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楠聽話的點頭,目送傅千瀧離開,然後繼續手上的活兒。
傅千瀧出到前院,謹慎的看了後院的門一眼,然後倘若自然的走前去,只是身側握緊拳頭的手暗自用力。
今日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緊身衣外加一件米白色的外套,顯得她更加嬌小微風輕輕拂過,撩起她的衣角,臉上的面具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遮住了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之前她沒有帶,只是爲了任務,現在習慣性的就帶上了,她頓了頓腳步,忽然想到這件事情,於是就把面具摘下來,收好。
鳳凰國國君不曾見過她戴面具的樣子,她的名號在江湖上也算是名聲大噪,戴面具,紅衣冷酷無情的影衛,傅千瀧。雖然不知道鳳凰國國君知不知道這件事,但是還是謹慎點的好。
她故意找來了幾個宮女在前院蹲着,後院的人就所剩無幾,她這才安心的去前院接待來人。
來者是一個太監,身穿暗紅色太監服,想必是鳳凰國國君身邊的大紅人,太監總管。
她對着這個太監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這位公公是哪個宮的?找我何事?”傅千瀧裝作不知道一般,眼神裡卻透露着精明謀算,眸中的那一股若有若無的冷意散發出來,有些讓太監總管害怕,不過到底還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鎮定了許多。
傅千瀧雖爲民間進宮的人,在鳳凰國,平民對着宮裡的高層太監也得行禮,但是傅千瀧早已被特許不需要跪拜了,更何況她也不喜歡。
太監總管臺公公心裡暗自腹誹,早就聽聞這個製作長生不老藥的大師性情冷淡,漠視他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現在看來和這傳聞也差不多。
他強硬的擠出一抹微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那一種:“奴才喚小臺子,陛下有請,還望大師隨着奴才走。”
傅千瀧一副忽然就瞭然的模樣,冷靜的點點頭:“有勞帶路。”
臺公公笑着走到前面去,給她帶路。傅千瀧雖然表面上是平靜淡泊的模樣,但是如果認真看,會發現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轉眸看向後院的方向。
傅千瀧跟着這個臺公公來到了御書房,剛剛踏進去的時候,她眼尖的發現,裡面的宮女太監少得可憐,更別說是有什麼軍機大臣了,細細數來,也不過是七八個人在身邊服侍着。
正對門的正中央擺着一張巨大的書桌,她也觀察過,這個書桌是用檀香木做的,就連那些凳子椅子,放東西的小桌,桌上的毛筆,盆子,都是用檀香木做的。
她暗自吃驚,不愧是鳳凰國,這裡的藥材居多,就連在容周最少見也最稀罕的檀木,在這裡也是常見的東西。檀香木其實也是一種藥材,如果用的得當,那必然也是一種良藥,它與別的木材不同,散發着那一股股清幽的香是別的木無法比擬的。
“陛下,大師帶到。”臺公公恭恭敬敬的給鳳凰國國君行了個跪拜禮,頭卻沒敢擡起來。
書桌後面正在批閱奏章的鳳凰國國君不耐煩的看着手上的奏摺,像是賭氣一樣把這一堆奏摺丟到一邊,喃喃的說了句:“煩人。”
在聽到臺公公的話以後,他才反應過來,揚起他的腦袋,目光帶着一絲絲欣喜以及,污穢。
傅千瀧依舊冷漠,見鳳凰國國君這麼看着自己,有些嫌惡的垂眸,伸出隱藏在白色衣衫裡那纖細白皙的手,向前揖手:“見過陛下。”她的聲音清脆動聽,模樣嬌小,當然,她是做過微微的調整,變得英氣一些罷了,在別人的眼裡,她就是個還未及冠的少年。
這時候鳳凰國國君纔回過神來,連忙揮手,讓小臺子起身,讓傅千瀧免禮,發現自己有些失禮的時候,他不經意的咳嗽了一聲:“咳,那個,大師啊,朕今早聽聞昨日你去查案了,還聽說有些眉目了,是否是這樣?”
她在底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的點頭。
她沒有想到,鳳凰國的風言風語傳的到是挺快,不就一個晚上的時間,整個皇宮都知道了她抓到了鬧鬼的那個人,之前有過一念之想,想要救下那個秦檜,現在……或許她非死不可了。
鳳凰國國君喜上眉梢,大聲笑了幾下,忍不住給她鼓掌:“大師果然是大師,效率比那一羣蠢貨相比,簡直就是侮辱了大師您啊!哈哈哈,好樣的大師,不知道大師能否告知朕,昨晚發生的事情的緣由?”
傅千瀧靜靜的看着書桌後面的鳳凰國國君,表面平靜,並沒有因爲他誇她,就改變臉上的情緒,因爲早就料到了這樣的事情,於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緩緩道:“抓到的人是昭華宮的宮女,是齊妃娘娘的貼身宮婢,因娘娘去世,因此想要鬧鬼,順道撈點油水維持生活,被我發現了她的蹤跡,於是抓獲。”
眼前這個國君,果真是容瀲所說的一般,昏庸無道,胸無大志,難以持家持國。
周曉楠不用多久就把解藥給製作出來了,收拾了一下以後,小心翼翼的把手上的藥裝在一個小瓷瓶裡,一共有七顆,每天一顆,那麼就藥到病除了。不過最重要的是,吃這個藥必須藥泡藥浴,否則吃多少都沒有用。
她又跑去太醫院,取來了大量的紫葉草以及繁橙花、人蔘須,甘草,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藥材,這纔回到西廂房後院,把裡面的東西打包了個乾淨。
忽然她想起來,師傅說,不允許任何人知道她製作的藥,也不允許任何人知道雪蓮草的事情,於是她乖乖的放下包的嚴嚴實實的包裹,然後輕悄悄的打開房門,左右瞧了瞧,樣子甚是滑稽。
容瀲的病,尚亦然,她還有師傅都知道,爲了方便以後,所以容瀲告訴了他們幾個。
她看到周圍除了掃地的宮女以外,就沒有什麼人在後院了,她就知道,師傅她老人家肯定是把人給支走了。可是,他們家的皇上在前院喝茶呢,這該怎麼辦?
周曉楠這時候就犯愁了。
忽然她靈機一動,就拿着大大的包裹出來,談若自然的走着,路上遇到宮女或者太監問她這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她高傲的冷哼一聲,然後說:“這是草藥,給師傅製作靈丹妙藥的,你們可別擋道,誤了時辰,你們可是擔待不起的!”
從小她就是被嚇大的,所以,嚇唬人的本事也算是一流,因此也不會懼怕什麼,一點也不拘謹。
好不容易來到前院,她不禁感嘆,這個鳳凰國的皇宮真大,奢華無比不說,還寬敞,看着也舒服,鳳凰國真是有錢啊,好喜歡這種寬敞的感覺。
剛到達容瀲休息的地方的時候,她就開始緊張了,然後周曉楠沒忍住,就給自己一巴掌,把自己給拍醒了:“周曉楠啊周曉楠,瞧你這點出息!”隨後她鼓起勇氣,深呼吸一口以後,伸出手敲門。
“叩叩叩……”
“公子?公子你在嗎?我是周曉楠啊!”她的聲音小的跟蚊子似得,喊了半天,裡面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有些喪氣,自己膽子小,沒敢大聲說話,現在咳怎麼辦!
忽然,一聲調笑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喲,潑婦變成小綿羊了,說話真小聲,本皇子還差點聽不見了呢~”
周曉楠一聽這熟悉的聲音,臉色大變,連忙轉身,看見尚亦然的那一刻,她都要被氣死:“小白臉你怎麼在這裡啊!”
好丟臉,被這個小白臉全部看見了。
尚亦然也不知道爲什麼,今日散步,覺得有些無聊,然後就想着找找傅千瀧,聊聊天什麼的,剛經過這裡,就看到了一個米黃衣裳的周曉楠,見她那樣滑稽的模樣,一個沒忍住,就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知道她在嘀嘀咕咕的說着些什麼,然後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情不自禁的調侃她。
兩個人就在容瀲的寢殿前吵了起來。
周曉楠全然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吵得越來越大聲,裡面正在聚精會神看書的容瀲都被打斷了思緒。他起身,放下書本,拾起桌子上的摺扇,面無表情的走到門前,一下子就拉開了門。
兩個正在吵架的人頓時住口,不約而同的看向容瀲。尤其是周曉楠,臉色跟吃了大便一樣,難看的要命,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周曉楠:“……”
她可不可以求饒?皇上的表情,有點冷漠,嗯,還有點……兇?完了完了,這次真的死定了,師傅你在哪呀!救救我嗚嗚嗚……
今日的天氣挺好的,陽光明媚,只是周曉楠總感覺今日就像是寒冬一般,好冷。
尚亦然鄙夷的看了眼沒有出息的周曉楠,然後給容瀲微微彎腰揖手行了個小禮:“抱歉,方纔不知道公子在休息,還望見諒,只因本宮在此處散步,見到了周曉楠在這裡偷偷摸摸的樣子,於是過來瞧瞧,沒想到就吵起來了。”
容瀲其實早就見怪不怪了,但是被打斷了自己看書的興致,任誰也不會高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