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要上前,一道冷清的聲音打破了後花園的氣氛。
“沁兒,休得胡鬧!”
傅千瀧愣了一下,把目光看向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到的是一身白衣翩翩的少年,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卻少不了身上的威嚴。
是容衍。
容沁聽到容衍的聲音,暗罵一聲,轉身甜甜的給他行禮:“皇兄。”
容衍擺了擺手,走到傅千瀧的身邊,溫柔的問道:“沒事吧?沁兒從小刁蠻任性,我代她給你道歉了。”
傅千瀧沒有說話,靜靜點了個頭,道謝一句,轉身就走了。
他爲什麼幫她?傅千瀧沒有問出來,問也是多餘的,或許這只是皇家的禮貌罷了,他們只有一面之緣,不可能那麼友好吧?
不過她現在要做的,應該是佈置場地了。
想到十天之後的選秀,她暗自傷神。
傅千瀧沒有在意那麼多,轉身就去了找佈置場地所需要的東西,而容衍一直跟在她身後幫她挑選。
“大皇子如此閒?”傅千瀧看着手中的紅色布條,隨意的翻看,眼睛看也沒有看容衍一眼。
容衍揚起嘴角,笑了笑:“是呀,不知在下能否幫助瀧大人一小小的忙?瀧大人忙的東倒西歪,這可不好,反正有我這個閒雜人等,不是?”
傅千瀧被他的話給帶笑了,她忽然覺得,這個大皇子很隨和,並沒有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這讓她很舒服。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十日之後。場地設在了勤鸞宮,佈置的也十分優雅大方,不失貴氣,但也沒有俗氣。
這幾天的人很多來勤鸞宮走動,似乎來看看這兒好不好看。秦湘在後宮中氣得都要飛起,整日在她的宮裡亂髮脾氣,搞得靜寧宮人心惶惶。
容瀲今日也是必須要到場的,這不,就傅千瀧休息的那一刻,他就踱步走來。
“阿瀧,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容瀲看了看周圍的擺設,滿意的點頭,牽着傅千瀧的手來到主席臺。
傅千瀧苦笑。
她的優秀,不都是逼出來的?她沒有回答容瀲,他也不怪她,來到最高的位置,他緩緩坐下,看了她一眼,說道:“秀女都選好了嗎?”
傅千瀧點頭,示意太監把人都給請出來。
小太監笑的見牙不見眼,走了上千,樂呵呵的用他的公鴨嗓大聲的在勤鸞宮喊道:“有請秀女們一一出場!”
“有請秀女們一一出場!”小太監說完以後,後面的太監重複了這個太監的話,傳到後面去。緊接着,一個個秀女邁着優雅的步伐,一個個出列。
今天秦湘沒有到場,畢竟是因爲生氣,不願意出來看,容瀲也就沒有勉強,秦鈺也沒有來,別人以爲太后這是因爲不想要參與,可是傅千瀧知道,這是因爲她剛剛喪女,正傷心着。她想,之前秦箏可也是秀女之一。
“民女張綵鳳,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第一個女子緩緩的走了出來,聲音細膩,長相甜美,這讓衆多人看好。
旁邊的尚宮看了張綵鳳一眼,走了出來念着手上的紙:“張綵鳳,揚州人氏,年芳十八,家父是大理寺少卿。”
容瀲點頭,揮揮手。
小太監連忙上前,賜了紅花。容周裡的選秀,賜紅花的意思代表不同意,賞賜牌子的則可以留下。張綵鳳的落選讓許多人訝異,也感到不安。如此嬌俏的人兒,皇上都看不上,更別說是別的人了啊!
這次的選秀,讓傅千瀧都感覺有些奇怪,這個張綵鳳是秀女裡最好看的人了啊。怎麼他看不上?
難道他並不是真的選秀,而是另有圖謀?
似乎察覺到傅千瀧在看他,於是他轉過眸,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長,這讓傅千瀧更加的肯定心中的想法,於是這十日的心疼瞬間消失殆盡。
這一場選秀,奇異的是,大皇子容衍也來到了現場。其實這十天,她都有和這個大皇子在一起的,容衍一直在幫她忙,與她說話,讓她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雖然這一切容瀲都知道。
或許是來看他的成果吧,傅千瀧並沒有想那麼多。
選秀還在進行中。
“第四十七位秀女入場——”
“民女蔡越樺……是來殺你這個狗皇帝的!!”蔡越樺頓時從身上抽出一把軟劍,使着輕功飛身前來,‘唰唰’幾下就要碰上容瀲。傅千瀧蹙眉,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甩了出去。
‘嘭’的一下,茶杯竟然把軟劍給劈成碎片,落了一地。
她飛身上前,兩招就把蔡越樺給制服,摔倒在地上。容瀲全程在喝茶,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淡定的坐在上方,直到傅千瀧把人給抓住了,才站了起來。
“說吧,誰指使的。”
容瀲走到傅千瀧身邊,接過她手中的劍,挑起蔡越樺的下巴,勾脣。
蔡越樺眼神飄忽不定,轉了轉眼眸,隨後說道:“是她!傅千瀧!瀧大人,抱歉了,民女行動失敗了,瀧大人,您一定要救民女呀!!”
在場的人頓時譁然。
傅千瀧微微皺眉,沒有說什麼,只是轉眼看了眼容瀲,可是他卻沒看過來,這讓她有些小失望。這是信不信她呢?
容瀲並沒有責怪,他輕笑,把傅千瀧的劍拿在手中把玩,看似毫不在意的話,但又耐人尋味,他說:“阿瀧,是你嗎?”
她內心有些失望,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擡頭看向容瀲,堅定的眼神讓人不忍挪開視線:“皇上你若覺得是,那便是,皇上你若覺得不是,那便不是。”她這樣臨摹兩可的話讓衆人疑惑,可卻讓容瀲笑出聲。
可是容瀲才笑一聲,臉色突然變得淡漠,隨手把劍刺進蔡越樺的胸口,卻還讓她喘一口氣。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猜得透容瀲究竟在想些什麼事情,容衍看得容瀲這般動作,皺起的眉頭沒有放下來過,他忽然有些擔憂傅千瀧,於是站了出來。
“皇上,千瀧與我一同佈置的場地,以及篩選,若是出問題了,難不成我也是同謀了?”他依舊是一身白衣,輕描淡寫間露出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容瀲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傅千瀧同樣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表示感謝他肯爲她說話。現在她要看容瀲的態度。
“你若再不說,那麼你的家室裡的任何一個人,都在劫難逃!”容瀲勾着脣,居高臨下的看着蔡越樺,現在的她只剩下一口氣可以存活,她想要死,可是容瀲不給她任何的機會。
蔡越樺眼底都是驚恐的神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會這般不查,就這樣定罪,他就那樣的相信傅千瀧了?本來還想着能保住家人的性命,纔來做這樣的事情的,反正她死了以後她的家人就可以存活了,可是,看現在的情況,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想了想,她還是想講出來,可是張開口張了半天,卻吐不出一個字,就這麼死了。
容瀲看了看誰在地上的人,不知道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走吧。”
傅千瀧看着容瀲的背影,猜想,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幕後主使者?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剛纔他彈了一顆毒藥進她嘴裡。
最後的面試,三百二十七人,僅僅留下了四個人。
“爺,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傅千瀧跟在容瀲的身邊,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最後拉住容瀲的衣袖。
容瀲頓了頓,看了眼自己的衣袖,沒有掙脫開,隨意的笑了笑,幫傅千瀧攏了攏秀髮:“是容沁,我不處理她,因爲她還有作用。”
容瀲的話讓傅千瀧一怔,神色有些難看。她微微低頭。
是不是她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是他把自己丟棄的時候?
容瀲似乎知道她在講什麼,輕笑,微微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傻丫頭,亂想什麼東西?走吧,今晚準備下,明日是一年一度的狩獵日。”
傅千瀧點頭,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說道:“那四個秀女,爺您打算怎麼處理?”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這其中沒有問題,那她這個影衛也是白當了。
那四個秀女長相都是一般的,但是身份背景卻是大有來頭,若是說容瀲沒有一絲絲的計謀,她還真不信。
聽了傅千瀧的話,容瀲笑了笑,說道:“擱着。”
她愣了愣,點頭。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用處,但是總歸是有他的道理,只要那一羣女人不生事就好,她對這些爭風吃醋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狩獵日。
狩獵日是一年一度的皇家節日,最初這個節日是用來鼓勵鍛鍊皇室中人以及高官之位的人而舉辦的,後來人們對着這狩獵有着巨大的興趣,於是把這狩獵也當做了娛樂。這個時候的閨閣小姐若有興趣的話,必然是可以一同前來。
同時,這也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
一直久居深宮不出現的大皇子容衍以及心思單純的二皇子在這如此熱鬧的氣氛下,也同樣的出現了。相比下,一襲白衣的大皇子的妝容並沒有容瀲的紫衣貴氣,也沒有他的英俊,但是他身上散發的隨和感讓人不會太約束。
這時,傅千瀧一身紅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