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目光拉回到三千年前的商周大戰場之上,這裡的撕殺早已讓無數的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屍體堆成了衆多的山丘,血液流淌成了無數的河流,死亡混合着空氣被所有的生靈呼進身體。有多少人可以活着見到明天的日出沒有人知道,在大家的腦海中已經是一片空白,完全是機械化的發動着衝鋒,奪取着他人的性命。
而在這殘忍的戰場上,卻有這麼一羣人得以逃離出了這地獄一般的土地。
許哲所在的馬隊一路奔襲出了好遠,遠到連朝歌城內的怒吼與慘叫,都已稀疏的快變成了幻覺。穿越過了濃密的樹林,趟過了清澈的小溪,在馬匹疲憊到實在再無法奔跑的時刻,馬隊止步在了一片樹林中的平整草地之上。
“休息下吧,再跑馬就要掛掉了。”小杰撫摸着坐騎的脖子,已經發燙的厲害。
“只能呆上一會兒,這裡還不夠遠。”馬車上的許哲站起身來,回首看向了朝歌的方向,依稀只能看見戰火飄舞到天空中的點點黑煙而已。
“不是吧,已經在十里之外了啊,就是派兵追也要半個時辰了吧?”由馬車上一躍而下的大熊二話沒說的躺在了草地之上,大口的喘息起來。顯然如此的奔波,人和馬都一樣的疲憊。
“姜來,孩子們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過,是不是讓他們都出來休息下。”秦淮擔憂的來到了許哲的身邊。
“恩,就依你們的意思辦吧。”許哲稍稍的猶豫了下,但還是同意了秦淮的意見。
當三輛馬車的大門開啓之後,歡跳的孩子就像放出籠子的小鳥一般,歡欣雀躍的在草地之上一下子便玩開了,孩子的天性並沒有被戰火與鮮血所磨滅。
一直坐於馬車之內的軒然也是感嘆的走下了車來,“真沒想到,我們真的能活着離開朝歌,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現在還不是慶幸的時候。”攙扶着馬車沿,許哲下到了大地之上,取下了脖子上一直纏繞的悠長圍巾,因爲已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在妲己被殺死前,這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都不會有安全可言,所以,必須有人去終結這一切……”
嘗試的運動着左臂,許哲依舊感受不到絲毫的知覺。一把側下了已被鮮血染紅的左袖,許哲牢牢繫緊了肩膀,避免傷口再次的開裂。
不知不覺,所有人都圍繞到了許哲的身邊,大家圍的好緊甚至沒有一絲的縫隙。沒有人說話,大家都看着許哲在做着出征的準備。
“你們記得,等下一直向前行進,不要停也不要回頭。雖然按理說過了今天一切就該太平了,但誰又能肯定歷史一定會按照歷史進程發展呢?所以三天之內,絕不要靠近朝歌城半步,那樣很危險的。”許哲囑咐着要注意的事情,就像做着出門前的丁零。
“不要走……”當許哲想轉身的那一刻,霄最先控制不住的拉住了許哲的手,她握得好用勁,甚至讓許哲都感受到了痛苦,“都來到了這裡,明明已經可以活下去了……不要走,不能走,絕不讓你走!”
“霄……”許哲回目的看着,看着面前在顫抖的女孩。她和莫小小本並不相象,畢竟一個是在戰火中鍛煉出的人格,一個是在幸福溫牀中成長出的人格。可這一刻,許哲感受到了是和莫小小彷彿重疊起來的溫暖,一種包裹心靈的暖意,“你應該明白……你們也應該明白……我的出現絕對不可能是一種偶然……我來這裡可以說便是爲了這一刻……”
“那麼爲什麼要救我們?如果你來到此的一切只是爲了殺死九尾,那麼我們的死活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小杰的問題是那麼的尖銳,問得小杰自己都是在咬牙切齒,“你真的很卑鄙啊,讓所有的人都虧欠着你,卻又不給任何人償還的機會……”
“可能只是一種習慣吧?”許哲在笑着,“當看見你們熟悉的臉龐時,我就知道無法丟下你們的死活不管了。至於你們欠我的東西,你們已經還給我了……”
“我們聽不明白?什麼時候還了?”大熊粗壯的嗓門吼了起來。
“因爲你們已經幫我解決了一個一直困惑我的問題……到了此刻告訴你們也沒有關係了。”看穿了一切,許哲微微低垂下了頭來,“其實我便是爲了擊殺九尾而被天所創造出來的生靈,我所做的一切,愛的一切,恨的一切,失去的一切都只是爲了讓我殺死了九尾而已。
可是,在殺死了九尾後,我的存在也將失去意義,我註定將要死去。可是我並不想死,我擁有着我值得去珍惜的生活。爲什麼我一定要失去這一切?爲什麼我必須如此不可?沒有人可以回答我……”
聽着許哲的話語,所有的人都是那麼的安靜,靜靜的聽着,努力去感受許哲所感受的困惑。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你們已經讓我明白,我所有的困惑只是來源於自己的自私而已……其實我比誰都更加的自私,抓住一切認爲都是屬於我的,卻忘記了你們也擁有着屬於自己的生活。”許哲在緩慢的掙脫,掙脫開霄握着自己的手,“哪怕我死去,你們的生活也同樣會被守護,我絕對不會成爲沒有意義的消失。所以,你們絕對不能傷心,你們要笑着送我離開,並且一直的笑下去,這是對我最好的償還。”
“我們說什麼也留不下你了,對嗎?”軒然平靜的問着,話語中流露出的是遺憾,“如果是這樣,大家讓開吧,送我們的英雄前往戰場……”
“不要這樣稱呼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這是讓許哲驕傲的身份。
穿過了人羣,許哲緩緩來到了雪白的赤雪戰馬邊,翻身上馬,勒緊了繮繩掉轉了馬頭。
就在這片翠綠的草地上,衆多的孩子停止了打鬧,全都集合在一起,用目光爲許哲送行。
他們並不懂許哲要做的是什麼偉大的事情,但有些孩子還是一邊揮手一邊落下了淚來,只因爲離別。
“終於可以安心的去死了。”許哲微笑的感嘆着,勒緊的繮繩正準備奔馳的時刻,時間就像被誰按下了靜止的按健。
世界變得好安靜,沒有了任何的聲音,孩子的哭泣,孩子的笑容,一切都被無聲所吞沒。
當許哲最後一次回首看去時,只覺得眼前被無邊的紅所覆蓋了。
好多,多到無法計算的一條條雪白狐尾,由同伴們腳下的大地破土而出。沒有任何的徵兆,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大家的身體被貫穿了,血濺的好高,好遠,原本翠綠的草地都變得班駁不堪。
應該是很痛苦的體驗吧?許哲卻聽不見任何人的慘叫……只有衆多被撕裂的馬匹像在哀嚎着。
一切的過程快到都不夠人去產生悲傷,零點幾秒內的殺戮,在絞殺了一切後,衆多的狐尾重新縮回了大地之內,只留下了一堆的屍體,還有衆多恐怖詭異的洞而已。
而此刻,作爲兇手的妲己卻是靠坐在屬於自己的綾羅宮內,欣賞着宮後荷花池中的睡蓮。
當雪白的狐尾帶着鮮血的重新回縮進妲己的軀體內時,懶洋洋的妲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這下就夠了,這下你便再也無法離開我的身邊了,不用擔心會失去再欣賞蓮花盛開的景色了,你一定是屬於我的,誰也無法奪走。來找我啊……來殺我啊……來給我帶來快樂啊……嘿嘿……嘿嘿……嘿嘿……”
在這冰冷的寢宮之中,迴盪着的只有妲己甜美的笑而已……
許哲的身體在顫抖,無法去剋制,從腳指頭到發稍都被一種麻痹的錯覺所籠罩。跳下了馬背,許哲向着大家的屍體走去。多希望此刻眼淚能模糊了視線,讓自己什麼都看不清。可是意外的是,許哲的眼眶好乾澀,沒有任何液體的形成。乾澀的瞳孔將同伴的每一塊軀體的部件,每一滴血都看得真切。
後悔嗎?腦袋完全停止了思考的許哲已經忘記了對自己的責備,或者說自己的一生便是在不斷的自責中度過,許哲也感覺到了疲憊……
沒有語言,甚至彷彿沒有了呼吸,許哲靜靜地走到了同伴的屍體前,血還在向四周的大地擴散着,將更多的綠草染成了鮮紅。
“咳,咳,咳……”突然,本該是死靜如墓地的位置傳來了人的輕咳。
許哲的目光開始慌張的跳動,沒有過去多久,許哲發現了聲音的主人。
“霄?!”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這女孩的身邊,許哲用顫抖的手將其抱在了懷中,感受到的是體溫在一點一點從自己的指間溜走,還有血液……
“好疼……真的好痛……”霄的聲音在顫抖,扭曲的臉龐像孩子般抽搐着,眼角掛着的淚混合着血,在打轉卻沒有流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的痛……大家呢?大家怎麼了?”
“沒事的,你只是摔倒了,沒事的,一下就好了。”將霄的面龐緊緊壓在了自己的胸口,許哲只是不希望她看見自己腹部上的空洞,還有其他人支離破碎的軀體而已。
九尾真的很殘忍,在擊殺霄的時刻故意偏離了幾分,使得並不能立刻結束了霄的生命,也不給任何人拯救她的機會。
能做的,只是靜靜看着她是如何的死去……
“好暖……你的胸口好暖……”彷彿被注射了麻醉的藥劑,只是許哲的一個擁抱,霄已遺忘了那痛徹心肺的感覺,她感受着許哲的溫柔,還有他的呼吸,“你在顫抖啊?因爲很冷嗎?記得多穿點衣服……一個人的時候也要學習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但並非爲了我自己,只是不想讓你擔心而已。”許哲平靜的答應着,想哭卻無淚流出。
“真的好想……好想永遠這樣下去……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下世,希望我們還能相見。我希望自己能是大家閨秀,我希望自己能配的上你……”霄的神志在模糊,語無倫次起來。
許哲能做的只是抱得更緊,直到再感受不到對方的心跳,直到胸口霄的鮮血變得冰冷。
“結束了……”用最溫柔的方式,許哲將霄平放在了大地之上,將其雙手放在了腹前,彷彿睡着的公主一般。
“眼淚啊……流出來吧……我的身體怎麼了?爲什麼感受不到悲傷?”跪立在被血染紅的大地上,許哲昂首向天的咆哮着,是向天的質問,可卻得不到任何的回答,“他們也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竭盡全力想保護的人……爲什麼我看着他們被殺死而不懂得悲傷?爲什麼可以如此的平靜?我到底怎麼了?什麼時候我已變成如此的冷血?”
“因爲你已經夠‘成熟’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回答着許哲的問題,在許哲的世界裡,世界一下子變得漆黑沒有了光,自己的面前不再是血淋淋的屍體,而是“自己”……
是天,在將許哲送到這鬼地方來之後,天第一次找到許哲。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明白……”對於面前的人,許哲沒有任何的驚訝與惶恐。
“不用明白,你也感受的到自己與‘自己’的區別。”天在感嘆,是一種讚賞,“換成從前,只換成來到此前的你見到今天的場面,你會有怎樣的表現?”
許哲沉默了片刻,回答着天的問題,“崩潰……”
“沒錯,你會像孩子一樣的哭泣,責備自己,逃進靈魂的深處,逃避現實,而子涯會被迫的的出來取代你的意識。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天微笑的搖着頭,“子涯無法再取代你,因爲你已不會去逃避屬於你的責任,你站在了一個比從前的自己更高,比子涯更高,甚至比九尾更高的領域看待着世界。此刻,你就像我,你已能承受一切……”
“不,不對的,我的心裡確實存在着憎恨,也在無比的自責,我依舊是一個人。”許哲疑惑了,如果自己已像天般的冷血,憎恨與自責,這些屬於人類的情感應該是無法存在的東西。
“爲什麼不能存在?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因爲世界被摧殘而悲傷?不會因爲人的死去而痛苦?”天的問題在引導着,讓許哲見到了一種可怕的真實。
“你也是人嗎?你也是和我們一樣的人……”許哲不敢相信,人類如何可以做到天一般的冷酷無情?親手創造出如繁星般衆多璀璨的生命,然後親手磨滅掉衆多像自己孩子一樣的生靈。
重複着給予他人幸福,痛苦,生存,死亡的經歷……
人可以如此的堅強嗎?
“你認爲,我爲什麼要創造三界,創造那麼多的生靈,建立輪迴,重複着毀滅,再建,再毀滅的過程?”雙手插在褲袋之中,赤腳行走在漆黑的大地之上,天緩緩地走到了許哲的面前,微笑的問着,“不是爲了體驗高高在上的快感,只是因爲……寂寞啊……”
“因爲你的寂寞,有多少人要因爲此而死去?”許哲在冷笑的諷刺着,支撐着虛弱的軀體,由這漆黑的大地上終於站立了起來。
“我不覺得你這是在向我發問,因爲你已經明白了,沒有活着的概念,也就沒有對死亡的恐懼與悲傷。不瞭解什麼是快樂,痛苦也就不再可怕。世界其實便是一個平衡。維持這個平衡就是我所要做的。”無奈的聳了聳肩,天表示着遺憾,“可惜九尾作爲‘不好’的一面,使得天平產生了失衡,否則我也並非一定要她從這世界上消失不可。”
“我不想了解什麼你要除掉她的理由,我也不再關心在結束之後我會怎樣……我只是知道,此刻的我該做什麼。”許哲平靜的述說着,平靜到讓心跳都沒有任何的波瀾。
“本來說告訴你一些未來的事情,來穩定下你的心情。可是現在,似乎不需要了。”天不再多說什麼,開始的倒退,準備離開。
“喂,叫天的混蛋,有一個請求,你一定要幫我做到。”雖然是在懇求,但許哲的語調卻沒有絲毫妥協的味道,“當我死在了這裡,當你要消除他人的記憶時,麻煩你能用最快的速度消除乾淨,不要讓我在乎的人承受太久的痛苦……”
“我答應你……”就在天的承諾之後,世界又一次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血,草地,屍體,一切真實的讓人可怕。
“抱歉了各位,沒有時間給你們準備葬禮,這就算替你們超度了。”說着,立於原地的許哲一躍而起,半空之中,唯一能運動的右手緊握成了拳頭,火系之靈在天空形成了美麗的鮮紅光霞,凝聚在了許哲的右臂之上,燃燒成熊熊的火焰。
“轟!!!”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頓時傳出,大地的震盪向着四周瘋狂的擴散開,驚飛起了森林中無數的飛鳥,猛獸四處逃竄。
而剛纔還血淋淋的場景完全的凹陷了下去,在凹陷的環形大坑內,數米高的火焰燃燒而起。
沒有任何燃料的火焰,只因爲許哲的憤怒而跳動着。
由這火焰的中心行走而出,許哲的身軀上沒有半分被燒灼的痕跡。
重新跳上了馬背,勒緊了繮繩,許哲開始了奔襲,向朝歌城的奔襲……
“天,你睡着了嗎?”回到三千年後的世界,見那微笑的人影半天沒有反應,雪兒上前推着天的肩膀呼喚了起來。
“恩?沒事,只是‘分神’了一會兒而已,那麼就讓我們繼續觀看這場戰爭如何進行吧?”仰望着天空中緩緩破天而出的戰艦,天的心情似乎不錯,感覺不到稱爲恐懼的東西。
“你在做什麼美夢啊?我們可不是觀衆……我們同樣是戰鬥的一部分……”屹立於環繞的電腦屏幕之中,一次深呼吸,莫小小按緊了耳上的通訊器,接通的是此戰場之上所有人的頻道,“所有戰鬥人員注意,敵人來襲,主神級別7名,一級戰鬥系天神106名,二級天神3768名。三級以下戰鬥人員178434名。暫時未發現九尾的信息,確認不在此戰場區域之內,目前敵方戰鬥能力最高者爲‘哪吒’。”
“九尾沒來嗎?真是有點失望,還說會會這你們都怕的傢伙呢?”在位於復活節島西側的山坡,平躺在翠綠草地之上的克洛諾遺憾的嘆息着。
“十七萬的人還不夠你殺的嗎?你就將就點好了。”而在島嶼東側村莊一棟2層小樓的屋頂上,撒旦微笑的規勸着。
“我可沒你們那麼高的要求,真希望一個也別到我的位置來。”一片茂密的森林裡,坐於輪椅上的方向透過耳機感嘆着。
“錢有那麼好賺的嗎?不要偷懶喔。”耳機裡,阿爾特微笑的告誡着。
“剛剛是不是說有7位主神在他們裡面?真想看看是怎樣的混蛋願意淪爲九尾的狗?”戰鬥還未開始,宙斯已是氣得牙齒癢癢。
“只是爲了生存,也不能責備他們的……”上帝輕柔的語氣張顯着自己的仁慈。
“是啊,爲了生存……所以此刻,哪怕終結了他們的生命,大家也應該無話可說了吧……”玉帝稀疏平常的語調,透露的是殺戮的信息。
而此刻,就在那天空之上,一身赤紅戰甲的哪吒拖行着銀白岡格尼爾之槍行走到了逆天戰艦的邊緣處。
低頭俯視,大地就像盡在掌握一般。
哪怕是並不熱愛權力的哪吒,也會爲這種征服感莫名的興奮着。
“真是遺憾啊,明明已經到了最後,九尾卻不願意享受看着一切被毀滅的快感,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哪吒感嘆的自語着,完全忽略了在其身後屹立着的7位身披黑袍的身影。
“哪吒,戰鬥開始了嗎?我們要做些什麼?”其中一位黑袍人影上前了半步,詢問着指揮官的命令,並沒有該有的尊敬,甚至還帶着點點的不齒。
“抱歉,我是鬥神不是戰神,戰術這種東西我一直都不擅長。所以你們自己行動吧,去尋找你們覺得這個島嶼上最強的角色,然後殺了他們,這就是你們該做的。”哪吒下達命令的語氣那麼的輕浮,甚至就像在做着一場遊戲。
“明白了……”剛剛帶頭髮言的黑袍人,此刻也是帶頭的第一個走到了哪吒的身邊,看都未看半空中衆多的天使戰士,一個翻身如跳水般輕盈的墜向了大地。
緊接着,剩下的六位也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跟隨着他的背影一同跳躍了下去。
“真是羣聽話的傢伙,死亡的恐懼真是可怕啊!連這麼厲害的傢伙也能掌控在手心裡,感覺真好……”看着跳躍而下的7人背影,哪吒猙獰的微笑着。
“天空上的天使們聽着!不要阻攔墜落下的7人!他們沒意思和你們交手!絕對不要動手!會死的!!”緊按着耳朵上的通訊器,莫小小放聲的叫喊着,生怕有誰沒有聽到而無意義的死去了。而說到最後莫小小也是顫抖了起來,冷汗自然的爬滿了她的額頭,“還有大地上的防衛者!他們是衝你們來的!他們全是……全是主神……”
在莫小小的提示下,原本如雲朵般掩蓋了復活節島上空的天使團體,自動的形成了7個巨大的空洞,讓這落下的7人毫不受阻攔的貫穿而過,墜落向了人類的土地之上。
“轟隆!!!!!!”一聲巨響之後,第一位跳下的黑袍主神墜落在了復活節島一片森林的中心,一棵數百年的大樹被撞成了稀爛,碎片甚至濺出了三,四十米外。
“方向……你有在聽嗎?”將頻道切換回了個人的模式,莫小小呼喚着方向的名字。
“再清晰不過了。”帶着習慣的微笑,方向迴應着莫小小。
“聽着,如果可以,現在向G4區域撤離,那裡有海格與愛麗斯都可以給予你幫助,因爲他們不再這7人想襲擊的名單上。而你面前的是……”莫小小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在絲毫是不是該告訴給方向真實的恐懼,“他是瑪雅族信奉的主神——伊特薩姆納……在瑪雅的神話裡,他既是創造天地的神,同時也是摧毀一切的毀滅之神……”
“謝謝你的解說,不過我想我沒機會去什麼G4區域了。”通訊器中,方向的笑聲依舊的淡然。
坐於輪椅上的他正撫摸着膝蓋上沉睡的黑貓卡比,而就在他的面前不過十米開外就是那棵被撞到稀爛的巨樹。從衆多的殘骸中,脫去了包裹全身黑袍的人影屹立而起。一雙鮮紅的瞳孔凝視着的正是那微笑的方向。
在這茂密的森林內,被衆多樹木包裹的世界裡,沒有一絲不和諧的音符。風吹過樹間,帶起的都是沙沙如安眠曲的愜意。
“雖然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但我們還是自我介紹下好了。你好,我叫方向,韓國人,請多指教。”方向禮貌的介紹着,這是一種習慣。
“我是伊特薩姆納,瑪雅主神,來此不是爲了指教,只是單純的想殺了你而已。”用沒有抑揚頓挫的語調,這瑪雅的主神做完了自己的介紹。
仔細看看這面前一方霸主的神,高達兩米,全身勻稱包裹着蛇般的鱗甲,墨綠的緊密鱗片在陽光下閃動着金屬的光澤。
伊特無發,可額頭之上卻赫然生長出了兩隻銳利尖角,詭異的是,一隻尖角長達三十釐米有餘,一隻則由中短裂,只剩下了不足一半。
而在他的身後,一條宛如鱷魚般的長尾拖行於大地之上,如何去看都感受不到神該有的華麗,更像一隻被核輻射變異出的怪物……
“如果你不覺得交談無聊,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爲什麼是我?而不是身爲神的愛麗斯和海格?”撫摸着腿上沉睡的卡比,方向顯得十分的好奇,“請你別誤會,我只是單純的好奇,並不是說我想逃避你的‘光臨’……”
“不用解釋,我從你的身上感受不到恐懼,所以知道你並不害怕身爲一方主神的我。”伊特薩姆納看上去是那麼的平靜,沒有對殺戮的迫不及待,極有耐心的回答着面前人類的問題,“選擇你,大概也是因爲好奇吧?當還坐於九十九主神殿中之時,你們和許哲等人便一直在我們的觀察下。
當然,許哲無疑是最閃亮的明星,不過你同樣很吸引人的目光。只因爲你比許哲在本質上更接近人類。你沒有他那般得到天所眷愛的條件,你也沒有像他一樣不可一視的力量……可是你卻總是存活了下來。我只是好奇……
在主神的力量面前,身爲人的你又能做些什麼?
畢竟,可以扛起一棵大樹的大象並沒有什麼值得感嘆的,值得感嘆的反倒是能舉起一片樹葉的螞蟻……”
“真不知道你是在誇獎我還是損我?似乎當螞蟻也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吧?”方向笑着,依舊感受不到他的身上存在稱爲恐懼的東西。
“不用懷疑,決定是對你的稱讚……死前的‘稱讚’……”踏着滿地的木屑,拖行着猙獰的長尾,伊特薩姆納向着方向走來……
伊特薩姆納,作爲一方的主神,死於他手上的生靈也全都是位高權重,身份顯赫。殺人,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伊特並沒有因爲“第一次”殺人而緊張,步伐沉重而穩定,向着方向慢跑似的接近。
身邊樹木伴隨着他的步伐被震得沙沙作響,彷彿這神的每一次踏步都是對大地的一次洗禮。
坐於輪椅上的方向大概因爲腳未落地,都感受不到此等的衝擊。只是帶着淡然的微笑,取出了那隻鮮紅如血般的撒旦之右手,佩帶在了手上,並繼續用這猙獰如鬼爪的手撫摸着膝蓋上的黑貓。
冰冷陰森的觸感,一下子便將這沉睡的懶貓該驚醒了……
“好涼啊!”抱怨的黑貓根本沒看清周圍發生了什麼,回過頭去責怪着自己的主人。
回答它的卻是正上方傳來的一聲巨響,強大的風壓吹亂了黑貓一身的毛髮。只因爲伊特揮舞出的拳頭被方向擡起的鮮紅右掌所接住。
“以爲這樣就完了嗎?”此刻才發現,保持着揮拳動作的伊特拳頭都未繃直,而當這神再一次發勁時,傳來的便是金屬撕裂般的刺耳聲響。那伊特拳頭上的鱗片與方向的護甲都摩擦出了金屬的火花。
“轟!”最終,方向依舊是不支被轟得倒退了出去,輪椅硬是向後滑行出了十米撞上了一棵大樹才停了下來。
就在這十米的大地之上殘留下的是橡膠摩擦形成的黑痕,空氣中瀰漫着焦臭的味道。
“力量我輸了,神不愧是神啊!”並沒有因爲自己陷入下風而惆悵,方向反倒笑得更加自然,就像完全是在進行一場遊戲一般。
“不,這樣不算,你根本無力生於大地之上,輸掉的只是你身下那副輪椅而已。”伊特輕輕地搖着頭,竟爲自己的對手辯解起來,“很遺憾,如果你一直保持着那種坐立的姿態,你就真是一點活下來的希望都沒有了……”
“喂,你是哪裡來的混蛋?!爲什麼欺負方向?!”黑貓生氣了,卡比一躍落在了方向身前的大地之上,明明只是一隻小貓,擺出的卻是老虎獵食的姿態。
“你的小寵物很有趣?殺意透着人的味道……”伊特好奇的打量着那試圖獵捕自己的貓咪。
“你錯了,卡比並不是我的寵物,他是我的朋友,一直都是。”方向笑着,而黑貓卻動了。
卡比在奔襲,四足的驅動彷彿一隻奔襲的獵豹,一道加速的黑影,卡比暴露着自己纖細的獠牙。
一瞬間,當黑色的貓從自己面前一躍而起時,伊特鮮紅的瞳孔一緊,感受到的是極其異樣的靈壓。
“肅靜……”跟隨着伊特的述說,在他的身軀四周頓時塑造起了一道墨綠靈動氣牆,黑貓也是被彈開了數米開外,而伊特腳下的大地也是形成了一個直徑三米凹陷下去的圓坑,土地被擠壓的如同花崗岩般堅固。
再看卡比,落地後的姿態已不再是普通黑貓的模樣,那本用於攻擊敵人的右爪發生了異變,伸出的厲爪足有半米之上,彷彿一把把刀鋒,猙獰可怕。
“切,三百六十度防禦。”黑貓鄙視着面前的主神,悠長的厲爪又是回縮進了瘦小的軀體之上。圍繞着坑邊,卡比環行的遊走着,尋找着攻擊的空擋。
“越來越奇怪了,它剛纔流露出的靈動已經超過了人間生靈可以承受的極限數百倍……這不是天創造出的產物。”伊特沒有動,也沒有驚慌,更多的是好奇。
“卡比,別鬧了……”方向微笑的提醒着,只是輕輕的呼喚,聽話的黑貓幾個跳躍的迅速回到了他的身邊。支撐着輪椅的扶手,方向的軀體在顫抖,可他卻是真的緩緩站立了起來,雙足落到了大地之上,“很抱歉,因爲時間的關係,我們必須快點結束不可,因爲後面還有更久的戰爭需要打,所以我們省略掉彼此瞭解,試探的部分,直接進入殺戮的環節好嗎?”
“什麼叫還有很久的戰爭要打?”微微的,伊特低垂下了額頭來,方向看見了他嘴角閃過的一絲悲傷的冷笑,“當她來到之後,剩下的也只有死亡而已。反抗變成徒勞,只能看着生靈被她所屠殺……”
“世界上沒有徒勞的反抗,只有麻木的懦弱而已。就像現在……你覺得面對主神級別的你,一個人類的瘸子是在徒勞的反抗,而我卻只是在想着如何殺了你。”方向在放開,緩緩放開了支撐的輪椅,是真正的站立而起,“卡比……”
“這麼早就用嗎?會很痛的啊……”回頭看着身邊的主人,卡比的貓臉充滿了委屈。
“聽話,忍忍就好了……”方向微笑的安慰着,而卡比瘦小的身軀也伴隨着安慰開始了顫抖。
空氣中,靈動在改變,沉重的靈壓近乎讓人窒息,大地在爲之微顫,彷彿地震來臨的前兆。
半徑三十米內原本翠綠的大樹,樹葉瞬間全化爲了金黃,被瞬間抽乾了靈魂,動物們倒地的腐爛死去,花朵枯萎凋零。
天空中的太陽彷彿被無形的黑雲所籠罩,在方向與伊特的身邊已感受不到光的存在,只有源源不斷,淡藍的靈動由四面八方匯聚在卡比瘦弱的身軀之內。
“黑巫術嗎?小把戲……”伊特甚至沒有防禦,由凹陷的坑中走了出來,向着一切的中心走去,卻非被吸引着。
因爲靈的灌注,卡比的身軀在異變,膨脹起的肌肉與毛皮在奇怪的鼓動着,彷彿有東西在體內亂竄一般。小小的黑貓膨脹的已如同黑豹的體格,高達半米,體長近兩米。
“媽的,別讓我用第二次啊!!!!裂體化甲!!”仰天咆哮的卡比身體猛然爆裂,皮毛被撕成了碎片,露出的卻並非骨骼與肌肉,而是黝黑閃動着光澤的金屬鎧甲。
“我沒必要等你……安息吧……”伊特感受着卡比的異樣靈動,身體頓時前傾,踏地奔襲,宛如一道墨綠的閃電,穿行過大地。
只見伊特極限張開的左手一把掐住了方向的咽喉,沒給這瘦弱的人體做出任何的反抗,將其拖離了大地,硬生生向前衝擊。
“轟!轟!轟!轟!”茂密的森林中頓時傳來連續巨響。
一條百米直線之上,數顆參天的大樹如樓房般的倒塌,激盪起的灰塵向着兩側擴散着。
微微的海風吹過,帶走了一切的阻攔,留下的是鹹鹹的味道。
將那個應該已經死去的人高舉過地面,頂在了一顆6人合抱的大樹樹幹之上。哪怕四周的樹幹已經被衝擊的凹陷了下去,大地上滿是木屑。伊特那抓着方向咽喉的手卻沒有放開……
因爲伊特感受到了頸動脈的律動,撲通,撲通,一個平靜而且堅強的心跳……
伊特凝視着那樹坑中的人影,眼神複雜到難以形容。他有些不認識這個在自己掌心中的人了。方向瘦弱的軀體已經消失,包裹在一層黝黑的金屬鎧甲之下,頭爲豹型面具之上,暴露出的是比自己更加鮮紅的瞳孔。而在此人胸前,一顆巨大的湛藍靈珠閃耀着寶石的光暈,美麗且詭異。唯一能讓伊特將他與方向聯繫起來思考的,只有那隻與鎧甲格格不入的鮮紅“撒旦右手”。
“這就是你的‘反抗’嗎?”伊特在問着。
“不,這纔是……”話語透着金屬的冰冷,方向那赤紅的右手握成了拳頭,沉重一拳不偏不倚正轟在了伊特的側臉之上,近些都能看見這主神的臉因爲力量而扭曲了。
無上的天神倒飛了出去,又是撞斷了五十米內一路的樹木,引得大地震撼。
雙手抓着樹幹的邊沿,深陷於樹幹中的方向爬了出來,雙腳重新落回了大地之上。
再也沒有虛弱與勉強,就像鎧甲不光保護了戰士的軀體,更掩飾了戰士的脆弱。
仰首看向天空,穿透過密密麻麻的天使,忽略掉可怕的逆天戰艦,方向在看的是明媚的太陽,可惜感受不到太陽的溫暖,有的只是鎧甲的冰冷與陰森……
“又是希臘的那羣傢伙造出來的怪物……真是麻煩啊……”方向沉重的一拳足夠殺死這世界上任何的生靈,可惜伊特卻是那麼輕鬆的都大地上站立而起,“將生靈的靈魂改造成引擎般的容器,儲納遠遠與靈魂本身不成比例的靈動,再將其骨骼,血肉化爲鎧甲,強化需要被強化的本體。流動於鎧甲之間的靈動成爲了強大的防禦罩,通過合理凝聚,也可化鎧甲爲最銳利的兵刃……可是……這也只是針對內部包裹的爲高級神靈的狀態下……
人類是不行的,應該說這反天的設計根本就沒考慮有一天會被人類使用……
沒有哈迪斯一般強悍的軀體與靈力級別,你是在自殺。你被那些神給欺騙了,你身上的‘朋友’到最後一定會吞噬了你的靈魂,將你化爲幫助它行動的‘鎧甲’,哪怕它並不想如此,它也無法控制……”
“你錯了,沒有任何人欺騙我,在他們將卡比重新交還我手上時已經告訴給我了這些,而且撒旦更是算出了我能承受的極限時間只有5分鐘……所以,更沒時間浪費了……”黑色的面具下,方向在微笑的,不過伊特卻看不見,他能看見的只是一雙鮮紅的瞳孔拖行出了晃眼的兩道光韻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沒給自己任何反應的時間,黑色的身影開始了旋轉,颳起的呼嘯風壓吹的人掙不開眼睛。半空中的迴轉側踢瞄準的是伊特的脖子,動作行雲流水。
不過身爲一方主神的伊特身體極限半蹲,一次發勁便已跳躍到了二十米的高空,輕鬆躲避開了方向的攻擊。由天空俯視的望去,身爲人類的方向看上去竟是那麼的渺小,渺小到難以發覺。
明明目標已經丟失,可方向就像盡職的環衛工人,哪怕沒有垃圾也不會停止自己的工作,呼嘯而過的左腿撕裂開了空氣,保持在了攻擊的擡起狀態。
“慢了?”在伊特看來,方向本應該更快。
“抓到了……”黑色的面具下,方向卻是終於放鬆了心情,可惜伊特卻看不到,他能看到,能感受到的只有右足上冰冷的觸感。
低頭看去,一條黝黑的鐵鏈已不知何時捆綁住了自己的右腳,而鐵鏈另一端的盡頭,正是方向那擡起的左足。兩人之間就彷彿是被命運的枷鎖糾纏,無法掙脫……
“給我下來啊!”並不是在請求,方向強硬的語氣便是一種命令。
只見其擡起的左腳沉重踏地,牽動的天空中的人影便是被加速成了炮彈一般墜落向了大地。反震之力也使得方向衝向了天空。
對於兩人來說,這是領域的交替,也是生與死的區別。
“轟隆!!!!!”當伊特落地的瞬間,傳來的是比雷鳴更劇烈的響動,捲起的環型氣浪衝擊斷裂了四周數十米內所有的灌木。大地的震撼傳遍了島嶼的四周,就是海岸也被震盪起了不規則的波紋。
來到了廣闊的天空之中,戰甲之下的方向如同迷戀上了火焰的飛蛾不再離開。張開了雙臂,放鬆了五指,彷彿森林中的指揮家一般,呼吸變得輕柔近乎消失了……
空氣中傳來劈啪電流似的炸鳴,轉瞬間圍繞着方向的四周,不規則的凝聚出數十顆大小不一的黝黑靈動球。
“還沒完啊……”方向輕輕的感嘆着,張開的雙臂開始向着大地揮動,向着那鐵鏈延伸的另一端揮舞。
那衆多身邊的黑色靈球伴隨着方向的旋律向着大地墜落,就像一顆顆墜落的星星,不同的是拖行出的並非火尾,而是黑到讓人心寒的光暈。
大地之上,所有人都被衝擊震撼着雙腳發麻。連續的爆炸聲響一個比一個沉重,大片的森林被摧毀,黑色的業火燒燬了數百米內一切的物體。就在伊特墜落的中心,大地都凹陷下去了十米之深,相成了一個類似鑽地炸彈轟出的深坑。只有由洞底延伸上來鐵鏈證明着那可憐的主神就在洞底。
當天空中,方向的四周不再有黑色的靈球存在了,一身黑甲的他才緩緩的落到了大地之上。
用鮮紅的瞳孔環視四周,一切都還在燃燒着,黑色的火遠比鮮紅的火更加熾熱。一切都在被化爲灰燼。
方向彷彿能聽見,那些渺小的生靈被殺死時的哀鳴,一棵棵樹木在嚎叫,一株株小草在哭泣……
“千萬不要再起來……千萬不要再來一次這樣的噩夢……”方向在祈禱着,捆綁於左腳之上的鐵鏈開始了回縮,放開了那敵人的身軀。
可惜,顯然沒有神靈聽見了他的祈禱,伴隨着鐵鏈由坑中爬出來的,便是那一身墨綠鱗甲的瑪雅主神……伊特。
仔細的打量下,他站得是那麼筆直,哪怕胸口已被高溫燒到焦黑,可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傷害。那雙鮮紅的瞳孔,透露出的是輕鬆。
相隔數米相望,這燃燒戰場上的兩人都是那麼的無奈……
方向的無奈是戰鬥還必須繼續……
伊特的無奈是……“他”來了……
“方向……其實我更希望看着你的極限到來,自己安靜的死去……可是,似乎已經辦不到了……”輕輕擦拭掉了胸口的黑色痕跡,伊特在遺憾的嘆息,“你還沒有明白,爲什麼一個神可以是創造者又能是一切的毀滅者。除了天,三界沒有生靈可以做這麼複雜的事情的……其實我負責的只是創造……”
就在伊特述說的瞬間,遠處,方向卻是頓時瞳孔凝聚,原地跳起,側身旋轉雙手緊縮回胸口前。
“轟!”也是在這剎那,一道白色的光影劃過空氣,筆直正踢在了方向防禦的雙臂之上。
頓時強大力道,力透護甲硬生生震裂了方向的手骨。不光如此,半空中方向的身軀更是被加速成了炮彈一般,向後倒飛了出去,滑行出了十多米方向纔是雙足落地定住了身體。
舉目看去剛纔自己站立的位置,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雪白的身影,白到將身邊黑色的火焰都壓制了下去,全身如蛇紋般的鱗甲,巨大的尾巴,鮮紅的瞳孔,頭頂鋒利的尖角,完全就像是伊特的翻版。
不同的只是,由他的身上方向感受不到可溝通的氣息。他的靈動混合的只有殺意,**不帶情感。誰也不知道面對他自己能活上多久。
哪怕全身被卡比化爲的堅固鎧甲所包裹,鎧甲下的方向依舊在恐懼,忍不住的顫抖與頭頂滑下的冷汗。
這是人類最原始的恐懼,對死亡的……
“你看到了,他便是負責毀滅了……由我的身軀內分裂而出,沒有給予他感情,也沒有給予他思考的能力。給他的便是毀滅事物的本能,還有毀滅所需要的力量……就在剛纔……你已經上了他毀滅的名單之上……接下來的便是……死亡……”伊特用冰冷的語調,宣佈的就像是方向的死刑。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恐懼怎樣?恐懼依舊需要戰鬥,方向身體前傾,拖行着雙手,急速奔跑而出。
雪白的伊特彷彿就是配合着獵物的節奏,身體一個搖擺,瞬間加速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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