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雁兒可就不這樣了,聽到可汗這樣的旨意,金雁兒頓時就癱在了地上,打入冷宮,打入冷宮,冷宮是什麼地方,在那裡可能明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與其讓她住進冷宮還不如直接賜死她。金雁兒還算有自知之明,在那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她自認爲自己此生算是廢了。那雙原本溫柔似水的眼睛在望着可汗的時候也沒了半分靈氣,現在她的耳邊只徘徊着一句話,打入冷宮……
布潛低着頭悄悄看着可汗,眼睛裡充了一絲不爲人知的陰毒和狠辣。站在可汗旁邊的布妍聽到可汗這樣的處置十分滿意,面上卻做出一副很是痛心的樣子,小心翼翼問了一句:“父親,那,皇弟怎麼辦?”
“呵,布潛?身爲朕的兒子卻能做出這種混亂天地倫常的事,讓朕怎麼能夠寬恕了他?!來人吶,傳朕旨意,大皇子布潛品性不正,行爲不端,即日起禁足於大皇子府,沒有朕的旨意不許放出來!”
有些事情不能以真相公告於天下,可汗憤怒的甩袖離去,一旁的布妍連忙跟上,心中知曉這件事情讓可汗十分憤怒。
一怒怒在金雁兒身爲他的妃子,卻敢光明正大的勾引他的兒子,霍亂後宮有悖常理;二怒怒在布潛身爲他的兒子遇到自己的庶母紅杏出牆竟然不是第一時間將事情稟報給他,而是選擇接受這份**,甚至還幫着金雁兒隱瞞,親手爲他戴上了這頂綠帽子。
若是換了旁人,膽敢這樣做,他絕對會直接下旨將那個人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滿門抄斬、株連九族。
但是現在不行,那個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人是與他骨肉相連的血親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再生氣,他也做不出殺害自己親生兒子的事情。
更何況他這個兒子可是神通廣大的很,前朝那麼多的大臣其中大部分臣子都有上書表明自己想要擁護他這個兒子做太子,做這蒙漢未來的可汗。
於公於私這頂綠帽子他也只能認下,發泄在那個賤女人身上,至於布潛,可汗嘆了口氣,現在暫時還不能動布潛,將他禁足在自己的皇子府裡已經是目前最好的處罰方式。
一旁的布潛可汗定了他的罪之後就一直不發一語,聽到可汗給他這種處罰心中又氣又急卻無奈於證據確鑿實在是無法辯解,今天這個局不知道是誰爲他設下的,來的又快又狠,正好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布潛心裡知道已經無法改變結果,暗暗慶幸還好沒有將自己直接處死,也沒有剝奪了自己的皇室身份,慶幸之餘在心裡默默的記下了這筆帳。布潛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又仔細思索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爲,最終將目標鎖定爲他的親弟弟布衣。
布衣作爲他的弟弟,可汗的兒子,蒙漢的皇子,是除了他以外唯一一個有機會繼承大統的人,所以今天設下這個局的人他就算閉着腦子想也知道那個人一定是布衣。
可惜他猜錯了,布衣至今爲止還在天牢里老老實實的待着,不曾見過任何人,也不曾安排過任何事。
不,不止布衣,布潛擡起頭,目光在面前一臉悲痛的布妍身上掃過,現在的布潛被關押在天牢裡,早就已經自顧不暇,又怎麼會有這份心思來算計他?這其中定然少不了布妍的功勞,若是有一天讓他春風得意,他必定會報復回去,讓布妍和布衣也好好嚐嚐被人禁足的滋味。
布潛還在想着怎樣可以東山再起將今天的仇報復回去時候,一旁的侍衛聽到可汗的話立馬上前幾步一人拉着布潛一隻胳膊,兩個人一同將他拉了一下去。
布妍三步兩步跟上怒氣衝衝的可汗,不得不承認傅連方法真的很有效,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恐怕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前朝的那幫老頭子們就算再想幫布潛說情也只能閉着嘴老老實實把頭低下了。
一想到這裡,心中不免一陣開懷,又往前跑了兩步緊緊跟着可汗的步伐,一直跟着他到了勤政殿,一路上不斷安慰他。
看着可汗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的樣子布妍心中也有些愧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雖然今天的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但是若是布潛從未做過這種事情,今天的算計又怎麼會得逞呢。
有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布潛既然敢做這種事情,就不能怪她這個做姐姐的不手下留情。這樣想着布妍頓時覺得好受了許多,今天的事情錯就錯在布潛自己作孽,與人無尤。
“父親,今天的事情本來就是弟弟做錯了,父親不必如此傷心,要怪,就怪他自己不爭氣,與父親無關。”布妍親手爲可汗倒了杯水,是可汗曾經最喜歡的碧螺春,容周那邊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整個宮裡,統共也就只有這麼一罐。
將茶杯遞到可汗手裡,布妍口中不斷說着一些寬慰他的話,可汗泯了一口茶用手不斷的揉着太陽穴,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衝擊太大,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一個兒子進了天牢,另一個兒子又被他給禁了足,現在的他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想到這裡可汗不禁嘆了口氣,自從他做了太子開始,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爲了坐穩這個位置他做了不知道多少虧心事,從早到晚腦子裡都在算計着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從未有過一刻放鬆,現如今,他還真的有些累了。
門外伺候的宮人們隱隱約約似乎聽到可汗在問布妍自己是不是老了,然後房間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說話聲,讓他們聽不很真切,只知道布妍在裡面一直在爲三皇子說情,並且第二天三皇子真的被放出了天牢。
布衣出了天牢之後爲了感謝布妍的這份恩情,特意到她的長公主府裡登門拜謝,吃過午飯之後兩人就在長公主府的小花園裡聊天,中途又談起布衣因爲兵器入獄一事。
之前可還讓她去調查這件事的時候,布妍就覺得這件事情很是蹊蹺,之前布潛拿出的武器在她搜查三皇子府的時候卻並沒有找到,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而那個人陷害布衣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布潛無疑。
親手調查了這件事情之後,布妍可以肯定布衣絕對是無辜的,只是她卻不知道也一直想不明白布潛爲什麼要陷害布衣。
若說是爲了繼承大統,布潛大可以不必這樣做,只要他振臂一呼,前朝不知道多少大臣想要擁立他,但如果說是爲了別的,也是說不通的。在布妍的眼裡,布潛做的這件事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但是布潛又不像是喜歡多此一舉的人,布妍想炸了腦子也沒有想出布潛此舉目的到底是什麼。
布衣聽到布妍的疑問自嘲的笑了笑,是啊,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布潛似乎都比自己更適合繼承蒙漢可汗的位置,又何必挖空了心思的來陷害自己,簡直就是多此一舉,一不小心還可能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布潛絕對不是這麼傻的人。
但是如果事出有因呢?布衣撿起一顆石子朝着遠方拋去,面上一派陰狠,彷彿扔的不是石頭而是他的殺父仇人。
布衣笑着告訴布妍,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他的一個眼線發現了那枚令牌以及令牌背後的事情,那個眼線很害怕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那個時候的布衣直接捅破了布潛和金雁兒的關係,但是卻因此而得罪了布潛,由於他的身份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動的,這才引得布潛不得不想方設法的陷害他。
布妍聽完脣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因爲一件虧心事而且某害自己的親弟弟,她也只能說一句布潛不愧是這後宮里長大的皇子。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從小到大她看的多了去了,只是從未想過這些女人的幼稚行爲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弟弟身上,一時之間覺得有些諷刺。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小時候在這宮裡關係最好的兩個人就是布衣和布潛了,看來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
布妍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布衣因爲頑皮和不懂事,在與布妍和布潛玩捉迷藏的時候偷偷溜進御書房躲藏,那時候的御書房沒人,年幼的布衣只覺得書案上那些摺子十分有趣就拿起來觀賞。後來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一隻貓把布衣嚇了一跳,手中的摺子也隨着驚嚇撕成了兩半,於是,哭着被布潛找到了。
再後來,可汗追查起這件事的時候,布潛竟然主動承認錯誤,替布衣接受了懲罰,誰曾想……長大之後的他們竟然關係成了這樣。
就在兩個人想要繼續感嘆世事變化無常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廝闖了進來,還未來得及行李就急急忙忙說是從宮中傳來的消息,可汗在這時突然犯病,再次昏迷不醒,事態可能有些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