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沒有空理會這四個人,臉上着急着,手一甩,就進了青鸞殿。
四人面面相覷,連忙跟了進去。
傅千瀧的那一邊,小太監總算是把發生的情況說了出來:“回瀧大人,遙大人,湘妃娘娘小產了!奴才這是奉命趕去瞧瞧情況呢,皇上還在忙政事,還不知曉這件事,是千凝大人讓奴才去看情況,奴才不跟您們說了哈!奴才告退。”
聽見小太監的話,傅千遙身子一僵,下意識看向傅千瀧。只見她愣在原地,看着地面出神,許久才說出一句話:“她,懷孕了啊。”
那樣的表情,讓傅千遙心疼不已。
他想要說出實情,可是,他沒有這樣的膽子和心。
他們現在吃飽喝足,也該回到容瀲身邊了。他們都知道,容瀲現在並沒有忙政事,而是召見了華羅虛,當然這也只是他們影衛知道的事情,別人是不知曉的,對於他的病情,還有待查看。
的確沒錯,容瀲在翔龍殿裡召見了華羅虛。
華羅虛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撫着自己的鬍子,閉上了蒼老的眼眸,似乎在思緒着什麼。然而容瀲卻在一旁查閱書籍。
不久以後,容瀲才從書中擡起頭來,看着神乎其乎的華羅虛,把書往他身上一丟:“華羅虛,你所說的碧羅果,雪蓮草以及百合露,在這本書上記載着。”
容瀲雖然病情是緩和住了,可是卻時常犯頭暈,華羅虛也診治過,說了,病是暫時沒事,但這只是僅僅的控制住而已,想要藥到病除,那麼必須集齊碧羅果,雪蓮草以及百合露,只要有人懂得藥理,那麼便可以製成藥,再調養了幾個月就可以了,有了之前用血的餵養,以及華羅虛的藥理調養,情況也算穩定。
但是這個毒不能拖太久,否則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華羅虛把書隨意的翻了翻,然後合上,臉上並沒有滿意的表情,好像是早就知曉一切了一般,他在座位上站了起來,把書放到翔龍殿的書桌上。
這時候,傅千瀧和傅千遙輕輕打開了門,容瀲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去鳳凰國吧,那裡有你要的,記住,不能拖太久。”華羅虛沉思了一會兒,擡眸。那一雙充滿滄桑的眼眸,仿若知曉天下間許多的事情。
不等容瀲說話,他就自己走了出去,臨走之前,還看了傅千瀧他們兩個的方向,只是就是不知道看得是誰了,眼裡帶着一絲深深的探究。
“爺。”“爺。”
目送華羅虛走了以後,兩人回過神,雙手握拳對着容瀲喊了聲。
他只是輕微的點頭,忽然他把目光掃向兩人,心中有了主意。
這時候,傅千瀧抿了抿嘴,心情有些低落,但是她還是佔了出來說話:“爺,秦湘小產,生命垂危,是否去看看?”
容瀲挑眉,懷孕?這個消息倒是有些意外。
他懷着一股意味深長的模樣輕輕掃了眼傅千遙,見他臉色有些發青,又見傅千瀧心情似乎有點低落,把兩人的情緒都收進了眼底。他站了起身,把手背在身後,走了出翔龍殿的大門口,頓了頓,把傅千瀧給喊上。
“阿瀧,跟上,千遙你去把千凝喊回來。”
“是。”
傅千瀧猶豫了一會兒,看着那個熟悉的背影在等她,她也就邁開了步伐,跟了上去。只是心裡有些沉重。
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真可笑,還一直奢望着,他對自己是有一絲感情的。
容瀲和傅千瀧以及一羣的太監宮女一同來到了青鸞殿。
只見青鸞殿門外站着四個妃嬪,裡面的情況更是糟糕,慘叫連連,宮女更是一盆盆血水端出來,太醫醫女們進進出出的,場面有些混亂。
見到容瀲以後,紛紛行禮。
他大手一揮,免了他們的禮,目光在青鸞殿門口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看着比較資深的陳太醫,見他滿身都是血跡,輕輕搖頭:“陳太醫,現在湘妃怎麼樣了?”
“回皇上,血是止住了,湘妃娘娘的小命也保住了。可湘妃娘娘懷了兩個月的孩子,卻,卻保不住了,微臣也無能爲力,望皇上恕罪。”說着就跪了下來。
他讓陳太醫起身,又問道:“怎麼回事,有何發現?”容瀲面無波瀾,實在讓人想象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陳太醫不敢耽誤,於是立刻回覆道:“回皇上,是中毒,這種毒,是江湖上常見的毒,可儘管如此,這宮裡頭怎會有這東西?對了,毒是在蔘湯裡發現的,因爲中毒了,因此娘娘纔會疼的不得了,幸好發現的早。”
“嗯,你退下吧。”容瀲揮了揮手,轉身就來到四個臉色慘白的妃嬪面前。
她們幾個看到容瀲向他們走來了,臉色更加慘白。
傅千瀧靜靜的看着發生的一切,聽着耳邊傳來那嘶吼的慘叫,思緒有些不寧,她有些想不明白,爲何容瀲就能確定兇手是那四個人?或者說是四個之一?
從小就在他身邊長大,自然也懂得猜測他的行爲動作。
容瀲只是稍稍的站在她們四個人面前,由於他身上的氣場太過強大,她們四個立刻就跪下來求饒。她們從來沒有想過,會害了龍種。
他冷冷一笑,喊來了小德子。
“小德子,擬旨!”
名爲小德子的老太監立刻上前聽旨意。
容瀲緩緩的啓動朱脣,磁性的聲音緊接着而來:“賢淑儀自作主張,在宮中用毒,害死龍種,理應誅九族,念在是妃嬪的份上,削去淑儀扁爲官女子,到慎刑司領耙刑。其餘三人皆爲幫兇,削去封號,扁爲官女子,到慎刑司領杖刑三百。”
他的話一出,她們四個頓時摔落在地板上。耙刑是把一把釘耙在背部刮,直到背部變成一條條的肉,杖刑就輕一些,但是將士們的杖刑也就兩百,她們不過是柔弱女子啊!
容瀲瞥了一眼青鸞殿,此時裡面已經沒有任何的聲音了,想必是暈了過去。他咳嗽了一聲,繼續吩咐道:“晉封,秦湘爲貴妃,也補償下她的喪子之痛吧。”
小德子看容瀲已經講完了,才點頭:“是,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擬旨。”
“去吧,朕也乏了,阿瀧,陪朕走走。”緊接着,他就直接轉身離去,連看都沒有看秦湘一眼。
反倒是傅千瀧,默默的盯了青鸞殿兩眼,立馬跟上容瀲的腳步,心情甚是複雜。自古帝皇無情,看來也並不是假話。
容瀲遣退了所有的奴才,只留下傅千瀧一個。
他帶着她來到了桃花林,穿梭在這片美麗的桃花林間。朵朵盛開的桃花紛紛落下,有幾片粉色的花瓣落在了傅千瀧的肩上以及頭上,可她卻沒有一絲絲感覺。
這一路,她一直在沉思。
容瀲停住了腳步,轉身看着離自己不大遠的傅千瀧,輕輕一笑,那樣的美人在桃花間,可那美人卻遮住了容顏,帶着神秘的模樣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探究。
他走了上前,把她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放到她的手心上。然後繼續伸過手把掉落在她肩上的桃花瓣,以及秀髮上的粉嫩花瓣給摘下。
望着她那澄澈的美眸,他不由繼續笑道:“怎麼,還在想剛纔的事情?”
傅千瀧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
他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尖。這個孩子,從小就那樣的倔,一件事情要是搞不清楚,就會一直死磕到底,永不放棄,永遠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模樣,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可是他不知道,她在倔的過程中,帶着一絲絲的悲傷。
他輕啓脣:“賢淑儀家是製毒後裔,必然會用毒,剛纔四人一副慘白的模樣,就是發現自己做錯了事情的模樣。”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傅千瀧頓時醒悟過來,腦海裡的死結也就解開了。
但是一想到那個孩子,她的眼神黯然下來。
容瀲關注她的每一個變幻的表情,絲毫不錯過,看她這個樣子,就猜到了她心裡想的是什麼,正想開口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看着她那委屈的小臉,他竟然衍生出一種想要好好的疼着的感覺。
正想說話,一個小太監就尋了過來:“皇上,回稟皇上,丞相大人求見。”
容瀲點頭,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掃了一眼傅千瀧,跟着小太監走了出去,留下傅千瀧一個人在這片桃花林裡呆着。
傅千瀧呆呆的看着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然後她低下頭,走到一棵桃花樹下,靜坐。
桃花紛紛落下,像一隻只漂亮的粉***翩翩起舞,在空中旋轉、飛舞。彷彿許許多多的小精靈歡快的玩耍。
這樣美麗的場景,卻不適合她。
她果斷起身,瀟灑的離開,只不過和容瀲的方向相反。
秦野知曉自己的女兒被害的流產了,心裡着急的很,急急忙忙的從府裡出發去皇宮,也聽說了容瀲晉封自己女兒的事情,也算是欣慰了。
不過現在最關心的就是他女兒的傷勢。那些害他女兒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他一定會讓那些人給他的外孫陪葬!!
秦鈺自然也是知道了這件事請,只不過她的反應是生氣的,生氣的原因是,自己的侄女竟然懷孕了!不過還好,孩子沒了,想到這裡,她又開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