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瀧腦海裡頓時涌入了大量的記憶,就像是千萬根針扎進她腦袋裡一樣,昏迷之前她隱隱約約的看見了另一對新人拜堂成婚,可是那些人並不是李家的人。
後來她暈過去了,什麼也不知道。
本來熱鬧的一場婚禮,突然之間就被他們家三少爺暈倒的事情給攪了一鍋粥,每個人的臉上由驚喜轉變成驚嚇,個個都驚恐的奔着向三少爺。
一時間整,一個禮堂都圍成了一堆人,空氣也變得不太流通。
“沒事的人請讓開好嗎?沒事的人請讓開!請讓開!把這些空間給留出來!都不要圍過來!”小巧看着周圍的人擠了過來,空氣變得不太順暢,生怕自己家三少爺的病情會加重,於是急急忙忙地大喊,因爲自己比較小巧,所以無論她如何嘶吼都沒有人聽到她的話,小巧急得都要哭了。
“砰——!”
一聲急劇的爆裂聲,把整個大堂都給震懾住了,一時間,整一個大堂都安靜下來,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見,這些貴賓們戰戰兢兢的看着那發出聲音的來源地。
容瀲清冷的輪廓分明,犀利的眼眸掃視周圍,薄薄的嘴脣這才吐出兩個字:“滾開!”
雖然只有平平無奇的兩個字,但是足以震懾這些賓客們,他們下意識的往後退,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溜到了門外面去,既然後面一個跟着一個。
他們本來是想要巴結一下李府的人,沒想到周圍的人跟他們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但是他們更沒有想到,那一個白衣清冷的男子,竟然會發出這般威懾。
直接把一張桌子給弄碎了!
這是有多大的力氣呀?這些人識趣的退出去,他們也知道那一個白衣公子便是武林中的人,對於他們來講武林中人,不好惹。
容瀲見到他們都出去以後,然後繼續掃視周圍,因爲是大婚,所以整個屋子裡面佈置的東西很多,紅雙喜,高盤花生荔枝等等,以及讓空氣稀薄的蠟燭。
“把窗戶都打開,這些東西都清走,快些把郎中給請來。”容瀲蹲下身子把人抱起來,想了想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妥,然後繼續說道:“不必了,去把郎中請來,我帶她去後院。”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抱着懷中的傅千瀧直接就走了出門,往後院走去。
也不知道爲什麼,衆人總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絲氣質,以及那強大的氣場,不自覺的爲他讓路,也不自覺的爲他做事,他就像是那上位者,俯瞰一切衆生。
馮玥然眼中的擔憂是不少的,雖然她不認識那一位白衣公子,但是她內心裡卻不自覺的相信了這一個全身氣場十分大的人。
因爲擔心傅千瀧,所以也跟了上去,但是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又折了回來,臉上帶了歉意:“然然,笙兒,今天的突發現象,可能就要把你們的婚禮給推遲了,真的很抱歉,這……”
李然知曉,李夫人的建議是對他的,畢竟自己的女兒她是不會那麼的客氣,於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但是話還沒有說完,自己的妻子就發話了。
“孃親快別說這話,看哥哥要緊,您快去看吧,這裡有我和夫君呢,快去吧,快去吧。”雖然李悅笙年紀不大,但是卻從小懂事,雖然有些活潑調皮,但也不會變成紈絝的那樣。
聽到自己女兒說這樣的話,李夫人深感欣慰,點了點頭以後,連忙走出去,她是李府的當家女主人,有責任管理這一切,但是她現在更加擔心的是昏厥的那一個人,現在有女兒爲她分擔,她便卸下了一半的包袱。
李然見自己的妻子如此乖巧懂事,不自覺的笑了笑,然後甩了甩他的紅袍大袖,伸出了自己的手,攬住了自己妻子的肩頭,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細語,惹得嬌妻羞紅了臉。
容瀲抱着傅千瀧急急忙忙的去了後院,他這一個月都在部署他的黑暗勢力,做了很多事情,這纔有了時間騰出來,沒想到剛見到她,她又瘦了。
此刻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根羽毛一樣,輕飄飄的,讓他心裡面總覺得不踏實,本來她就瘦,現在又瘦了整整一圈,可真叫人心疼。
傅千瀧額頭上還冒着些許細汗,神情彷彿有些痛苦,就連嘴脣也發白了。
明明到後院的路不遠,可是容瀲卻覺得這條路十分的遙遠,時間過得特別慢,好不容易纔把人給抱進了後院,他小心翼翼的把人給放到牀上,又拿過毛巾溼潤水,然後給她擦汗。
他可是一國之主,怎麼可能會伺候個人?可是如今他卻把眼前這一個輕飄飄的人伺候的井然有序。
因爲郎中沒有來,於是他自己給她把脈,脈搏混亂,她心緒不寧。
容瀲就這麼靜靜的坐在牀邊,端凝着她的容顏,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靜靜的等待着郎中的到來。
他最搞不懂的就是,他知道她失憶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看到這大婚的場景便會暈過去,他還記得那當初找到的那一個醫女,她告訴他說,三少爺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可是他現在想來,到底是什麼讓她受了刺激?
難不成是因爲看到兩個人成婚?
她心裡面想的是什麼,看到別人成功,爲何會受到如此大的刺激?難不成是想到了當初的尚亦然和周曉楠?
那兩個人的成婚給她帶來了如此大的刺激?
容瀲一點也想不明白,於是他乾脆就不想了,看着她那痛苦的容顏,心中一陣煩躁,直接站了起來往外面走,臉色陰沉得可以。
“讓你們請的郎中呢?人呢?!”他那帶有磁性的聲音,再一次發出,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帶着淺淺的威脅,讓站在門口守候的小廝以及丫鬟門都微微顫抖了,自己的身子。
“這,這位公子, 郎中很快就到了,請您稍等一會兒,剛纔玲瓏姐姐已經過去找了,估計在路上。”一個小丫鬟鼓起勇氣,上前對着他說,其實她心裡面也是忐忑的,雖然不知道自己家三少爺怎麼了,但是面前這一個白衣公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玲瓏姐姐什麼時候回來。
李夫人這時候也趕了過來,看到站在門口處陰沉着臉的容瀲,她莫名其妙的感到了心安,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很信任這個白衣公子。
她知道玲瓏去請醫女去了,就算自己再着急也沒有什麼用,於是自己就慢慢的平靜了自己的心,她悄悄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白衣公子,思緒飛快的轉動,最後她還是上前詢問道:“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容瀲正煩在心頭,突然聽到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下意識轉過頭看過去,發現是李家的夫人,於是把自己那煩躁的心思給緩了下來,這一個人對他的阿瀧很好,於是他也不想給她不好的臉色。
“鄙人姓……傅。”容瀲再把自己的姓氏告訴別人的時候,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用了這個姓。
在外面還是得謹慎一點。
馮玥然眼底裡快速的劃過了一絲奇怪的神色,快的讓人抓不住,不過還是有一絲落網之魚,那便是容瀲了。
他不動聲色的把李夫人的情緒收入眼底,然後半眯了眯眼眸。
那一個李家夫人並不簡單,她或許知道些什麼,又或者說,她的身份並不似眼前這般。
“傅公子,恕我直言,請問您跟我家祺兒是什麼關係?爲何您會來幫他?”
李夫人這一問話就把容瀲給問住了,他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關係?她是他的下屬嗎?不是的,雖然名義上是,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把她當做下屬來看待,她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除了這一層關係還有什麼嗎?
噢,對了,她是他養的,一隻驕傲的小貓,矜貴的小貓,但儘管如此,他也不能說。
他的眸光中流轉的光芒,狡黠的神色泄露出來:“想必夫人也知道,裡面那個人並不姓李,而是傅,但憑這一個姓氏,相信聰明的李夫人能夠猜出一二。”
容瀲並沒有說破,直接給了一個棱模兩可的答案,很容易讓人家誤會。
很顯然,李夫人正是誤會了,她一臉震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容瀲:“您是……?!”祺兒的兄長?
李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玲瓏便帶着醫女回來了,他們兩個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腳步都十分的頻頻。
李夫人忽然眼眸一亮,直接讓開了個道。
醫女在看到容瀲到時候,明顯的愣了一下,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男子,但是她一貫的作風,一貫的冷清,讓自己鎮定下來,突然想起來自己的病人,於是連忙走了進去。
她看着躺在牀上難受痛苦的人,醫女輕輕蹙了眉頭,二話不說從自己的醫藥箱裡拿出針,她要進行鍼灸。
自古以來中醫博大精深,她是在神醫谷裡面出生的,師傅教過她許多,她最擅長的也就是鍼灸。
醫女把屋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然後留自己以及容瀲在屋子裡面,她手法精煉熟練,沒有半點的拖延,迅速的在她的頭上插了幾根針。
容瀲也是知道真就這一種醫療方法,於是沒有打擾,就在旁邊靜靜的看着。
不可否認,他此刻的心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