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容瀲的寢宮,容瀲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有什麼發現嗎?”
傅千瀧愣了愣,才知道他講的是剛纔的案件,點頭說出自己的見地。
“根據已有線索,有三大疑點。第一,秦湘說桂花糕是她做的,但是毒卻不是她下的,說明桂花糕已經被換了。第二,秦湘說屬下的寢宮藏有毒,秦湘說是秦箏告訴她的,但秦箏咬定不知情。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換掉的桂花糕,必然是重新做過的桂花糕,那麼那個人必定會廚。”
經過她的一番分析,容瀲微笑的點頭,似乎很滿意。
“阿瀧還是那樣的優秀。沒錯,分析的都對,那麼你說,這個人是誰?能猜到嗎?”
傅千瀧陷入了沉思,良久,“屬下不知,不過屬下總覺得,有什麼地方遺漏了。”
“嗯,就如你所說,遺漏的這一點,特別重要。”
容瀲眯了眯眼,端了一壺茶,倒在杯子上,遞給傅千瀧,也倒了一杯給自己。
“阿瀧啊,他們都有傳,這下毒的人是秦鈺,你怎麼看?”
傅千瀧蹙眉,搖頭,“不可能。”
“哦?爲何?”
傅千瀧接過茶杯。
“第一,要是想害人,何必搭上自己的私生女?第二,若是本意是害爺,那麼像她這種深宮的女人,陷害人只有這種手段?以她的地位以及聰明就能知曉,若爺此時出事,她也脫不了關係,第三……”
傅千瀧的美眸直直的看着容瀲,“秦野的女兒還在爺手上,秦野手握兵權,若爺出事,秦野不會放過她,她要是想要容源上位,要做的,必然是要一步一步的打垮爺。”
容瀲聽着傅千瀧的話,勾脣,給她鼓掌。
“分析的不錯。不愧是我身邊的王牌影衛。不過,阿瀧,你就是性子急了點。”
容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向着傅千瀧伸出了手,“過來。”
傅千瀧頓了頓,遲疑一會兒,走了過去。
容瀲一把把傅千瀧抱在了懷裡,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那你可知曉,誰會做飯?最擅長做糕點,嗯?”
傅千瀧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聽到他的問話,傅千瀧沉思,腦海裡閃過一個人。
“是她?秦箏?”
上次就是去她的寢宮吃飯的,還親眼見到她煮菜煮飯,她還清楚的記得容瀲的問話。
“你最擅長做的是什麼?”
“桂花糕,馬蹄糕,綠豆糕,等等那些小點心啊,還有一些家常菜,我都會。”
……
對了,就是她,她會做,還極擅長!
傅千瀧眼前一亮,不過瞬間又暗了下來,把自己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
“可是,她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來當籌碼吧,有那麼心狠的女人嗎?”
容瀲把頭擱在傅千瀧的肩膀上‘嗯’了一聲。
“你說嫌疑最小的是誰?是秦鈺,知道爲什麼嗎?就因爲她敢把自己的命拿出來當籌碼,把她的嫌疑減到最小,之後裝懵懂,裝善良,也沒有人會起疑,這世界對自己狠得人,多得是。”
這就是活在深宮裡的女人啊。
傅千瀧若有所思的點頭。
無論在什麼地方,她都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模樣,可是到了容瀲身邊,她就是個小孩子,永遠的小孩子。
可她還是不大懂,爲什麼他什麼都知道,也不有所舉措?
容瀲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便開口解了她的疑惑。
“呵……守株待兔聽過麼,我在引蛇出洞。”
傅千瀧一臉懵懂的模樣,看着內斂深沉的容瀲,她是比不上他了。他的心思,她總是猜不透。
秦府。
秦野收到了秦湘寫來的家信,頓時大發雷霆。
他的寶貝女兒在皇宮受了委屈,還捱打了,這怎麼使得!
可是,他已經把人嫁出去了,他也不能幫她什麼,他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書信,發現了秦箏的存在,陷入了沉思。
秦箏?若是他沒有記錯,這個孩子是他妹妹的私生女,如今這個外甥女,居然這般對待他的女兒,真是該死!
若沒猜錯,肯定是秦鈺搞得鬼,把注意打到他女兒頭上,真是找死!!
第二日,秦野在朝堂上進諫,道出了秦箏並不是處子,欺君罔上,罪不可恕。
容瀲在朝堂上配合的演了一出怒火沖天。
下朝後,容瀲直奔慈寧宮。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兒臣有一事要請問母后。”
容瀲眼底都是怒火,讓秦鈺看得一愣一愣的,隨後祥和的笑道,“皇兒有何事?”
“丞相告訴朕,箏兒並不是處子,可有此事?母后這樣做,是否有些過分了?”
秦鈺一怔,連忙討好的說道,“母后也不知曉這件事情,母后若是知曉,定與她斷絕關係,皇兒你要是不說,母后還真的是不知情啊!”
容瀲勾脣,“那就好,現在兒臣去把那賤人給處死了!”
說完他便離開,並不理會還在錯愕中的人。
“慢着,皇兒,不過是一個女子,看在母后的份上,給她一個從輕處理吧?”
秦鈺臉色漸漸的有些陰沉。
容瀲轉身,“這可不成,不是不給母后面子,可能母后還不知道,秦箏她還做了別的事情,她下毒陷害秦湘,差點害了朕的性命,不誅九族已是法外開恩。”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哀家與她早已斷絕了關係,既是如此,皇兒,你看着辦吧。”
秦鈺也轉身進了寢宮,臉上的神色竟然是絕望。
她有些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己臥室,躺在牀上,有些不可思議的望着牀頂,留下了眼淚。
後來的後來,傅千瀧才知道了真相,原來秦箏真的是這下毒的人。
她自作聰明的把沒毒桂花糕換掉,換成有毒的桂花糕,再端出來,故意告訴他們,是秦湘帶來的,自己卻先一步的吃掉了桂花糕,成功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嫌疑,接着慫恿秦湘去對付她,讓人誤以爲她纔是兇手。
傅千瀧有些感嘆。
這個女人心計還真的不是一點點的深,簡直能和秦鈺媲美。
只是她更沒想到,容瀲全程都知道秦箏是兇手,還把她當做猴子一樣耍,玩弄着整個大局。
他的守株待兔是丞相,引蛇出洞則是秦鈺,用秦湘穩住秦野,用秦野的刀殺秦箏,再借秦箏打擊秦鈺。
還真的是借刀殺人,一箭雙鵰。這人心性比水都要深沉吧?
還好,她不是他的敵人。
不過她在這一次風波中,找到了個能夠信任的人,那就是蘇筱柔。
她居然在那樣不知後果的情況下還拼死幫她,這個人是值得她相信了。
這一場下毒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秦湘被禁足了,秦箏卻被處死了。
可是讓傅千瀧沒有意料到的事情,卻是蘇筱柔。
她死了,就這麼明目的掛在她的寢室裡!
她好不容易纔擁有一個能夠信任的人啊!
於是傅千瀧眯着危險的眸子,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事情告一段落,容瀲讓她回到自己的寢室裡住,可沒想到,她就看到了蘇筱柔全身傷痕,衣衫破損,就這麼吊死在樑上。
等她搞清楚情況以後,才知道兇手是容源。
容瀲知道這件事後,過來看了看,派千凝去查探此時,畢竟是宮裡發生了命案,不得草草了事。
查了許久,傅千凝總算是打探好了消息,她的表情有些爲難。
“是容源。他把蘇筱柔給強上了,還殺了她。最後找人把她送了回來,做出蘇筱柔自盡的模樣掩飾罪行。”
傅千瀧眼底泛起殺意。
又是他!彈劾的是他!欺凌的還是他!!
容瀲皺眉,蘇筱柔屬於宮女,皇宮內死一個宮女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是一位皇子殺的。
不過,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容瀲還是讓人把容源給帶去慎刑司,打了三十大板。
他並不知道,此時的傅千瀧心底在想些什麼,只覺得最近秦家不安分的挺多。
傅千瀧在很久之前,就已經下定了主意,這會兒容源又來激怒他,那麼她也不該留下他的狗命。
……
今日是百朝宴,一大清早,整個皇宮都熱鬧非凡,這個佈置場地,那個指揮人手,忙的不可開交。
這可是新皇登基以來第一次舉辦的宴會,邀請了各個官員大臣,及其家眷來參加的一場宴會,想必定是熱鬧無比。
就連舞坊樂坊裡準備表演的人都緊張的排練着,不敢有一絲的怠慢。
整個皇宮都處在忙碌的狀態中,除了……傅千瀧。
她知道整個皇宮都知道容瀲的厲害,也不敢造次,她的任務也很少,幾乎是沒有。
整天待在他的身邊,她眷戀這樣的生活,只是,今晚的行動,恐怕又要擅自做主了,無論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
傅千遙的執行任務,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阿瀧,在想什麼呢。”
容瀲悠閒的在一旁泡茶,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身邊的人,才發現身邊的人一動不動的在發呆,讓他有些不悅,在他身邊也能發呆?
傅千瀧回過神,搖頭。
容瀲沒有追問她在想什麼,重新倒一杯茶,遞給她,“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