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錫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容瀲一點一點的吧醒酒湯餵給他的妹妹,其實說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忍忍吧。
大概是醒酒湯的味道有點不好,傅千瀧喝下了兩口以後,忽然有些掙扎,容瀲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強制性的按住她,不讓她亂動。如果喝酒的人不喝醒酒湯,睡醒一覺以後會頭疼。
“喂喂喂,別弄疼我妹妹,弄傷了你賠得起嗎?!”陳無錫見容瀲那樣粗魯的抓着他妹妹的肩膀,無端端的生出了一股心疼的韻味。
容瀲僅僅是瞟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繼續手上的動作。陳無錫再一次被他的無視給氣到了,他哼了一聲,坐在桌子邊,把桌子上的那一壺水倒在被子上,牛飲一樣喝了下去。
“不過就是個皇帝嘛,有什麼好得瑟的,妹妹可是我的,除了我,怎麼可以允許別人欺負她?我一定會好好的努力,趕緊的超越他,把他踩在地下,讓他臣服!哼!”陳無錫怨恨的看着牀邊坐着的容瀲,小聲的嘀咕着。他不敢大聲說,那是因爲他的妹妹還在昏睡中,絕對不是因爲怕了他。
容瀲處理好事情後,又給傅千瀧蓋上了被子,就這麼坐在牀邊,哪裡也不去。
一時間,陳無錫和容瀲這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彷彿就是等着在家牀上的人醒過來。
不過他們都知道喝醉的人即使是喝了醒酒湯,也是要很久才能醒過來,最起碼也是要一天的時間。
他們折騰了大半時間,現在都已經是深夜了。
因爲容瀲在這裡不肯走,所以陳無錫也守在這裡,生怕容瀲做了什麼圖謀不軌的事情。
當然他們兩個不是鐵打的,所以他們在後半夜的時候,漸漸的都入了睡。
第二日的時候,傅千瀧醒了過來,朦朧中似乎看到了兩個影子,她起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到陳無錫和容瀲的身影,微微怔了一下,接着陷入了沉默。
她模糊的記得,她喝了酒......她把目光投向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兩個人,又看了看窗外,天才灰濛濛亮,她一身的酒氣,有點難聞,於是起身,打算去洗個熱水澡。
她這纔剛剛起來,整個人都有些眩暈,她晃晃身子,穩定了以後,才離開房間。
傅千瀧向店小二借了個浴桶,在上面澆灌熱水,熱氣騰騰的水在浴桶裡徐徐上升。她褪去身上的衣裳,一腳踏進了浴桶裡,緩緩的坐下來。
熱氣涌上腦門,她的記憶更加的清晰。她想起了昨天她爲什麼哭,爲什麼失望甚至還有些絕望,後來又遇上了誰,隱約記起來有個人說他是她的哥哥。
傅千瀧沉默了。
她洗好以後,換上了新的衣裳,走到了外面來,此刻已經有好幾個客人出來吃早茶了。傅千瀧想了想,還是決定回房間。
她剛來到房間門口,就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她頓時停下準備要推門的手,站在原地聽着裡面兩人之間的對話,她緩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手來,轉身離開。
她眼中帶着氤氳,迷霧一樣眯着自己的眼睛。傅千瀧迅速的離開了客棧,她想要一個人靜靜。
剛纔她聽到了容瀲和陳無錫的對話,知道了陳無錫的真實名字。
他們不知道之前聊了什麼,但是傅千瀧聽到的內容卻是她想要知道的。
陳無錫原名周痕,小名爲滿滿,她的真實名字叫做周若雪,小名爲媛媛。周痕正是傅千瀧的親哥哥,兩兄妹的小名寓意着圓圓滿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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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痕是錦州人士,也是容周國的一個州,他們原本的家也是一個富貴人家,在一個村莊裡最富有的人家,有兒有女,一夫一妻,生活過的十分的幸福。
正是因爲有一次突如其來的人禍,整個村子都給燒掉了,爹孃爲了保住孩子的命,把傅千瀧放到了大缸裡面藏着,而那時候,周痕跟着舅舅出門遊歷,避免了這一場災難,爹孃喪生在火海中。
周痕恨啊,但是他沒有任何的辦法,那時候他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念頭了,家破人亡,留下他一個,又有何意義?
就在他想要自盡的時候,舅舅救了他,告訴他妹妹還活着,才讓他有了生存的念頭,但是後來,他知道舅舅是騙他的,舅舅去世以後,他再一次陷入了低谷期,到了後來,他真的有妹妹的消息,原來妹妹沒有死。
也就是他成爲傅千瀧的專屬查找消息的人的時候,他已經是有目的性的了,雖然是懷疑,但是經過那麼長時間的觀察,他就越來越肯定,直到他的下屬報告結果。
十三年了啊,他找周若雪,十三年了啊!
周痕現在還沒有何傅千瀧相認,但是他已經做好打算了。他背後的勢力也不少,這十三年來,他做了不少事情。
經過了十三年的奮鬥,他私下有了自己的勢力,他也能夠證明,他是可以保護自己的妹妹的。天知道,當他已經確認自己的妹妹的時候有多開心有多激動。
他在容周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富豪,他不僅僅經商,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雖然名氣沒有他妹妹那麼厲害,但是武功卻是比得上她的。
他有自己的暗衛,還是收集消息的達人,這十三年來,他沒有一次是放鬆過自己的,因爲他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傅千瀧。
傅千瀧此刻離開客棧是有原因的,她想要打探一下真實的情況,也想要自己好好靜一靜,雖然說她曾經也很渴望親情,但是當真的有親情出現的時候,她卻慌了。
再加上這幾日,她的情緒都不太穩定,又經歷了大起大落,她內心中的安全感是非常非常的低的。
雖然她的心情不太好,情緒也不太穩定,但是她依舊沒有放棄打探這個消息的真實。好不容易有一個親情在身邊出現,她不想放棄。
以前她的得力助手是陳無錫,不,應該是周痕。但是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周痕是錦州人士,也是容周人,傅千瀧不可能現在就回到容周去查探,所以她現在用他們影衛的專屬暗號,發了一個暗號給傅千凝。
傅千凝收集情報的能力雖然沒有周痕厲害,但是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傅千凝接到暗號以後,迅速的趕往這邊來。
她此刻的位置在神醫谷,說起來她與這個神醫谷頗有淵源呢。傅千瀧找到了一棵大樹,就靠着那棵大樹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最近發生了特別多的事情,她不知道該如何做,現在的她特別迷茫。
傅千凝是跟着容瀲來翔龍國的,所以她一接到暗號就迅速地趕來了,當她看到一個滿臉疲憊,愁容遍佈的小丫頭的時候,她不經意間皺了皺眉頭。
“千瀧,我的小乖乖,你又怎麼了?”傅千凝慢慢的走近她,有些擔憂地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有些嘆氣。這個小丫頭從小到大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她很可憐,她也特別喜歡她。
剛剛接到信號的時候,她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沒想到就看到了一個憔悴的女孩,就這麼靜靜地坐在樹下。
傅千瀧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睜開了眼睛,眼前那一抹紫色的身影如此妙曼,如此讓人懷念。傅千凝對於傅千瀧來說,就是一個可愛可親的知心大姐姐,看到許久未見的人,她眼中的氤氳漸漸的浮現。
她不想哭的,因爲她哭得太多了。她記得她不是這樣的人,不會因爲一點點小事就哭泣,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忍不住,她有些無助的擡頭望着她,下意識咬着下脣。
傅千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坐到她的旁邊來:“怎麼了?遇到什麼事情了嗎?可以告訴我嗎?”她的聲音十分的輕柔,也十分的溫暖人心,她看着她好半響,又繼續說道:“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話你就是了。”
傅千瀧憋了憋,但有些哽咽的說道:“我……爺說,殺手不能哭,可是我最近都好幾次哭了……”
傅千凝有些心疼的把傅千瀧摟在懷裡,輕輕地在她背上拍了拍:“乖,殺手不能哭,但是你可以哭,因爲,你現在只是個女孩。”
傅千瀧聽到這句話以後刷的一下,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俯在傅千凝的懷抱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停止了哭泣。她擡頭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又有些不好意思。
傅千凝看到她這個憨憨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可以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她把最近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都全部托盤而出,沒有一絲絲的漏,她還把自己的感覺已經一問都告訴了她,最後才說自己找她的真正目的。
“傻丫頭,該要面對的,總不能逃避。我猜想你想要做什麼,你心中應該有數了吧,何必又要問我呢,最清楚的人是你自己,最清楚你自己的人也還是你自己,千瀧,好好的爲自己想一想,好好的做個打算,不要委屈了自己。另外,我可以幫你查查,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你的兄長,那麼我也替你開心。”
傅千凝意味深長的看着她,認真的神色讓傅千瀧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