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沉下來,灰藍色的顏色籠罩着整個大地,夜幕降臨。地上的篝火一個又一個的點燃,點綴着這個無聲的夜晚。
傅千瀧的學習能力很強,她只要稍微看上兩眼,就能知曉別人的動作,還做的有模有樣。她剛剛纔看到一個士兵的步伐,於是跟着學着走,跟在大隊的巡邏兵後面巡邏,順便觀察地形。走了一半的路程,她便知曉這裡的地形。
這裡並不難走,也不復雜,但是戒備卻是很森嚴。
她倒是不擔心尚亦然的情況,如果尚亦然連自保這麼點本事都沒有,那麼......死了活該。她最看不起就是懦弱的男人,起初尚亦然喪母的那一段時間,他可是頹廢了很久,他本該傷心不錯,但是傅千瀧沒有父母,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痛,況且尚亦然傷心也不關她事,可他偏偏抓着她不放,那麼他就得管了。
傅千瀧自然是把面具摘了下來。當兵的哪個人的臉是白皙的?所以她把自己的臉蛋抹黑了些許。
瘦柴骨是傅千瀧的代號,是她從衣服上找到的標記,每個人都不喊名字,只喊瘦柴骨這樣類似的編號,也米有誰會認識誰,但是軍營中的夥伴還是有的,但是有的更多則是任務。這裡的任務也不簡單,特殊訓練,特殊對待。簡直是魔鬼呆的地方。
到了晚飯時間,她跟隨着大隊回到軍營,每個人分了一頓飯,她暗暗的看了周圍一眼,然後也吃了起來,她試圖在吃飯期間與他們說話,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並沒有理睬傅千瀧,這讓她有些苦惱。她知道軍營很嚴厲,可是沒有想到這般嚴厲,連話都不可以說。
她找了許久的功夫,都沒有找到一個能說上話的人,一點時間都沒有空出來,於是她就暫時放棄了尋找機會。看着夜色漸晚,人總該睡覺的,她猶豫了一下,看着守在門口有些昏昏欲睡的士兵,她忽然有個主意。
她不可能跟一羣大老粗們睡覺吧?她在怎麼彪悍,也是個女人。
於是她走到守衛的士兵旁邊,禮貌的笑了笑,問道:“大哥,小弟看你累了,不如小弟來替你守崗吧?等你回去帳篷眯一會兒,休息夠了再換回來?”她不知道這個士兵會不會同樣不理她,若是不理,那麼她只好換個辦法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個士兵總算是帶了點表情的,他一臉詫異的眼光審視了她許久,眼底的小驚喜卻沒有逃過傅千瀧的法眼。
她暗道,有戲。
於是她再接再厲把戲演到底:“大哥,我是新來的士兵,瘦柴骨。可是我不懂規矩,把裡面的大哥給惹怒了,我沒有地方睡,所以纔出來,看見大哥那麼辛苦,小弟我也想幫個忙什麼的...”之間她面露難色,似乎剛剛被欺負回來的模樣,讓這個守衛的將士有些動容。
他看了看四周,正是換崗的時間,於是他迅速的轉過頭,對着她說:“你可要堅守崗位,我去眯一會兒,等夜半三更,我再出現,有勞了啊小兄弟。”
她頓時有些小興奮的模樣,眼底竟是感激的神色看着守衛將士:“大哥你人真好,你快去睡吧,趁着換崗時間。”傅千瀧到沒想到,自己一個不經意的舉動,會有巨大的收穫。
這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西北邊疆晚上會有些許涼,就連有內力護體的傅千瀧也感覺到一陣陣的涼,不過在這裡吹冷風也好過跟一羣男人睡吧?晚上的守衛沒有早上的要求嚴格,可以坐在篝火面前取暖守夜,但是必須要有精神頭在,發現情況必須吹哨。
傅千瀧用熱氣吹自己的手,然後坐了下來,往篝火處靠近,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的時候,總算是嘆了口氣了。大概過了兩個時辰左右,那個守衛的將士掀開帳篷,走了過來,坐到了傅千瀧的旁邊。
臉上再也沒有冷漠的神情,倒是多了一絲絲的溫柔。或許是因爲傅千瀧幫了他吧,對她也笑的燦爛。守衛的那個士兵見傅千瀧並沒有別的嘲諷,於是就開口問道:“瘦柴骨,你是哪個派的?”
這話問的傅千瀧一臉疑惑。什麼派?這裡還有分派的嗎?怎麼和打探的消息不一樣?
見她沒有說話,守衛士兵想了想,似乎恍然大悟一般,雙眸瞪大,透露出一點的小驚喜:“瞧我的腦袋,你是新來的對吧,肯定不知道咱們軍營的劃分了。”
傅千瀧見事情有隱情,於是裝作被他說中了一般,點頭。
“怪不得你不知道了,那我告訴你吧,咱們軍營有兩個派的。”
守衛士兵憨厚的笑了笑,臉頰旁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他摸着自己的後腦勺,絲毫沒有之前的冷漠無言的模樣,傅千瀧想,之前的模樣,會不會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掩飾?
見守衛士兵接着說,她也就坐好身子聽。她倒是沒想到,她隨意的幫了個忙,卻能得來這樣的機密消息,還真爲自己鼓掌了。
“軍營裡有皇上一派,還有丞相一派,丞相派佔的人數最多,也蠻橫無理的多,經常仗着丞相來欺負皇上的一派,皇上一派也不甘示弱,一同反擊,恰巧我就是皇上派的。這些派系是這麼分的,支持皇上的人爲皇上派,得到丞相眷顧的就是丞相派。每一個新人都會選擇一個派系,你看,皇上派的人都綁着紅色的繩子,藍色繩子則是代表丞相派。”說着他就挽起手臂的鎧甲,露出一條紅色的繩子。
當傅千瀧聽到軍營兩大派的時候,內心頓時一驚,丞相居然私底下搞這些小動作?!
她不動聲色的點頭,心底暗自籌劃着一場計謀。
守衛士兵見傅千瀧聽得認真,於是也開懷的說了起來:“要不你加入我們皇上派吧,我看你小子也挺好的,我告訴你啊,皇上遲早會把這一羣丞相黨的人給制服的,來,我告訴你個小秘密,這可是我自己知道的,來,湊近點。”
傅千瀧連忙湊近他,守衛士兵的嘴巴靠近她的耳朵,輕聲的說道:“丞相派的人並不是這樣壞的,他們那是因爲他們的命脈,家人都被丞相給掌控住了,所以不敢有別的動作,打擊以及欺負都不是他們的初衷,都是有人指使的,曾經我碰見過一個人,他就是丞相派的人,但是他人很好,有一天我看見他和別人在爭吵,我偷偷的聽了之後,才發現的,你知道他們吵些什麼東西嗎?”
傅千瀧搖頭,表示不知曉。她有點不適應守衛士兵那麼近距離的靠近自己,於是她不着痕跡的後退了兩步,那個士兵並沒有發現什麼。
“他們吵的內容是這樣的:憑什麼要讓我欺負別人啊,我不幹!然後另一個人又說,你不幹,你的家人就會有危險!呵呵,你看着辦吧!你看,是不是很險惡的人?這丞相也逍遙不久了。啊,對了忘了告訴你我的代號,我叫憨熊。”憨熊的表情演示的十分的精彩,同樣也十分的生動,講完以後還一臉小得意的模樣,讓她不由的一笑。
但是憨熊講的內容,讓她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心底打定了注意。經過一番的瞭解以後,她知道了,這個軍營只是丞相的一部分,還有別的軍營同樣有着這樣的情況。
於是傅千瀧告別了憨熊,既然他都出來了,那麼她就找個藉口走開吧。
她說她要到那邊巡邏,就離開了。剛剛離開之後,她的眼眸一冷,吹了聲口哨,過不久以後,一隻灰色的鴿子飛了下來。傅千瀧左右的觀察,確定沒有人看到這裡之後,才把寫了的紙條綁在鴿子的腿上。
情況有變,軍營分兩派,目標人數居多,另有隱情,屬實逼迫。
傅千瀧看着離開的鴿子,並沒有說什麼話,轉身就隱藏在黑暗中。她知道,她不能總是在帳篷外面站崗,這樣不僅僅會讓人起疑,還會讓她休息不好,於是她想着,看看有別的什麼辦法沒有。當她經過一個軍醫帳篷的時候,頓了頓,腦子靈光一閃,就進了去。
現在沒有人受傷,所以這裡是空的,除了有醫術的軍醫在裡頭。可是剛進去之後,傅千瀧就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看到了尚亦然。
原來尚亦然被傅千瀧送去了訓練兵營中的時候,他還不知道情況,所以想了個辦法,混進了軍醫裡,白天訓練,晚上睡軍醫帳篷,因爲軍醫人數十分稀少,於是他就可以打探一些軍營的消息。
傅千瀧點頭,這樣正好。心裡暗歎,這個尚亦然,也算是有點腦子的。
爲了防止尚亦然出狀況,她就把今天她的收穫告訴了尚亦然,同樣尚亦然也跟傅千瀧說了自己今天的收穫。
“容周丞相其實並沒有抓住他們所有人的命脈,最多五六個,但是這樣足以讓人相信丞相抓住了所有人的命脈,然後乖乖的聽話,皇上一派的人有許多人的父母被丞相給害了,所以投靠了皇上派,雖然有許多的人不知道真相,但是還是會落網之魚,就有個軍醫,他是個孤兒。”尚亦然放下手中的東西,然後給傅千瀧鋪牀。
他覺得,傅連應該會在這裡睡了,於是認真的給她鋪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