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陰森高聳的皇宮大門,還是潔白的基石地面,在皇宮的廣場上早沒有了四處鮮血的痕跡,空氣中充斥的也換成了芬芳而非血腥。
^^?三極小說?^^免費只有遠處殘破屹立在那裡的天機樓,證明着這裡曾經發生過慘烈的戰鬥。
作爲傳話員的申公豹從進宮之後便默默的跟隨在了許哲的身後,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解釋。
關於九尾爲什麼傳見許哲,或者是普通習慣的交談也沒有。
他只是嘴角帶笑的輕鬆的表情,讓許哲格外不自在。
“到了……”來到了已經熟悉的綾羅鄉宮殿前,申公豹先停下了腳步,爲許哲推開了緊閉的大門,“妲己大人傳見的只有你一個,進去吧。”
“把門看好……”語帶諷刺,許哲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的膽怯,邁步走了進去。
偌大的殿堂中迴盪着都是孤單的腳步聲,透着點點的陰森。
就在許哲孤單行進的時刻,空氣中傳來了盪漾的水聲,那淡淡的蘭花芬芳讓人沉醉。
不再需要任何的嚮導,在這宏偉的宮殿中,許哲邁步走向了水聲傳來的地方。
沒有過多久,出現在許哲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浴池,大得足夠稱其爲游泳池了。
十米乘十米的正方型浴池就赫然出現在地板的中心,清澈的池水還在冒着白色的熱氣。盪漾着波紋的水面上,漂浮的滿是雪白的蘭花花瓣。
偌大浴池水面上花瓣的數量,已足夠採光一個花園的數量了。
也就是在這奢侈的池水邊,悠然自得的妲己就靠坐在池中的邊緣處,背對向已來到不過三米開外的許哲。
可即便是如此,許哲也能清晰的看見妲己那雪白的雙肩與臂膀,附着其上的水滴如珍珠,花瓣如裙襬,將這**的美人修飾的格外美麗。
說實在的,在地府中,許哲也見過號稱中國古代四大美人的美女,可與面前的妲己比較起來,她們也是那麼的平庸。
此刻,妲己表現出來的美已不是純粹的姿色,因爲九尾的入侵,使得妲己這具肉體得到了昇華。
她的一頻一笑都透着高不可攀的尊貴,眉宇間的邪氣也是一種誘惑。
說實在的,妲己似乎並不在乎被人看見沐浴的模樣,哪怕一邊擺放着高大的雪白紗制屏風,也只是用來掛衣服,而不是阻攔許哲的視線,衣服下還有暖衣用的木炭香爐,冒着點點的青煙。
“妲己大人,我來了。”沒有行跪拜的禮儀,許哲輕聲的提醒着。
“想洗澡嗎?我的水還是熱的,一起吧!”微笑的妲己轉過了身來,趴在了邊沿上,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格外的挑逗。
“抱歉,我對花瓣過敏。”看看那滿池的花瓣,許哲平靜的回絕了妲己的好意。
“是嗎?真是可惜,要知道洗澡可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不光能讓身體變得乾淨,當泡在水中時也會有一種回到母親腹中的安心與溫暖。”輕輕的擡起了一手,妲己看着掌心中的花瓣發呆,卻是突然一下,掌心中雪白的花瓣燃燒了起來,瞬間便化爲了灰燼,“可惜,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也不知道被羊水浸泡是何等的感覺,你能告訴我嗎?”
“那麼‘早’以前的事情早忘記了,我記得的,只有當我用肺呼吸以後的事情。”許哲輕鬆的述說,看不出膽怯。
“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看來就是殺上你十次也不會改變了。”淡淡的微笑,妲己又將手收回了水中,似乎有點涼,“放心,雖然你非常討厭,可既然你已經是紂王的部下,我也不會隨便就幹掉你的,叫你來這裡只是想問你一點有趣的事情。”
“妲己大人請說。”雖然用着敬語,不過感覺不到許哲絲毫的敬意。
“最近不小心瀏覽了下紂王的心,才發現你似乎和他在策劃有趣的事情?”妲己開門見山,一下就說出了許哲在意的事情。
“你是說他策劃刺殺你的計劃嗎?”許哲沒有任何的立場,一下子就出賣了那曾經幫過自己的紂王。
“這樣的事情纔不值得我擔心,因爲太‘可笑’了,如同小孩子的遊戲一樣,隨他去好了。只是在那天你打賭贏了之後,你似乎對紂王說了些有趣的話,例如你所規勸他,讓他在大戰到來的時候離開朝歌……還有朝歌的人將全部死去的事情……”說到這裡,妲己又轉過了身去,保持着許哲剛見到自己時的模樣,這樣許哲根本無從去看見妲己的表情,“知道嗎?在大戰開始前,你對一國之王這樣的言論就可當成是最大的叛亂,足夠死上萬次。”
“我只是在說事實而已……”許哲平靜的回答着。
“什麼事實?大商不如西周的事實嗎?說起來,你到底害怕的是什麼?你不是因爲害怕我才加入大商的嗎?既然有你如此害怕的我作爲同伴,敵人有什麼好讓你害怕的?”妲己的話可以當成一種炫耀。
“沒有變過,讓我害怕的依舊是你。”許哲坦誠的說出了事實,看着妲己的背影,目光帶着點點的悲傷,
“你是神……或者說是比神更加強大的生命體,世界在你的面前都是渺小的。你根本不需要同伴這樣軟弱的東西,哪怕你只有一個人也一定可以走到世界的盡頭。呆在你的身邊太危險,因爲你從沒有珍惜過任何人的生命,只要你想,我,還有我那些同伴隨時都會死去。
當大戰來臨的時刻,當你被子涯還有西周的部隊拖住的時候,那也許就是唯一可以遠離你的機會……”
“你說的還真夠詳細的,詳細的讓我覺得完全被你小看了。你難道覺得遠離了我就是安全的嗎?或者說覺得子涯與西周可以拖住我一直到你和你的同伴生老病死?”滿是蘭花的水面盪漾起了漣漪,因爲九尾顫抖的身軀,“當解決掉了他們,我也一定能很快的找到你們,然後親手讓你們後悔對我的‘拋棄’。”
“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因爲在大戰結束前,我一定會回來,回到你的身邊……”這是許哲做出的承諾。
“以爲最後伸來援手我就會放過你的同伴嗎?”妲己在笑着,是嘲笑。
“並不是那樣,當我最後回來的時候,也是我們戰鬥的時候。爲了保護他們,我想……我能殺了你。”短暫的停頓,平靜的述說,許哲對妲己傾述出的是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也是可怕的真實。
“殺我?”水中的妲己茫然了,然後便是放肆的嘲笑,“你說你要殺我?真的……真的是好好笑的笑話……”妲己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明明你總是像比誰都知道,我是何等的可怕……居然還說要殺了我?你辦得到嗎?”
“辦不到也必須去做,因爲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不能錯過的機會。”許哲的表情是那麼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你一直將與子涯的糾纏看成是宿命,其實你也可以將我要殺你的這件事情當成宿命……無法改變的宿命……”
“你的誠實讓我驚訝,不過你的誠實可能會害死許多的人。”支撐的身軀,妲己**着身子從浴池之中爬了起來,表情冷漠,甚至帶着點點猙獰,“上次的打賭你贏了,要不要再來一次。不需要獎勵品,因爲你贏了本身就是一種獎勵。”徑直的走到了屏風邊,用溼漉漉的身體毫不在意的穿上了乾淨的衣服,妲己轉身來到了許哲的身前,“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動你想救的人,甚至會在不影響我的情況下讓他們活下來,一直到商周大戰的到來。你也不用做什麼改變,按照着你的計劃去做就好,可是在最後,你所想拯救的東西,絕對不會活下來。一個都不會……即便是這樣,你也打算逃走嗎?”
“我想試試。”許哲的回答就是一種決心。
“很好,回到剛纔的話題。”微笑的點了點頭,妲己如同遺忘了許哲說要殺自己的這件事情一樣,“現在,大概有一位你也挺在乎的同伴正在接受我的‘懲罰’。你應該知道鹿臺吧?”
“你說的是紂王爲你修建的寢宮?我記得是在朝歌城外一處懸崖峭壁上?”許哲有點聽不明白了。
“正是那裡,因爲上次爲了看你與申公豹的‘表演’,結果把去鹿臺真正的目的給忘記了,那便是搬運我放在鹿臺的珠寶運送回來。”妲己是那麼無所謂的說着,“後來我也嘗試派了些人去取回,可是那裡似乎已經被西周的部隊佔領了?派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
最近我又開始懷念我的珠寶了,所以就派了我最忠實的手下前去取回了。”
“秦淮?!”許哲全身一震,已經瞭解妲己的意思。
“就是他,因爲上次私自告訴你我綁架了你同伴的事情,我想他也該受到點懲罰吧?所以只讓他帶領了五十名修煉不過兩百年的妖獸鐵騎士兵去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該都會死在那裡。”妲己的語氣是那麼的無所謂,如同談論的不是人命只是蛆蟲而已。
“如果他死了,你的珠寶一樣拿不回來。”許哲是在責怪,爲什麼妲己下達這種沒有意義的命令。
“沒關係,反正是已經丟掉的東西,能夠用來殺幾個人也是好的。如果你想去救他的話,你可能要快一點了,因爲去晚了,估計只能給他收屍了……”妲己微笑的提醒着,語氣是那麼的陰冷。
“我當然要去……”二話沒說,許哲已是轉身向着進入的大門跑去,步伐格外的沉重。
看着許哲離開的背影,妲己微笑的呼喊提醒着,“小心點喔,記得你和我還有個賭局,如果你死了,那可就輸定了。”
許哲似乎並沒有聽見,消失在了綾羅鄉的宮殿之中。
“妲己大人,這樣好嗎?”就是在許哲離開的時刻,在妲己身後空曠的空氣之中,一個縹緲的身影實體化的出現,正是大軍師,申公豹,“您是不是太放縱叫姜來的這小子了?既然他已表明了敵意,我想我們可以幹掉他了。”
“還不到時候……”妲己平靜的回絕了,“如果是其他人還無所謂,也只有他能讓我如此的生氣,感覺就像明明已經握住了正片大地,卻總是有一粒石子在指間諷刺着我。這樣的人要殺不能只殺了他的肉體和靈魂……我要毀的是,叫姜來這人的心……”
離開了宏偉的綾羅鄉殿堂,許哲並未徑直走向皇宮的出口,反倒是轉身向着屬於紂王的議會大殿跑去。
路的話,上次由紂王親自帶領時許哲已經記得,所以沒有過多久,議會大殿宏偉的桃木大門被由外的大力一把推開。
殿內的衆人全被嚇到了,無不是條件反射轉身看了過來。
說來,今天也夠熱鬧的,在這和妲己的綾羅鄉比起來並不算大的殿堂內,卻也是距離了百來號人的龐大隊伍,
看看他們,一個個衣着華麗,分兩排而立於宮殿盡頭寶座前,謙恭的模樣都彎着身子。手中握着齊奏的竹箋,有夠沉的。
而那威嚴的紂王,則是正襟危坐於寬大的王者寶座之上,俯視着衆人。
“大膽!來着何人,盡敢擅闖紂王寶殿?該當何罪?!”一名威風凜凜的武將從兩排百官的隊伍中走了出來,對着門前的許哲喝止道。
“這場面好熟,哪個電視上看過?”許哲一邊思考一邊如同沒聽見武將的發言一般,邁步跨過了門檻,踏進了殿內。
許哲的這一步如同驚動了馬蜂窩般,大殿之內衆多隻要身披鎧甲的武官無不抽出了腰間佩劍。那拔劍的劍鳴迴盪在了殿堂之內……
“住手!”突然,寶座之上的紂王一聲命令,讓已準備絞殺面前之人的武官呆立在了原地。看着緩緩走來的人影,紂王帶着微笑的臉龐用冷冷的聲音提醒着,“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接近他。姜來先生可是我從妲己那好不容易挖來的猛將,而且是能讓妲己也折服的男人。”
紂王的解說可謂具備震撼全場的力量,那些剛纔還殺氣騰騰的武將全是茫然的上下打量起了許哲來,一些文官甚至都攝攝發抖着。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力量最高的比較方式那便是與妲己進行比較……
就在衆人的驚愕中,許哲快步的來到了紂王的寶座前,並沒有將領的謙恭直視着寶座上的紂王。
“我是來取東西的。”許哲輕鬆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你說的是……”紂王隱隱已能感受到事態不對。
“‘妖月’……那把只有我能用的劍……”許哲說出了紂王猜測的名字。
說着,許哲與紂王兩人就像擁有默契一般,沒有了任何的交談,紂王開啓了寶座上的機關,露出了那條秘密的階梯地道,兩人下到了內部,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留下了茫然的百官。
沒有過多久,當清晰的腳步聲從地道中再次傳出來是,一個清晰戰士模樣的人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黝黑的鎧甲只覆蓋了胸前後脊,雙臂雙腿,在提供有效保護的同時,確保最大限度的移動力。
而在這戰士身後懸掛的便是散發着暗淡銀白光暈的長劍。
妖月雖已收於劍鞘之中,但犀利的靈壓還是讓在場衆多體質稍差的官員臉色發青,一些傢伙更是噁心的嘔吐起來。
看看許哲,本會見妲己佩帶的面巾已換成了黝黑的銅製面罩,冰冷暴露在外的雙瞳,只讓剛纔衆多還想取許哲性命的武將膽怯的後退。
“那麼……戰鬥又開始了……”沒有理會身邊茫然的人,身體前傾,一身黑甲的許哲猛然奔跑而起,箭步剎那便衝出了大殿。
至於那後許哲走出來的紂王似乎已被衆人遺忘的一般,孤單的站在了寶座的身邊,看着許哲的背影露出了些許的擔憂。
“千萬別死了啊……在最後到來前……”紂王期待着許哲的歸來。
同一時刻,當這豔陽高照的下午漸漸向黃昏過渡的時刻,位於西周軍師的營帳之中,一次氣氛尷尬的會面正在進行之中。
只見這許哲曾經來過的巨大圓頂營帳中,遠沒有迎接許哲時那般熱鬧,在子涯所坐立的首席位置兩側,哪吒與楊戩分站兩邊,全是表情嚴肅,手中握着兵刃……
而在座前站立的人影,卻難以用“人”來形容……
一米有八的身高,**着上身,將一身健碩黝黑小麥色肌肉暴露在空氣中。些許只保護着心臟的鎧甲從胸前一肩穿過,證明着他爲戰士的本質。
而在來人的背後,兩副黝黑翅膀即便爲收縮姿態也是巨大的可怕。最可怕的是,來人的臉上沒有人類的鼻子與嘴巴,而是雄鷹般的鳥嘴,配合上犀利的雙眸,猙獰異常。
“子涯大人,奉您之命,大商東側都城已完全討伐完畢,佔領城池13座,我方傷亡約三萬官兵,敵方傷亡過30萬。現我手下部隊已駐紮於朝歌東側,如果有需要,我軍可作爲開戰的先鋒,攻破朝歌城池。”
“我知道了,雷震子,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讓你手下的士兵也原地修整。數月的舟車勞頓也難爲你們了……”子涯溫柔的吩咐着。沒錯,那立於營帳之中的正是西周先王姬昌衆多兒子之一的雷震子。
“大人,現在還有時間休息嗎?在我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聽說了……妲己將我父人頭給作爲禮物送到了您的面前。”說到這裡時,雷震子垂於身側的雙手握成的拳頭咯咯直響,“您的耐心是不是太好了一點?哪怕生前摯友被人如此戲弄,也還能悠悠哉哉的‘修整’……”
“雷震子,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你想死嗎?”一旁的哪吒看不下去,用陰森的語調提醒着敢對自己“父親”不敬的人。
“你懂什麼?現在的朝歌已等同困獸之鬥,圍而不打纔是最好的策略。”楊戩也是鄙視起面前非人非鳥的傢伙來,“要知道,僵持的時間越久,我軍的狀態只會越來越好,而朝歌內的大商之軍只會因爲缺少糧食而日見匱乏。”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策略,我只知道父親的人頭就在你們的面前被人砸成了稀爛。最後你們居然還讓那囂張的什麼使者安然的離開?!”雷震子無比憎恨着自己當時不在現場,否則非將許哲分屍了不可。
“不知道當時的狀況就別亂說話,誰說我們什麼都沒做?”哪吒冰冷的反駁着。
“你有發言的資格嗎?聽說要不是子涯大人出手,你早死在那小子手裡了。枉你還自稱是我西周最強的戰士,可笑。”雷震子是在**的嘲笑。
“你想試試嗎?最強的力量……”哪吒說着已是前傾身子,準備發難。
“都給我適可而止!”子涯生氣了,渾厚的聲音讓全場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許再討論沒有意義的事情。西周與大商的決戰就在不久之後。雷震子,希望你記得姬昌大人臨終前的託付,不論如何,我都必須對你負責,不能讓你亂來。”
“當然記得。”雷震子的臉色難看的厲害,“不然子涯大人認爲我還能如此冷靜的站在這裡,讓妲己那混蛋高枕無憂嗎?就說到這裡了,我要回鹿臺了,那裡現在已是我的營地。希望子涯大人不要再讓我久等,因爲我已實在沒有耐性了……”
緩緩地向後倒退的離開,正對着衆人的雷震子離開的營帳,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也是在雷震子出去的剎那,空氣中傳來呼嘯的風鳴,展翅高飛的雷震子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總軍營。
“大人,這樣放着不管好嗎?”一旁的楊戩輕聲發表着自己的建議,“很顯然,雷震子這傢伙是用情緒在支配着行動而非大腦,讓這樣的人掌管軍隊無疑是最危險的。說不定我們好不容易形成的合圍局面,會壞在他的手上。”
“不會的,雷震子雖然表面上難以馴服與管教,可卻深知這次戰鬥的意義。所以哪怕再不願意,他也會強忍着個人義氣,等待我的命令下達。”對於雷震子,子涯是那麼的瞭解。
“不知道爲什麼,我到有點能體會他的感受?如果是子涯先生被別人這般羞辱,我可能會比他更加瘋狂。”哪吒嘆息的淡淡笑了起來。
“哪吒,千萬不要爲我做什麼,因爲那都是沒有意義的。”子涯無比嚴肅的強調着,“人不能對另一個人存在太強的執念,人與人永遠都會有分別的一天,放不開也就無法成長。”
子涯的教誨顯然哪吒並沒有聽進去,否則三千年後也不會引發那麼巨大的“變革”……
就在屬於西周總軍營中會見結束的時刻,天空中最後一絲的殘陽也沉默在了遙遠的地平線下,天空與大地頓時被黑暗所吞沒,什麼也沒留下。
今天的夜比任何的時候都更加的黑,天空中滿是連成片的雲朵,連一個星星也沒讓它在這樣的夜中閃光。
在這完全沒有電燈的世界,黑夜就如同儈子手般剝奪了人們的視覺,能夠用來勉強提供照明的,只有跳動的火把而已。
在位於鹿臺的懸崖峭壁前,屬於雷震子三萬大軍的營帳已經佔領了整座森林,用本並不明亮的火把連成了片,如同地面的星光一般。
看看遊走於樹與樹之間,營帳與營帳間的士兵無不是疲憊,精神頹廢的模樣。畢竟這是一隻剛剛完成遠征了六分之一國土的部隊,長達數月的征戰,這些活下來的人並不一定比死去的人幸運上多少。這數月的征程不是用一句辛苦就能概括的,在非人的雷震子指揮下,他們也被當成了非人的隊伍……
戰士在沒有糧食時作戰,在沒有水源時作戰,在敵軍數倍於己方時作戰,甚至在數天不眠的條件下也要持續握着兵刃作戰。
可以說在這些條件下還能活下來的,也算是人類中的奇蹟了。正因爲如此,雷震子所率領的部隊雖然傷亡是衆多遠征軍中傷亡最嚴重的,可這一隊倖存下來的集合體卻是絕對精英中的精英。
不過哪怕是再精銳的精英,在到達極限疲憊的時刻,依舊會鬆懈下來。
所以,在這漆黑的夜中,位於森林的西周軍營之間,一些黑色的身影在高速的穿梭着,總是一閃而過。
身手極爲矯健與隱秘,一位位黑色的鎧甲隱藏着他們的身軀。只見這一行不過二十人的小隊伍,迅速的集結於了鹿臺崖底入口前的樹叢之中。
藉着緊閉的鹿臺大門前兩團跳躍的火把之光,能清晰的看見兩名疲倦的士兵把守在大門之前。
隱蔽的黑甲戰士,秦淮一個點頭示意,兩名黑影迅速的撲了上去。
沒等守衛完全的反應過來,兩把黝黑的匕首已刺穿了兩人的咽喉,將這已發不出聲的屍體給拖行到了一旁的樹叢之中。
“行動……”秦淮一聲細微的命令,潛伏着的妖獸鐵騎士兵迅速的衝出,只有20人的隊伍快速的衝進了鹿臺之中,反鎖上了大門。
只見鹿臺內部遠比外面來的明亮得多,圓柱形的悠長階梯彷彿要通向天國一般。不論是階梯還是牆壁,全爲用雪白的岩石鋪設而成,配合上樓道牆壁上每間隔幾步便點燃的火把,這裡如同歌舞昇平的不夜城一般。
“任務確認,尋找妲己大人遺落的尊貴珠寶,行動時間只有半柱香……”屹立於關閉的大門之前,威嚴的秦淮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面罩,用冰冷的聲音最後一次確認着,“半柱香後,埋伏在外的30名同伴將在西周大營中引起騷動。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逃離……因爲他們沒辦法‘死’上兩次……”
“明白!”20名手下整齊點頭,轉身沿着旋轉的階梯,高速向着鹿臺頂端衝去。
對於這裡,長期作爲妲己護衛的妖獸鐵騎士兵再熟悉不過,能和西周部隊比拼的只有是對地形的熟悉了。
“希望沒人動過大人的東西……”這是秦淮目前最擔心的問題,畢竟如果是這樣,那麼哪怕連最後一絲生存的希望也就沒有了。祈禱的跟上了部下的步伐,秦淮向着樓頂衝去。
作爲潛入者的妖獸鐵騎士兵行動迅速,秦淮所帶來的雖都只是修行一兩百年的小妖怪,可妖怪終究是妖怪。
不論整齊化一的動作,還是輕盈快捷的動作都遠比人類來的更加優越。
這衆人奔襲的一路之上,秦淮也遇上了三波巡邏士兵,可敏捷的手下也是在對方發出任何慘叫之前便結果了對方的生命,如同一羣專業的暗殺者。
用最快的速度,20名已漸漸殺意四起的妖獸鐵騎士兵終於來到了鹿臺的頂層,也是屬於妲己與紂王的寢宮。
看看面前雙開大門上精美的雕塑,就可知爲了修砌這超豪華的宮殿,大商付出了何等的代價……
“準備好了嗎?”屹立在大門前,秦淮左右的看了看自己的部下,一些傢伙漆黑的鎧甲上已滿是鮮紅的血跡,一些傢伙則是難以剋制的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這些都是修煉不成熟的表現,可也是最佳狀態的應徵。不需要任何的回答,秦淮親手推開了承重的大門,本以爲會有重兵把守的寢宮之內,卻是格外的空曠。
昏暗的偌大房間之內一切都和妲己大人離開時一樣,鬆軟的地毯,玉石的擺設,就是原本花瓶中新鮮的鮮花,此刻也是枯萎落在了身邊的桌面之上。
沒有什麼比現在的樣子更值得秦淮高興的,知道沒人來過就好。
“分散,快找!”秦淮下達了命令,身邊的士兵頓時全衝進了空曠的房間之內,毫不顧及環境的瘋狂翻找起來。
行動證明了,他們也不想就這樣死去,哪怕命令下達下來的時候,就有被捨棄的覺悟,可他們依舊想活着回去。畢竟作爲妖怪,這些修爲才1,2百年的傢伙不過是纔剛剛開始的孩子而已。
就在士兵翻找的時刻,秦淮獨自邁步走到了這寢宮外挑的陽臺之上,百米高處的寒風吹過身體。
就是強若秦淮也體會到了夜的寒意,俯視着鹿臺之下星光點點的敵軍軍營,秦淮有點失落……
因爲他已明白,自己那忠實效忠的大商就快亡了……再過不上多久,身下的“星火”,還有其他地方的“星火”將聯合,一同攻向大商最後的城池朝歌。
而以朝歌目前的貧瘠狀態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到最後大商的神話也即將結束,秦淮的職責也就只能延續到那一刻而已……
“姜來先生,你是早就知道結局會是如此還加入大商的嗎?或者說你有能在如此的亂世戰爭中也存活下來的自信?突然有點……羨慕你啊……”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陽臺邊的秦淮嘆息着。
“找到了!”突然,一名士兵慶幸的叫喊了起來,由房間舞池中一邊的靠枕下單手拖舉起了一隻小巧的木匣。
“任務完成,撤退!”秦淮迅速恢復了指揮官的自覺,下達命令的就向着敞開的大門奔去。
可秦淮不過只踏出了一步便呆立在了原地動彈不得,一滴冷汗滑過了他蒼白的臉龐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因爲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大門之前,由走道中的火把光暈爲背景,讓人無從去看清他的模樣。
可不管是健壯身軀的輪廓,還是身後那副摺疊收起的黝黑羽翼,都讓秦淮毫不陌生的喚出了那個可怕的名字……
“西周東伐軍大將——雷震子?!你怎麼會在這裡?!”按照秦淮所掌握的情報,此刻的他應該還在子涯總大軍的軍營之中彙報工作。否則,秦淮也不會貿然只帶着五十名士兵就擅闖這西周最強部隊的營地。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許哲那般不懂得恐懼爲何物……
“我怎麼會在這裡?秦淮大人的問題才真是‘有趣’,我纔想去問,爲什麼我的軍營裡突然闖進了這麼多討厭的‘老鼠’?”雷震子的聲音陰冷中透着**的殺意,光是些許靈動的“泄露”已讓這寢宮中的衆多小妖攝攝發抖着,“所以平時才提醒那些笨蛋要加強防守,哪怕是最疲憊的時候也不能有絲毫的鬆懈……託秦淮大人的福,明天的早會我又能好好懲罰這羣沒用的混蛋了。”
“大人!”那剛剛還興奮找到妲己珠寶盒的士兵叫喊着,一個甩手已將珍貴的盒子丟向了秦淮,被其一手接住。用着拜託的目光,士兵最後的微笑請求着,“大人一定要將東西帶回去,他由我們來擋住!”
說完,也不管秦淮茫然的想勸阻,士兵的身軀開始異變,瞬間已化爲了青面獠牙的惡鬼,撲向了門前的敵人。
可惜,雷震子早不是人的級別,就實力來說,他甚至擁有不輸楊戩的實力,還有不輸哪吒的自信。
所以,就在衆多的“老鼠”面前,不過是那麼的想前伸出了一手,雷震子便貫穿了衝到面前來惡鬼的胸膛,黑色的血如噴泉般從對穿的傷口中涌出。
房間中沒有迴盪起妖怪的慘叫,因爲它已死去。
“不得不承認,秦淮大人你擁有不錯的手下,可惜就是太‘蠢’了點……沒腦子……”殺了一隻妖怪,可雷震子卻沒有因此有絲毫的波瀾,如同捏死了一隻臭蟲一般。
“殺了他!!!!!!!!”也不知道是誰發出瞭如此的吶喊,衆多戰士開始了異變,露出原形的妖怪們飛撲向了門前的不速之客。而其中的兩名也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也是衝向了陽臺邊的秦淮,一人一邊架起了秦淮的肩膀,帶着他縱身一躍,三人跳出了百米之高的鹿臺,向着大地筆直墜落而去。
因爲終究是妖怪陪行,秦淮並不擔心自己會摔成肉醬的問題。他只是靜靜看着自己離開的陽臺之處,就在自己離開之後不久,轟隆的爆炸之聲由其內傳來,無數錯綜複雜的銀白新月型氣刃由陽臺內飛出,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跟隨氣刃被卷帶出的是漫天的灰塵,還有無數做着自由落體的屍體碎片,黑色的血在半空中如同一場稀鬆的雨,向着下方落去。
簡單的說,十多名的妖獸鐵騎士兵連阻攔雷震子分毫都辦不到。
茫然間,從那濃密的灰塵之中,一個漆黑的身影俯衝而出,那展開的黝黑雙翼撕裂開了空氣,只爲了追殺逃走的“老鼠”。
“媽的!和他拼啦!”吶喊着,攙扶着秦淮一側的士兵放開了他的手臂,轉身衝向了半空中追來的雷震子,已分不出他的行爲是出於恐懼還是獻身精神?
遺憾的是,他的死依舊沒有多大的作用,雷震子不過右手五指並列成刀狀,一次揮動,那衝到他面前的士兵是那麼輕易的被斬成了兩半。
穿過了屍體黑血形成的幕,雷震子繼續俯衝而下。
同一時刻,最後一名攙扶着秦淮的妖獸鐵騎士兵終於將他安全的送到了大地之上。
“快走!去找剩下的同伴一起快逃!!!!!!!!”士兵聲嘶力竭的叫喊着,就像已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樣。
沒有任何安慰的話語,握緊了手中的木匣,低垂着頭的秦淮轉身飛速向着森林深處奔去,只爲了不辜負這些手下的努力,“一定要活下去……”
黑夜中的殺戮,繼續着……
奔跑,在漆黑的森林中,懷抱着漆黑的木匣,秦淮奔跑的飛快。
腳下哪怕是泥濘的土地,也無法減慢他的速度分毫。秦淮無法欺騙自己,他在害怕,從未像如此的害怕過。
作爲大商最強部隊妖獸鐵騎的指揮,每天與各種猙獰的妖魔爲舞,操練着他們,秦淮以爲自己早就該遺忘了什麼是恐懼了。
可是,當遇到那比妖怪更恐怖的雷震子時,秦淮的恐懼又被喚醒了……
不論對手如何,本來死亡都是同樣的概念,所以秦淮不畏懼死亡。只是,雷震子的雙眸好冰冷,感受不到猙獰,感受不到殘忍。那不是什麼恐怖戰士的目光,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將對手看成過等價的敵人?雷震子在做的,不過是驅趕一隻只“老鼠”而已。將所有擅自闖入自己家的“老鼠”解決掉……
只有面對這樣的人,秦淮不想死在他的手上,因爲這樣會讓自己覺得……人生好可悲……
那鹿臺上的激戰顯然已驚動了這疲憊的軍營,原本軍營之間的火把被點燃的更亮,來回穿梭的腳步,兵刃出鞘的鳴叫,原本該是舟車勞頓的一羣士兵,卻是在瞬間進入了戰備的狀態,轉換速度快得驚人。
或者說他們也擁有着對雷震子的恐懼?
看着四周樹叢之中攢動的人影,秦淮奔跑的更快,感覺呼吸都快停止了一般,他只希望能在預定時間之前找到自己埋伏着的部下,因爲此刻,如果再去引發什麼騷動,那便是完全沒有意義的送死了。
終於,秦淮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在雷震子發現自己之前,拼命奔跑的他回到了約定的地點。
這裡是一片平靜如鏡的湖泊,要不是今天的夜空沒有配合,那麼它將是一片倒影着明月繁星的美麗景色。
而在這湖泊的岸邊,半人高的蘆葦連成了片,就如同水中生長出的水稻一般,綿延起伏。
按照約定,三十名的妖獸鐵騎士兵此刻應該全部潛伏於蘆葦之中,來到岸邊的秦淮也是輕易的找到了他們。
不過面前的景象和他想像的差上了許多……
只見夜裡的微風吹動着麥穗般的蘆葦,在平靜的湖面之上激盪起點點的漣漪。而在這些搖擺的蘆葦之間,漂浮於水面之上都是一局具已經死去的屍體。黑色的血讓原本因爲夜而變黑的湖水更加的漆黑。
更恐怖的是,漂浮於那裡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這些可憐的傢伙身體被完全的撕碎,只剩下了一顆頭顱,臉上還帶着錯愕的表情。
所有死去的人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死去一樣,連半分要死的感覺都沒有。
看着面前的景象,秦淮在顫抖着,那懷抱於胸前的木匣都快被握碎了一般。
“不跑了嗎?”突然,一個平靜卻冰冷的語調由秦淮的身後傳來,一個揹負着兩隻巨大黑羽的人影從樹叢中走了出來,“本以爲你會帶我去有更多同伴的位置,結果你卻讓我失望了。
這些無能的一兩百年妖獸鐵騎士兵,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帶這些廢物出來?難道是想讓我笑死嗎?”
“同樣是殺死……爲什麼要下手這麼殘忍?”沒有轉身,秦淮壓低了聲音的質問着。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已經習慣了四分五裂的殺人而已。”雷震子不給自己的殘忍尋找理由,邁着平緩的步伐向着背對自己的秦淮走來,“看樣子似乎你也被妲己給拋棄了吧?堂堂妖獸鐵騎的總兵長,居然被委派着帶些廢物擅闖我的軍營。妲己那傢伙還真是喜歡借刀殺人的遊戲?她就差沒有直接下書函給我,要我幫她收拾你們了……怎樣,如此的主人也打算跟隨嗎?”
“你想幹什麼……”秦淮的語調冰冷的厲害。
“也正因爲是你,我纔好心的問下,很顯然,妲己是不想要你了,何必爲這樣的人死?”雷震子話語之時,已來到了秦淮的身邊,不過他看的並非面前漂浮着屍體水面,而是更遠,還沒被黑血污染的湖中央,“不過作爲你變節的認可,你必須幫我做件事情,那便是引叫‘姜來’的那小子出來。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
雷震子的話未說完,猛然卻側身躍起,有些狼狽的滑行的落在了一側三米開外。只見原本還無動於衷的秦淮已是利刃出鞘,手中黝黑長劍斜向斬開了空氣。
如果剛纔的雷震子慢上半分,現在他也該流點血出來了。
“你甚至沒讓我將話說完。”對於秦淮這種突然的舉動,雷震子並沒生氣。
“沒有必要讓你說完……出賣妲己那是不忠,出賣姜來那是不義。也許妲己大人真像你說的一樣,並沒有什麼值得我再追隨的地方……可姜來卻是真的將我當朋友在看……只有出賣他……不行!”秦淮說話的時刻都在顫抖,一手緊緊懷抱着木匣,一手握劍的哆嗦着。因爲他面對着的是怪物一樣強大的雷震子,他也是在同時拒絕了等同最後一絲生存的希望。不過秦淮雖在害怕,但卻並非後悔自己的決定。
“真的不明白,那小子有什麼值得你留念的?”遺憾的嘆息着,輕閉着雙眼,雷震子並不希望結局是這樣。他原本的算盤爲在戰前收服一位大商的大將挫其銳氣,然後幹掉那該死的姜來,報復父親被人侮辱的仇恨,“放心,我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還是死在這裡好了……”
沒有了任何的交談,雷震子先動。身後兩副巨大黑翼同時展開,一次揮動,健壯的人影已離地半米,宛如夜空中的幽靈,加速衝向了隻身屹立的秦淮。
風壓撫過大地,秦淮只覺得面前之人到來前,自己都快飛起來了一般。
將木匣收於腰側,秦淮騰出雙手緊握劍柄,橫劍於胸,運氣於雙足穩其下盤。這是最強悍的防禦姿態,但只針對人的攻擊而已。
滑過空氣,如炮彈般襲來的雷震子卻突然止步在了秦淮身前,衝擊之力完全被身後雙翼吸收,擡起的單手那麼輕柔的平放在了秦淮劍刃之上。
“千萬別死了……我還沒開始折磨你呢……”聲音細若耳邊的纏綿話語,雷震子是在幫秦淮做着祈禱,“殘風炮……”
伴隨着雷震子的祈禱,身體四周的氣壓猛然間急劇變換,秦淮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龐大沖擊就由面前襲來。哪怕秦淮重若泰山,此刻,他也是那麼輕易的雙腳脫離了地面。
一瞬間,銀白的光暈在雷震子與秦淮接觸秦淮劍刃之上爆發而出,大地被照亮。,
緊接着,秦淮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眼前的景物飛速的變化。這堅強的戰士倒飛了出去,耳邊只有鳴叫,一次次背部傳來的刺痛,還有由眼前飛過的木屑,就像去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當秦淮的雙腳再次感覺到地面的時刻,他已飛出了三十米開外,從他的位置再看雷震子是那麼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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