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爲容衍把脈,可是他的心思卻飄向了遠處,不知道千瀧到底怎麼樣了……
看着外面夜色撩人,這時宮牆外窄巷,離葉已經暫且相信了傅千瀧,“傅連公子,既然是三皇子的令牌,我自然認得,好了,我們去別處說吧!這裡還是容易被人看見。”
“好!”說罷,離葉便將傅千瀧帶到了一間偏僻的屋子裡,他覺得窄巷也不安全,且剛剛又僵持許久,說不定已經引起了宮妃金雁兒和布潛三皇子等人的注意了。
畢竟這宮裡頭他們兩個的眼線可是遍佈衆多,到時候萬一被發現那可真是不但救不了布衣,反而還會讓事情更加嚴重,惹火上身。
那屋子裡甚是簡陋,但不失乾淨整潔。整個屋子散發出來一股淡淡的墨香,屋內的書桌上還放着幾沓紙紙和幾支毛筆,那上面的墨已經都幹了。
屋裡還有淡淡的兵器的味道,尤其是一進門就能看見的那把長劍,十分引人注目。
一看就是上等的鐵質材料所鑄成的,想必這工匠也肯定是當時少有的手藝精妙絕倫的工匠。
傅千瀧走進門,便一直四處打量着,沒想到這個離葉還真是個淡泊素雅之人。
“這正是我在宮門附近的寒舍,在這裡不會引起歹人的注意,有些事情還是在這裡說比較好,以免走漏風聲。我看到三皇子的令牌便就猜測到你恐怕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離葉看到傅千瀧眼神裡透漏着詫異和納悶,所以才這樣說道。
傅千瀧四處走了走,環顧了一下四周,又輕輕推開門看了看,確定門外無人這纔開口和離葉解釋。
“離大統領,我知道您是正直的人,現如今蒙漢王朝,奸臣當道,寵妃橫行,可汗受人矇蔽不分忠奸,這些想必大人比我一個外人再清楚不過了。”傅千瀧眼神堅定的說道。
離葉聽到傅千瀧這樣說,不禁想起了一年前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件事——
還記得那一年自己正手握宮內兵權,一時風光無限,但是布潛卻爲了自己的利益想奪得宮內兵權,捏造莫須有的罪名,陷害自己,還趁機慫恿可汗將自己發配邊疆永不錄用。
起因就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了金雁兒,那個金雁兒是可汗寵妃,一直比較驕縱,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能慫恿布潛這樣陷害他,最後自己和布潛一直政見不和,一個主戰,一個主和,惹的可汗很是生氣!
最後,還是三皇子布衣挺身而出仗義執言,不辭辛苦地查明真相,這才救了自己一命,救了他們一家。
雖然自己曾經在大火中救過三皇子布衣以及長公主,但是與布衣之間他們一直都是好朋友,從沒有過特意包庇之嫌。
可是當時二皇子布潛竟然因此還懷疑自己和三皇子之間的關係,於是上書給可汗胡說八道,終究可汗還是看在了自己曾經救過三皇子的份上,這纔沒有追究到底。
三皇子布衣一直都是難得的宅心仁厚,更何談有不臣之心,真正有不臣之心殘害兄弟,覬覦皇位的應該是二皇子布潛!
這二皇子布潛本就行事狠辣歹毒去,再加上有金雁兒等人的助紂爲虐,所以更加的猖狂囂張肆無忌憚了。
現如今,三皇子布衣被奸人陷害打入天牢,離葉一直都堅定這肯定又是布潛的栽贓陷害,可是無奈布潛堂堂一個皇子,而且如今布衣已落難,他一個人一直苦於無法證明這布潛的野心。
傅千瀧見離葉面露猶豫之色,心想他應當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苦衷。
“離大統領,你聽我說,前幾日大監的死不明不白,我清楚的知道這與布潛、金雁兒兩人脫不了關係,這應該是一個突破點,我們現在從此處着手開始查明真相,相信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哦!大監身死竟與他們有關係?可是當時我看了那明明就是自盡而亡啊!傅連公子,你確定這件事情有貓膩?”離葉很是不解。
“離大統領放心,這事兒我可以肯定就是金雁兒他們做的,只是我勢單力薄,又苦於沒有證據,現在只是我的一番說辭,因此實在是需要大人的幫助,因爲我聽說大監死的那晚,是大人發現他的屍體的……”
傅千瀧一番說辭有理有據,就連離葉也跟着到了傅千瀧的思路順勢想去。
“我答應你,傅連公子,我可以幫你和三皇子,畢竟三皇子與我有恩,我從未虧欠過他人什麼,唯有三皇子的恩情我一直無以爲報。”
離葉突然打斷傅千瀧一番說道,一臉的堅定之色。
傅千瀧很是驚訝!沒想到這離葉還真是爽快,看來這離葉骨子裡還真如布衣所說就是一個正直的人。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想到這一點,離葉能夠聽從傅千瀧的,這也就並不奇怪了,反而是在情理之中。
“好!離大統領,那事不宜遲,趁着夜色你先帶我去看大監的屍體吧!”傅千瀧見離葉終於答應了自己,面露喜悅之色。
“傅連公子,不必着急,這晚上還暫時不能去看,現在是深夜,我待得明日一早便直接帶你去看,因爲晚上那停屍之地守衛森嚴,尤其是刑部的人我大多都不太熟悉,等到早上,那裡夜守的人就會減少,而且有兩隊換班其中有我的人,”離葉急忙解釋道。
“哦!原來還是這樣,好!離大統領,那明日一早我便來這北城門找你!夜已深,打擾許久,離大統領莫要見怪!”傅千瀧也很是理解,於是欣然接受。
“一言爲定!傅連公子也快些回去休息,天一亮我們便開始行事!”離葉笑道。
說罷,兩人互相告辭,傅千瀧身影一閃便直接奔着布衣府去,一想到還沒有回去心中便很是焦急,也不知道容衍怎麼樣了,走的時候他說要一直等候着自己。
若是還到現在沒有休息,那他一定很是擔憂,這麼一想,傅千瀧的身形便動的更快起來,她要回去趕快將這些事情告訴他……
離葉看着傅千瀧離去的背影,一陣兒出神,隨後想起來自己的屬下剛去了牢中,便急忙拿着劍又直奔天牢而去,畢竟布衣還在裡面,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
翌日一早,傅千瀧早早便來到了北城門,離葉見她來了便急忙帶她到隱秘之處。
臨行前還再三叮囑傅千瀧這件事一定要秘密進行,千萬不能打草驚蛇,尤其是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然他們定會從中作梗,或者是又做些什麼對布衣不利的事情。
傅千瀧明白,於是離葉帶着她往停屍之所走去。
……
蒙漢王朝的東面,太陽漸漸升起,那乳白色的柔光照的蒙漢神山一陣兒發亮,到處都是蔥鬱的樹木,只見那山頂之上還有一間廟宇,在這秋日的照耀下更是金碧輝宏。
這廟宇頗顯寂靜,院子挺大,處處都是雲霧繚繞,很是仙美。
在這僻靜的後院裡,那裡有一身着素雅的白衣女子,雲淡風輕,就那樣均勻的呼吸着,她似乎睡得很香。
突然,一隻信鴿落在了院子裡,一個婢女輕輕拿起,將那信紙打開一看,瞬間大驚失色的從院落另一側急忙跑了進來。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
躺着木椅上小憩的女子瞬間睜開了眼,被吵醒的感覺真是煩躁,“怎麼了!露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名喚作露心的婢女急忙跪在地上,微微顫抖,“公主!三皇子被可汗打入了天牢,如今朝堂之上皆是議論紛紛,這是宮中來的信,公主請看!”
說着。那婢女將信雙手奉了過去,這白衣女子聽了很是震驚!接過信,身子都忍不住晃了幾晃。
“公主!”那露心急忙起身扶住了她。
“說!到底是爲什麼三皇子才落得如此,這信中分明沒有說明緣由,爲什麼!”這白衣女子怒目而視着露心,很是生氣!
“公主息怒!聽說……”
原來,這正是蒙漢王朝的長公主,布妍!她常年以來都在這個蒙漢神山的風清神廟裡養病。
她之所以常年在這裡,都是因爲幼年時期生的那場大病……
記得,那一年,她才十歲不到,可是卻在冬日裡突然染病高燒不退,當時蒙漢王朝宮內的御醫看了後皆是手足無措,沒有辦法爲她徹底診治。
當時的宮中流言蜚語四起,都說這個長公主是妖魔纏身,煞星一個,可汗聽了震怒!特意將那傳播之人殺頭掛在城牆,以示懲戒!
當時可汗很是疼惜長公主,因此不惜出重金到處尋找名醫爲她治病,終於有一日蒙漢王朝來了一個神僧說他可以爲長公主治病。
可汗特意將他接入王宮,沒想到半月不出,這神僧竟然真的治好了長公主的高燒,但是這神僧走之前對可汗勸說道,說要帶着長公主來風清神廟住滿十年,這樣才方可徹底驅除長公主命裡的噩運!
可汗當時並不同意,但是奈何宮中之人皆勸說,所以便將長公主送來此處養病。
沒想到這一養就到了現在,長公主如今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早已褪去了幼時的稚嫩,很是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