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你去看看皇太后在她宮裡沒有。”
“是。”
秦湘去了秦鈺的寢宮,就算容瀲現在還沒有與她撕破臉,但秦湘隱隱約約覺得她嫁入皇宮裡來並沒有那麼簡單,就連秦鈺這個從小一直很疼她的姑母也同意她嫁進宮裡,細想下來,姑母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秦鈺看秦湘進了殿裡跟她請安,忙把人拉起來放到身邊。
“這還是你進宮以來,姑母第一次見你呢,之前一直在皇陵守靈,這下可好,你來了便多與姑母說說話吧。”
“姑母多多照顧自己的身體,既然先皇已去,就更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湘兒越來越懂事了,看你眼角有淚痕,怎麼,哭過了?”
“沒有。”
聽到秦鈺這麼說,秦湘忙用手中的手帕擦了擦。
“湘兒剛剛大婚,現在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哭呢,姑母一定是眼花了。”
“是啊,姑母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
“是湘兒說錯話了,姑母現在風韻猶存,又怎麼可能會老。倒是源哥哥,湘兒也是許久沒有見到他了呢。”
“這孩子知道我喜歡吃些小甜點,整天不知道去哪蒐羅了些廚子在府中研究新的菜式呢。”
容源現在還有心情來做這些事情討秦鈺開心,還是履行了當兒子的責任的,只是這當孃的野心太大。
“源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孝順呢,只是姑母沒有想過要給源哥哥娶妃嗎?”
本來就是閒話家常,秦湘說的這些秦鈺倒覺得沒有什麼。
“你源哥哥府上現在都是側妃,想要這孩子真心實意的娶個姑娘,那也得你源哥哥喜歡纔是。”
“姑母說的是,源哥哥總該找個好家世的姑娘。”
“說到好家世,也沒有誰比得過我們秦家了,你是哥哥的獨女,容瀲娶了你,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秦鈺哪裡知道,就是這句話,讓秦湘心裡剛剛放下的陰霾瞬間又回來了。
容瀲這樣整日把她晾在寢宮裡不聞不問,只等着自己哪天發脾氣後,發個善心來哄哄她,她明明可以有更多的男人來愛護她,偏生就喜歡上了這個容瀲。
看着秦湘的臉色並不好,想來是自己說到了她的痛處,看這秦湘沉下去的面孔,秦鈺立刻乘勝追擊。
“想來是容瀲最近政事繁忙忽略了你,你也事事要多擔待着點,千萬可不要多想啊。”
看到長輩如此安慰,秦湘心裡頓時清明瞭不少,忙吩咐丫鬟把她帶來的東西呈上來。
“姑母瞧我一直跟您說話都忘了,這是父親給我的嫁妝,這塊上好的玉還是南國進貢來的呢,只是湘兒對玉一竅不懂,想想還是送給姑母,希望姑母不要嫌棄。”
秦鈺接過那塊玉放在手心裡笑道,“這是湘兒的心意,姑母怎麼會嫌棄。”
說話間就到了晌午,秦鈺留她用膳,秦湘想想還是留下來了。
秦府。
秦野逗弄籠子裡的鳥,下人安靜的等待秦野的吩咐。
“你說大小姐去了皇太后的寢宮?”
“是。”
“具體都做了些什麼?”
“也沒幹什麼,就是閒話家常了一番,晌午留在那裡用膳。”
秦野揮了揮手下人告退,但是秦野的面容一直凝重,這個妹妹他自然知道,想要達到目的就會犧牲一些,在自己看來不重要的東西。
只是自己一直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又怎麼能讓她成爲替她兒子奪權的工具!
“來人,我要進宮!”
話落又想了想,現在女兒在宮裡並沒有出什麼事情,現在又是剛剛成親,貿然進宮看望女兒也會壞了宮裡的規矩。
“算了,還是修書一封吧。”
秦野知道自己的女兒雖然人性刁鑽,但是本性並不壞,這也是當初自己深愛的女人給自己留下來的唯一可以寄託相思的方式,斷然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被他這個心狠的妹妹利用了。
少頃間,一張短短几行字的信條寫好放在一個錦囊裡,遞給身邊的丫鬟。
“你把這個錦囊送去皇太后的寢宮,就說讓她別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具體什麼事情她會知曉的。”
“是。”
“快去。”
容瀲雖然剛剛登基,他也知道,容瀲是因爲忌憚他手裡的兵權纔會選擇迎娶秦湘,如果秦湘不喜歡,那他是肯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哪怕是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
只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喜歡他,他就不好橫加阻攔。
但秦野知道,自己的妹妹秦鈺,還有那個窩囊外甥容源,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明明已經想好,不要讓自己的女兒趟這趟渾水,但還是由不得他!
就像秦野說的,秦湘天真,容易輕易相信他人,對於身爲家人的秦鈺可是無比的相信,但哪能知道她的姑母存的是什麼心思。
“我想過幾天容沁也會回來了,之前一直在山中跟隨一個師傅習武,也到了該出師的時候了。”
秦湘對這個容沁妹妹還是有點印象的,小時候沁妹妹就長得漂亮,想必現在更是出落成了美人了。
秦鈺不說爲什麼送容沁去山上習武,那是有原因的,就是因爲自己的女兒心裡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對容瀲,她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改日她回來了,姑母一定讓她去找你玩,到時候你好好教教她宮中的規矩。”
“沁妹妹一直隨性,回來了還是不要讓這公衆的規矩困住了她,湘兒倒是覺得隨性一點更好。”
不知怎麼的,竟然又想起傅千瀧,容瀲不就准許她不用行宮中禮儀的嗎,整日那麼趾高氣揚,在容瀲面前恃才傲物!
秦鈺的貼身宮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就下去了,秦鈺面上露出幾分緊張。
秦湘見了關心的問道,“姑母出什麼事了?臉色怎麼不太好。”
“也許是累了。”
“都是湘兒不好,耽擱了姑母休息的時辰,如此天色不早,湘兒就回去了。”
“好好好,那你得閒了,再來找姑母說說話。”
“湘兒會的。”
秦湘很少有這麼聽話的時候,多半在容瀲面前都是驕縱任性的樣子,在秦野面前更是不用顧忌了。
只是在她這個姑母面前,雖然不像在她父親面前那樣,但也不會讓秦鈺覺得她只是個官家小姐一無是處,她想讓秦鈺覺得,她除了耍脾氣之外的樣子。
只是秦湘並不知道她這個姑母心裡在打什麼算盤,到底還是小姑娘。
秦鈺拿過下人遞上來的紙條,看後冷笑着看向秦湘離去的方向,摸索着手裡的那塊玉,嘴角出現一抹冷笑,把手裡的信條隨手扔進了火盆裡。
哥哥啊哥哥,在宮裡你可就由不得我了,容瀲的身邊的人啊,那她可得好好利用了。
傅千遙穿過小路走了最近的一條官道,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到了官道上的臨界,上面刻着齊縣。
千瀧環視周圍進城的百姓,總是感覺到一股不對的氣氛。
“千遙,小心行事,我總感覺周圍有點不對勁兒。”
其實傅千遙也感覺到了,周圍的人對他們兩個的行動太過關注,即使是過路的行人,臉上緊張的神色還是清晰可見。
千瀧這時候就會暴露自己想要保護一個人的心思,所以毫不猶豫的抓住了傅千遙的手。
傅千遙愣了一會兒笑道,“千瀧我很高興,這時候你想到的是我。”
千瀧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不是廢話啊,我身邊就你一個人!
但是很奇怪的是,兩個人竟然平安進城。
如果千瀧身上的紅衣很招人耳目的話,那麼齊縣的縣令就一定知道他們已經到了,但是現在衙門裡邊竟然沒有一絲動靜,
雖然容瀲說過是秘密任務,但是就付千遙看來,這縣裡邊的人想必已經都知道皇城裡邊來人了。
容瀲讓他們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因爲容瀲登基時,齊縣裡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雖然是一方小小的縣衙,但是在江南這一帶,這齊縣已經不單單是一個縣衙了,不論事江湖上的勢力,還是商業上的財力,都是容瀲不敢小覷的。
傅千遙找到蘅雪閣安排進齊縣內的信子,是一家妓館的隨從,他傳到皇城的消息都是第一手的,也是傅千遙知根知底的,目前還沒有讓齊縣內的人覺察到。
“他能夠直接收到爺的消息,具體的傳送方式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爺對他很是信賴。”
看到傅千瀧看這瘦弱的信子懷疑的目光時,傅千遙在她的耳邊解釋道。
傅千瀧瞭然的點點頭,跟着那人停在一私人院落門前,好像把什麼東西放進了宅院前的石獅子口裡,迅速消失在巷子口,動作快的竟然連傅千瀧都看不清楚。
傅千遙走過去把石獅子口裡的東西拿出來放進袖口,牽着千瀧到了巷子口。
但他們兩個同事頓住腳步的動作,就已預示着有周圍有異樣出現。
“有人,小心。”
這出院落比較偏僻,不遠處就是一片樹林。
傅千遙緊緊抓着傅千瀧的手腕,他不是害怕,只是忌憚齊縣內的江湖勢力,都說不容小覷,自己一個人可以,但是千瀧也在,不知敵情如何,難保兩個人的安全。
“千瀧現在往樹林跑,快!”
“不行,樹林裡有機關。”
容瀲一開始教習傅千瀧習武的時候,就是在竹林裡,所以傅卡要纔會放心讓傅千瀧往樹林裡移,受到的訓練不一樣,所以千瀧能夠輕易地看出這樹林裡設有機關。
叢林裡有異動,傅千瀧握緊了手裡的長劍,緊緊的注視四周。
“既然來了爲何不現身?”