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屬於日本大板的人神之戰愈演愈烈的時候,在歐洲,一些註定要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如同停頓了五百年的時鐘又開始了自己那不變的旋轉軌跡……
遺憾的是,必須有些人爲這時鐘的運轉而付出代價了……
這裡是屬於史上最強黑巫師布納諾的禁忌森林,天空中明月高懸,繁星點點,美麗的夜竟無法侵蝕進這片土地。
陰森與恐怖的氣息籠罩在樹影之間,杜絕着一切生靈的闖入。
而在森林的中心,那間簡陋的木屋之中,火紅的壁爐正釋放着熱,溫暖着整個房間,木柴燒的噼啪亂響。
就坐在爐邊古老的搖椅上,布納偌輕輕搖着。滿臉的皺紋連蒼老的樹皮也無法比擬,消瘦的身體讓人懷疑他是死去了百年的乾屍,不過也只有那雙雖乾澀卻有精神的深邃雙瞳證明着他還活着的事實。
漫長的生命已讓這人類早忘記了時間的概念,活着對於布納諾只是爲了等待吧?等待終結的來臨……
它似乎已經來到了?
只見木屋那根本沒有鎖的木門被由外的推開了,月光瞬間侵蝕進了這昏暗的屋內,在地面上拖出了一個悠長的黑色人影。
“已經這麼久了……你現在才記起我嗎?”沒有因爲突如其來的訪客而驚訝,畢竟布納諾七百年的等待全是爲了他啊……
“記起?應該說我從沒有忘記過吧?要知道,我所身處的世界可是非常的無聊,我還是喜歡在人間的日子啊,會讓我有種‘活着’的感覺。”來人輕鬆的笑談着,舉止文雅且謙遜,如同最有禮貌的紳士。
“可我卻是無時無刻不想早點死去,因爲我的錯,已經有太多的人被殺,我的苟且偷生不過是爲了繼續你殘忍遊戲的工具而已。”七百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類看穿一切,而布納諾看穿的是自己的生命,“你要我做的最後的事情我也做了,撒旦武裝——撒旦的右手,我已交給了適合的人。”
“這個我知道,我能感受到它興奮的氣息,看來你確實找到了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我已經好久沒如此的心跳加速過了,感覺真好。”邁着隨和的步伐,踏着木板向內走去,奇怪的是本該咯咯嘎嘎做響的地板竟沒有任何的聲音,彷彿襯托的只是一團空氣,“爲讓這美好的感覺繼續下去,你知道的,你必須履行承諾了,你的靈魂已屬於我。不過你放心,我改變了注意,不打算吃掉你了,還是讓你去輪迴好了。下輩子記得不要做好人了,因爲好人總是最容易被惡魔利用的……”
“謝謝你的忠告,可我並不覺得你不吃我便是你的仁慈……你不過是在吃‘正餐’前不想被我這僞善的靈魂倒了胃口而已……撒旦,你想繼續七百年前的遊戲了嗎?黑死病的屠殺遊戲……”布納諾說出了一個可怕的名字,屬於魔界帝王的稱呼。
“那種東西早玩厭了,時代都已進步到衛星上天了,惡魔也要與時俱進才行。你覺得‘全球溫室效應’如何?就是升高地球的溫度,我想融化北極的冰,看上去很簡單的行爲卻可以一瞬間製造出數百米高的參天巨浪,殺死全球所有沿海地區的人類,那可是讓人興奮的天文數字般的殺戮啊!”撒旦在笑着,攝骨的氣息彷彿能侵蝕整片大地。
“很宏偉的計劃啊……可惜,註定你的遊戲要終結在方向的手上了……因爲他便是真正的善良,能夠給出第三種答案的黑巫師。還有……”說到最後,布納諾也在笑,是一種解脫的欣慰,“我並不打算去輪迴我這條罪孽深重的生命了,反正不管下多少次的地獄也彌補不了我的罪過……”
話語間,布納諾運動起了蒼老的手,竟硬生生**了胸膛之中,而跟隨那枯枝般猙獰的五指出來的是一顆銀白的光球,這是屬於布鈉諾自己的靈魂。
“贖罪的時候……到了。”微笑的五指用盡全身的力,當着撒旦的面,布納諾握碎了自己的靈魂,真正終結了自己的生命。
“切,真是浪費,早知道帶回去餵我的寵物也好。”同情?憐憫?這是不會屬於撒旦的東西,面對那自己延續了七百年的人間媒介的死,撒旦只當是天空中一顆星星消失了,不值得去有任何的惋惜,畢竟天上的“星星”還有億萬顆啊……
“該開始等待了,等待新媒介的出現。”說着,那木屋中的人影化爲了一團黑煙瞬間的消失不見。
他並不是撒旦的本尊,只是一縷撒旦的“思念”而已,而真正的魔界君王還在魔界中等待着遊戲的開場……
回到大板,這座已被破壞到千瘡百孔的城市,早已沒有了從前的光鮮亮麗。
現在的它只是一個舞臺,讓一羣強悍到怪物也無法企及的傢伙戰鬥的舞臺……
周身的每一個骨骼都在咔嚓咔嚓的亂響,海格似鋼鐵的肌肉呈現着完美的古銅之色,浩瀚的戰氣足夠讓千軍萬馬膽寒退卻,大力之神在沸騰着。
“噬魂爪的發動帶着可腐蝕靈魂的巨毒,就是妖怪也會被瞬間吞噬乾淨。想不到你還能站着戰鬥?看來神確實和妖怪是有區別的啊。”方向終於承認了,承認了神的強大,不再帶有任何的輕視與放鬆,因爲那樣的結果很可能便是自己的魔神契約主,要提前品嚐“靈魂大餐”了。
“轟天勁,百分百姿態。”低鳴的咆哮,海格低垂於身邊的雙拳不再是柔和的金光,而是釋放出刺眼的金芒,彷彿兩顆太陽出現在了身邊一樣。
就連方向也不得不擡起了撒旦的右手護目,只從指縫間勉強看着所發生的變故。
可要命的攻擊並沒有從這個難得的機會發動而來,兩個身影落在了這憤怒的大力神身邊,刺眼的光也因此而暗淡了下來。
當一切恢復了正常,方向看見的是天使站在了海格面前,擋住了他準備前衝的龐大身軀。而在其身邊的莫小小卻是面如死灰,好像剛剛經歷完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你幹什麼?不要打擾我!”海格的模樣變得猙獰,是真的有些火大了。
“別激動,平靜你的神經,去感受一下空氣。真正可怕的‘怪物’要來了……”愛麗斯莫名其妙的說着,可凝重的表情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莫小小,去他們那邊吧,那樣更‘安全’一些。”
莫小小也是由爲的聽話,快步的跑到了方向的身邊,並沒有停,而是一直跑到了瑪雅所在的位置,恍惚的模樣顯得是格外的疲憊,一來到安全的位置,馬上雙腳一軟,靠在了瑪雅的身上。
“沒事了,安全了。”難得瑪雅竟安慰起人來。
“我知道,可這種‘安全’帶着好重的悲傷。”莫小小不想看下去了,閉上了雙眼,“他們……他們的心在因爲許哲而恐懼着,也是在設想着數百種殺死許哲的方法。我真討厭知道這些的感覺……”
“喂,你們發現空氣有什麼變化嗎?”那腳邊的黑貓奇怪的問着,伸長了了舌頭,激烈的喘息起來,“好熱啊,我的毛都快燃燒起來了啊!!”
覺察不到溫度的變化,不證明瑪雅沒辦法覺察。一手攙扶着疲憊的莫小小,瑪雅一手拿起了自己的戰術頭盔,所有的數據全在頭盔內部的全息屏幕之上。
“怎……怎麼可能?”瑪雅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氣溫?氣溫是48度?這裡可是12月的大板啊?”
而當雷達探測到那接近的兩個目標時,那種數據更是具有震撼的力量。
解封了金瞳的雷神托爾:靈動值9980……
另外一組數據則屬於那熟悉許哲,他的靈動值指數爲“X”。
瑪雅深深明白那個血紅的字母象徵着什麼。因爲這也屬於探測器的一個技術缺陷。
人類的科學家們一直都在着力於給靈動值提出一個準確的計算公式,使其可以成爲一個定理,成爲研究神魔的一個基準。
可惜即便人類已努力了數百年,到頭來也只有德國一名靈異學者提出了一個不太規範的公式,這也是靈動值測量的前身。而這個公式卻只能在從0到9999的範圍之內稱爲準確。當靈動值超過9999時,靈的強度會呈現幾何方式的擴張,可能10000與9999的差異便能成爲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
所以,在靈動值超過的9999時,科學家們給出了一個習慣的數值“X”。
X代表無限大,亦無限強,是凌駕於天地萬物之上的存在。在人類所有的測量數據中,也只有核彈夠資格成爲X數值的所有者。
可現在新出現的X說明,世界上真的存在與核彈不相伯仲的可怕生靈……
“是托爾嗎?他竟然真的解開了金瞳的封印?明明他還不能掌握那龐大的靈當量,竟然如此的亂來。”平靜下了因爲受傷而憤怒的心,海格發現了天使所說的異樣。
“你就爲他慶幸吧,如果不是這麼快的解除了封印,可能他已經死在‘怪物’的手裡了。”愛麗斯是說,怪物絕不是雷神,而是更恐怖的“他”。
ht看着遙遠的大路盡頭,一陣狂暴的風呼嘯的颳着,風的盡頭是那奔跑的雷神托爾。側滑的停在了海格與愛麗斯的身邊,那臉上的張狂沒有半分的減退,可疲憊已悄無聲息的侵蝕了他的軀體。
呼吸變得又長又沉,彷彿一口便想吸乾世界上全部的氧氣。那遍佈托爾全身樹根般錯綜複雜的經脈也在跟隨着他的呼吸而一鼓一縮着,這是心跳的頻率。
“怎麼了?”海格疑惑的問着,一直專心於和方向的戰鬥,讓海格完全無暇去關心其他的事情。
“自己看就知道了……別逼我說讓自己難堪的事情……”托爾緩緩從地面站起,沒有什麼友好的語氣,因爲心情差到了極點。
“其實一點都不難堪,那樣的許哲……沒有哪個天神敢打包票一定能對付的啊……”愛麗斯看見了所發生一切,所以只有她能瞭解,到底是什麼讓那一級的天神奔跑的那麼快了。
由托爾跑來的一路,千米開外,另一個身影出現了。
古怪的事情也同樣在出現着……
只見那身影走過的一路,路邊的樹木無火自燃,強度塑膠的垃圾箱熔化成了惡臭的液體。而只是支撐他走過的水泥大地也是在無聲的炸裂。
身邊的汽車橡膠輪胎化爲了水,汽車的玻璃化爲了水,鋼鐵亦成了水。
在他周遭百米之內,一切可蒸發的東西在被蒸發,一切可燃燒的東西在燃燒,一切可熔化的東西在融化。
彷彿走來的已不再是人,而是一顆噩夢般的太陽。
“當,當,當。”空氣中迴盪着鐵鏈撞擊的清脆聲響,彷彿一首除了鈴聲什麼都沒有的演奏,陰森卻震撼人心。
人未到,身體已因爲這冰冷的聲響而顫抖起來。不再理會面前並排而力的天神們,方向轉過了身去,看向了那背後讓自己感覺“溫暖”的人。
“你……是許哲嗎?”方向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如此的問,只覺得,已來到百米開外的人,看上去是那麼的……恐怖。
只見許哲,周身被一隻直徑兩米的血紅透明圓球包裹在其內,而內部的許哲單手輕提着一隻古老的劍,劍脊上的詭異符號彷彿是人類最早使用的史前文字。更怪異的是長劍之上除了文字之外,還有6條粗細不一的各種鐵鏈牢牢的捆綁着,使得原本鋒利的長劍只有前半部分暴露在空氣中,如猛獸的些許獠牙閃動着赤紅的寒光。而那些鐵鏈的另一端則是順着劍脊而上旋轉的纏繞住了許哲整條的右臂,然後竟連接進了寬闊後背與前胸的肌肉之中。
沒有回答方向的問題,在百米開外便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許哲直直看着遠處的神明們,空洞的雙瞳彷彿看見的只是一羣死物而已。
“好霸道的靈,這是人類可以辦到的嗎?“海格的眉宇深鎖,除了自己的父親,這大力之神還真沒感受過可以犀利到如此狀態的靈強,彷彿就是一把無形的刀架在自己的咽喉之上,生與死全取決於持劍人的心情。
“一起上,結果了他!”托爾竟難得的對同伴提出了幫助的要求,這是對許哲力量的妥協。
“沒用的,剛纔你不是試過了嗎?就連你千萬伏特的天雷也無法劈進他的球體靈障內,不管去多少人也沒辦法傷害到他的。”愛麗斯雖無情,卻是好心的打破了托爾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到底做了什麼?剛纔他還不過是個會使用點小伎倆的人類啊?怎麼可能一些變得這麼厲害?”海格依舊無法相信自己親眼看見的事實。
“該死的許哲!”托爾咬牙切齒的罵着,握緊的雙拳無法剋制的顫抖着,這是一種不願意承認卻真實存在的無可奈何,“那傢伙讓愛麗斯帶走了自己的情人,原來根本就不是爲了逃走……他竟然……竟然從身體裡抽出了軒轅之劍,像變魔術一樣……”
“不光如此,和上次面對九尾時抽出軒轅的方式截然不同,許哲竟沒有強行讓軒轅暫時擺脫封印束縛,而是連帶着封印一同的抽出了體外。也就是說……許哲找到了不必勉強全部破除封印也能使用三界最強神兵的方法。”愛麗斯看明白了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也知道這一切的原理,可正是因爲了解纔會如此的震撼心靈。雖然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過程看上去是那麼的簡單與容易,但也只有真正瞭解軒轅可怕的人才明白,這是比登天更難掌握的技巧。就是當年讓衆神膜拜的子涯也無法做到許哲的這種程度……
“本來這樣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沒有解除封印的軒轅就是抽出了體外也同樣被封印困住,最多也就發揮出一般神兵的威力而已,可能比我的金瞳還要低上一個級別。可那傢伙……那傢伙竟然用自己的血在軒轅上書寫五行禁咒?!”托爾低垂下了額頭,是不甘心嗎?
“結果,和你看到的一樣,五行禁咒火炎符由軒轅劍直接發動的狀態。方圓萬里之內,天地間所有的火之靈在這君王的號召下聚集成了一體,那是連主神大人們也做不到的……‘天地靈氣超凝聚現象’。”愛麗斯說出的是一個在神界,誰都瞭解,卻誰也“未體會過”的名詞。
“真的存在這種事情嗎?”海格懷疑着,因爲衆所周知,天地之間到處都充斥着五行之靈,可他們也和所有的生靈一樣,擁有着自己的思維與生命。對於三界來說,它們便是無形的子民,不可忽視也無法捕捉的力量。
如大海中的浮游生物,雖然具備無窮無盡的營養,可卻難以被凝聚,就是最龐大的鯨魚,也只能張開了大嘴不停的遊動,從海水中過濾出它們供自己食用。
神亦如此,靠吸納天地之靈維持自己的力量與修行。但也因爲這些天地間的靈氣具備自己的意識,沒有誰可做到百分百吸納的狀態,更別說吸收方圓萬里如此廣闊面積的天地靈。
不過,也有一種完全顛覆了吸收理論的說法,那便是天地之靈心悅誠服的成爲凝聚者的食糧,不再是鯨魚式的捕捉,而是靈氣如找到歸宿般的衝擊進凝聚者的身體。
這種現象本便是基於子涯曾經近乎如此的使用過天地之靈,可當時的他也無法真正達到超凝聚的規模,只能說是撞開了這個領域的大門。
而今天,在子涯靈魂的另一種人格表現下,許哲終於達到了神也望塵莫及的超凝聚境界。
現在站在那裡的,絕不再是簡簡單單的許哲一個人,而是真正指揮着千軍萬馬的領袖,是真正駕御在五行之上的君王。
“不能讓他出手,必須先一步的幹掉他。”海格分析了半天只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可這也是唯一正確的結論。
“你以爲我沒試過嗎?”托爾真不想回憶剛纔發生的事情,“全都是包裹他身體的那奇怪的靈障,雖然可以輕鬆的穿透,可內部溫度至少已達到攝氏6000度。任何能量型的攻擊才進入那高溫靈球內不過幾釐米,馬上便會被分解成看不見微粒。而當我真人衝進去時,最多也只能在那種高溫狀態下堅持60秒左右。
超過了60秒,我的血液都會被他完全的蒸發乾淨,而細胞也會因爲高溫壞死。可惡的是這還是我在有金瞳之靈護體的狀態下……
如果沒有,可能我剛靠近他就掛了。真不知道那傢伙是怎樣的怪物,竟然能在那種狀態下還活着?”
“也就是說,現在的許哲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防禦,靠近的獵物不用自己動手,已能將被其輕鬆的格殺。”愛麗斯好想稱讚,如果換成從前,換成自己還是許哲同伴的時候,自己絕對會爲擁有如此強大的同伴而興奮不已。
“6000度嗎?那可是太陽的溫度……就是最堅固的鑽石也可被輕易融化的溫度……”海格在感嘆着,感嘆的是自己父親的忠告原來並不是空穴來風,他在好久好久以前已經預見到了許哲的今天。
“沒辦法了。”長長的嘆息,愛麗斯的右手手指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黑色的絲帶,而另一隻手則將那披肩的金髮在腦後受緊成了一束。
用絲帶像所有普通人類女孩一樣,愛麗斯在腦後紮成了一隻簡潔的馬尾辮,露出了那雪白的頸脖。
“喂,你想幹什麼?”托爾好像明白,又好像完全不懂。
“當然是戰鬥暗暗,不然我來這裡幹什麼?難道是‘參觀’嗎?”天使的回答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可又讓人心情沉重。
“你是想送死嗎?剛纔你可看到了他的防禦是完美的。”托爾並不是好心的勸告,只是不想承認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其他的人卻能辦到。
“我和你是不同的,你無法突破不是你力量不足,只是你不夠快而已。海格也辦不到,因爲他的攻擊屬於近戰系列。也只有我,擁有足夠快的速度,還有最強的遠程攻擊能力。可以說在這裡,除了我,你們甚至都失去了和他周旋的資格。”不擔心會傷害同伴的自尊,反正愛麗斯也不在乎這些,“你們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隨手的從身後取出那獨特的金色禁果,又是輕咬了一口,愛麗斯的身後剎那間三副雪白巨翼破衣而出,真正天堂熾天使的神姿暴露無疑。
“當然有話對你說,送死也要死的有價值,如果你能纏住那傢伙一分鐘,我一定能找機會幹掉他。”托爾的戰意重新的燃起。
“你是想用‘那個’吧?你已經掌握了嗎?”海格似乎瞭解這天使更多一些。
“當然,那個是我主託你帶給我的‘禮物’,怎麼可能還不掌握?”邁着自信的步,愛麗斯獨自向着超凝聚狀態的許哲走去……
突然愛麗斯覺得,許哲能如此有恃無恐的帶着莫小小出現在這裡,其實他早就瞭解,自己已經進化到了蔑視神的程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的世界是血一般的鮮紅,雖然肺部依舊按照着本能在一呼一吸,可卻覺察不到氣體的流動。包裹於全身的天地火之靈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的緊密過,緊密的如同一片熾熱的海,燃燒一切敢靠近自己的物體與生靈。
奇怪的是已無法呼吸,不過許哲卻沒有分毫難受的感覺,彷彿那流經身體的天地靈氣已替代了所有的身體補給。
緩緩的擡起了手中赤紅的劍,許哲略帶疑惑的觀察着。自己並不是第一次握住這三界最強神兵,但此刻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突然許哲甚至覺得,劍便是自己的一部分,像雙手雙腳一樣不足爲奇。或者說,自己便是這劍的一部分,自己不過是它移動的“四肢”而已。
不管誰是這生命真正的主導體,許哲知道,藉由捆綁在軒轅上的封印,軒轅的強大靈氣正源源不斷的傳送進自己的身體,那一根根連接着身體的鐵鏈變成了體外的血管。更值得慶幸的是,“血管”只剩下了六條,證明許哲解除封印的道數已從5提升到了7。
如此的提升已足可讓他變成除九尾外,另一個最能讓人忌憚的生命體了……
龐大的力量是恐懼的根源,例如漆黑冰冷的槍械,即便明知道它是關上了保險栓的,存在於其旁邊的人還是會不自覺的害怕。這是本能,神亦有。
就連緩步上前的愛麗斯,面對如此的許哲同樣會感到恐懼,不過人神魔被稱爲智慧生物,並不光因爲他們擁有力量,也因爲有些時候,信念能讓他們忘記自己身爲生物的本能。
也就是說,明知道子彈上膛的槍口頂上了自己的額頭,自己依舊不能退縮半步。
“你是認真的嗎?”用那血紅的撒旦右手插腰,看着愛麗斯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停了下來,方向沒有了對待海格那般的敵意,眯眼的微笑恢復了往常的親切,“雖然我不知道許哲到底做了什麼,但他現在看上去很危險的。不要去惹他,如果你不動手我相信他不會傷害你的。”
“就是因爲這樣我纔會困惑。”淡淡的嘆息,愛麗斯眺望着百米開外的許哲,表情是那麼的無奈,“要知道我可是主的天使,我是上帝的僕人。遵照我主的旨意,我在這裡的任務便是清除一切的阻礙。阻止神殺死九尾的許哲,現在已經是‘阻礙’了。
如果我真的什麼都不做,我相信許哲會留我一條命,可這樣活下來……會很辛苦的啊……
因爲上帝是我唯一的信仰,在同伴與信仰相沖突時,我只能選一個而已。”
低垂着頭,愛麗斯只是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的臉。身後舞動起的三副雪白巨翼就如同要展翅高飛的華麗天鵝。,不過卻是最悲哀的天鵝……
“我明白了,如果你堅持。”聳了聳**的肩膀,方向像最禮貌的紳士,倒退的緩緩離開了這矛盾天使的身邊。
百米的距離,這是目前與許哲最安全的距離,哪怕再多踏前一步,氣溫也會瞬間被提升至數百度之高。
本來這是許哲爲了方向的安全而停下界定線,可現在即便站在那裡的是“敵人”了,許哲也未說多向前踏上一步,讓“敵人”嘗試一下火燒碳烤的灼熱。
也許對於許哲來說,還無法區分天使現在的身份吧?
“別逼我……”許哲的聲音很輕,可愛麗斯卻聽見了。
“別留手,小看我真的會死的。”愛麗斯笑了,大概因爲許哲冰冷的溫柔。
輕輕擡起了一隻纖瘦的右手,用那更爲纖細的食指彷彿是點了一下面前的空氣。接着,一點銀色的光憑空的出現,點向兩側平緩的拓展。如同觀看一棵種子的發芽,成長,壯大……
一把長大兩米的巨形雪白戰弓懸停於了半空之中,細膩的弓弦上一點銀色的光從頭滑到尾端。
當愛麗斯的手握上這戰弓中部握柄之時,無形的風掛起了。
以這天使爲中心,源源不絕的雪白氣流從那腳下懸轉的向着天空升去。裙子在因爲風而舞動,辮子在因爲風而搖擺。風中帶着衆多雪白的羽毛,彷彿一場最美麗的雪,用一種奇特的方式飄着。
“好東西啊?哪弄來的神兵,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一邊的方向深深的被震撼了,只因爲那戰弓的華麗外表。不帶銀那般刺眼的光輝,雪白的弓身透着神聖不可侵犯的純潔。
流線形的兩米弓身沒有戰弓該有的張狂,每一個細節都處理的格外細膩與奢華。整個弓身看上去,就如同一位美麗的少女,正安靜的享受着世界的祥和。
這哪是戰鬥的工具,只需多加幾根弦,絕對會是一把勾魂奪魄的完美希臘豎琴。
“羅馬神族,愛神,丘比特之弓。”愛麗斯沒有隱瞞,回答着方向的疑惑,“這是神界最堅固的弓式神兵,是我主上帝向他族借來的工具。許哲,由它射出的‘光羽’可以真正達到極限的殺傷。記住了,我的每一隻翅膀便是一隻箭,如果被全數躲過,我便無計可施。”
“如果你是爲了殺我,爲什麼告訴我這麼多?”許哲疑惑了,疑惑的是如此顯而易見的‘無奈’。看着愛麗斯的眼,許哲的疑惑消散了,“我好像懂了,因爲你的身份,你必須用全力的和我打,在你還有餘力之時我們才能停下來,對嗎?
那麼……來吧。”
握緊了手中的軒轅,牽動着周身的鐵鏈哐啷的響,許哲是真正的認真了。
“爲什麼一定要打?”站在更爲遙遠的地方,看着更爲模糊的畫面。莫小小的眼眶溼潤了,可淚卻無法落下。
大概因爲莫小小並不知道,這淚該爲自己還是爲那悲哀的天使而流吧?
愛麗斯已不再是純潔的天使,她的心被這人類的世界所侵蝕,除了那對上帝虔誠忠實的愛意外。
她也開始明白人類的情……
第一次見許哲時,他站在街道的對面,紅燈的關係讓那裡距離了好多的人……
可並不用擔心許哲會被埋沒……
他的光輝就像太陽,能夠輕易的穿透過一切的阻擋……
不用刻意的去感受模糊的靈,只是用雙眼去看便能知道他的特別……
如果可以,愛麗斯多希望脊背上從來沒有過翅膀,心中的信仰沒有此刻這般的堅強。
如果可以,愛麗斯多希望自己擁有路西法的勇氣,即便背叛整個神族也要去追逐屬於自己的信仰。
可正因爲自己的怯懦,愛麗斯是無法脫離神的祝福,脫離自己的族羣。
就讓這把愛神的弓,用傷害他的箭,告訴他,“我喜歡上你了,混蛋。”
擁有聽心之能是件悲哀的事情,莫小小能看透別人所有心中的秘密,瞭解到太多別人無法說的話。
ωwш✿тtκan✿¢ Ο 秘密有時會成爲包袱,夾得自己喘不氣來。
其實莫小小好想阻止愛麗斯與許哲的戰鬥,因爲自己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就是兩個不想傷害對方的人,卻要爲了殺死對方而搏殺?
荒謬的簡直無法理解,而那悲傷的天使,更是要去傷害自己愛上的人?也許如此做,比傷害對方更先傷害到的會是自己吧?心疼永遠比身體的疼來的更加難以忍受……
想阻止嗎?可惜莫小小辦不到,除了去看這麼一場沒有名字的悲劇,什麼也辦不到……
突然,莫小小是那麼的佩服曾經侵蝕過自己肉體的九尾,她真是一個厲害的人。即便可以每天面對如此之多無可奈何的悲劇,她也能視若無睹的繼續平靜的生活?根本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身體在前傾,身後的翅膀在回縮,愛麗斯拖行着巨大的丘比特之弓衝向了許哲。
現在的她和幾個月前的她差上了太多……
那爲突破結界支付的50%靈力,早被哪吒凝聚的人類靈魂所補滿。瞬間靈力暴漲的禁果不再是爲了恢復神力而品嚐的食糧,它是百分百化爲了天使身後的翅膀,翅膀則是一隻只等待發射的箭矢。
百分百狀態的愛麗斯奔跑的更快,快得已經沒有人可以看見她眼中的惆悵。
彷彿一道光,滑過了荒涼的大地。
毫不猶豫,愛麗斯扎進了許哲高溫屏障中,還沒有接觸那正中血紅的球體,光是外圍這因爲球體表面散發的高溫,已經高的足夠蒸發乾淨每一滴液體,包括那未流出的淚。
“不能光看着,去找‘機會’啊!”托爾也沒有當觀衆看他人表演的意思,飛速的奔跑衝了上去。
“我也來!”龐大的軀體也許緩慢,可海格也是加入了圍攻的陣營。
什麼騎士的風度,什麼一對一的良好品德。在神的概念裡這些都是不存在的東西。
對於“邪惡”,“正義”就該一鼓作氣,一傭而上,將“邪惡”立刻的消滅,這便是“正義”的使命。
還是托爾跑的更快,已甩開了海格好遠。遺憾的是海格想近一步的縮短距離也辦不到了,因爲那微笑的方向已又一次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哪裡去大力氣的神,我們的事來沒有結束,你覺得你可以逃掉嗎?”方向收放着身邊撒旦的右手,消失了瞬間的殺氣重新充實才了空氣中。
“渺小的人,真是礙手礙腳……”海格的面容是厭煩。
愛麗斯真的好快,許哲甚至沒有看見她移動的步伐,竟是轉瞬已到自己灼熱靈障面前。前踏兩步,許哲握劍的手完全是本能的側向揮斬。也因爲正是軒轅之劍,所以許哲毫不擔心會被什麼抵擋下來。
三界最強的神兵,意味的便是無物不斬。
可惜長劍斬過的只有一個飄渺的幻影,愛麗斯早已不在那裡。
同一時刻,那消失的天使側滑的在許哲身後定住了身子,手中的兩米雪白戰弓已被拉至滿弦,背後的一隻翅膀化爲了弦上金色的光羽之箭,愛麗斯瞄準的是許哲的心臟。
不過輕輕食指放鬆,弓弦推動着箭如流星般奔襲而出。
許哲猛然側向轉身,鋒利光羽如同無視許哲的高溫結界,一頭紮了進去。
真的好快,快的6000度的高溫還來不及分解這攻擊的力量。不過如水似的超凝聚密度,還是讓這飛翔的箭慢上了幾分,所以許哲纔有命看着箭貼着臉頰飛過。
光羽完全貫穿靈障而過,射中了遠處的一座參天大樓,結果大樓便是無聲的瞬間崩潰,如同用膠水拼湊在一起的紙屑。
許哲臉頰上一絲鮮紅的血滑過,證明着愛麗斯的強悍。可惜傷口也是迅速的癒合,除了那血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許哲!去死吧!!”托爾咆哮的衝進了那高溫的靈障之中,滿是青紫雷電包裹的右手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直刺向了許哲的咽喉。
“滾開!”不過微微的側目,許哲的目光就像能夠殺人一般,就是強如托爾的雷神也是不由脊樑一顫。
只見許哲高舉向天的軒轅閃動起血腥光暈,一柄由靈凝聚的無形赤紅長劍彷彿一道直射向天空的光。
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向下劈斬,托爾被迫停下了逼近的步伐,側向跳出,自己剛剛站的大地被那赤紅的劍一分爲二。
由側面看去,這赤劍非比尋常的猙獰,長達百米寬約一人肩,薄如霧。可怕的高溫忽略了一切的摩擦,就是阻擋的空氣也是瞬間被這赤劍燃燒待盡。說是斬都是對這把空前赤劍的污辱,物體好像在其接觸的瞬間,以筆直的劍鋒爲界限,自然的分解成兩個部分
“光羽!箭陣!”已在數十米開外,愛麗斯又一次極限拉滿了弓弦,翅膀凝聚的金箭帶着神聖不可侵犯的……“殺氣”……
鋒利的箭頭並不是瞄準許哲,愛麗斯高舉想天,如射日之後羿。
放開了弦,“嘣”的聲響就像一個動人心絃的音符傳出,可它代表的不是音樂,而是“快跑”的號角。
看都未看自己攻擊的箭矢,愛麗斯腳下旋轉,瞬間已跑到了好遠。
托爾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麼,不再多作糾纏,後跳的快速規避。
接着,異變從那黑壓壓的天空開始……
擡頭看去,即便是透過血紅的靈障,許哲依舊能看見落下的金色暴雨。
一隻只耀眼的箭,就像一絲絲秋天的細雨,寂靜無聲覆蓋了方圓百米的區域。也就是說在百米距離之內,無人能逃避掉被萬箭穿心的厄運。
“來吧,赤風……”握劍的手變得好緊,許哲在旋轉,揮動着恐怖的百米長劍,硬生生由身下的地面中揮過,360度的旋轉狂舞,破土而出的劍揮向了天空,所帶起的粉塵是血般鮮紅的顏色。
一道鮮紅的氣浪向着天空直衝而去,真如太陽噴出的火焰。別說是箭,就是真正的瓢潑的大雨也要因爲赤風而改變原來墜落的軌跡。
“轟!轟!轟!”連續的爆炸讓大地顫抖,四周一棟棟的房屋,一條條平整的馬路,只要是光羽落下的位置,全被轟成了一個個直徑數米的凹坑。
遠遠看去,如同被整個轟炸機戰隊“光臨”後的景象,遺憾的是轟炸機的精度太低。
唯一的目標許哲還站在那裡,周遭直徑十米之內甚至找不到一個凹陷的坑。單手緊握着巨大的劍,許哲斜視的眼看向了那遠處半空中的天使。
“還有四次機會……”深深的呼吸,許哲不帶任何的表情,“麻煩快點。”
回到方向與海格的戰場,方向無法剋制的激烈喘息着。低垂着頭,眉梢在跳動,嘴角在抽搐。
鮮紅的血順着臂膀留下,當滑過那猙獰的撒旦右手之時,鎧甲之上便會立刻泛起隱隱的紅光。
“怎麼可能?”方向有些難以置信,因爲海格依舊站在那裡,甚至沒有移動過一步。泛着金光的拳頭也並不刺眼。
可在方向剛纔的經歷中,那所承受的那一拳絕對是這輩子裡最沉重的,彷彿連自己的靈魂也要被轟出體外了,“難道你從開始就一直沒動真格的?!”
“你還不是一樣?具我瞭解,黑巫師並不是近戰系角色,甚至都稱不上是戰鬥系人員。他們不過是魔界生靈來到人間的媒介,或者是‘寵物’?簡單點說,除了你,在我眼中黑巫師是連殺死都覺得髒手的‘垃圾’。也只有你,能讓我提起精神的認真對待。
所以,你是配死在我‘真拳’下的唯一黑巫師……”距離五米開外,可海格卻並沒有再接近的意思。不過前踏的半步是爲了穩定身子,那收縮至腰繫的巨大拳頭在旋轉的前衝。仔細去看,拳頭和從前確實有着細微的變化。
例如那凸起的中指關鍵,就像炮彈尖銳的彈頭,換來的是轟天勁無法比擬的速度,所以它叫,“轟天勁.虎魄。”
連躲避也辦不到,彷彿是在海格前衝一拳的同時,方向**的胸膛竟也凹陷了下去。
接着,即便方向緊咬着牙齒強撐,血還是從牙縫中噴涌而出。
身體突然變得好輕,方向完全的倒飛了起來,像一具被人類丟出的可憐木偶。
想活命嗎?回答是當然。即便完全失去了對身體平衡的控制,半空之中方向依舊強行扭曲着身子,揮舞的撒旦右手,五指鋒利利爪如鐵釘般**了身下的水泥地面。
可怕的拳勁沒有因爲方向的反抗而消失,帶動着這具身體繼續的倒飛着,地面上深抓的利爪又是拖出了恐怖的痕跡。
激盪起的灰塵阻擋了視線,一直滑行出了十米才停了下來。
遠處,默默觀看的瑪雅心頭莫明的一緊,好像天好崩潰了一樣。
“不要……不要死啊!”雖然不相信神明,可瑪雅卻是在祈禱着。
微風吹過大地,吹散了礙眼的塵埃,讓人驚奇的是,方向屹立在那裡,就像一尊戰神,威嚴不可挑釁。
“你已經表現的很好了……不用這樣來證明你的存在……”默默的嘆息,海格開始打從心底的佩服面前的人類了,即便方向的年齡還不及自己所活的零頭,“轟天勁分‘裡拳’與‘真拳’兩種,裡拳無心,強大力量如驚濤駭浪,勢如破竹,銳不可擋,擁有以一抵萬的豪邁。
而真拳,名虎魄。並沒有裡拳那般華麗的外表,所有的力量壓縮內煉,以一點爲心發出。速度比裡拳更快,力量也是一樣的等級。不同的是……將抵擋一萬的力全用在了摧毀一物之上……”
無法剋制的狂涌出了一口鮮紅的血,那屹立不倒的黑巫師終於失去了支撐的力量,跪立的倒在了大地之上,像所有戰敗的士兵,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許哲。”解決了手頭的麻煩,海格的目光馬上又被遠處戰鬥的人所吸引。揮動着雙臂的狂奔,海格只想在許哲再“成長”前幹掉他。
可惜,不過剛剛跑到了方向的身邊,這龐然大物的大力之神,又不得不再一次停了下來。因爲方向的左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腳踝……
“還沒死?!”海格不驚訝自己的力道出了差錯,只驚訝這小子頑強的生命能力。
“快死了……只有一口氣而已……”方向的角度無法看見身邊敵人的表情,側臉貼在冰冷的
大地上,方向意外的在笑着,“你不是說過嗎?黑巫師不過是魔界生靈的寵物,是不配你出手的垃圾?”
“是,那又怎樣?”海格的巨大雙臂舉到了頭頂,十指相扣的握成了空前可怕的拳頭,海格已不想再糾纏下去了。
“那麼……繼續把我當‘垃圾’好了……我不介意的……”擡起那血紅的撒旦右手重重的拍在了堅實大地之上。
大地在顫抖,是因爲恐懼,也因爲一面瞬間凝結成的血紅六芒星魔法陣。
“見見我的魔神,地獄三頭犬……一級魔神厲斯!”方向在咆哮,這是在做最後的反抗。
雖然用50%狀態的魔神去挑戰狀態全滿的一級天神,簡直就是笑話,可這也是方向唯一能做的了。
即便無法殺死可惡的天神,至少也要幫許哲爭取更多的時間。
召喚的魔法陣因爲主人的召喚而興奮着,詭異的血紅之光真像地獄的顏色。
猛然,它似乎太“興奮”了?直徑十米的魔法陣圖竟瞬間向四周急速膨脹,不過短短數秒。,這猙獰的圖陣已能從太空之中目視可見。直徑三千米的可怕魔法陣彷彿包裹了半個城市,卻是真真實實的包裹住了所有在戰場上撕殺的人。
也是因爲魔法陣的關係,戰鬥的托爾停止了追擊,飛舞的天使放緩了弓弦,就是許哲也是眺望向了腳下魔法陣的中心。
“這……”海格在微微的顫抖,方向通過那抓着其腳踝的手感覺到了,“這是一級魔神使用的召喚陣法嗎?怎麼可能有這麼巨大?”
是靈……空氣中瀰漫着異樣的靈,全是由那血紅魔法陣透發出來的味道。
不像許哲熾熱的火靈,不像托爾憤怒的雷靈,不像天使純潔的聖靈。
這是“無”,亦是什麼也不夾帶的靈氣,要硬給它套上一個名稱的話,那便是“不安的靈動”。
“有東西……有東西要出來了。”莫小小感受到的是,是刺耳鳴叫般的心聲,刺痛的莫小小都捂上了雙耳。
所有的目光都在那空前巨大魔法陣的中心聚焦,一點點的黑從魔法陣中的地面下冒了出來,接着便是一雙手,一個身軀,一雙腳。
當這通過龐大魔法陣出來的生靈彷彿費勁般的輕輕嘆息之時,所有的人全茫然的。
只以爲站在那裡的,不再是什麼醜陋難看的三頭犬,也不是其他猙獰的怪物。
他擁有“人”的身軀,雖然很矮,而且瘦小,只有一米二三的樣子卻帶着三十釐米高魔術般的黑帽。穿着着一身整潔的黑色燕尾禮服,雪白的百折邊襯衣從敞開的禮服中露出了些許。絲綢的漆黑蝴蝶領結系在了俏皮的衣領正中,而腋下那隻細長的銀色紳士棍,更是讓人看得一頭霧水。
他就像哪個貴族家裡正準備去參加晚會的走失小孩,清秀的臉頰微圓,精緻的兩個大眼睛如金色的寶石,透着靈性。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是女人們羨慕也得不到的幼嫩體質。
“你……你是什麼?”一下踢開了方向抓住自己的手,海格重新擺出了戰鬥姿態,對一個“小孩”……
“問我嗎?”揮動的紳士棍支撐立於了面前的大地之上,小孩兩隻帶着雪白手套的小手重疊的按在了棍首的銀色金屬球上,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天真爛漫,而那蔓延了三公里的巨大召喚魔法陣也是瞬間回縮消失不見,“本來告訴你也沒什麼,可你的態度不禮貌喔,別看我是小孩子就可以忽視禮儀。人啊,就該有基本的修養……神也一樣……”
美麗的金色雙瞳在最後異常冰冷的凝視了海格一眼。也是這一眼,海格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又……又一個怪物。”那拿在手中的頭盔在顫抖,瑪雅好像今天一天已被嚇茫然了無數次,不過這一次最爲嚴重。因爲全息屏幕上顯示的數據,靈動值又是一個巨大的血紅“X”,證明着他又是一個超過了測量範圍的怪物……
不過更可怕的是,他還是在支付了50%力量穿透結界之後,依舊爲“X”……
“一定要記錄下來那傢伙的信息!說不定他是比九尾更可怕的敵人。可誰又能問他問題?”瑪雅不知道了。
“撒旦……”此刻,回答了瑪雅的疑惑,“他叫撒旦……魔界的帝王……”
撒旦?這是一個像“大海”一樣被人熟知的名字……
在人類的神話中,他是地獄中的魔王,傳說每個世紀的第6年的第6月的第6日,他便會降臨一次在人類的世界,給人們帶來可怕的災難。所以也有人稱其爲666天魔……
不管是怎樣的名字,不管是怎樣的模樣,撒旦就是撒旦。他擁有着天上神靈無法比擬的東西,那便是真正的邪惡。
許多壞人都會認爲自己窮兇極惡,但真正的壞蛋是不會記得什麼叫做“邪惡”的。他們的舉手投足間,便能給世界帶來悲傷與毀滅,只用一個眼神也能讓其他的生靈生不如死的。
這不是手段,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邁着細小的步伐,重新夾起了那幽雅的銀白紳士棍,微笑的小孩向着那召喚自己出來的人走去。
皮鞋與大地特殊的摩擦形成了清脆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意外的是,一向習慣硬碰硬的海格在倒退着。每每那小孩靠近一步,這大力之神便會倒退一步。
不需要任何的藉口,海格在恐懼,因爲那微笑的小孩。在他的身上,海格看見的是如同自己父親一樣的影子,象徵權威的影子。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直到走到了那地面上癱軟的方向身邊,小小的撒旦才停下了下來。只有一米二左右的身高卻是完全俯視着面前的人。
緩緩的半蹲了下來,撒旦用那細長的紳士棍戳了戳方向,就像小鬼在確認着路邊野狗的生死。
“還能動嗎?剛纔那大塊頭下手也真夠狠的,其實你完全可以早點叫我出來,我可在下面等了好久了……”小男孩在抱怨着,表情有些委屈。
“你……是誰?”方向也許記性不是天下第一,可絕對不記得自己有和這人形的魔物簽定過契約。
“撒旦的右手用的還順手嗎?”完全沒有聽方向的問題,半蹲的小孩又用紳士棍敲了敲方向右手上的血紅鎧甲,“看來它挺喜歡你的,我已經很久沒看它有這麼豔麗的光澤了,這傢伙最愛血的味道,總是把自己弄的髒髒的纔會高興。”
“忽視別人的問題,這就是你所謂的‘禮貌’嗎?紳士原來是這樣的……”方向在笑,是淡淡的嘲笑。
“呵呵,你說的對。”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撒旦站了起來,站得筆直。一手腋下夾着紳士棍,一手用最幽雅的姿勢取下了頭上的漆黑禮帽,微微彎腰的鞠躬行禮,“您好,我叫撒旦,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關照。”
只見在他的額頭正中,竟是三個如梅花旋轉交錯在一起的漆黑666數字,證明着他話語的真實性。
空氣在這小孩的自我介紹中凝固了,也正因爲他的介紹,原本屬於人神妖的遊戲,現在正式加入了新的成員……“魔”。
“是嗎?”方向沒有想象中的驚訝,親切微笑的臉龐也沒有該有的恐懼,顫抖的手掏出了腰後的藥品,強行的灌進了嘴中。雖然無法做到許哲怪物一般的恢復能力,但方向還是好了許多。至少可以用雙手支撐着大地,面前的重新站了起來,“如果說你在這裡……那麼也就證明……布納諾被你‘吃’掉了嗎?”
“沒有,我不願意吃,他卻自己摧毀了自己的靈魂。不過他的死也有意義,畢竟他與我的契約算是終結了,這樣我才能籤新的契約。”死亡從這小孩模樣的撒旦口中說出來,就如同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
“老頭……”該替自己臨時的師父悲傷嗎?方向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惆悵,可只是一瞬間。接着便是幸福的笑,畢竟比起在魔族肚子裡被折磨上千年,這樣的結果也許是最好的,“可我不記得有和你簽過什麼協議?”
“不用你親自動手的,只要我吃掉了和你簽約的魔神,契約力便會自動的轉移到我的身上。就像奴隸主被殺了,他的奴隸自然便屬於戰勝的人。說起來厲斯那傢伙最近成長了不少喔,殺它我也花了些許的時間。”撒旦在笑,笑的那麼的燦爛,忽略掉他的語言,他的笑容是那麼的惹人憐愛。
“也就是說……我現在的靈魂屬於你了嗎?”低垂着頭,方向對自己新的“主人”並不瞭解,只知道他是徹徹底底的真惡魔……
“放心,我不會隨便的吃掉你的,因爲我討厭進餐的樣子被人看到……還是先解決掉其他的人好了?”微微的側身,目光繞過了方向的身軀,撒旦看向了那遠處的神明。
托爾與愛麗斯一左一右已出現在了海格的身邊,至於許哲,好像他已被遺忘。
“撒旦……”海格強定着心神,語氣平靜的說,“神族和魔族向來沒有來往,這裡也是我們與人類之間的糾葛,魔族大概沒理由插手干涉吧?”
“‘大塊頭’先生,你的笑話真是好笑。如果你對我還有些許的瞭解,便會知道我做事從不需要什麼理由的……只要我高興,那麼便可以去‘做’了。”撒旦的意思是,殺了你們只在乎自己的興趣而已。
“要和他動手嗎?”托爾輕聲的問彷彿是在問着自己。
“他可是擁有主神級別的魔界帝王……”海格握緊了雙拳,是不甘心嗎?
“……”愛麗斯沒有說話,只因爲腰間的電話響起,接通之後,依舊未發一言,只是再自然不過的收起了巨大的丘比特戰弓,牽起了托爾與海格的手。
“幹什麼?!”托爾心情正不好中。
“回去了,哪吒的命令,半小時內不出現在他面前,那麼也就不用再回去了。他會親自動手解決不服從命令的傢伙……”愛麗斯讓那煩躁的托爾也是閉上了嘴,可見鬥神哪吒的權威並不是神賜予的,“許哲!”
背對着那個從前的同伴,愛麗斯在叫喊着,“不要死在這裡了!”
說完,腳下一圈銀白的旋轉氣浪是“起飛”前的轟鳴。快的肉眼難以捕捉,即便是帶着托爾與海格兩人,舞動着兩副雪白巨翼的愛麗斯依舊是最快的天使。
不過剎時,神的使徒已消失在了烏雲密部天空,如同受詛咒的大地之上,只剩下了受詛咒的人,還有比神更危險的惡魔……
“走了嗎?”許哲不過是自然的揮動,巨型的赤劍崩潰成了細小的紅色碎片,連帶着一直包裹全身赤紅渾圓靈障也消失不見。
許哲,終於變回像人一樣的站在那裡,身體與手中的長劍上,無數白色的蒸汽在散發着,就像剛從籠屜中拿出的包子,可許哲卻絕對比包子更加“燙手”。
“哎呀,那長翅膀的天使跑起來還真快,如果不是存心,也許連我也追不上她吧?”眺望着天空,撒旦的稱讚聽起來都像是一種諷刺。
“神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左右扭動的脖子,咔嚓咔嚓的骨骼之聲證明着一切並沒有結束。邁着平緩的步伐,許哲向着那連神也恐懼的魔王走去,揮動着**的臂膀抹去了軒轅劍身上猙獰的火炎符,超凝聚的天地火之靈謝下了自己輝煌的一幕。
“小向啊,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玩‘遊戲’了?”微微歪着腦袋,撒旦擡頭看向了面前**的男人。手中舞動的紳士棍支撐在了地面之上,這是“等待”的姿態。
“不管你想說什麼,我早就想好了回答。”是啊,回想起來,那對撒旦的回答,早在自己與布納諾見面時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深深的呼吸後,方向微笑的豎起了右手的中指,對魔王無聲的說着,“操!”
“是嗎?這就是第三種答案嗎?”撒旦在嘆息,笑容消失了,幼嫩的臉變得比北極的冰更加的冷,“雖然感覺答案很‘新鮮’……可你是在污辱一位禮貌的紳士。人們都要爲自己的‘不禮貌’付出代……”
“價”字沒有說出,方向嘴角獰笑的發力一躍而起。身後的許哲到了,揮舞着鋒利軒轅,橫斬向撒旦頭顱。
許哲奔跑的太快,快得都來不及顧及前面的方向。不過正因爲相信方向的能力,許哲纔沒有半分的保留,用最快的速度,揮動最鋒利的劍,毫不猶豫的攻擊。
行雲流水,意思是如漂浮的雲,流動的水,總是一氣呵成,不見滯待。
而現在,如此的詞語用在許哲的身上,便是行暴風,流洪水,勢不可擋!
“你打擾到我了!”撒旦不過是揮動着纖細紳士棍直刺而出,竟再準確不過的頂在軒轅鋒利的刃口之上。
“能擋住就試試看吧!!!”許哲未停,即便由那棍身傳到劍身的阻擋之力就像一座威嚴的山。不能停,停下來意味的不是失敗,而是死亡。
覺悟使得許哲雙手握住了軒轅劍柄,緊咬着牙齒,雙臂之上,一根根鼓起的經脈如同要爆炸一般。
許哲在推進,那本無法再移動的腳又向前踏出了一步。然後,一步接着一步,一步快過一步。本慢下來的許哲強大腕力帶起了地面上的“山”,帶着臉上頓時茫然的瘦小撒旦向前狂奔。從天空中高高看去,許哲的奔跑激盪起了大片的氣浪,跟隨着奔跑的路線,直線的擴張。
直到帶這那討厭的魔王跑出了百米,許哲猛然又是一停,揮動的劍將那撒旦如棒球般打了出去。
毫無防備的魔王,看其趨勢必將撞出百米才能緩衝乾淨許哲的可怕力道。詭異的是,不過離開了許哲的劍,向後彷彿飄拂出了三米,瘦小的撒旦竟是輕鬆的雙腳落地,連半分向後再滑行的動作也沒有,如同許哲的力量完全的被“吃掉”了。
“切,怪物……”面對如此的景象,許哲只有如此的評價而已。
“怪物?”輕輕拍着身上的些許塵土,撒旦推高了幾分眼前的帽檐,只想更清楚的看面前叫自己怪物的“怪物”,不拖同時也露出了額頭正中的666標誌,“能用純力量推動我,你也不是正常人啊!你手上拿的是軒轅嗎?怪不得覺得你的味道比那些神更危險。看上去你還沒完全解開軒轅的封印啊?不過能使用軒轅,你也是除黃帝后的第二個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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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別插手,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自己解決。”方向奔跑了過來,可卻遠遠不及許哲的速度,身體的傷並沒有因爲奇效的藥而完全恢復,現在的方向還能奔跑已經是奇蹟了。
“如果你說的‘解決’是讓別人殺了你的話,我纔不會當作沒看見。殺了你,你以爲他就會放過我,還有那邊等着我們的人嗎?”許哲連頭也未回,微微擡起的劍鋒擋住了半張面孔,只留一雙棕色瞳孔死死盯在了撒旦的身上。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你似乎挺了解我的?呵呵。”撒旦在笑,是高興啊。魔界那苦悶的生活早已讓這魔王忘記了笑容的模樣,也只有在來到了這多姿多彩的人間,有趣的事情纔會一件接着一件的發生。
撒旦要的,也許並不是純粹的殺戮,而是用殺戮的手段,激發出生靈爲求生表現出的抗爭。
“許哲……”奔跑中的方向停下了步伐,停在了許哲推進距離一半的位置,這便是差距……
“傳說軒轅是三界最強的神兵,當年在黃帝的手中,就連與我齊名的蚩尤也死在了這把劍下。”說到這裡,撒旦聳了聳瘦小的肩膀,嘆息的搖起頭來,“回憶從前,都說魔界是我,蚩尤與泰坦巨魔統治的政權。其實泰坦那傢伙根本沒有思考能力,在屬於他的地域,每時每刻只有重複着沒有盡頭的殺戮,幾萬年來從來不見停止。那傢伙也不覺得無聊……
而真正可以和我說上話的,也只有蚩尤而已了。
可惜,他是個從來不懂得見好就收的笨蛋,即便明知道不敵,也喜歡挑戰到底。結果被黃帝給斬下了腦袋。”
“我沒興趣,聽你說故事,你……”許哲的話和剛纔的撒旦一樣都沒有說完。
因爲胸膛正中,一隻銀色的金屬完全的穿透而過,血讓那金屬變得模糊,可許哲認識,那正是撒旦的紳士棍。
“什麼……什麼時候到背後的?”許哲發誓目光從沒有離開過說話的撒旦,可也正是在這種凝視下,魔界的王依舊龐若無物的來到了敵人的身後,在敵人覺察到前,攻擊已經結束了啊……
“真是遺憾啊,本打算讓你更瞭解自己手裡的兵器再殺你的。可你太沒‘禮貌’了,還是早點殺了你好了?”撒旦改變注意了,殺戮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