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值不值得

蒙漢,布衣府內。

博千瀧從房間裡走出來後,眼神裡有些痛苦與心痛,她不知道的是容衍的病情比她知道的還要重很多。

博千瀧走後,一位身着黑色夜行衣,神情恍惚的霄離走了進來。

這時的容衍窩在貴妃椅上,神色不好,見霄離進來也沒有半點都驚訝,早在霄離來時他便感覺到了。

然而他心裡覺得對不起這個人,他知道霄離默默爲他做了什麼,有好幾次要不是霄離的捨命救他,或許他現如今已經在閻王殿報到了,他也知道霄離的愛意,可他除了博千瀧之外他心裡容不下任何人,對霄離的感情他更加的迴應不了,他心裡是覺得很對不起霄離的,可感情這事勉強不了。

霄離跟着他的身邊很久了,他知道霄離的性子,可偏偏是如此他纔不知道如何勸她放棄。

“阿離,你可是有話與我說?”容衍一身墨綠色的長衫,臉色顯病態,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的躺在貴妃椅上,看不出他臉上的神情。

“主子,屬下想知道主子爲何如此對博小姐,爲了她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顧,也不讓屬下告知博小姐你的病情,只是爲何?”霄離不懂容衍爲何不肯把病情告知博千瀧。

“愛一個人,縱然要我的性命也要保全她,助她完成自己的心願。”容衍回答道。

容衍說的這些是真心話,他寧願留在蒙漢讓自己的病情加重也要留下來幫博千瀧完成心願,即使她愛的人不是自己,他亦無悔,只求在她心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的想法可不是霄離的想法嗎?霄離愛上了他,爲了她,不知遇到了多少危險,捨命保護了他多少次,卻不渴望能得到回報,只求將來能在愛的人心裡留下一席之地,縱容讓她死又何妨。

“主子這值得嗎?”霄離問道。

她心裡認爲容衍不值得這樣爲博千瀧,在她心裡容衍是多麼美好的一個人,不值得這樣做,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愛容衍的樣子與容衍愛博千瀧的樣子是有多麼的相似。

倘若別人問她,你值得這樣爲容衍嗎?

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值得。

兩個傻傻爲愛的人付出,卻得不得回報是多麼的悲慘。

“阿離,這人世間有如此多美好的人,你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容衍坐在貴妃椅上轉移話題道。

霄離聽這話,有些驚慌失措,她不曾想過容衍會知道自己的心意,她雖渴望他的迴應,亦也害怕,她知道會是怎樣的答案,她不想聽,留一絲念想也是好的,如今容衍主動提出,她怕是連一絲念想也保不住了。

“屬下何曾不是這樣想,可屬下的心已經在那上面了,緊緊的貼住,想拿也拿不下來了,除非屬下死了。”霄離的眼裡滿滿的悲傷,而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她心裡道:屬下何曾不知這個道理,可這人世間除了你屬下找不出第二個人比你好的了,何況心已經死死的吊在那裡了,再也拿不下來了。

“你何必呢!我這將死之人,有何福分讓你如此真心相待。”容衍有些悲傷道。

他心裡想:自己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而喜歡自己的人,自己不喜歡,這注定孤獨一世了,可這又有何妨,這愛註定是傷了三人啊!可裡面最無辜的是霄離啊!

“主子,你在屬下心裡永遠是最好的,無人能比。”霄離跪在地下,眼裡滿滿的堅定,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

“阿離,我的心不大,除了千瀧我的心容不下任何人了,你可懂?”容衍坦誠的告訴霄離,他的心裡除了博千瀧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言外之意讓她放棄對自己的執着。

他今天就是想把話說明白,雖知霄離不會放棄,可時間一長也許她自個兒就想清楚想明白了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不管時間過了多久,不管他在亦不在,霄離都不會忘記他,亦不會忘記自己對他的心意,至死不渝這是霄離自己對容衍的保證,雖然容衍不知。

“主子,我懂,可就算如此你也該爲自己着想,看你這樣屬下的心痛。”霄離擡起頭看着他,眼裡滿滿的擔憂與痛苦。

容衍在她的眼裡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她對自己的愛意,這何曾不是他自己看博千瀧時的眼神,總的來說,他們兩個都是一路人,爲了不愛自己的人,甘願付出一切,也無怨無悔。

“屬下懇求主子回容周,現如今的蒙漢已是苦寒的季節,而你的身體不適合在蒙漢待下去了,你也聽大夫是如何說的。”霄離跪在他面前,不放棄的繼續勸着容衍回容周之事。

“你不必多說,在事情沒完時,我決不回容周,你深知我的,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容衍堅決道。

他這句話比霄離想說的話給堵住了,他知道霄離是擔心自己,可他也擔心博千瀧啊!不完成博千瀧的心願他是決不回容國,或許是以他的生命爲代價,可這又有何妨呢!

“阿離,我不在後,千瀧便是你的新主子,你要尊重她。”容衍的眼裡有些悲苦道。

他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博千瀧,而霄離是難得的下屬,有她在博千瀧的身邊,就算他死了也安心,可這些日子以來,他倆的相處,以及霄離對博千瀧的態度他都看在眼裡。

“我累了,你下去吧。”容衍的眼裡透露出一絲的疲憊,揮了揮手讓霄離退下去。

“諾,屬下告退,願主子保重自己的身體。”霄離心情沉重的從地下起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還貼心的爲他關上門。

而她並不想按照容衍說的話去做,容衍的身體也就只她跟大夫知道,她知道容衍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不可再在蒙漢逗留下去了,因爲她真的做不到看着自己愛的人爲了一個不愛的人而做出有損自己身體的事,可自己卻勸不了,於是乎她想再違背容衍最後一次命令。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她也在糾結着到底要不要告訴博千瀧主子的身體情況,可她又擔心容衍會責怪自己,可她若不告訴博千瀧,按照容衍的脾氣肯定會留在這裡的,可這樣對容衍的身體損害更加的大,只要回到容國,或許有一線生機,想要容衍回容國,博千瀧的話最有用,可主子下了命令不許告訴博千瀧,這.......

霄離一邊走一邊掙扎糾結,當她找到在池塘邊的樓閣裡坐着道博千瀧,她停在百米之外,站在發呆。

她又糾結了起來,腦子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你不告訴她,主子就不可能回容國,身體肯定一天比一天差,最終死亡。”

“你告訴她,主子會很生氣,或許會討厭自己,把自己調離他身邊,自己再也見不到主子了。”

.............

她站着而腦子裡卻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弄得她頭疼不已。

她下定決心,朝博千瀧的位置走去。

“博小姐,屬下能跟你談談嗎?”霄離面無表情的站在博千瀧的面前問道。

博千瀧被她的聲音拉回神了,她擡起頭看了看霄離,她看到了霄離眼裡的悲痛,可不知在她身上發生了何事,只能聽她接下來說什麼了。

“可以,不知霄離你要與我談何事?可是容衍派你來的?”博千瀧想了想同意了。

博千瀧可不認爲這個一直對自己態度不好的霄離會主動找自己談事情,還是用這麼客氣的語氣來說,這讓她想到的就是容衍有事讓她傳達。

“不知博小姐可否與屬下回房說,這人多口雜。”霄離冷冷道。

她知道倘若在這說的話,容衍必定會知道,她並不害怕懲罰,她害怕的是容衍會調離她。

“好。”博千瀧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道。

雖然她不知道霄離要跟自己說何事,可她知道這地方確實不適合說話,也就同意了。

霄離帶着博千瀧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片刻後。

博千瀧進來看了看這裡,房間確實與它主人的性格一般,冷冷清清的,房間除了必要的裝飾,其他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霄離倒了杯水跟她,道:“博小姐,有件事屬下思量再三,覺得還是告訴你的好。”

博千瀧有些疑惑,她不知道霄離接下來會說什麼,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件事肯定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博小姐可知我家主人的真實情況?”霄離站在她的身邊問道。

她想知道博千瀧到底在意還是不在意容衍的身體情況,倘若不知道自己就告訴她。

博千瀧一聽這有關容衍的事情,以爲他的病又加重了,心裡有些着急。

“難不成,容衍的病情又加重了。”博千瀧臉上有些擔憂的問。

不得不說博千瀧的第六感很好。

“大夫說我家主子現在體內寒氣淤積,寒疾加重,再在苦寒的蒙漢待着,不出一個月勢必有生命危險,屬下請求博小姐趕緊帶我家主子回蒙漢。”霄離跪在她面前,請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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