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夫人之前懷孕,秦大人也沒添伺候的人啊!”唐夫人說道。
唐雪虹自信滿滿,“那是因爲秦大人身邊沒有合適的!秦大人沒發跡前就不說了,現在看看伺候他的人,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唉,見了她我纔算長見識了,見過善妒的,沒見過這麼善妒的!也虧得她這麼善妒,秦大人身邊才幹乾淨淨的,要不然哪有我的機會?”
儘管唐雪虹說的理直氣壯,十分自信,彷彿前方一片光明坦途,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的,她顧慮着一件事。
秦雋這邊打敗了周昱,舉行慶功會時,她曾經去當衆給聶三虎道謝,也就是在那時,她見到了傳說中的秦雋,是那樣一個擁有權勢,富有魅力的男人,不管聶三虎對她有意無意,她都把攻略對象轉到了秦雋身上。
給秦雋做妾都比給聶三虎做夫人強!如今天下這麼亂,秦雋要是走到最後,她再得寵,那可是前途無量!她爹是太守,秦雋那個原配夫人孃家可不怎麼樣,擠掉未秋不是什麼難事!
唐家人久居幽州,遠離京城,他們不知道未秋是井昭的女兒,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不知天高地厚。
唐雪虹怕秦雋精明過人,看出了當時她的心思。秦雋若是個****薰心的人,這點小事他當然不會計較,可秦雋分明不是。
“也不一定就看出來了!”唐雪虹心中寬慰自己,是自己心裡有鬼才怕秦雋有所知覺,她翻來覆去的想當時的情景,覺得自己說話舉止都很合理得體,沒有逾距的地方,在太守府也安分守己,她在秦雋心中的印象應該是不錯的。
但唐雪虹沒高興多久,魏廷就過來了,笑嘻嘻的告訴唐晟,說盧大人帳下有個副將在慶功宴上看中了唐姑娘,因爲過於羞澀靦腆,沒敢表明心跡,如今聽說唐姑娘要走了,他實在不忍錯失佳人,便厚着臉皮找他來提親了。
唐晟當然不樂意了,那什麼副將能跟秦雋比?他的目標可是做秦雋的岳丈,最後做國丈。
“小女還小,天性頑劣,最重要的是她已經心有所屬了。。”唐晟呵呵笑道。
魏廷板起了臉,“這可是秦大人保媒,他今日忙,才委派我過來的。秦大人保媒你都敢推,你好大的膽子!”
“怎麼可能?!”唐晟彷彿捱了幾道晴天霹靂,“魏大人莫開玩笑了。。”
魏廷不耐煩的擺手,“誰有那個閒工夫跟你開玩笑!秦大人說了,你要是不給他這個面子,遼東你也不用去了,收拾收拾回老家種地去吧!”
在種地和做官之間,唐晟當然選做官。
不過犧牲唐雪虹一個女兒而已,他還有好幾個女兒呢!
唐雪虹鬧的不可開交,死活不答應嫁什麼副將,最後還是唐夫人心疼女兒,藉口出去買東西,使銀子找人打聽到了那個副將的情況。
“前頭娶過兩房夫人,都沒了!”唐夫人哭着說道,“那人常年在兵營,極少回家,聽說他家裡的老孃是個會磨搓兒媳婦的。。這還不算,他四十好幾了,孫子都五歲了!”
唐晟驚呆了,回過神來後,咬牙說道:“那也得嫁,秦大人都發話了!”
“老爺,你不能把雪虹往火坑裡推啊!”唐夫人哭叫道,“我早說過,不要得罪秦夫人,這麼多年秦大人身邊就沒別個女的,可見秦夫人是個手段厲害的,你們偏不聽。。”
“我可沒辦法,這是秦大人的決定!”唐晟叫道。
唐雪虹也不指望這個見利忘義的父親能幫自己出頭,她哭了一陣後,擦乾了眼淚,重新上了妝容,換了件單薄清涼的衣裳,要去找秦雋談談。
秦雋正和未秋說話,聽僕婦說唐雪虹要見她,便要回絕,未秋卻笑道:“見見吧,聽聽她想說些什麼。”
“見她做什麼!”秦雋皺眉說道,最終還是順從了未秋的意思,在西廂房設了一扇屏風,讓未秋坐到了屏風後面,他在外面接見唐雪虹。
唐雪虹一進門就給秦雋跪下了,哭的梨花帶雨,叫道:“雪虹對大人一片癡心,大人爲何要將雪虹許配他人?”
秦雋皺眉,說道:“唐姑娘說錯話了吧,分明是你對聶三虎一片癡心,怎麼就成了我?”
唐雪虹一下子就噎住了,很快說道:“原先雪虹只是感激聶大人救下了雪虹一家,並無非分之想,後來見到了秦大人,才知道這世間竟然有大人這般英武的男子,情難自禁。。”
秦雋聽的實在厭惡,打斷了唐雪虹的真情告白,“行了,你下去吧。”他倒是不怕唐雪虹敢耍什麼花招,有唐晟在,絕對會把唐雪虹送上花轎的。
“大人,雪虹對您是真心仰慕!”唐雪虹哭的泣不成聲,膝行幾步,跪到了秦雋腳邊,“是不是夫人逼您這麼做的?是不是夫人容不下雪虹?”
“和她無關。”秦雋冷冷的說道。
唐雪虹哭着搖頭,她有百般功夫,之前爲了博得秦雋的好感,放鬆未秋的警惕,統統沒來得及施展,哪能甘心就這麼敗退了,“大人,您不知道夫人的真面目。。先前的小蓮姑娘被她配給了鄉下種田漢子,好好的花一般的姑娘就這麼被她斷送了。。還有杏姨奶奶,她是您親孃啊!夫人也把她趕走了,姨奶奶不過是想找個養老容身之處。。她都懷孕了,還霸着您不放。。”
未秋在屏風後聽的險些沒笑出聲來,唐雪虹東拉西扯那麼多,爲這個抱屈,爲那個鳴不平,其實只有最後一句話纔是她的心聲吧!
秦雋聽到了屏風後壓抑的笑聲,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這些事都是杏姨娘跟你說的?”
唐雪虹連忙撲了過去,說道:“大人,姨奶奶她心裡頭苦啊,她想和您住一起,晚年有個照應,她不過是。。”
秦雋一腳踹開她,怒火陡升,“滾!”僕婦們嚇的大氣都不敢出,把唐雪虹帶下去了。秦雋走到屏風後面,看着笑的毫無形象可言的“妒婦”,手撐在椅子扶手上,貌似嚴肅,語氣親暱,問道:“夫人滿意了嗎?”
“勉勉強強吧!”未秋笑道,“你聽聽,她都懷孕了,還霸着您不放,這話酸的。。擱那些女人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霸着就霸着吧!是我求你霸着我的,行不行?”秦雋笑道。
未秋伸手颳了刮秦雋的臉頰,說道:“行!”
秦雋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只不過內心略有些遺憾,原本他是想把唐雪虹送去噁心聶三虎的,沒想到唐雪虹這麼不爭氣,提前把自己給出局了。
沒想到第二天,在外面宅院伺候杏姨娘的僕婦就來了,說杏姨娘病了,要見秦雋和未秋,還要未秋給她把脈診治。
“我去就行了,你別去了。”秦雋說道,“她若是有病,你懷着身子,過了病氣就麻煩了,她若是裝病。。你就更不用去了。”
未秋忙着在生產前把這批學生教畢業,懶得去理會杏姨娘,當即點頭笑道:“好,我不去。她那麼討厭我,說不定我去了,沒病也變成有病了。”
秦雋到了的時候,杏姨娘正躺在牀上哎喲哎喲的嘆氣,頭上還像模像樣的綁了根白布條,一副病氣十足的模樣。
“你可算是來了!我都快病死了!”杏姨娘掉了幾滴眼淚,十分委屈。
秦雋二話不說,招手讓隨行的大夫給杏姨娘把脈,過了一刻鐘後,大夫起身,朝秦雋搖搖頭,行了個禮出去了。
這意思是沒病。
“哎,怎麼走了?什麼大夫,連個方子都不開!”杏姨娘頗爲不滿,又對秦雋說道:“我咋聽說,你要把雪虹許給一個什麼副將啊?”
秦雋點點頭,冷淡的說道:“這事和你無關,姨娘莫管。”
“怎麼和我無關了!”杏姨娘火了,噌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十分的生龍活虎,“雪虹那麼好的姑娘,哪點對不住人了,陳氏要那麼作踐她?不就是仗着她又懷孕了麼!”
秦雋本來是不想多說的,但他不想讓未秋再被人誤會,便強調道:“這事和陳氏無關,是我安排她嫁人的。”
“別替她說好話了!”杏姨娘憤怒的叫道,看到秦雋陰沉的臉色,氣焰又弱了下來,說道:“阿雋,你納了雪虹吧,這是姨娘求你的最後一件事了!”
“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麼爲她出頭?”秦雋被杏姨娘氣笑了,“你也知道陳氏有孕了,你再不喜歡她,她懷的也是你親孫子,到現在,你都沒過問過一句她怎麼樣,孩子怎麼樣,卻幾次三番的爲一個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的唐雪虹打算!”
杏姨娘臉色訕訕然,爭辯道:“她都生了三個了,又不是頭胎,有什麼可擔心的,你不是女人你不懂。。”
秦雋轉身走了出去,心中滿是失望麻木,回去後火氣都撒到了多事不安分的唐雪虹身上,下令她的婆家明日就來擡人。
第二年開春,未秋的第一批學生順利畢業了,分配到了遼東,河北和山東各個地方,由他們再培訓新的學員。
送走了這批學生,未秋馬上招起了二期學員,與之前不同的是,二期的學員全是女子,她和六月輪流給這些女子上課,教授的是現代婦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