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第二天對蕭護不理不睬,蕭護也不理她。到晚上攔腰抱到懷裡,慧娘半習慣半不能阻攔。生足了兩天的氣,這一天早上,蕭護懶洋洋:“烏里合要來了。”他每晚在別人入睡抱住慧娘,早上又趁早把慧娘放下。
慧娘總會驚醒,不管頭天晚上多生氣,還是會給蕭護一個笑容,再次進入夢鄉,反正也睡不久。
這笑容實不好看,蓬頭垢面,只有燦爛催動蕭護的心。
今天慧娘一驚,補的覺也不睡了,看看別人全沒有醒,坐直了欲說什麼,因架子昨天擺高了,又拉不下來,一臉的沮喪。
“這官真大,”蕭護悄悄,但笑容滿面。見慧娘沒反應,再加一句:“這腦袋不錯。”慧娘吃不住這話,又不願意認錯,情急下拉住蕭護手擺幾擺,那樣子,女兒態必露,又像要嘴吃。
蕭護輕輕笑起來,空着的手捏捏她面頰,嚴厲而又親切的叮嚀:“聽話!不然,有你好受的!”
“是我的!”慧娘要他親口答應。
蕭護揉揉她亂髮,含笑悄聲:“這怎麼能答應,難道綁了來送你手邊。”戰場上倒有那麼多人。慧娘想想有理,悶着頭不再糾纏。
烏里合入城是下午,老遠氣勢洶洶,蕭護等人全看在眼中。蕭護沒有直接和烏里合交過手,但是他派去的有奸細。爲防烏里合也認得自己,蕭護示意大家全低頭。只有慧娘,眼珠子發光,瞪着那漸近的腦袋。
眉直口方,五官挺直,外加好大一顆頭顱。光看這頭,就知道身子不會小。馬,高過別人一頭,昂首闊步,飛快馳入城中。
卜花兒接着,往城中收拾好的房子去。
這一天,慧娘抓耳撓腮,時時盼天黑。好不容易天黑,又要等三更後休息。看蕭護,老神在在不慌不忙,慧娘很想給他一腳。
她搬着石料在蕭護身邊走來走去,腳總不經意在他垂地的衣角上踩一下。踩得多了,蕭護說了一句話:
“晚上塞你嘴裡。”
慧娘老實走路。
總算可以睡覺,慧娘不肯再到蕭護懷裡,睜大眼睛,等着……
蕭護看不下去,伸臂來攬:“睡吧,今天晚上沒事。”
“你……”慧娘圓瞪雙眼,就差撲過來和蕭護拼命。蕭護冷冷一個眼神逼退她,把她強抱懷中,附耳調侃:“你當是你,擅自行動!”
可憐慧娘早也盼,晚也盼,盼來盼去盼着別人大好頭顱。等到了,又只能幹看着。她無處泄火,拿蕭護出氣:“你發誓,這人歸我!”
“我發誓,回營頭一件事,先清算你無法無天,擅自離隊的罪名!”蕭護怒目。明天有正事,還讓不讓人睡?
慧娘一口氣憋在心口,自己拿手輕輕的揉着。蕭護想也沒想,手就過來了。將按未按時,手往下整理衣帶,又縮了回去。
饒是這樣,慧娘嚇出一身冷汗。當即乖乖入睡,不再計較什麼。
等她睡着,蕭護睜開眼睛,有寒光一抹掠過他的面龐,對蕭西使了個眼色。蕭西起來,別人也起來,一旁睡的人中,又起來幾個人,無聲對着蕭護行禮,要是慧娘看到肯定會驚訝,這是先於蕭護來的人。
慧娘在蕭護懷裡,睡得很是香甜。
幾個人湊一處,聽蕭護吩咐:“去把路整好,明天動手。”大家答應着,有一個人低聲求懇:“請少帥先出城。”
蕭護抱緊慧娘,堅決不肯先走。
別人沒法子命令他,拿他沒有辦法。 Www▪ тт κan▪ co
第二天,是一個大風雪的日子。雪吹得人睜不開眼,走在城牆狹窄處的人,不小心能被風吹落。這種天氣裡,人人都裂了手,慧娘也不例外。
蕭護等人來得晚,又習慣風吹日曬,皮粗得風吹不開。要是平時,蕭護會盡量多的幫慧娘一把,今天他有事,暫時不去管。但眼睛一會兒一下,全在慧娘身上。
好在他訓練有素,很快調整過來。聽蹄聲的的響,一行人出現在城下。這是慧娘第二次見到烏里合,見他黑色繡金線披風,下馬來龍行虎步,步步行風上了城牆。
他在看工事,顯然對卜花兒極看重,不時點頭看:“好!”正眼兒也不看作苦工的人。卜花兒身後,走的是他的兒子昆它達。一身繡花衣服,手裡一般捧着他的小皮球,神氣活現用自己的靴子,一踩一個腳印。
慧娘急了,烏里合兩邊全是護衛,城牆上又寬,隔開有人十幾步遠。別說刺殺,就是近身都很難。
她急出一個主意來。見昆它達近了,擡頭對他一笑。烏里合的護衛迅速過來一個,用力給了慧娘一耳光,罵道:“站遠!”
慧娘一個趄趔摔倒在地,蕭護攥緊拳頭,昆它達覺得好玩笑起來,手中皮球滾落在地。慧娘被一耳光打得半邊耳朵“嗡嗡”作響,人還瞅機會。雪地裡硬,她摔得全身骨頭疼。疼痛貫穿的一瞬間,慧娘忽然腦子裡通了,有如雪山流水,衝破半山道上阻攔一般,慧娘呲牙咧嘴的同時,又笑了笑。
一記耳光,重重打在臉上!
這不是疼痛,而是羞辱。
慧娘在這羞辱中,想到自己從逃難開始,自以爲吃盡百般苦,自以爲天對自己不公。但想一想步步有貴人。
想路條,來了丁婆婆。去軍中深恨郡主擋路,卻步步有驚無險。過了幾天有喝沒吃的日子來尋烏里合,在自認爲最苦最難的地方,又有了蕭護的夜夜懷抱。
當事人自己更清楚,這幾天雪冷天寒,要沒有蕭護在,只怕熬上幾夜小命嗚呼。
封慧娘,你不是女兒家,你是男兒漢!
起來,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擔!想想自己要蕭護答應烏里合是自己的,慧娘羞愧難言。要什麼,自己去拿!
慧娘緩慢起來,慢慢迎上奔來的皮球,因她動作慢,昆它達又拍手笑:“送還我。”護衛們沒有攔,烏里合和卜花兒帶笑看着這個瘦弱似一陣風就吹倒的苦工用自己的袖子捧起皮球。
“給我!”昆它達伸出小手,扭頭對父親道:“父親看我準頭,我能一球把他打倒。”卜花兒才笑出一邊嘴角,就聽到幾聲大叫。
“啊啊啊!”
慧娘把球一扔,袖子中現出一把晶亮的小刀,凌空撲向烏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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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這裡喊收藏無用,仔還是決定喊喊喊喊喊!
失敗打不倒的人,只有成功!一條走下去的路,也必定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