,清兒遮擋住自己看得入迷的雙眼。
“把手放開。”
語氣裡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清兒置若罔聞,被他這樣定定地看着,渾身不自在。
“你不去太上皇那裡把事情講明,賴在這裡幹什麼。”見他慵懶地側臥在身旁,清兒朝內轉身,故意別開他的視線。
“他肯定已經知道,我爲何還要去多費口舌。”
“那柳太妃呢?她可不會隨便容……”
身子被他大力地轉過來,臉上來不及消去的緋紅被宮決崖收入眼底,沉沉一笑,他用嘴堵上她喋喋不休的粉脣,“我要廢立自己的妃子,還用她點頭?”
門外宮子凌不知第幾次敲門,不論翠姨如何哄勸,他就是偏偏要向父皇和母妃請早安,婉夕也只能幫襯着誘哄,依然無效。
“我都已經起身和夫子習了一個時辰字,可他們還不起!”似乎對於宮決崖和清兒的作法很是不滿,宮子凌嘟着小嘴,衝着翠姨發牢騷。
“皇上……皇上和娘娘昨夜很晚纔回宮,您就讓他們在休息一會,等到他們睡夠了時候,自然就會起身和殿下玩耍。”
小孩子最禁不住寂寞,總是時時刻刻都要有親人陪在身邊,翠姨也有一個出嫁了的女兒,心裡自然清楚的很。尤其是聽說
過宮子凌的遭遇,更是對這個剛一出生便漂泊在外的皇子無微不至的關懷。
“娘娘,還未起身?”晴蝶來來回回踱步,婉夕見她坐立難安的神情,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昨晚帶回來的那個女子,怎麼不見她人?”
晴蝶一夜未眠,與那名叫丹塵的舞姬聊了一宿,得知她自幼被父母買入戲班後又幾經波折進了青樓,妓院老鴇一心想要捧她做花魁,賣身之夜卻被施晉天買下,這才進了王府做舞姬。
“王爺要我勾引皇上……若是這番不能成功,他便又要把我送回青樓……”說這話時,丹塵的一雙水眸似能滴出血淚。沒想到她是真的要勾引皇上,晴蝶詫異於施晉天的心計,一個李玉,他竟然還要把俏生生的丹塵送進宮來!
日頭已然正午,宮決崖終於肯放過她,起身穿戴,清兒無力地癱在牀側,心中暗暗咒罵。腰肢痠軟麻木,想要下牀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父皇!”宮子凌飛一般地撲進門來,宮決崖剛剛繫好腰帶,身上便多了個小肉贅,“夫子走了?”
換做往常,宮決崖定要教訓他一番,該守的規矩他必須要守,破門而入這種事本不該是一個皇子所爲。
“父皇好懶!夫子早就走了多時……娘!你竟然比父皇還要懶!”轉眼瞧見清兒依舊躺在牀榻上,光潔的玉臂搭在牀沿,宮子凌驚叫出聲,惹得宮決崖不禁莞爾,“聽見沒,你兒子說你懶。”
清兒沒好氣地隨手將枕邊的方盒朝宮決崖扔去,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叫她渾身痠軟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娘,你還是快點起來吧,晴蝶姐姐說有事要和你說來着,咦?父皇你被蟲子咬了?”宮子凌好奇地用手摸上宮決崖的頸間,一小點一小點的紅色斑痕格外惹眼,宮決崖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回身怒瞪了牀上女人一眼,對方很是狡黠地低笑出聲。
她一定是故意的!既然他不肯饒過他,她也要給他點惡果嚐嚐。
真不知道堂堂九五之尊被人覷見這羞人的痕跡,又該如何應對?清兒突然惡劣地想,心頭頓時大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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