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的,沒關係的。”容衍輕輕地說道。雖說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但是看到傅千瀧如此關心她的樣子他覺得心裡很暖。彷彿有一塊很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就連脣角也不由自主地多了一抹弧度。
看着容衍的樣子,千瀧不禁輕了語調。
“你快去吧,包裡暖和些,本來就經不得寒,還一直陪我坐在這裡。”千瀧看着身邊的這個男子,也是沒有什麼辦法。
容衍聽着來自於身邊他冷麪女子的關心,實是覺得心裡一陣暖,但他此刻最想做的,只有陪在她身邊,他要的很簡單,只是普普通通地陪在她身邊伴她開心而已。傅千瀧見容衍沒有動身的意思,便起身去拉他。容衍只是覺着有一小股的蠻勁兒在扯着自己的衣角,轉過頭,就突的對上了她的眼睛,心裡有種火辣辣的感覺。看着容衍一直在盯着自己,傅千瀧的臉頓時上了不是很明顯的胭脂。隨即放開了抓住衣角的小手。看着千瀧千載難逢地露出這小女兒般模樣,容衍心裡一陣開心。
“你真的確定你不去包裡啊?你這身子受得了麼?”千瀧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不了,我就想在這裡坐坐。”容衍想也不想的說道,他是不可能放下這大好時光的。千瀧見容衍如此決斷,就沒有再多說,“你自己的注意啊!”容衍點了點頭。
夜晚,草原上的篝火格外耀眼,圍着篝火跳舞的人格外熱情。就在千瀧望着這草原美好的情景時,有兩個熱情的蒙漢人急匆匆的從篝火堆跑向自己,很意外,他們是來拉着自己去跳舞,千瀧很是害羞,連忙擺手拒絕。可就在此時在一旁的容衍拉起了她的手,“走!我們一去玩玩,也不妨”。蒙漢人那邊盛情難卻,而容衍這邊,以他們的交情自然也是不好拒絕他的邀請的。傅千瀧關心容衍的身子,但在得到了容衍的再三保證下,傅千瀧也沒什麼理由好拒絕的。
就是這樣,傅千瀧被拉進了篝火的跳舞羣裡,一個個人手拉着手,圍着一個圈兒,奔向火堆,快要覺得自己就要碰着火,一圈人就立馬向後退去,千瀧只是感覺很是刺激。旁邊的手也攥得很緊,彷彿要握住這世間的珍寶,傅千瀧跟着人羣一起,嘴裡跟着他們喊着自己都聽不懂的篝火謠,但是很開心,她也已經好久都沒有這樣痛快的玩過了。
“開心嗎?”旁邊突然傳來容衍的聲音,“嗯,好久都沒這麼玩過了。”千瀧笑笑,自從離開他,她有多久沒玩的這麼瘋過了?要是他在該有多好?現在,雖說着自己開心,可是心裡總有種莫名的失落感:容瀲現在在幹什麼呢?傅千瀧心心念,一直放不下的人,現在怎麼樣呢,過得好不好?帶着這樣的一串串疑問,傅千瀧,再怎麼開心,心裡總會有落差感。
“千瀧?”又是一聲,喊醒了正在沉思的傅千瀧,“你是在想些什麼啊?”容衍見傅千瀧有些不在狀態,便問道。“容衍,你說容瀲現在在幹什麼啊?他過得好不好啊”
“容瀲?”容衍聽後,怔了一下:果然自己在她心裡,不及他半分。容衍自嘲的笑了笑。“他啊,自有他的事,不過他應該過的挺好的吧。”容衍漫不經心的回答,他有時候真的羨慕他。身份,地位,還有……他所擁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好在他還有一個他永遠也不會有的朋友名義。
“我們去休息吧,天的也不早了,都也累了一天了”容衍望向身邊的女子,她在夜晚篝火光的照耀下,顯的格外動人,微微紅着的臉,輕輕抿着的脣,看的容衍入了迷。
容衍又開口飲了一杯酒,張開那緊抿着的脣,張開說出話來,“好”。
草原上的夜,就是那麼寧靜,看着天上的點點星光,千瀧漸漸進入了夢想。
傅千瀧睡得正香,突然聞到一絲燒焦的味道,起初她以爲是有人在燒烤,可是……當煙味越來越濃的時候,傅千瀧不得不從塌上爬起來。“誰?!”傅千瀧冰冷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寂靜,依她多年做殺手的直覺,這煙味絕不是燒烤能產生的味道!
衆人睜開了眼,只見草原星火燎天。七皇子、布衣與容衍等人立馬從牀上彈了起來,只見火已經燒到帳篷口了。怎麼回事?傅千瀧大驚,就在這時一道身影閃過,拉住了傅千瀧的胳膊。
“千瀧你沒事吧?”傅千瀧聽出容衍的聲音安下了心,搖頭,繼而說“我好像沒有內力了”。容衍面色一變,一把抓住了傅千瀧的脈搏,然後鬆了口氣說“沒事,可能是中了迷煙,內力被封住了,過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了。”
傅千瀧點頭,隨即又擔心的問:“外面發生什麼?”
“我也不知道,你在帳篷裡好好呆着,哪也別去,等我回來。”容衍簡單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突然,傅千瀧抓住了他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容衍回頭,傅千瀧定定的看着他,素淨的小臉上滿是堅持。
容衍心裡一動,點頭:“跟緊我。”
說完,兩人相繼出了帳篷。鑽出帳篷後,面色突的一變。這蒙古包本就建於草原,此時正值天干氣燥時節,草木乾枯,易燃。火勢一起,根本控制不住。好在大家都逃出了蒙古包,立於賬外,驚魂未定的望着不遠處自己的家被火苗吞噬。
不知誰突然來了一句:“沒事,屋子沒了,我們可以再建,只要人還在就好了。”衆人這才放下了心,相互安慰着彼此。然而,還沒等他們高興完,傅千瀧突然大叫一聲:“人數不對!”
衆人連忙回頭去看,頓時嚇得連連後退,看到自己的親人被砍倒在地。一羣黑衣人如松樹站立,彎刀上剛剛收割的鮮血順着刀劍滑落,埋進草地。
衆人尖叫,周痕擋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握緊手裡的劍做出攻擊的姿勢。
“誰派你們來的!”周痕厲聲喝到。
帶頭的人對身後的人說:“除了主子吩咐的人外,其餘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便迎上了周痕的劍。
周痕也毫不相讓的跟黑衣人纏在了一起。黑衣人武藝也算高強,周痕竟一時被纏住,無法脫身。其餘黑衣人趁機襲向其餘手無寸鐵的蒙古人。
彎刀毫不留情的從他們的身上劃過,有慈祥微笑的老人,單純無知的孩童,害羞未嫁的姑娘。年輕的小夥子發出怒吼,抽出腰間的砍刀誓要保衛自己的族人。但是,一個鄉野村夫又怎是訓練有素的殺手的對手?沒兩下,刀便被砍落,蒙面人的刀毫不留情的劈向小夥。
危機時刻,一抹靚麗的身影閃出,擋在了小夥的面前。那是在冉火舞中剛剛答應自己追求的姑娘。小夥摟着渾身鮮血的姑娘悲痛欲絕,另一把彎刀出現,他竟不願避讓,與姑娘死在了一處。
傅千瀧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卻無能爲力,她在火勢起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內力盡失了。那些明明在她睡覺前還拉着她的手唱歌跳舞的人,一個個的倒在了她的面前。終於,最後一個蒙古民倒下,殺手們如同完成了任務一般紛紛撤離。就像是在舞一場曲,曲散人終。
見殺手向傅千瀧奔來,容衍猛撲上去保護傅千瀧, 容衍受了傷,傅千瀧卻毫髮無傷。看着這瞬間被屠的血流成河的草原,容衍捂住了自己的臉,他不能相信這一切,這些都是剛剛一起熱鬧的淳樸村民啊,手無寸鐵,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看着容衍的胳膊,在剛剛與殺手交戰的過程中,被砍上了一刀,鮮血往外直涌。千瀧眼瞅着這一幕,立即拿來了止血藥,灑在了容衍的胳膊上,“你沒事吧?”千瀧覺得自己真的沒用,看着這一場殺戮,自己一點作用也沒有派上,倒是容衍,幾番上來,保護自己,而他卻被殺手砍上了一刀,心裡滿滿的自責。
看着身邊的女子平安無恙,容衍纔好受一點,任何人出事,唯獨她,絕不能有半點事出。
傅千瀧下意識的望向四周,感覺有些怪怪的,看了好久才發現草原被燒得一塌糊塗,但是草原上的蒙古包卻是個個平安無恙,千瀧覺得很是奇怪:爲什麼那些殺手沒有向自己的蒙古包下手,而是放火燒了草原,要是想要屠殺,完全可以直接向蒙古包下手,何必燒了這草原呢?傅千瀧心裡是一大串的疑問,便向身邊的容衍說明這件事,身旁的容衍,並沒有回答她。
但是看到他面無表情的臉,傅千瀧知道容衍現在心情一定糟糕透了。他是一個大夫,正所謂醫者仁心,眼睜睜的看着那麼多人在他的面前被屠殺殆盡,他又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此時此刻,他一定是自責透了。
“沒必要爲這個自責,你是個大夫,又不是侍衛,這不是你的錯。”傅千瀧說着,拍了拍容衍的肩膀,容衍接受到來自傅千瀧的安慰,不想讓小夥伴爲自己擔心,於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