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見

十三忿忿的表情惹笑蕭護,他怕驚動孩子們,無聲地笑着,伸長手臂把十三接在自己懷裡。在溫暖的炭火中,夫妻親密的依偎在一起,蕭護柔聲問:“總想聽聽十三小時候是什麼樣子,一直也沒有功夫細聽,十三,今天你對我說說?”

馬車身微動一下,可能外面官道有不平的地方。這顛覆讓慧娘往蕭護身上貼緊,面頰貼到丈夫的面頰。微涼的肌膚帶來的觸感,還像新婚時一樣,甚至還像沒有成親前一樣。以前當他小廝時,侍候他穿衣去戰甲,不時會碰到他的肌膚。每一次碰到,慧娘都害羞半天。這種久違的感覺,今天回來的特別清晰。

慧娘捨不得這感覺,又再貼他面上更羞羞答答,就把身子往外面動一動。才一動,讓蕭護更緊的摟住,眸子熾熱的看着她,和新婚時一模一樣。

難得夫妻這麼多年,他現在是皇帝之尊,也對自己情深如昨。慧娘每當這時候,就想到自己的醋性。

伸手攬住丈夫面頰,看他英俊如刀刻般的面容,慧娘深情涌動。真是讓人不能不對你醋性大發,又後悔對你醋性大發。

她衝動地說了一句:“要我把你讓給別人,我怎麼會肯!”

蕭護輕輕地笑了起來,又滿意又知足:“要我不要十三,我也不肯。”兩個人就着微弱火炭光,嘴脣往一處湊,越來越近……。

“父親,”三團醒了。

蕭護和慧娘受驚的往兩邊分開。蕭護身子撞在馬車壁上,慧娘手腳並用往外面就爬。爬出一步,四團也醒了,揉揉眼睛坐起來:“母親。”

慧娘驚魂未定地停下來:“在。”她剛纔添火,不在女兒睡的最裡面。自己正爲難怎麼解釋母親不在裡面,反而在當父親的身邊,就看到三團又一腳踩在貼着蕭護的蕭謹腿上,哎喲一聲,又往哥哥臉上摔去。

蕭護接住他,蕭謹坐起來,四團嘻嘻笑了:“好玩。”也起來對着哥哥身上就踩,蕭謹抱住她,擰她鼻子:“四團你又欺負哥哥!”

“哈哈,”三團大笑,馬車裡就全是她的笑聲。

慧孃的尷尬就此解開,孩子們的注意力明顯不在自己怎麼不睡在她們裡面上。她忙解釋一句:“母親渴了出來喝茶,還有沒有人要茶喝。”

“我要酸梅湯。”三團瞪着眼,不知道怎麼想起來的。

四團:“我要祖母給我喝的果子汁。”大半夜的又在宮外面,不知道怎麼把祖母也想起來。

蕭護正在吩咐車外面的人去弄,慧娘止住他,對兩個女兒板起臉:“夜裡弄這個多麻煩!再說弄來只怕你們又睡了,有什麼咱們吃什麼好不好?”

三團四團問:“有什麼啊?”

黑漆漆的眼珠子骨碌碌轉,那眸子裡彷彿問母親怎麼不喜歡?

慧娘怎麼也生不起來氣,這是她最小的兩個心肝寶貝纔是。嫣然一笑:“等着,母親來問問。”

車外不知道是誰在侍候,耳朵很尖,不等車裡問,呼呼的北風中就有回話:“有各式餑餑,涮羊鍋子,乾果子鮮果子……”

“吃涮鍋子。”三團四團歡呼,那雀躍樣子,讓蕭護哈哈大笑。蕭謹下巴快掉下來:“半夜裡吃涮鍋子?”還睡不睡着?

慧娘很想再對寶貝們沉下臉,只是在清脆的笑聲中沉不下來。忍俊不禁:“弄來你們也不吃!”三團四團興奮地踩在父親腿上,小手抱住父親脖子:“吃,我們不睡。”

蕭謹就想捉弄一下妹妹們,壞壞地笑:“吃不完不許睡哦,明天也不許吃好吃的。”兩個妹妹對他伸長舌頭:“吃不完的哥哥吃!哥哥不許睡!”

“你們偶然聰明一下,就又欺負我了。”蕭謹裝出來很委屈地晃着腦袋,三團作怪相,四團扮鬼臉,轉過頭又去和父親撒嬌時,又重新笑逐顏開。

蕭謹就對父親裝腔作勢地告狀:“父親你看妹妹們,”蕭護一手抱着一個女兒笑吟吟:“欺負的好。”

“哎……”蕭謹拖長嗓音,三團四團得意洋洋,把小腦袋更揚得高些。

慧娘就吩咐下去,讓外面送涮鍋子進來。

他們的馬車後面,又新添上兩個新馬車。小青是今天才知道,她現在就在這馬車上幫忙。小姐們要吃涮鍋子,羊肉牛肉現成的,菜也是洗好的,要收拾在食盒裡送去。

小青總算知道昨天的包子是怎麼熱氣騰騰的,這車裡有一個炭火竈,上面可以蒸東西。看着張家帶人接出去送走,前面又再沒有吩咐時,水蘭好心地道:“小青年紀小,你不慣夜裡不睡,睡去吧。”

“多謝姐姐。”小青垂頭答應。

滿庭離她很近,看到她面上一閃而過的黯然,問:“你怎麼不喜歡?要是想家,那就不必,你家人不是全沒了?”

“是。”小青到底年紀小,一問就讓問出來。她獨自一個人到這個家裡,算是無依無靠,不和大些的姐姐們說,一個人總悶着也難過。

她在心裡悶了一天,此時輕聲憂愁地道:“昨天讓我夜裡侍候,今天又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原來是這個原因!

從小螺兒水蘭起都掩口輕笑。炭火光下,她們笑得都優雅,手中握着帕子遮在口邊,就是笑出牙齒來也不會讓人看到。

小螺兒秀麗,水蘭還是以前的壯碩,滿庭和六麼都是苗條美貌,笑出來四朵子香花。

小青怔怔看着,自慚形穢,更道:“我知道我不如姐姐們見識多,不過我也來了這幾天,見到的聽到的和在孔家不一樣。請姐姐們指點我,到底咱們家是什麼人家?必定,比孔家有名的多。”

車裡嘻嘻哈哈笑成一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說,又接着笑起來。小青怔怔還在等着,六麼好不容易忍住笑:“告訴過你,別提你那孔家。又不要你侍候了,也沒什麼。得了,你記着就行。”就去鋪設小螺兒和水蘭的鋪蓋:“我和滿庭再坐會兒,怕有侍候。姐姐們,請睡吧。”

她腰肢輕扭,發後花鈿上指甲大小一枚紅寶石放着光芒。小青偷偷看了好半天,她見過孔老夫人有一個御賜的,還不如這個大。

這家,到底是什麼人家?

白天,小青回到前面馬車上去,小心觀察更是疑惑。馬車裡固定起一個大書案,硯臺深些,有一個槽,把硯臺固定在書案上。

大堆大堆的公文送進來,小青只能猜測自己新主人是個很大的官。不是大官,家裡沒有錢弄這麼大的馬車,還有這麼多忠心的隨從。

蕭護沒有關注她想什麼,要她再過來,還是爲三團四團有個年紀差不多的玩伴,雖然三團四團很少想到她。

蕭謹又下去騎馬,說自己是父親的兒子,不應該怕風雪。慧娘怕三團和四團打擾蕭護看公文,拘着她們在自己身邊,拿一張紙寫幾個大字給她們認。

“這是明謀,這是晴謀。”是三團和四團的閨名。

三團張嘴:“明……謀!”

蕭護微笑看過來,見三團抱着小手爐,嘴裡跟着母親念,眼睛是眼巴巴看着自己,很想過來玩耍的樣子。

再看四團也是一般,可憐兮兮對父親看,又眼饞地看他書案上的玉管筆。

趁母親不注意,小手對父親手中筆指一指,四團是一個大大的笑容。

慧娘還是看在眼中,清清嗓子:“寶貝兒們,再來認這個字,”

蕭護看不下去女兒的小神色,把手中筆丟開,硯臺合上:“我也看了半天,讓孩子們來陪陪我。”

“哈,父親!”三團馬上就過去了,四團跟在後面。到書案前,一個好奇的拿起筆,一個搬硯臺,很吃力:“哎喲……”

蕭護又要大笑,把女兒們抱到懷裡,執起筆:“來來,父親教你們認字。你們母親麼,從小貪玩,是教不好的。”

“你教就教吧,又損我作什麼,”慧娘骨嘟一下嘴,過來幫他收拾公文。三團見到母親這樣,也學着骨嘟嘴起來,四團以爲好玩,纔要學,讓父親捏住小嘴,急得大叫:“啊啊啊,”從捏的不緊的小嘴裡透出來。

慧娘幸災樂禍:“父親好,母親好?”

三團四團想也不想:“父親好!”往父親懷裡一撲,揪住他衣上玉飾開始吵:“騎馬騎馬去摘花。”

慧娘歪着腦袋,打趣蕭護:“呀,夫君,你總算把女兒們買好。”

這一家人總是這樣的和熙,小青在旁邊也其樂融融。

他們日夜兼程往關城去,路上三團四團想出去玩,也是說三回哄上兩回,只有一回出去站站再哄回來。

到的信件,先於十天送到姚興獻手中。姚興獻帶着兒子姚官保,從軍中往關城中趕去佈置迎接。

三個副帥,伍思德是各地轉悠,不在軍中。另一個是袁樸同,他自從蕭護登基後,姚興獻過來,兩個人就一處辦公。

這是姚興獻的“建議”,他是用建議兩個字。袁樸同當時聽過就心中冷笑,我敢說不答應?第二天,新任兵馬大元帥,一天也沒有到任關外的蘇雲鶴正式公文到,指定一處爲三軍辦公地點,兩個副帥都必須在一處。

袁樸同看過公文,冷笑也沒有了。再笑也是這樣,現在算是在別人屋檐底下,又能怎麼樣。

兩個副帥在一處,姚興獻走,不和袁樸同說,他也會知道。何況姚副帥做事表面是大方的,主動找到袁樸同,告訴他:“孃的,很久沒見老婆,想她了,我回去看看,凡事你多操勞。”

袁樸同還能說不?

心裡對他想老婆鄙夷,又想到自己也很久沒有見到妻兒,見姚興獻問有沒有家信要帶,袁樸同修書一封,讓姚興獻帶給家人。

姚興獻離開後,袁樸同因家信而心情複雜。全國的人都知道,蕭家是他的大仇人。當今皇后殺了他的同族兄弟袁相野,以前是鄒國舅最重用的人。

袁樸同爲給袁相野報仇,在皇后隱名埋姓還是伍十三的時候,在軍中給她下了不少絆子。後來在京裡,又試圖聚衆殺害慧娘不成。

蕭護登基,心裡最過不來的只怕還不是臨安郡王,而是袁樸同。

他對鏡子照照,不到四十歲的人滿頭白髮,如高山頂上的白雪。這是他從先帝手中領過金虎軍副帥以後,爲守關城一天一天白的。

蕭護沒有和袁樸同算舊帳,而是封他爲副帥,是知道他的一片辛苦。沒有袁樸同死守關城,也就沒有關內打得那麼自如。

這副帥,袁樸同痛苦無比。

袁相野的仇恨一直在他心裡這些年,沒有一天他不想着有一天把蕭夫人,當今的皇后宰了。他一直認爲是袁相野和伍十三搶功,才死在伍十三刀下,結果皇帝登基,當天絮絮叨叨把先帝罵了半天,把前國舅鄒國用罵了半天,就快咆哮如雷。

這些話,由別人口中傳到袁樸同耳朵裡,他如雷轟頂。按他對袁相野行事日程的瞭解,皇后封氏父母之死,是袁相野奉國舅之命所爲!

那就不是皇后和自己兄弟爭功而殺,是皇后爲父母報仇,有意而殺!

袁樸同不能不想到自己爲着兄弟仇恨,在心裡十幾年還記着。那皇后是滅門之仇,她殺袁相野是應該!

十幾年的恨,原來別人纔是真仇家!

這種痛苦,這種自己錯了十幾年的痛苦,讓袁樸同沒有奈何的接下蕭護聖旨,領了副帥大印,卻不肯上奏摺道謝,蕭護也沒有怪他。

一個人的先入爲主,是不會輕易改變。再說蕭護當皇帝,很多人不服氣,袁樸同就又恨蕭護爲妻子起兵,不算真男人!

蕭護小心翼翼,直到登基後才說那一段舊事,就是不願意擔上爲妻子起兵的名聲。在風花雪月的人看來,爲妻子爲情,很浪漫。這是一件不妥當的事,就沒有想到。

爲天下,爲黎民,爲息干戈……。這全是事實,都比爲皇后起兵好聽!

先帝不好,爲臣子的應該是先勸諫!

蕭護不勸,是有一個壽昌郡主,導致鄒國舅護短,皇帝偏心偏向,傷了蕭護的心,讓他不相信先帝。

可他沒有勸諫,在先帝活着的歷史上,沒有蕭家爲封家喊冤枉的那一筆,雖然喊了也白喊。

可是畢竟沒有喊。

然後石明造反,天下大亂,蕭護震京都,諸王猜忌,逼上梁山,蕭護登基!

這中間要是多了一個封家的事,再重新串連,有些胡說八道的人攻擊蕭護:“爲一個女子讓天下塗炭。”

那些看不明白的人,或者是居心叵測的人,顛倒是非,把塗炭怪到蕭護身上!

袁樸同抓住這個理由不放,恨蕭護不勸先帝,難免就要認爲蕭護是救護不力,故意拖延。再在京中攝政,引起諸王不滿。只有明眼睛的,如張閣老是親自給諸王發信進京商議,知道他們不肯來的人,才知道這事底細。

有些人是知道原因,腦子糊塗的還要怪蕭護不忠心!

蕭護攝政,不肯讓諸王進京,還有張閣老寧江侯大成大長公主,難道也不給諸王去信?

稍想一下,就是諸王自己猜忌,不肯進京。

袁樸同是屬於明白人,卻因自己的私仇痛苦不堪,牽扯理由恨蕭護。

然後,他又恨不起來了。

他的家人,和姚家的人同在關城中。當年在京中大亂時,是受蕭護庇護的。後來平亂,蕭護也沒有爲難袁家,而是讓袁家的人都隨玄武軍回來的人舉家搬遷。

袁樸同還怎麼恨皇帝?

於是他天天就恨一回,不恨了,再恨一回,不恨了……

最近長白頭髮,應該自己心裡糾結有關。

他才爲姚興獻想老婆,認爲他是皇帝重臣,說這種話可笑。又親手送上家信,想到家人,再想皇帝和皇后,沒有一個人爲難爲自己家人,就很是難過。

難過中,他沒有想到姚興獻這個人是不會拿想妻子當藉口的。袁樸同更不會想到,帝后和太子到了!

袁樸同長籲短嘆以後,想到就要過年,帶人去袁相野墳頭上看看,帶馬出去。可巧,袁相野的墳就在附近。袁相野是夏天左右死的。本應該扶靈填冰送回京中家廟,可當時在打仗。袁樸同又爲和蕭護尋仇,不肯扶靈回去。

到最後仇也沒有報成,屍首再不埋就不行了。只能就地埋葬,把袁相野舊衣服送回京中家廟,安上牌位。

蕭護在京中攝政勢大,又讓袁家舉家離去,袁家把家廟牌位搬空一半,餘下的,是留下來的房頭照應。

袁相野的牌位,就到了這裡。爲了搬這個牌位,袁樸同夫人還和袁相野夫人大吵一架,袁相野夫人不肯走,袁樸同夫人道:“你不走,兄弟牌位要走!如今蕭家勢大,諸王們進京也是看他臉色!留下來,難道有好照應?”

袁家留在京裡的人死在數回兵亂中,只有幾個人留下來,又不知去向。袁樸同後來想,這牌位幸好搬來。

強行搬來牌位,袁相野算是衣冠和人全在關外。當兵的馬革裹屍,也是常事。

倒方便袁樸同拜祭他。

袁樸同的三個兒子跟着,他們到袁相野墳頭時,姚興獻帶着兒子在家門外下馬。姚官保還在興沖沖:“父親,胖糰子還認得我吧?”

“太子殿下!胖糰子是你叫的!”姚興獻正色斥責。姚官保陪個笑臉:“這是謹哥兒悄悄和我說的,說他叫胖糰子。我問過蕭家祖父,他說這名字不好,會讓謹哥兒想到父母親,讓我不要說。”

姚興獻停下步子,更正色:“蕭家祖父也是你叫的,如今是太上皇。還有謹哥兒,再說一回,太子殿下!”

“我和他玩了好幾年,叫慣了。再說蕭家祖父讓我稱呼他爲祖父,上一回給父親的信裡,還說官保好不好,”姚官保不服氣,笑容滿面和父親解釋:“還有姐姐,父親不在的時候,她是養在蕭家祖母,”

看看父親臉色更沉,姚官保這才改口笑:“姐姐養在太后房裡好幾年,她今年還是不出嫁,不如去太后宮中當女官吧。”

姚興獻雖然對兒子沉着臉,心中卻是啼笑皆非的自豪。從太上皇到皇帝都對他不薄,把他的一雙兒女養在房中數年。

姚官保會一手蕭家槍法,雖然絕殺不會,可得到不少精髓,是太上皇親手所教。所以他和太上皇太后很親,姚興獻想到這裡,不再罵兒子,帶着他去見妻子羅氏。

羅氏有客人,問問,是魯永安夫人和王源夫人。小王將軍如今是王將軍,不再“小”,只有姚興獻魯永安等熟人還喊他小王。他娶的是蔣大公子的妹妹,是王老夫人在江南避難時,自己相中的。

蕭護登基後,魯家王家女眷們在關城安家,陪伴丈夫。

見姚興獻回來,三位夫人抿着嘴笑起身迎接,魯王二夫人告辭。姚興獻狐疑:“你們像知道什麼?”

“那是自然。”羅氏笑逐顏開,把手邊一封信送給自己丈夫,有得色:“皇后娘娘親自給我來了一封信,說陛下和娘娘帶着太子殿下,兩位公主們明天就要到,要住在我們家呢。”

她眉飛色舞:“這可是難得的體面,接聖駕的事,還是早先在京裡,我祖公公在世時,他有一個女兒嫁在當時的錢清侯家裡,錢清侯的女兒入宮,當時很是得寵,接過一回聖駕。”

姚興獻都聽過十幾回,笑話妻子:“這離你們家遠着呢。倒是我們家,一直有堂妹們代代進宮,我們家沒接過聖駕,也比你們家見的多。”

祖公公的女兒的婆家的妹妹,這離得十萬八千里。

“我是說呀,我們家如今也接聖駕了。”羅氏把丈夫打趣似的恭維:“全是將軍之功,是了,你如今是副帥,副帥大人,小的有話說的不對,你多多擔待吧。”

姚興獻笑道:“不理你,我先看信。”看過信上是私函,還是把這信擺在几上,拜過三拜後,起來打開看過,點頭道:“這是十三少的親筆。”

他是見過的。

“十三少娘娘?”羅氏太歡喜,任何一句話都能讓她高興半天。姚家大小姐映姐兒走進來:“父親回來了,剛好,宦保纔在淘氣呢,父親快去打他。”

姚家二公子姚宦保急得扯姐姐衣服:“你胡說。”

映姐兒輕笑,姚興獻沉沉臉:“這樣說姐姐?”姚宦保不敢反駁,放開姐姐衣服垂下手:“是。”見父親不注意地,又飛快白了姐姐一眼。

映姐兒沒看到,她正和父母親說接駕的事:“謹哥兒喜歡什麼我知道,我才把我新繡的褥子給他鋪上,他一定喜歡。皇上和娘娘喜歡什麼,想來父親知道,請父親快告訴我吧。”

姚興獻對女兒笑容滿面:“映姐兒,你母親常誇你是好幫手,讓爲父在外也不擔心。不過,你的親事再不定下來,你更是老姑娘了。”

映姐兒今年十九歲,算古代不折不扣的老姑娘。她人物生得很好,隨父親的一張容長臉兒,白淨隨母親,兩個眼珠子忽閃着,又文靜又有靈動。

她嬌嗔,飛紅面龐,還是去年回的話:“人家侍候父母親,不想嫁人。”姚興獻聽過是喜歡的,不過只喜歡片刻。

自己和姚官保時常不在家中,姚宦保還小,映姐兒大了,陪伴羅氏上,幫忙操持家務上,羅氏很依賴她。

因爲依賴,又有映姐兒說不想嫁人的話,羅氏曾想過招贅女婿上門。姚興獻也願意,找來不少將軍們,映姐兒總是不答應,就拖到現在。

姚興獻總覺得對不住女兒:“是爲父不在家裡,耽誤你的親事。”映姐兒就要道:“這與父親不相干,是我怕公婆家裡難呆,只想陪伴父母親。再說父親不在,蕭家祖母,”又改口:“太后也爲我說過好些親事,是我自己不願意。”

抿着嘴兒一笑:“明年父親要進京,帶我去見見太后吧。我給她繡的東西,不知道收到沒有。”姚興獻就悵然又滿足地笑了,大帥當皇帝,他又和蕭家父子兩代都有情分,公事上是不用說的,只會平步青雲纔是。

可女兒親事,真是讓他揪心。

主要是他歷年打仗從不在家,只有大帥當皇帝后,妻兒到關城入住才離得近了。有內疚心裡在的姚興獻不願意強迫女兒,又因爲她是養在太后房中數年,太后也來信問過映姐兒親事,幾重原因下,只圖映姐兒喜歡,就定不下來。

換成別人家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自己。

把這件事丟下不提,映姐兒送上淨面水,侍候父親換過衣服,請他去看給帝后下榻的地方。

下午魯永安和王源又趕回來,約好明天一早去城外迎接。

第二天雪花更大,姚家魯家王家三家人,不管大小一起出城五十里。關城外沒有十里一長亭,只有道邊白雪中白楊,一片冰枝玉砌。

先行的人一撥一撥過來,在兩邊林立。雪中出現一行馬車時,姚興獻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帶着人在雪中跪倒。

蕭護遠遠在車中看到,心中感動。讓張家快馬過來:“雪中冰涼,免禮平身。”三團和四團正乖乖由母親親自穿雪衣,都是一式一樣的大紅繡鳳凰牡丹花,上面寶石珍珠亂人眼睛。

慧娘交待:“要乖哦。”

三團點頭,四團點頭。

“有外人,不許亂插話,要什麼,悄悄和母親說。”

三團點頭,四團點頭。

小青在旁邊捧首飾拿衣服,也感覺出來不一樣的氣勢。她在想,三軍副帥,這是多大的官兒呀。

馬車停下來,車門還沒有打開,外面有人朗朗大聲道:“臣姚興獻攜家眷……”

“魯永安攜家眷……”

“王源攜家眷……叩見皇上聖駕,皇后聖駕!”

小青就此呆在原地,雙手捧着小公主換下來的杏黃錦襖,嘴巴微張,一個字也不會說了。

路上沒人,姚興獻等人才敢這樣行禮。見蕭護微服出來,滿面春風:“起來。”眸子有幾分急切地把他們一一一掃過來,輕呼一口氣:“你們都還好!”

只這一句話,姚興獻紅了眼圈,魯永安紅了眼圈,王源紅了眼圈。不多的幾個字,道出來皇帝的思念,也道出來皇帝和他們曾並肩作戰的情意。

四個人不管君臣的四目相看,蕭護也眼窩一酸,張開手臂抱住姚興獻,用力搖搖,再抱魯永安和王源。

看到這一幕的人,也覺得心中發燙,不由自主溼了眼睛。心想,今天北風很大!

映姐兒推推姚官保,對太子蕭謹跪下來。蕭謹眼睛一亮:“映姐姐?”見映姐穿着鵝黃色出風毛雪衣,嬌笑盈盈,還是舊日模樣。

太子開心地笑了:“姐姐又出落了。”

映姐兒難爲情:“不敢當殿下這樣稱呼。”姚官保把她推開,歡歡喜喜上前來叫了一聲:“糰子,還有我。”

姚興獻和羅氏一起眼角抽了一下,只能當沒聽到。。.。

第42章 ,別人家事想自身第7章 ,太子也奸詐第22章 ,梳頭第10章 ,相見第8章 ,一碗好湯第10章 ,疑點第13章 ,既見君子第1章 ,逃亡第81章 ,有情意不佔理,寸步難行!第9章 ,過河拆橋(一)第38章 ,爲銀子,要火拼!第27章 ,恩愛夫妻樂事多第50章 ,無意捉姦情,好月色第9章 ,冒充第33章 ,選妃第3章 ,路上第9章 ,過河拆橋(一)第78章 ,被罵的少帥發脾氣第2章 ,大婚舊事第66章 ,賢惠少夫人訓夫君第28章 ,姑嫂爭吵第85章 ,離家,去往京都第26章 ,大帥情意無價!第10章 ,過河拆橋(二)第10章 ,過河拆橋(二)第35章 ,沒來由的事端第13章 ,痛打姚官保第66章 ,賢惠少夫人訓夫君第44章 ,吃苦第35章 ,纏綿憐惜第16章 ,挑釁第2章 ,大亂京都(二)第32章 ,少帥發狠第40章 ,咱們一張牀吧?第13章 ,痛打姚官保第3章 ,路上第95章 ,只能爲我哭第24章 ,正文結局第48章 ,產子,御璽出現!第10章 ,羞辱第46章 ,點滴恩情在心頭第14章 ,三拜驚人第37章 ,自己承擔的事第12章 ,臨安王第37章 ,自己承擔的事第27章 ,當衆盟誓第75章 ,蕭家門檻高第77章 ,謠言大似天第96章 ,疑心大作第9章 ,無端起風波第14章 ,郡主的來意第63章 ,細心的少帥巧安排第39章 ,給我當小廝吧?第15章 ,躲避第87章 ,夜半驚魂!第23章 ,年紀是個問題第40章 ,別人的父母第29章 ,談心第24章 ,遇敵第25章 ,變故第22章 ,暗雲涌動第24章 ,遇敵第49章 ,一杯合歡入洞房第1章 ,出山第104章 ,造反了!第50章 ,十三少的箭法.......菜啊第47章 ,秘密第8章 ,大亂京都(八)第1章 ,悶悶的皇帝第10章 ,疑點第60章 ,十三的心,和少帥的心第10章 ,羞辱第38章 ,爲銀子,要火拼!第88章 ,女魔頭壽昌捱打第82章 ,不動聲色設絆子第45章 ,新年夜第72章 ,暗巷刀光第4章 ,救人救已第69章 ,呀,生了個強盜!第45章 ,表嫂最大第29章 ,談心第6章 ,上鉤第14章 ,郡主的來意第73章 ,見事學事惹出禍!第21章 ,大快人心的親事第79章 ,第44章 ,吃苦第25章 ,不是東西的長公主!推薦野蠻de靈的傲帝的腹黑狂後第98章 ,弄錯方向的情敵第19章 ,花好月圓(五)第40章 ,咱們一張牀吧?第19章 ,花好月圓(五)感謝八月的豐盛第14章 ,過河拆橋(六)第35章 ,心疼第53章 ,緊跟少帥的十三少第30章 ,大帥妙言!第2章 ,大亂京都(二)第13章 ,過河拆橋(五)
第42章 ,別人家事想自身第7章 ,太子也奸詐第22章 ,梳頭第10章 ,相見第8章 ,一碗好湯第10章 ,疑點第13章 ,既見君子第1章 ,逃亡第81章 ,有情意不佔理,寸步難行!第9章 ,過河拆橋(一)第38章 ,爲銀子,要火拼!第27章 ,恩愛夫妻樂事多第50章 ,無意捉姦情,好月色第9章 ,冒充第33章 ,選妃第3章 ,路上第9章 ,過河拆橋(一)第78章 ,被罵的少帥發脾氣第2章 ,大婚舊事第66章 ,賢惠少夫人訓夫君第28章 ,姑嫂爭吵第85章 ,離家,去往京都第26章 ,大帥情意無價!第10章 ,過河拆橋(二)第10章 ,過河拆橋(二)第35章 ,沒來由的事端第13章 ,痛打姚官保第66章 ,賢惠少夫人訓夫君第44章 ,吃苦第35章 ,纏綿憐惜第16章 ,挑釁第2章 ,大亂京都(二)第32章 ,少帥發狠第40章 ,咱們一張牀吧?第13章 ,痛打姚官保第3章 ,路上第95章 ,只能爲我哭第24章 ,正文結局第48章 ,產子,御璽出現!第10章 ,羞辱第46章 ,點滴恩情在心頭第14章 ,三拜驚人第37章 ,自己承擔的事第12章 ,臨安王第37章 ,自己承擔的事第27章 ,當衆盟誓第75章 ,蕭家門檻高第77章 ,謠言大似天第96章 ,疑心大作第9章 ,無端起風波第14章 ,郡主的來意第63章 ,細心的少帥巧安排第39章 ,給我當小廝吧?第15章 ,躲避第87章 ,夜半驚魂!第23章 ,年紀是個問題第40章 ,別人的父母第29章 ,談心第24章 ,遇敵第25章 ,變故第22章 ,暗雲涌動第24章 ,遇敵第49章 ,一杯合歡入洞房第1章 ,出山第104章 ,造反了!第50章 ,十三少的箭法.......菜啊第47章 ,秘密第8章 ,大亂京都(八)第1章 ,悶悶的皇帝第10章 ,疑點第60章 ,十三的心,和少帥的心第10章 ,羞辱第38章 ,爲銀子,要火拼!第88章 ,女魔頭壽昌捱打第82章 ,不動聲色設絆子第45章 ,新年夜第72章 ,暗巷刀光第4章 ,救人救已第69章 ,呀,生了個強盜!第45章 ,表嫂最大第29章 ,談心第6章 ,上鉤第14章 ,郡主的來意第73章 ,見事學事惹出禍!第21章 ,大快人心的親事第79章 ,第44章 ,吃苦第25章 ,不是東西的長公主!推薦野蠻de靈的傲帝的腹黑狂後第98章 ,弄錯方向的情敵第19章 ,花好月圓(五)第40章 ,咱們一張牀吧?第19章 ,花好月圓(五)感謝八月的豐盛第14章 ,過河拆橋(六)第35章 ,心疼第53章 ,緊跟少帥的十三少第30章 ,大帥妙言!第2章 ,大亂京都(二)第13章 ,過河拆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